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秦琛的夢魘

  接下來的兩天,秦琛依舊先送連翹去魏蘭舟那裡做心理諮詢,等她進了心理診療室他才去燕七那邊做病毒治療。


  因為秦琛這段時間依舊能走、能動、能跑、能跳,即使是說話也沒什麼不同,所以,連翹並沒有發覺什麼異常。更何況,每次她從診療室出來的時候,秦琛都會在外面等著她。


  唯一讓連翹有點難理解的是,男人愛上看電影了,他顯然已經不滿足於電影院的電影,然後乾脆下載了幾部片子在家裡看。


  就比如說今天,男人居然下了《異形》看。


  她還以為男人會一如前兩天看一些文藝清新片,哪曾想他換了口味,居然看起恐怖片了?

  這片子早八百年她都看過好不好?


  因看過的原因,電影才開場她就睡著了。


  男人見她睡得沉穩,將她打橫抱起,送到了卧室,細細的盯著她看。


  那些電影對她沒用。


  如果說初時電影對她有用,她還有些想法的話,這兩天她又一點想法都沒有了。


  於是,他決定改變策略,這才選定了《異形》。


  希望這部片子能夠成功。


  能夠成功的讓她轉移注意力。


  能夠成功的讓她儘快的做出決定。


  因為,他都不知道他的第四個療程能不能夠堅持得下來,哪怕就算堅持下來了,那他還是不是一個能走、能跑、能跳的秦琛?


  思緒間,他低頭想吻她的額頭,但喉頭的腥味突起,他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大步步出卧室,就近衝進了客廳的洗浴室,接著對著洗浴池狂吐起來。


  直至晚上吃的食物悉數吐出來都止不住,然後是咳嗽,咳得血都噴出來才好受了許多。


  「秦琛,你的胃口似乎沒原來好了。」


  「誰說的。」


  晚飯的時候,為了打消她的疑慮,哪怕他吃不下去,但他仍舊一如以往的吃了許多。只是每每吃了后,他總要避著她再吐出來。


  原來吐的是食物,這兩天吐過食物后吐的都是血了。燕七說這是正常現象,以後不但要吐血,更會便血,最可怕的時候,鼻子、嘴中都會不自覺的流血出來。


  那個情景必然十分的可怕。


  他不怕。


  但,他怕她害怕。


  所以,那個孩子不能留。


  他不能冒險,冒險讓她以後承受和他一樣的痛。


  他更不能冒險,冒險失去她。


  所以,在他的第四個療程前,必須解決孩子的問題。


  「匪匪,對不起。」


  「孩子,對不起。」


  男人低著頭,怔怔的看著水池中的血水發獃。


  即使如此,男人也是機警的,感覺到背後有人,於是他急忙用冷水洗了臉、沖凈池子,回頭,便見如晦正怔怔的站在洗浴室門口。


  「秦爸爸。」


  原來如晦發現了一個令他欣喜的新線索,一個激動下就下樓來找秦琛,結果看到了在洗浴室嘔吐的秦琛。因為秦琛背對著他,所以他沒有看到秦琛吐血的情形。


  「如晦!」


  「秦爸爸,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是,老毛病,胃寒,剛才晚間的食物又性寒了些。」


  「吃過葯了嗎?」


  「不想讓你連媽媽知道,我等會偷偷的吃。」


  如晦並不好騙,但秦琛臉上一派鎮定,如晦將信將疑的看著。


  「你怎麼還不睡?下來有什麼事?」


  「一個好消息。」


  在如晦神秘的笑容中,秦琛隨著如晦上樓,去了書房。


  秦琛、如晦二人幾乎以一樣的神情緊緊的盯著視頻。


  說起這個視頻就非常的有意思了。


  這個視頻和雲瑚有關係。


  說起來,雲瑚自從懷孕后,她本來想等穩定后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秦琛,哪曾想出了一個不悔。在不悔的再三『白蓮花論』中,雲瑚倒不想將已經有身孕的事說出來。因為,她堅信以秦琛對連翹、不悔當前的寵愛,若這件事暴光,之於秦琛而言這可能不會是個好消息且是個天大的壞消息,而且他肯定會逼她去打掉這個孩子以向連翹、不悔討好。


  所以,她由先前想著母憑子貴到後來只想生下這個孩子求個安慰,也算自己餘生的寄託。


  當然,孩子生下后,如果這孩子能得到秦府的承認那是更好,起碼這孩子以後的人生都不用愁了。於是,她將懷孕的事告訴了雲父並言詞灼灼孩子是秦琛的。


  這也是雲父過年的時候跑到秦府找秦葉心怡討主意的原因。


  在秦葉心怡那裡得到「DNA后,是我秦府的,我秦葉心怡拚卻一切也要保下那孩子」的承諾后,她終於安心了。然後又在秦葉心怡的授意下尋了個住處安心養胎,以免懷孕之事被秦父發覺。


  等這個孩子生下來,生米煮成熟飯,就算秦琛再怎麼不希望這個孩子到來,但年深日久的,想必也會培養出些許父子感情吧。


  她打著一手好算盤,自以為自己所做所為人不知、鬼不覺,但哪曾想一切早在秦琛的控制之內。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秦琛的監視之下。


