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扶弱除強

  湖州。


  湖光山色山莊。


  因為不悔特別喜歡這個山莊,秦琛越發慶幸當初買下這裡的決定。


  「爸爸,能帶我去滑冰、釣冰魚嗎?」


  「現在開春了,河水、湖水中的冰都開始解凍,不能滑冰也不能釣冰魚了。」


  「那爸爸今年冬天再帶我來這裡,再去滑冰、再釣冰魚,可以嗎?」


  看著他的小寶貝那撲閃的、亮晶晶的大眼睛,秦琛低頭親了她的額頭一下,說:「當然沒問題。」


  「那我現在和如晦去射擊場練習射箭去。」


  秦琛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說:「去吧。」


  「爸爸,你不去嗎?」


  「爸爸還有事。」


  最終,連翹帶著如晦、不悔去了。書房中只剩下付一笑、秦琛二人。


  付一笑問:「都準備好了?」


  秦琛點頭。


  付一笑又問:「你選的這個人可靠嗎?好像是連家的人啊。」


  「他是連家除了匪匪外,最有情有義的一個。」


  秦琛和付一笑現在談論的人名喚連城,算起來是連翹的堂兄。因其是外室所生,所以一直並不被連氏一族所認可。倒是連翹和連城的關係一直非常的親密。當初連翹父母雙雙遇難的時候,連家的人都爭著、搶著奪權、奪錢去了,只有連城護著連翹,直至秦琛到來。


  秦琛後來整垮連氏且成功收購連氏,除了是為連翹報凈身出戶之仇外,最重要的一點是為了那紙連父留予連翹的連氏美容秘方。那紙美容秘方當時就在連城父親手中掌管著。是連城想盡辦法偷得那紙秘方送到了秦琛手中。


  得秘方者能得連氏天下,哪怕連氏垮了,只要將那紙秘方賣出,也可以賣個好價錢。但連城並沒私吞那紙秘方,而是無償送到秦琛手中。他當時對秦琛說:「父親貪婪,我怕他會毀了它。交給翹翹,也算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只是秦琛,打壓連氏時,我希望你能饒過家父一命,給家父一條活路。」


  說起來,連城的父親在外花天酒地得了個便宜兒子,但卻並不看重這個兒子。只念在他是連府血脈的份上,將養著他罷了。卻不成想,養了個最是重情義的兒子。


  「自從決定打壓霍氏起,我和連城單線聯繫上了。最讓我看重的是他做的正是汽車行業的生意,雖然他的生意還非常的小,但是,不願當將軍的士兵可不是好士兵啊。」


  聞得秦琛之言,看著秦琛臉上意味深長的笑,付一笑很快便明白了,霍氏以汽車行業起家,現在更是Y國汽車行業的龍頭人物。連城也是做汽車行業生意的,想在汽車行業中做大,再正常不過。


  若這一仗幹得漂亮,於連城而言,他會取代霍氏成為汽車行業的新領軍人物。


  於秦琛而言,無論霍明輝是不是那隻幕後黑手,但秦琛都沒有暴露在人前,只是在神不知鬼不覺中便整垮了霍氏。


  此招可謂一石數鳥。


  秦琛,你果然是只老狐狸。


  付一笑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說:「扶弱除強,這招棋,實在是高。」


  二人說話間,管家來報說『連少爺來了』。


  秦琛要管家將連城帶進來。


  連家的男人長相均偏溫潤和藹,再加上秦琛的講述先入為主,所以一見連城,付一笑就生了好感。率先伸手,說:「你好,付一笑。」


  「久仰、久仰,你好,連城。」


  客套的寒暄后,秦琛開門見山,問:「現在,你手上的活動資金有多少?」


  連城豎起一根手指頭,「一千萬。」


  能夠在連家敗落的情形下,自己白手起家,公司做到小有規模,且手上的活動資金能達到一千萬已非常的不錯了。其實秦琛早已調查清楚,知道連城沒有虛誇也沒有隱瞞,於是問:「想好了嗎?」


  「沒想好的話,今天就不來了。」


  「很好。」


  秦琛抽開抽屜,遞了一張卡片到連城面前,說:「這是一個星期後港城賽馬的中獎號碼,你將那一千萬都投進去,以最大的倍數投。」


  連城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接過卡片,看了一眼,說:「好的。」語畢,他從懷中掏出打火機,將卡片點燃。


  看卡片化為灰燼,秦琛又從抽屜中拿出一張卡片,再度遞到連城面前,說:「這是兩個星期後,港城賽馬中會輸掉的號碼,你將第一次贏的錢都投進去。」


  付一笑一愣,都投進去不就輸了嗎?

