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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9 恥辱柱(一更)

  連翹真心不理解顧清果的三觀為什麼會毀得那麼的徹底。


  明明千錯萬錯,卻偏偏自以為是的認定自己的一切都是對的,哪怕搶人家的丈夫也是為了愛,更是高舉著為了愛的旗幟可以做一切有違道德的事。


  明明人家不要她、厭惡她、討厭她,她卻偏偏的要自我粉飾太平,認定只是時機沒到,認定只是男人沒有看到她的好,認定男人總有愛上她的一天且總有理解她的好的一天。


  所以,和這種聽不懂人話的人是不能講道理的。


  明知她意有所指,連翹臉上笑意盛滿,順著她的話回答:「當然,我當然知道是誰的。」


  沒想到連翹承認得這麼的乾脆,顧清果倒有些出其不意,接著她得意的看著連翹,說:「既然知道,你不應該和我說一聲恭喜嗎?」


  連翹記得從Y聯邦回歸江州的第一天就曾經恭喜過葉心軒老來得子!


  哦,似乎確實沒有恭喜她顧清果。於是,連翹從善如流的說:「恭喜你了,小舅媽。」


  遠處的記者急忙狂閃著快門,拍下這看似溫馨和協的一幕。


  一見有記者的快門閃過來,顧清果必熟練的揚著官方式的微笑,然後很快的看向連翹,說:「我現在處於這麼尷尬的境地,連翹,最得意的應該是你吧。」


  連翹知道,這段時日,顧清果在葉府的日子不好過。因為葉美琪不能忍受昔日閨密突然變身後媽,是以在府中多指使著傭人給這位后媽使絆子。顧清果明明知道自己在葉府只不過是權宜之計,卻也受不住葉美琪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難免會到葉心軒面前告狀。但是,葉心軒總是勸著顧清果,說葉美琪現在使小性子很正常,天底下誰人願意自己的閨密變后媽?葉心軒更是直接告訴顧清果:忍著吧,大局為重。


  很明顯,葉心軒站在了葉美琪一邊。


  顧清果想發飆都不成,畢竟她和葉心軒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她憑什麼指使人家?更何況,人家娶她並不是娶她顧清果,只是為了內閣總理那個位置。


  她也給顧南山打過電話訴苦,顧南山說:心軒所為再正確不過,不為自己的閨女難道還為你這個很快就要和他分道揚鑣的外人?


  父親言之有理,於是,顧清果只好忍下苦果。


  所以,顧清果現在在葉府是個非常尷尬的存在。而在顧清果的認知中,她現在的尷尬皆是不能嫁給秦琛所造成。


  連翹揣著明白裝糊塗,說:「小舅媽,你和美琪之間的事我也聽說了一點,但是,你在葉府尷尬關我什麼事?我為什麼要得意?」


  「哈,連翹,我有今天的尷尬不都是因為你。」


  連翹越發裝做不明白,「因為我?」


  「因為你怎麼沒去死!」顧清果激動的說出了自己蘊藏在心底已久且最是期待的心聲。


  語畢,擔心自己的聲音尖銳引起別的人注意,她急忙又忐忑不安的看了看四周,還好,因為人多,因為嘈雜的原因,人們都沒有注意她們這邊,只有少數記者仍舊在遠處對著這裡閃著相機。而保鏢自然是不允許這些記者靠前一步的。


  更因了顧清果極在意這個孩子,她到了某處,保鏢們自然而然的一圍,為她圍出一方天地,其餘的人也接近不了。


  所以,顧清果、連翹坐的地方很是清靜,無人打擾。只要聲音不是太過尖銳,別的人聽不到她們談論的是什麼。


  再說連翹,起初一直稟著戲弄之心,直至聞得詛咒之言,她臉上不再有剛才嘻嘻哈哈的笑容,轉而冷若冰霜。


  乍一看,連翹這神情和秦琛的冷冽竟是極其神似,看得顧清果的心一突。


  都說連翹是秦琛養大的,那麼打小就在秦琛身邊的連翹在無意中應該就學會了秦琛的神、秦琛的態。


  打小就在秦琛身邊,這是多麼得天獨厚的待遇啊。


  這樣一想,顧清果更嫉妒了。


  只聽連翹冷聲說:「小舅媽,雖然你是長輩,但終究曾經和美琪是閨密,美琪現在接受不了你,你這個做長輩的如今的首要之急是應該好好想想辦法怎麼處理好繼母和繼女的關係,而不是在這裡怨天尤人的將這份尷尬怪罪到別人的頭上。」


