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 和稀泥
迎園。
秦府專門用來待客的園子。
秦府的傭人那也是一等一的,才少頃的功夫,這裡已然布置一新。
三老爺子倒也樂談,一路和顧南山說著話,迎著顧南山前往燙著金邊的絲絨沙發處,說:「總統閣下,請。」
在三老爺子面前,顧南山只能算個晚輩,不敢居大,急忙攙扶了三老爺,說:「老瑞星,您先請。」
「總統閣下,這……」
「老瑞星先請,請老瑞星不要折煞晚輩。」
三老爺不再推託,率先坐下。顧南山這才在三老爺的對面坐下。
傭人們機靈的奉上了茶。
「老瑞星,我只想和老瑞星你們這一家子嘮嘮家常,讓他們都退下吧。」
知道顧南山來意,且顧清果之事確實不宜宣揚,三老爺心中明白,擺了擺手。
一眾傭人機靈的退下。
廳中只留下了秦族之人和顧南山的人馬以及葉心軒。
見秦府的傭人進退有序,顧南山心中暗贊了聲,接著輕抿了一口茶,說:「暗香襲人,餘味回甘,這是安吉白茶。」
『哈哈』一笑,三老爺說:「到底是大家大族出來的,抿一口就知此茶的出處。還別說,這是我專門從那白茶之鄉謀來的十棵茶樹,自己種在園子中栽著玩,不成想也有了收穫。」
「老爺子好雅性,種出一手好茶來。」
然後,二人就白茶的習性、生長環境、采青製造聊了一聊,倒有種一見如故之感。
客廳中,氣氛相當的活躍。
「剛才聽聞總統閣下說及來年競選之事,在這裡,老朽就先預祝總統閣下旗開得勝、連任成功。」
顧南山笑得爽朗,說:「良田千傾,日食不過三餐;廣廈千座,夜眠不過八尺。這些功名利祿不過身外物、過眼雲煙,顧某早已不將它們放在心中。倒是老了老了,就只想著天倫之樂了。」
三老爺自是知道顧南山的話外音,這是要切入正題。
與其人家提起話題自己成為被動的一方,倒不如主動出擊。
三老爺說:「總統閣下期望天倫之樂,老天定不負閣下。令郎顧清城年少有為,全然沒有京中那些紈絝子弟的習性,為人處事更是謙卑有禮,這等風采我等早已折服。而且,令郎對我侄兒媳婦更有救命之恩。早就想登門拜謝,今日就在此謝過了。」說話間,三老爺揖了個手。
顧南山急忙揖手還禮,說:「老瑞星,客氣了!」接著,他又說:「救人、助人是犬子應盡的職責。只是萬沒想犬子救的居然是秦夫人。可以說,我顧家和秦府真是有緣啊。這不,還有一個更有緣的,清果,還不過來拜見你三爺爺!」
顧清果急忙上前,鞠躬,「三爺爺好!」
三老爺顯見得吃了一驚,眯起眼睛細看著顧清果,問:「你是……」
「老瑞星,您不認得她了?她是清果啊。哦,對了,清果,都到家了還捂著臉做什麼,揭了面紗吧。」
「是,爹地。」
說話間,顧清果揭了臉上的紗巾,那張傾國傾城的芙蓉臉就展現在一眾人眼前,因了懷孕的緣故,臉上的肌膚更是嫩得似可以掐出水來似的。那染在臉頰處的一抹嫣霞,更使她嬌媚了幾分。
「嘿,這不是……這不是……」三老爺指著顧清果,說不出話來。
「三爺爺,是我,顧清果。」
「對對對,是叫顧清果來著,你……你和總統閣下是……」
顧南山微彎著唇,說:「清果是我的女兒。」
三老爺驚訝了,說:「總統千金?」
也不管三老爺是不是裝糊塗,顧南山順著話說:「是啊,我的女兒。」
三老爺這才看向顧清果,『嘿』了一聲,說:「你這孩子,原來是總統千金啊。」
她才不信三老爺不知道她的真身,顧清果臉上出現一絲不自在,但依舊順著三老爺的話說:「是啊,三爺爺。」
「嘿,不敢當,不敢當。既然是總統千金,你這聲『爺爺』我可不敢當,就稱呼我一聲『三老爺』吧。」
顧清果心中一哽,美目委屈的看向秦琛。
秦願此時也『呀』了一聲,說:「原來顧小姐你是總統千金,那當初在秦府是我等慢怠了,對不住,對不住。」
「伯父,你……」真不知道我是總統千金?顧清果哽了又哽,笑得牽強的說:「伯父你不必客氣,我是晚輩,再說無論我是不是總統千金,我只是顧清果。」
「嗯,好,好。擔當得起大家閨秀四個字。誒,我記得去年看著你的時候你還未婚。可瞧你現在的情形,你這是好事臨門了嗎?」
也不管顧清果臉上的笑掛不掛得住,秦願兀自看向秦葉心怡,又說:「你也是,當初將顧小姐當自己的侄女般的照顧著,可是你看,人家都結婚有孩子了,你都沒和我們說一聲,更沒有說送個禮慶賀慶賀。」
秦葉心怡臉一僵。
顧清果的臉徹底黑了。
顧南山微微一笑,說:「秦兄,我還以為清果懷孕的事秦兄你早就知道了。」
秦願面露訝異,『咦』了聲,「我應該早知道?怎麼講?為什麼?」
三老爺裝老糊塗也就算了,你也想和稀泥?顧南山心中冷哧,臉上笑容依舊,不答反問:「秦兄果然不知道?」
秦願越發的驚訝了,「我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我身邊的友人年歲都大了,那些友人的子侄……也沒有傳什麼喜訊的啊。莫不是帝京中人?帝京中我沒什麼熟悉的人啊。」
看秦願擰眉分析,揣測著顧清果的孩子的父親,三老爺端起茶細抿了一口。
顧清果緊咬著牙齒,手掌亦不自覺的攥緊。
倒是顧南山,不動聲色的說:「我想起來了,秦兄去年在美國治病,不知道清果的事也是有的。」
顧南山也是老辣,居然親自為秦願找台階下。秦願也不客氣,接話說:「嘿,可不是,瞧令嬡這肚子的情形,估計有七個月了吧?一年前,我確實在美國治病,還真是,估計就是那個時候錯過了。」
顧清果一怔,也是,秦願那個時候確實是在美國治病。秦琛孝順,病毒發作的時候,為了防止秦願過於擔憂,根本沒將國內所發生的事告訴秦願,而且對秦願封鎖了所有的消息。只是,秦願出院回國后,秦琛也沒有說嗎?
