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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離開那個男人

  當事時,她沒想到韓伯飛的病房外會守著那麼多的保鏢且一個個虎視眈眈。


  他們根本就沒允許她進病房,只是由一個保鏢將病房中的垃圾袋拿出來遞到了她的手上。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透過門縫,她看到韓伯飛靠著床頭而座,葉美琪那時正坐在病床邊。


  看情形,他好了很多,眼睛似乎也有了神采,他正在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我收到了皇家音樂學院的邀請書,要到那裡深造,恐怕要走很長時間,所以,我……」葉美琪回答說。


  果然,就像葉美玟所言的,韓伯飛向葉美琪求婚了。


  可是葉美琪拒絕了。


  那個時候,她蘇芙的心悶悶的、有點難受。不過,也就只是有點難受而已。


  保鏢凌厲的眼瞪著她,她不敢大意,將垃圾袋放進清潔車中后,推著清潔車離開。


  葉美琪親睹了自己的男人睡了一個『站街女』的事實,心裡必不好受,拒絕韓伯飛的求婚就成了必然。


  那韓伯飛呢,求婚不成,心裡只怕也不好受。


  雖然媚惑、逍遙發生的一切並非他的本意……


  那個時候,她站在住院部樓下想了許久許久,最終她又背著手鏈走了。


  再次見到葉美琪,正是三年前,是葉美琪找到的她。


  那個時候,葉美琪已經是世界上非常有名氣的鋼琴演奏家,一身優雅的氣質,一身遮不住的貴氣,還有那精緻的妝容,無一不在訴說著她們二人身份、地位的懸殊。


  葉美琪開門見山:請你離開伯飛。


  當事時,她只覺得好笑,但似乎也有點明白,她問:「為什麼?」


  「因為,伯飛愛的人是我,我才是他心裡的那個人。如果不是因為當年出了點事,如果不是我太過潔癖而執意離開,那麼現在,他的妻子應該是我。」


  潔癖?是因為逍遙的事嗎?她心裡越發明白了,但還是問:「既然離開了,為什麼要回來?」


  「第一,我學有所成。第二,在外漂泊這些年,我發現自己仍舊忘不了他。也是因為在外漂泊的原因,國外那些分分合合的男女情愛之類的見得多了,我突然就看穿了這一切。潔癖固然重要,但真愛更重要。現在我回來了,就是想摒棄前嫌和伯飛重新開始。」


  「蘇小姐,我和伯飛青梅竹馬,當年若非我的執著,現在我也不至於站在你面前請你離開伯飛。今天站在你面前,你心裡也許會想著我是第三者,是一個卑劣的要拆散你和伯飛的第三者。但是,蘇小姐,什麼是第三者呢?在我認為,第三者是那個從來就沒有走進對方心裡去的人,和婚姻無關。而蘇小姐你就是那個永遠也走不進伯飛心裡去的人,所以在我看來,真正的第三者是蘇小姐你。」


  「蘇小姐,你和他是有婚姻,但僅僅只是隱婚。隱婚說明什麼,說明他根本不想將你公布在一眾人面前。四年,四年的時間,哪怕是狗啊、貓啊的都會有一定的感情,但他仍舊不把你公之於眾只說明一點,說明總有一天他會將他心裡的人公之於眾,他在為他心裡的人留著位置。」


  「蘇小姐,你是個明白人,你應該清楚的知道你和伯飛在一起其實是在浪費時間,既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也在浪費伯飛他的時間。而我也浪費了這許多年。所以,為了我們三個都不再浪費時間,請你離開伯飛。」


  當事時,哪怕葉美琪頭頭是道、咄咄逼人,但她蘇芙也有她自己的尊嚴,她說:「是啊,隱婚不能說明什麼。但至少,目前,你連隱婚的資格都沒有。」


  那個時候,葉美琪的臉幾近扭曲,最後葉美琪笑了,接著將一張支票推到了她蘇芙面前,說:「伯飛讓我來找的你,這支票也是他給你的。蘇小姐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支票代表了什麼。希望你能夠快刀斬亂麻,不要讓伯飛為難。」


  不得不說,這張支票成了壓垮她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


  葉美琪抓著包包站起,倨傲的對她說:「是,目前我連隱婚的資格都沒有,那是因為我有大婚於天下的資格。」


  走了幾步后,葉美琪又回頭看著她,說:「哦,對了。今天晚上金玉滿堂花團錦簇包間,伯飛會帶我見韓叔、韓姨。意思,你懂的。」


  那一天,明知不該去,但她還是去了,看到了一家人其樂融融。


  這是見家長、商談婚事的節奏嗎?


  她落寞的離開……


  那天,很晚、很晚了,男人都沒有回家,也沒給她打一個電話。


  是啊,人家支票都給了,意思很明顯,這場婚姻起於金錢也終於金錢。


  好,既然你韓伯飛這麼豪爽,我不介意再多要一些。


  結婚,是你提的。


  離婚,得由我。


  她撕了那支票,在離婚協議書上寫上了比支票上的數字還要多許多的金額。


  轉眼,過了三年。


  昨夜,男人說:沒有了,再也沒有了。自從有了你后,她在我心裡的映像越來越淡,而你在我心裡的影子越來越深。


  男人還說:蘇芙,蘇芙,我要你,只想要你……


  不得不說,男人的話還是深深的打動了她的。


  但是,這才一個轉眼的功夫,男人為了葉美琪就停下了腳步。


  雖然他們的訂婚沒有進行下去,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二人青梅竹馬的長大,感情基礎擺在那裡……


  所以,蘇芙,你可別又犯傻!

