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一個人的愛情(三更)
男人一身尊貴禮服,宛若天神。
女子一襲潔白婚紗配上本就妖嬈萬分的臉,濃濃的聖潔中又蕩漾著一絲絲艷比桃李的味道,怎一個傾國傾城可以形容。
哪怕她身為女人,也時常折服於女子的容顏,今天更甚。
只是那婚紗,婚紗……
她認得那婚紗的,出自義大利最著名的設計師之手,匠心獨具,妙手裁剪,十年巨制,賜名『唯愛』。最近到江州展出,就存放在她和秦琛拍婚紗照的影樓。
她還記得秦琛看到『唯愛』時驚艷的目光。當事時她還故意佯做開玩笑的說:「阿琛,要不我試試這件?」
「對不起,雲小姐,這件『唯愛』只展出。不做其它任何用途。」
秦琛是江州第一少,明知道他富可敵國,服務員仍舊出言婉拒,應該是善意的提醒。
而她呢,卻有一絲期待,期待秦琛一怒為紅顏,替她重金砸下『唯愛』,正好當場打打那個服務員的臉。
然而,秦琛未有任何言語,她只好遺憾作罷。
拍婚紗照的時候,影樓戒嚴。
外界宣稱這是秦琛護妻心切。
然事實卻是秦琛為了嚴防任何婚紗照流出。
即使是她本人都拿不到一張,這也是她相當遺憾的事。
拍完婚紗照后,她看見秦琛打了個電話。接著,那個曾經善意提醒『唯愛』只能展出不做其它任何用途的那名服務員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樣了,眼裡都是羨慕。
她有感覺的,秦琛應該是給這『唯愛』的設計師打了電話,應該是出重金拿下它了。
當事時,她心跳一百八,想著自己婚禮那天身穿『唯愛』的風光。
『唯愛』都替她拿下了,婚禮又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阿琛,你是打算給我驚喜嗎?
然而,事實是沒有驚喜。
今天,『唯愛』並沒有穿在她的身上。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婚紗,『唯愛』面前,它最多只算得上一個伴娘的裝束。
剛才在化裝間換裝的時候她發現婚紗不是她期待的『唯愛』,她還很是遺憾。想著哪怕是假的,但只要穿一次『唯愛』,死也值得了。
現在才知道,她又自做多情了。
秦琛確實花重金砸下了『唯愛』,但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匪匪珍藏,以備不時之需。
瞧瞧,他總是隨時隨地的為他的匪匪準備著一切,而且終於派上了用場。
婚禮在繼續……
神父面前,男人緊緊的抓著女子的手,臉上神情史無前例的莊嚴、慎重。
女子呢,眼中儘是迷茫,似做夢般的神情。
「連翹小姐,我代表教會在至高至聖至愛至潔的上帝面前問你:你願真心誠意與秦琛先生結為夫婦,遵行上帝在聖經中的誡命,與他一生一世敬虔度日;無論安樂與困苦、無論富有或貧窮、無論順境或逆境、無論健康或疾病,你都會尊重他,幫助他,關懷他,一心愛他,終身忠誠地與他共建家庭,你願意嗎?」
女子仍舊迷茫著。
久不見女子回話,神父又問:「連翹小姐,你願意嗎?」
此時,男人低頭至女子耳邊呢喃低語。
女子如夢似幻的說了聲『我願意』。
神父又問:「秦琛先生,我代表教會在至高至聖至愛至潔的上帝面前問你:你願真心誠意與連翹小姐結為夫婦,遵行上帝在聖經中的誡命,與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無論安樂與困苦、無論富有或貧窮、無論順境或逆境、無論健康或疾病,你都會尊重她,幫助她,關懷她,一心愛她,終身忠誠地與她共建家庭,你願意嗎?」
男人鏗鏘有力的回答:「我願意。」
神父慈祥的笑了,說:「秦琛先生,連翹小姐,我代表教會在至高至聖至愛至潔的上帝面前宣布你們已經結為夫妻,恭喜你們,我的孩子們。新郎,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當男人親吻女人的時候,現場氣氛嗨到極致。
來賓鼓掌慶賀。
唯有她,唯有她雲珊一人似傻子般的站在那裡。
不是結婚盛典變生日慶典?
也不是秦琛求婚被拒?
而是即時即地上演了一場盛世婚禮?!
且……
禮成!