  連城眼皮仍舊眨也沒眨一下,接過卡片,看了一眼,說:「好的。」語畢,他再度用打火機點燃卡片,卡片再度化為灰燼。


  秦琛笑問:「你不怕輸?」


  「輸的不過是贏的,有什麼可惜的?」


  秦琛點頭,不動聲色的從抽屜中抽出一張紙,說:「這是未來兩個月所有賽馬場次,還有南美洲、北美洲的各項球賽。每一場我都有註明,你按我告訴你的去下注,有幾場贏、有幾場輸,以上輸贏皆不論。最重要的一場是歐洲杯,明白嗎?」


  連城仍舊穩穩的接過紙張,掃了一眼后,說:「好的。」語畢,他又用打火機將這張標註著所有賽事的紙張點燃。


  付一笑叼著雪茄的嘴呈『O』型,獃獃的看著那紙張在煙灰缸中化為灰燼。接著他彈跳起來,伸手要去抓,且說:「嘿,秦琛。你太不地道了,怎麼不告訴我呢。」


  自從上次賭球后,付一笑輸得連褲子都沒得穿的,自然也就失去了江州地區球賽莊家的地位。可是他這個人吧,從小賭習慣了,一段時間沒賭他就有點手癢。更何況,他清楚的知道秦琛這張紙上絕對是贏多輸少,且最後的那場歐洲杯肯定是數億甚至於數十億的進帳。


  他知道秦琛有這個本事染指賽場,否則上次他付一笑也不至於輸得那麼的慘。


  秦琛冷冷的看著付一笑,提醒說:「別忘了你發誓要走正道。這只是發家之途,非一世活法。」


  這話雖然非常的有理,但付一笑仍舊覺得有點心疼。


  直至連城走後,付一笑仍舊有點不甘心,說:「秦琛,我們關係不錯吧?」


  「我們有什麼關係?」


  「好歹我勉強算是你的大舅子吧。」


  「勉強?」


  「勉強是因為你的聘禮還沒給我們付家啊。」


  秦琛『呵呵』一笑。


  「現在機會來了。我只要一場賽事,就歐洲杯的那最後一場賽事的結果,權當聘禮。」付一笑比劃著一根手指說。


  「結果當聘禮?」


  「嗯哼。」


  秦琛冷哼一聲,問:「你就不怕我坑你?」


  「你為什麼要坑我?」


  「其實,連城馬上要贏的錢中有一部分會是我輸掉的錢。」


  付一笑錯愕的看著秦琛,接著他明白了,既然秦琛想在暗地整垮霍氏,那自然就不能在明面上給連城經濟上的幫助。而這幾場賽馬、球賽正好可以當中轉站,將秦琛的錢轉到連城的手中。


  賽馬也好、賭球也罷,只是讓人認定連城有這方面的習好,在賭場上,如果連城老是贏,別人自然會看出端倪。但這中間如果有輸、有贏,別人只會說是連城的運氣問題。


  最後,連城會用這筆贏來的錢去對付霍氏……


  秦琛,你這隻老狐狸,果然厲害。


  布局往往提前幾個月就開始了。


  就像他被坑的那一次,如果他猜得沒錯,應該是在他給連翹下藥那一晚,秦琛就開始布局了……


  付一笑思緒間,秦琛又說:「其實這個交易還是蠻不錯的。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球隊的名稱,就看你敢不敢買了。」


  看著秦琛臉上詭異的笑,付一笑的眼皮狠狠的一抽。


  秦琛點燃一支煙,吞雲吐霧幾口后,說:「贏了,你可以從此翻身。輸了的話,可就是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不過,真輸了的話,反正你也是為你的兩個妹子報仇,就只當給連城集資,你覺得呢?」


  付一笑的眼皮不停的跳,吃過一次虧的人猶如驚弓之鳥啊。但是,他仍舊決定賭一次,賭這次秦琛不會坑他。他說:「我說了,打壓霍氏算我一份,無論這次你是坑我還是助我,我都認了。」


  秦琛定定的看著付一笑,烏黑的眸中若湖面泛起煙霧,波雲詭譎。最後,他在一張紙上寫下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推到了付一笑面前。


  付一笑看過後,明白的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秦琛抓過那紙,最後亦讓它付之一炬。


  付一笑本要說話的人,卻聽秦琛的手機響起。付一笑示意秦琛先接電話。


  秦琛一看是『燕七』二字,他眉目一動,滑開手機,問:「有結果了?」


  也不知手機那端的人說了些什麼,付一笑便見秦琛的眉頭皺起。他少有見秦琛有遇到難題的時候,他有預感,秦琛應該是碰到難題了。


  只聽秦琛說:「好,我馬上回來。」


  江州。


  燕氏私立醫院。


  燕七拿著秦琛的血檢分析報告,眉頭緊皺。


  楚楠見燕七久不說話,急了,問:「到底怎麼回事?」


  「不怎麼妙。」燕七說。


  「怎麼個不妙?」楚楠又問。


  燕七緩緩的放下報告,看著秦琛,問:「你老實告訴我,這段時間你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秦琛靠在沙發上,仔細的想了想,搖頭,「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能吃,能喝,能跳,能跑,能打,還能動腦筋。」