是了,秦琛根本不承認這個孩子,自然就不會和秦願說了。
至於秦葉心怡……
時間處長了,她也知秦葉心怡和秦願是面和心不和,估計也沒在秦願面前提起。
也就是說,秦府中知道她有秦琛孩子的人少之又少?
越想,顧清果越是委屈。
顧南山卻是順著秦願的話,說:「當日錯過就錯過了,只要不錯過今日就成。我們清果,還是非常期待得到秦兄你的祝福的。」
「好事當然要祝福。只是貴府姑爺是……」
說話的時候,秦願滿眼一掃跟隨在顧南山左右的人,除了護衛外,似乎還有幾個工作人員。秦願的眼神明顯就是說姑爺肯定就在這些人之中。
顧南山也是個會演戲的,臉上神情依舊和善,不動聲色的看向秦琛,說:「秦琛,這件事,你不該向你的父親以及三爺爺解釋、解釋嗎?」
「咦」的兩聲,分別來自三老爺和秦願。三老爺更是說:「琛兒,總統閣下這話的意思是?」
秦琛輕咳兩聲,說:「三爺爺,其實這件事和孫兒無關。但不知是怎麼回事,這位總統千金偏要說她懷的孩子是孫兒的,還說什麼她用那孩子的臍帶血救了孫兒一命。孫兒想著這事實在是荒唐,還是不要污了三爺爺您的耳朵的好,所以就沒告訴三爺爺您這件事,免得打擾了三爺爺您的清修。」
顧清果臉色慘白。
顧南山也捱不住臉面了,臉色一沉,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秦願說:「琛兒,你怎麼越說,我越是糊塗。」
「爹地,是這樣的,發生這些事的時候,您在美國治病,我也不想這些糟心事傳到您的耳朵中去,所以也就沒告訴您。後來您回國,顧家千金正好也回了帝京,我想著顧家千金這事本就是無中生有,她人既然已經回了帝京,想必也不會再纏著我了,所以我覺得這事也沒有向您彙報的必要了。」
聽著那一廂祖孫三人自唱自說,顧南山心內冷笑,臉上卻依舊平穩,他招了招手,一個工作人員上前,遞了一個文件夾過來,
顧南山接過,打開,從中抽出一張紙,說:「到底是清果無中生有、痴纏予你還是你秦琛敢做不敢當?這是DNA鑒定書,你們可以看一看。」
三老爺、秦願、秦琛面面相覷。
秦葉心怡、寧秦勤更是莫名所以。在秦琛的堅持下,她們二人都已經選擇相信秦琛了,但現在又出了DNA鑒定書這又是要鬧哪樣?
「總統閣下,如果我沒記錯,我沒到場,你們怎麼做的DNA?」
秦琛身邊保鏢多極,所用物品都有嚴格的管理、回收,人家想要拿到他的一根頭髮都不可能。更何況,醫院方面有燕七替他把關,他的血樣不可能流失出去。
當然,顧南山位高權重,他要一份鑒定書輕而易舉,而且他想要這份鑒定書有親子關係那就有,他想要這份鑒定書無親子關係那就無。
念及此,秦琛又說:「總統閣下,這是怎麼回事?總統閣下別是被人騙了,拿了份假的鑒定書。」
顧南山微微一笑,說:「是的,你確實不在現場,但這份鑒定書貨真價實。因為這裡鑒定的也不是你秦琛和這個孩子的,而是你的母親秦夫人和這個孩子的。」
秦葉心怡?
在一眾人眼光的注視下,秦葉心怡臉色慘白,直擺著手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
「夠了。」秦願喝斥著,又看向顧南山,說:「總統閣下,我可以看一下嗎?」
「當然。」
秦願拿過鑒定書,仔細察看,眼光落在最後的鑒定欄上:存在親屬關係。
秦葉心怡和秦琛是母子,如果顧清果肚中的孩子果然是秦琛的,那秦葉心怡和那孩子存在親屬關係則屬必然。
看著『存在親屬關係』的鑒定,秦願的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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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說實話,我並不盼著過年,因為年一過,我又老了一歲╮(﹀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