  你可別又當上第三者!

  更何況,男人在床上的話你也信?


  一念及『床上』二字,蘇芙嚇得一個激靈,道了聲『糟糕』后,急忙起身,走至辦公桌邊,撈起內部電話,說:「馬上送一盒避孕針劑到我的辦公室來。」


  「上星期從巴黎進過來的那種一針可以有效避孕半年的針劑。」


  「對,送一盒過來。」


  辦公室外,韓伯飛準備推門的手一頓,眼睛一黯,腦中飄過當年她自己給自己注射避孕針劑的一幕幕……


  她就是這麼的不想生他韓伯飛的孩子嗎?


  他的拳頭攥緊,手背上青筋暴露。


  他很想衝進去質問,但他忍了又忍,終究轉身去了隔壁的會客室。


  獨自站在窗前,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很快,地上布了一地的煙頭。


  耳聽得隔壁辦公室的門被打開,耳聽得一個清脆的女聲說「蘇院長,避孕針劑拿來了」的話,他突然苦澀的笑了一聲,將手中的煙頭丟在了地上,用腳將它碾熄。


  哪怕昨夜他和她做了最親密的事,哪怕昨夜他對她說了心裡最真摯的話,但是,她終究是不接納他。


  到底是他太過自作多情覺得她心裡有他,還是四年的隱婚終究磨光了她的耐性?

  如果一開始就不是隱婚,該有多好。


  他突然一個激靈:韓伯飛,你後悔過一次了,所以絕不能後悔第二次。


  念及此,他大步跨出會客室。


  辦公室中,蘇芙配好了針劑,脫了外套挽起了裡面穿的薄羊絨衣的衣袖,正準備給自己注射的功夫,辦公室的門『啪』的一聲被推開,她嚇了一跳,看著進來的男人。


  『啪』的一聲,辦公室的門又被關上。


  她眨眼的功夫,男人已行至她面前。


  「韓伯飛,你……」


  男人一聲不吭,一把奪過她手裡的針劑,接著便將針劑狠狠的扔進垃圾簍中。


  針管本就是玻璃制的,在入簍的同時發出清脆的碎裂音。


  「韓伯飛,你發什麼瘋?」


  男人陰晦不明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伸出雙手一把提起她讓她坐在了辦公桌上,他雙手圈著她,問:「就這麼不願意嗎?」


  「不願意什麼?」


  「不願意替我生個孩子?」


  「你……」


  「我記得你原來給自己注射的都是一針可以有效避孕一個月的。怎麼,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了,已經達到一針可以有效避孕半年了?」


  這個男人是怎麼知道的?

  蘇芙唇微翕,可是不管他是如何知道的。現在,目前,她確實不想生孩子。


  「我生不生孩子關你什麼事,莫名其妙。」


  「那麼Emma呢?你就願意生?就不是莫名其妙,是不是?」


  男人的神態、語氣都讓她有一種錯覺:吃醋!


  呵呵……


  這個男人吃什麼都不會吃醋。蘇芙啊蘇芙,你以為你是他的誰?他會為一個不愛的人吃醋?頂多,他在介意,介意自己曾經的女人生了別人的孩子。


  蘇芙淺淺一笑,不答反問,「韓伯飛,你覺得我現在生孩子合適嗎?」


  「為什麼不合適?」


  「你覺得一個有丈夫的女人替另外的男人生孩子合適嗎?」


  口口聲聲『丈夫、丈夫』的,證都沒拿,頂多算同居,算個屁的丈夫。真正的丈夫近在眼前尤不自知。韓伯飛怒極反笑,「你確信你有丈夫?」


  「要不然,Emma是怎麼來的?」


  男人的眼神突然變得陰森,連帶著語氣也帶著強硬,說:「那就離開他。」


  他?她?

  蘇芙『啊?』了一聲,不明白。


  韓伯飛說:「離開那個男人!」


  蘇芙眉頭一皺,伸手推了他一把,把他推開,她跳下桌子,說:「你胡說什麼?」


  說著話,她重新抓過藥盒,所幸盒中有兩支針劑,被他摔裂一支還剩一支。她看都不看韓伯飛,說:「韓少總,如果沒事的話請出去,我還有事。」


  韓伯飛看著她的手,看著她手裡的藥盒,心中突然便生了一股悲涼,就算他砸了一支藥劑又如何,還是會有第二支藥劑,就算他砸了第二支藥劑又如何,一樣還會有第三支。


  他砸不了她的心。


  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辦公室門口,把住門鎖的同時卻不甘的轉身,便看到女人正抽出針劑的一幕,他突然大步走到辦公桌邊,強硬的搶過藥盒,搶過針劑,接著把針劑一古腦都扔到了垃圾簍中。


  想當然,針劑再度破裂。


  「韓伯飛,你有病啊。」


  「對,有病,我確實有病。哪怕我韓伯飛的妻子給別的男人生了孩子,哪怕我韓伯飛的頭頂上都頂著一片綠色的草原了,但我仍舊希冀著我的妻子回到我的身邊,希冀著我的妻子為我生個孩子,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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