  她安胎的小區名叫惠民小區。


  說起這個惠民小區,秦琛、如晦再熟悉不過。


  當初追蹤那個拍攝秦琛、雲珊床照神秘人的最終線索就斷在了惠民小區。


  當秦琛得知雲瑚住在惠民小區,當時腦袋中就有了個模糊的概念。於是他叮囑如晦這段時間注意一下惠民小區中雲瑚的身影。


  秦琛派出監視雲瑚的人就住在雲瑚的對面,裝了高倍、高清攝像頭,雲瑚的進出想當然就悉數傳到了如晦的電腦中。


  通過近段時間的跟蹤,如晦發覺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


  「秦爸爸,你看,這第一個視頻中,是當年那個拍你和雲業媽媽床照的神秘人的行走路線。秦爸爸,你再看這第二個視頻,這是這段時間雲瑚的行走路線。」


  「嗯,我看到了,從背影來看,除了身高上的不同,走路的姿勢幾乎一樣。」


  當初,如晦追查那拍照神秘人的身影到惠民小區后,由於這片小區的人口流動性大、監控不完善,線索很快就斷了。但他還是想辦法搜到了幾個裝有攝像頭的家庭,更在一次查看攝像視頻的過程中發現了那拍照神秘人的身影。那身影雖然一晃而過,但還是被他發現了。


  只是遺憾的是,發現了后的線索還是斷了。


  但這次,秦琛要他察看雲瑚的監控后,他發現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情形,那就是雲瑚的身影也總是從這個家庭攝像頭前一閃而過,一樣的姿勢。


  「是的,排除他們二人身高的差異后,他們的走路姿勢、甩手頻率幾乎一模一樣。」如晦說。


  秦琛當然明白如晦的意思,「你是說當年那個拍照的神秘人是雲瑚這個瘋女人?」


  「很有可能。秦爸爸,你看這第一個視頻,當初這神秘人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穿得雍腫不堪,還戴著口罩,肯定是擔心被人認出來。既然擔心,那說明肯定是秦爸爸你認識的人。你再看第二個視頻,雲瑚因為懷孕,再加上現在天氣寒冷的原因,她穿得比較多……」


  正因為如此,不說走路的姿勢了,就是身形也幾乎差不多了。只是第一個視頻上的神秘人是男人的打扮,而第二個視頻中的雲瑚是個標準的准媽媽打扮而已。


  「秦爸爸,我記得當時我們也曾懷疑過這個神秘人是不是穿了增高鞋墊來掩蓋自己的真實身高。所以,你看,我做了一個身高對比模擬圖,將雲瑚穿的增高鞋從一厘米到十厘米都做了個對比……」


  說話間,如晦從電腦中又調出幾份視頻,在它們上面比比劃划著,只到其中一份視頻中,模擬穿上增高鞋墊的雲瑚居然和第一個視頻中的拍照神秘人到了同等高度后,如晦點了放大,說:「八個厘米,雲瑚應該是穿了八厘米高的增高鞋墊。」


  雲瑚在女子身高中算高的,有一米七多,再穿上一個八厘米的增高鞋墊,又故意穿著男人的衣物且穿得雍腫不堪,當然就能混淆所有人的視線。也因為這個原因,秦琛、如晦一度認定那拍照神秘人是雲珊請的某個男人。直至雲瑚好巧不巧的住進了這個小區……


  秦琛冷哼一聲,說:「現在看來,拍照神秘人是她無疑了。」


  「看來,當年她故弄玄虛,目的就是想來個坐山觀虎鬥,看鷸蚌相爭,她最後再來個漁翁得利。」


  秦琛『呵呵』一笑,拍了如晦的腦袋一掌,「成語用得不錯。」


  「雲瑚其人,太過陰險,似一條蟒蛇般的蟄伏著,只拿一雙陰森森的眼睛盯著獵物般的盯著你。她總在等,等最好的時機,時機一到她就不會放過。我估計這些照片的事,雲業媽媽也許並不清楚。」


  秦琛雙手環胸,看著電腦,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他說:「如晦,如果我說五年前打電話給綁匪的人是雲瑚,你怎麼看?」


  當年,雲珊、連翹同時遭綁匪綁架,連翹成功逃脫而雲珊卻慘遭被輪……


  事情一出,秦琛敏銳的查到紅花會,但因了雲氏一個億虧空的原因他才將視線全然放在了雲氏身上並不惜整垮雲氏調查那一億資金去向,結果發現那一億是被雲父在外養了外室。


  雲氏這事,秦琛並沒有瞞著如晦,如晦都知道。


  如晦說:「連媽媽不是查證過了,證實雲氏的帳確實無誤?確實是雲父雲千里在外養外室虧空了一億?」


  不但連翹重新查證證實帳無誤,就是如晦也上網查證過,時間上一切吻合,並無紕漏。


  霍氏那麼深的水都逃不過連翹、如晦的眼睛,更何況一個區區的雲氏?