  「琛,我不是在開玩笑。」


  秦琛緩緩坐正,嚴肅的說,「我也沒開玩笑。你說我的血檢報告有問題,問題出在哪兒?」


  「問題就出在你這次的血檢報告所有的數值都太過於正常。」


  楚楠長吁一口氣,罵道:「你嚇唬人呢你?小七,這種玩笑以後別開。」大半夜的接到燕七的奪命CALL,他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趕回來的,現在時差都還沒調過來。


  「我也沒開玩笑。」


  說話間,燕七從抽屜中抽出一沓報告單,將它們都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說:「我說仔細的話,你們未必明白。我就說簡單一點。」


  秦琛和楚楠同時靠身上前。


  「這是琛和六子的血檢報告。」


  六子,和楚楠、秦琛等人走得非常的近。後來有次出任務的時候栽在了低層僱用軍手中,受傷。知道底層僱用軍慣會用毒,且是那種最不入流的毒,所以他們對六子進行了初期檢查以防不測。然而,六子的血樣經檢測后並無任何不妥,所以所有人都以為六子沒事。不成想三個月後,六子卻相繼出現失明、失聰、失禁的癥狀,燕七用盡方法著手搶救,但最終六子的五臟器官損耗太重,痛苦的死去。


  燕七及時保存了六子的血樣,目的是為了找出那種病毒的終極解藥以告慰六子的在天之靈。


  半年前,秦琛為救連翹受傷,雖然只是被僱用軍的子彈划傷,但想著六子體內病毒那三個月潛伏期的事,燕七不敢大意,叮囑秦琛定期血檢檢查。


  「這是琛受傷時的第一份檢查報告,血檢結果正常,只是有些項目的數值有微小變動。當然,這些變動都在正常值範圍內。」


  「這是琛的第二份檢查報告。血檢結果仍舊正常,數值上小有變動的仍舊是第一份檢查報告上的那幾項。雖然它們仍舊在正常範圍內,但為了安全起見,當時我采了琛的兩份血樣,其中一份做了血培,和六子的血培樣本做了對比,沒發現什麼問題。」


  「這是琛的第三份檢查報告。當然,血檢結果仍舊正常,唯一讓我不明白的仍舊是那幾項數據,居然又回復到第一次檢查的數值。也是為了安全起見,我當時也采了琛兩份血樣,其中一份亦做了血培,再次和六子的血培樣本做了比對后,仍舊沒發現任何問題。」


  秦琛記得,點頭,「嗯,當時我還說你是杞人憂天了。」


  「所以,後來的兩個月。琛你都沒有來檢查。」


  那兩個月,除了公司的事忙碌外,他在追老婆,哄閨女,人幸福得不得了,哪還會想著什麼血檢的事?

  秦琛說:「我記得六子從中毒到毒發不過三個月,而我在你這裡檢查了三個月都沒問題。所以……」


  「所以,你就認定自己沒問題了,是嗎?」


  秦琛再度點頭。


  「如果不是我提醒你要防患於未然,那麼就不會有這第四份血檢報告了。」


  燕七說話間,修長的手翻著報告,漆黑的眸卻只盯著秦琛,說:「這是你上個月的檢查報告,也是你的第四份報告。曾經在第一份、第二份、第三份血檢報告上出現數值變化的項目都恢復到了正常,不再波動。我當時也非常高興,想著你終於沒問題了。可是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將你的第四份血樣重新血檢,於是就有了我現在手中的第五份血檢報告。最終,這第五份的血檢報告和第四份的血檢報告數值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波動。」


  楚楠忍不住說:「這不再波動、恢復到正常數值不是好事?說明恢復正常了啊。」


  「是,如果單看單份,會覺得這報告非常的正常。但如果兩份一起看,這一模一樣的數值,怎麼看怎麼不正常。而且,我覺得這些數值都莫名其妙的熟悉。於是……」


  燕七瞟了楚楠一眼,將又一份報告推到秦琛面前,說:「這是六子的第一份檢查報告,正因為六子的報告中沒有任何問題,所以當時我們都大意了。你看看,你的第四份、第五份的血檢報告上的數值和他的第一份血檢報告數值完全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楚楠這才預感到不妙,遍體止不住的生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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