  聞言,顧清果忍不住的抽搐著嘴角,「哈,連翹,你這是在說教我嗎?」


  連翹攤了攤手,無辜的說:「不敢。外甥媳婦哪敢說教小舅媽?媳婦只是不明白,小舅媽你如今的尷尬境地和我的死活有什麼關係?」


  因了連翹口口聲聲的外甥媳婦,因了連翹口口聲聲的小舅媽,顧清果的言詞又變得激烈起來,卻是壓低了聲音說:「如果你死了,你和秦琛的婚書就做廢了。婚書做廢,我就可以嫁給秦琛了。這樣的話,孩子也就能生活在自己爸爸的身邊而不是要管自己的舅姥爺喊一聲爸爸。所以,現在,我的尷尬、我孩子的尷尬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造成的。」


  顧清果一逕說,連翹的眉一逕越挑越高。只至顧清果的話落地,連翹眨巴著大大的眼睛,迷茫的看著顧清果,說:「小舅媽,你說了些什麼啊?什麼舅姥爺、爸爸的,我都被你繞糊塗了」


  「糊塗?」這一回,換顧清果愣了神,問:「你不是知道我有孩子了嗎?你不是都恭喜過我了嗎?」


  「你挺著這麼大個肚子,我當然知道你有孩子了啊,當然要恭喜你啊。」


  「你明著恭喜,暗裡肯定恨不能我的孩子出事,對不對?」


  連翹又迷茫的看著顧清果,說:「小舅媽,你說的什麼話?你是不是有什麼被害妄想症啊你?我怎麼可能恨不能我未來的小表弟出事?怎麼地,他以後都要叫我一聲表嫂啊。」


  表嫂?


  顧清果的臉一抽,怒聲道:「什麼表嫂?連翹,你明明知道這孩子是秦琛的,是秦琛的兒子。」


  聞言,連翹那雙妖嬈的桃花眼瞪得不能再大,故意驚愕萬分的問:「你說什麼?」


  看連翹的情形,難道她真的不知道這孩子是秦琛的?

  不可能,當初連翹決絕的離開江州不就是為了眼不見為凈的不想看到這個孩子!

  念及此,顧清果說:「連翹,你不要自欺欺人,我的孩子是秦琛的,這個你早就知道了的。你不要在這裡揣著明白裝糊塗。」


  連翹的嘴張得可以塞一個雞蛋進去,在愣了半天的神后,她以手捂嘴,笑了,說:「小舅媽,我知道這個江州有百分之八十的女人想嫁給秦琛,有百分之八十的女人想為秦琛生孩子,更有許多臆想自己懷了秦琛孩子的女人存在。但是,別人可以,小舅媽你卻不成啊。一來你是秦琛的舅媽,倫理輩份擺在那裡。二來,如果我沒有記錯,你不是當著天下媒體的面承認這孩子是舅舅的嗎?你不是當著天下媒體訴說著你和舅舅的相親相愛的嗎?現在你怎麼能說出這麼有違人倫的話?小舅媽啊,你別是喝多了酒再或者感冒發燒說胡話了吧?」


  那場新聞發布會,是她顧清果不得不走的權宜之計,更是她顧清果一生最大的恥辱,是她自己將自己釘在了和葉心軒恩愛兩不疑的恥辱柱上。然後,現在,她每天都必須忍受著一眾人的各種祝福。


  那些看似美好的祝福之於她顧清果而言無異於滾開的油,日日澆在她的心頭……


  顧清果的臉紅白交替著,銀牙咬得脆響。


  只聽連翹又說:「小舅媽啊,難怪你剛才說了些亂七八糟我都聽不懂的話。不是我說你,你如今懷著孕,喝不得酒,那樣對胎兒不好。再或者小舅媽你真感冒了、病了?有病就要去看醫生,千萬別撐著,否則對胎兒一樣不好昂。」


  「你,連翹,你真惡毒,你居然詛咒我有病,你詛咒我有病就是巴不得我的孩子有事對不對?你知道這個孩子是秦琛的所以才詛咒是不是?哈,連翹,你真會演戲,我還差點被你騙了,真以為你不知道呢。但是,人在做、天在看,哪怕你裝糊塗,但血緣關係是逃不掉的。哪怕你再不承認,這孩子身上流著誰的血你們最是明白。不要忘了,這孩子還救過秦琛一命。如果不是這個孩子,你以為你現在還可以幸福無限的呆在秦琛身邊嗎?你以為你現在還能享受秦琛給予你的那無限寵溺的愛嗎?如果不是我的孩子,你現在守著的不過一坯黃土罷了。」