  秦琛修長的手敲打著桌子,一下一下的,清脆、有力。接著,他起身,說:「看了這個視頻后,我的第一直覺告訴我,打電話給綁匪的肯定是這個瘋女人。」


  如果說原來不做雲瑚想,是因為不知道雲瑚對他會有那麼齷齪的心思。


  但現在,哼!

  如晦詐舌,「如果真是她,那雲業媽媽就是被自己的妹子坑了。」


  深夜。


  連翹是被一陣陣隱忍的喘吟聲驚醒的。


  迷迷糊糊中,她以為那喘吟聲是電影中發出來的,她還以為仍舊在客廳看電影,於是她叫了聲『秦琛』。


  但是,沒人應她。


  「秦琛。」她迷迷糊糊的又叫了一聲。


  似乎不在沙發上,身邊也沒有那熟悉的氣息,感覺到不對勁,女人翻身而起,這才發覺自己已然睡在了卧室,一室渾黃的燈光溫柔的灑滿了房間。


  男人不在。


  又傳來那個驚醒她的喘吟聲,且聲音越來越大……


  她仔細聽了聽,喘吟聲來自於客廳方向。


  想著可能是《異形》中的特效聲,連翹笑著搖了搖頭,說著『怎麼還在看』的話后,赤著腳往客廳走去。


  電影早已謝幕,寬大的沙發上,男人蜷縮成一團正不停的喘吟著。


  聲音是他發出來的?!

  連翹吃了一驚,「秦琛。」


  男人並沒有聽到她的叫喊,嘴中仍舊發著痛苦的、壓抑的聲音。


  她撲上前一看,男人額頭冷汗涔涔,她急了,搖著他,「秦琛,秦琛!」


  男人從巨痛中清醒,看著她一笑,「匪匪。」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哪怕身體中現在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但他仍舊攥緊了手心,笑看著她,說:「沒有啊。倒是你,怎麼了?你怎麼出來了?睡不著了?」


  「你……你這冷汗是怎麼回事?」問著話,連翹將手伸到他額前,擦了一把冷汗下來遞給男人看。


  男人初時非常的迷茫,接著『哦』了一聲,說:「可能是做惡夢了。」


  「惡夢?」


  「這都要怪這個小子。」說話間,秦琛指了指連翹的肚子。


  連翹懷疑的看著他,看著他蒼白的臉。


  「我剛才夢到《異形》中的場景了,好像你就是那個母親,而這小子就是那個異種,然後他就那麼破開你的肚子出來了。那長相,嚯……」


  《異形》?

  連翹看了看投影儀方向……


  雖然今天她沒看那電影,但原來有看過啊,那個異種的長相確實慘不忍睹了些。


  只是秦琛居然能夠做這樣的夢,她都想笑了,「秦琛,你想多了。」


  「沒辦法啊。顧醫生說了,這小子是病毒攜帶體,又正在以一種極端不正常的方式吸收你身體的營養,我真怕他吸完所有營養后,你就成乾屍了。」


  「秦琛,這段時間,你味口不好老是發獃的是不是就想這事去了?」


  「是啊。為了這個小子,你都不要我、不要小寶貝兒了,我吃醋都吃飽了,哪還有心思吃飯。」


  後來,當她獲知男人治療的痛苦后才知道,原來她終究是大意了,原來她終究還是被男人騙過去了。


  只是現在,女人聞言后,眼中流露著莫名的情緒,看著男人。


  下一刻,秦琛一個用力,拉了她躺在自己身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又拉了沙發上的毛毯將兩個裹住,說:「不早了,別想這小子了,快睡,否則我又要吃醋了。」


  連翹翕合著嘴,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她有感覺的,感覺男人的胃口完全沒有原來好了,而且,她感覺男人比原來瘦了一些,也愛出汗了。


  她問過燕七這是為什麼?

  燕七說:這種治療的痛苦不下於放療、化療,人的身體虛一些、瘦一些都非常的正常。


  燕七又說:秦琛之所以沒有表現出痛苦,是因為他的抗痛能力、承受能力大於常人。


  燕七還說:等這個治療過後,再仔細將他的身體調養回來就是。


  男人已經很痛苦了,而她卻……


  她咬著唇,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


  這個孩子已經成了秦琛的夢魘了。


  病痛沒有打倒男人,倒是為她擔心這事……


  天色微亮。


  估計是抱著女人的原因,男人尚且能忍受著體內的痛,總算睡了一個還算安穩的覺。將睡將醒、意識模糊間,感覺熟悉的氣息就在自己的懷中,他突然特別的貪戀這種相依相偎,於是再度將懷中的人抱緊。


  女人卻是一夜未睡,她擔心,擔心男人是不是在騙她。


  一夜觀察,男人睡得極好,她這才放心。


  現在,見男人醒了,她輕聲說:「秦琛。」


  「嗯」了一聲,男人眼睛都懶得睜開,只有好看的唇微微勾起,還有那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柔的在她背上摩挲著。


  「我決定了。」


  「什麼?」


  「讓顧醫生安排個時間吧,我……做手術。」


  男人的身子猛然一顫,摩挲著女人背部的手亦一頓,「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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