  「救命?一坯黃土?」


  連翹微挑眉看著顧清果,心裡邪惡的因子滿滿,她攤了攤手,說:「小舅媽啊,其實你說的一切我真的沒鬧明白。我倒是聽說人懷孕后就會變得抑鬱寡歡,就會變得七想八想有時甚至於自自欺欺人。你……要不我介紹一個醫生給你瞅瞅。」


  「你,連翹你……」肚子都被氣疼了,顧清果撫向了自己的肚子。秦琛能裝也就算了,連翹居然也是這麼的能裝?

  「連翹,我不會上當的。我知道你是故意氣我的,就是想氣得我這個孩子有事。不,我不會上你的當,我會保護好這個孩子,我會將他好好的生下來,到時候我要你看著我可以過得非常的好,我的孩子也可以過得非常的好。」


  「有舅舅,你們當然可以過得非常的好。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你,連翹你……」如果不是現實不允許,顧清果真想衝上前去撕爛連翹那裝腔作勢的、虛偽的臉。她忍了又忍,終於靜下心來,說:「好,連翹,既然你要玩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不防替你來捋一捋。」


  「嗯哼。洗耳恭聽。」


  「去年,你為什麼離開江州?」


  「去年我之所以離開江州是因為我要去法國照顧小獸。」


  「你騙人。明明是秦琛病了,必須用我的孩子的臍帶血救命,你忍受不了,你不想看到我懷上秦琛的孩子所以才離開的江州。」


  看著越來越激動的顧清果,看著她那個大大的肚子,連翹笑了,算了,不鬧了,舅舅老來得子挺不容易的,別真的玩壞了。念及此,她雙手環胸,緩緩的靠在沙發上,笑看著顧清果,說:「小舅媽,你這一捋,我還真清楚了一點。」


  「呵呵,終於想起來了,想起為什麼離開江州了?想起我的孩子是秦琛的了?想起我的孩子救秦琛一命了?」


  「小舅媽,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你的意思是你為了救秦琛的命,所以懷了孩子,然後用孩子的臍帶血救了秦琛,是嗎?」


  「所以,你們都欠這個孩子的,都欠給這個孩子一個交代。」


  連翹『嘖嘖』兩聲,搖著頭,說:「小舅媽,我想,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


  顧清果再度被連翹堵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誤會?你,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老天有眼,還在上面看著呢。你們怎麼能夠無視這個孩子對秦琛的救命之恩?」


  連翹急忙伸手安慰,說:「小舅媽,不要激動,免得動了胎氣昂。」


  看連翹的手伸過來,顧清果急忙往旁邊挪了挪,緊張的說:「你,別動,別過來。」


  這神情,生怕她對她的孩子下手似的,連翹好氣又好笑,往後挪了挪,說:「好好好,我不過來,但是小舅媽,你也不要激動,OK?」


  見連翹離她遠了,顧清果才放了心,說:「你說這裡面有誤會,好,什麼誤會,你說,我聽著。」


  「去年,秦琛病了,必須用孩子的臍帶血救命,這事我是知道的,這個方法還是你姑姑顧南屏想到的。說實在話,至今我都非常感謝你姑姑想到的這個辦法。也正是因為她想到的這個辦法,我想到了遠在法國的小獸。」


  小獸?


  顧清果一愣。


  只聽連翹又說:「小舅媽啊,我只問你一句:有小獸,秦琛為什麼要捨近求遠、浪費時間的多等幾個月而去用你的孩子的臍帶血救命?」


  聞言,顧清果身子一僵。


  是啊,是啊,那個時候誰都以為小獸早就沒了,但其實小獸還活著。


  既然小獸還活著,那秦琛為什麼要捨近求遠的用她的孩子的臍帶血救命?


  如果用她的孩子的臍帶血,那秦琛還需要再多等幾個月才成。


  那豈不是多此一舉?

  想著秦琛一素不承認她的孩子一事,顧清果想到了某種可能,身子止不住的抖了起來,臉蒼白,額頭亦冷汗涔涔。


  ------題外話------


  今天二更,不要走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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