「哎呀,伴娘來了。還愣著幹什麼,都上來啊。」
說話間,她被人推攘上了觀禮台。
恍惚間,又上來七、八個伴娘,她們的穿著居然和她一模一樣。
呵呵,果然,她的婚紗果然只是一件伴娘裙。
這裙子在這種場合,是伴娘裙。
在生日慶典中,是禮服。
在求婚環節中,成群的她們可以手托著蠟燭為秦琛助勢。
呵呵……
真是面面俱到啊。
她心苦澀的同時,只聽司儀興奮的說:「縱所周知琛少對連大小姐之寵那可是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哪怕是結婚也要定在大小姐十八歲生日這一天,多一天我們琛少都等不了啊。更為了讓人們記住這場盛世婚禮,前期不惜在媒體面前大玩特玩,就為了今天來個『大換新娘』的套路。話說,諸位來賓,你們有沒有誰能再例舉例舉我們琛少為連大小姐還做過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沒?」
燕七最先站起來,說:「登月。」
登月之事眾所周知,曾經艷羨多少人。
因了燕七的話,所有來賓都笑了,連司儀也笑了,問:「還有嗎?」
楚楠站起來,說:「潛海。」
潛海之事也是眾所周知的,是因為連翹登月未盡興,秦琛用潛海來陪罪的。
又因了楚楠的話,所有來賓再次笑了,司儀又笑了,又問:「還有嗎?」
齊言站起來,說:「昨天新娘還在和我們新郎鬧彆扭,說要揭了秦府的瓦來著,你們知道我們新郎幹了什麼嗎?」
「幹了什麼?」司儀好奇的問。
「我們新郎給新娘遞了個梯子。」
「哈哈哈哈……」
滿堂的笑聲響徹屋宇,渲染著這盛世婚禮的熱鬧。司儀再度開口說:「如此說來,今天這大換新娘的事也不算稀奇了哦,和登月、潛海、遞梯子一比簡直就是小烏見大屋啊哈……」
至此,她才知道,匪匪那個小太妹綁架她的同時居然開出了『娶我,放雲珊』的條件。
這條件……
呵呵,簡直叫正中秦琛下懷啊。
那夜,她第一次不顧形象的將自己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再次見到秦琛,已是三天後。
萬念俱灰中,她還是保持著自己淑女的禮儀。
「阿琛,恭喜你昂,連求婚都免了。」
「因為匪匪的一鬧,那個病態沒有釣出來,我和楚楠他們商量了一下,你非常的危險,暫時離開江州,出國遊學一段時日吧。」
那個時候,她多少是看開了的,是她的終是她的,不是她的她怎麼算計、怎麼求、怎麼守候都不會是她的。
她是聰明人、是大家閨秀,她不能聲嘶力竭去哭、去鬧、去喊委屈,從而讓自己落入人家笑柄的境地。
該洒脫的時候就得洒脫,該離開的時候就得離開。
她笑得釋然,說:「好啊。」
在機場送行的時候,她開玩笑的看著一眾送行的楚楠、燕七等人,說:「阿琛啊。這場婚禮差點讓我真陷進去了呢,差點就真把自己當新娘看待了。唉,誰叫你江州第一少的魅力這麼的大,大得我這個江州第一名媛差點就沒有守住自己的心啊。」
「好吧,好在有匪匪,如今我是撥亂反正了,將自己那小小的一點動心給收拾起來了。放心,在遊學途中如果我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就一定把自己給嫁了。你們預祝我哈,一人去,兩人回!」
登機前,她回頭,笑了。
心裡不是沒有失落,但更多的是解脫。
在外三年。
她不是沒有碰到優秀的男士,更不乏向她求婚的男士。
然,哪怕她再怎麼看得開,再怎麼洒脫,卻在潛意識中將那些男人和秦琛做比較。
不如,都不如啊,都不如秦琛。
她想,在經歷過那樣一段刻骨銘心的暗戀后,她再也不可能輕易的愛上別人。
是以,遊學的三年,也是孤獨的三年。
那個病態自從秦琛結婚後再也沒有了消息。
病態的事沒解決,她暫時就不能回江州。
奈何,第三年,她病了,重病。
病,是死。
回江州,也是個死。
左右都是死,她只想死在她最愛的人身邊。
是以,只剩下三個月生命的她義無反顧的回國。
明知道秦琛、匪匪恩愛異常,但她想,請原諒她的私心,她只想在人生的最後三個月中讓她的人生異常美麗的綻放,至少要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哪怕這只是她一個人的愛情,但只要他陪在她身邊就足夠了。
看病、祈福……
她找盡一切借口讓秦琛陪她。
那段時日,她活得特別的恣意、瀟洒。
瀟洒的迎接著死神的到來。
恣意的享受著秦琛對她的照顧。
哪怕這個照顧只是秦琛為了她的病四處謀求藥方、四處謀求腎源。
可是,命運似乎又給她開了一個玩笑。
本被告之只有三個月生命的她再度活下來了,而且是秦琛動用了大量的人脈關係救活的她。
曾經,她予秦琛有救命之恩。
現在,秦琛對她亦有救命之恩。
從此,她的救命之恩是不是已經被秦琛還完了?
她非常的害怕。
如果她和他之間連這點恩情關係都沒有了的話,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不願再忍受孤獨的、求學的日子。
奪。
她生了奪秦琛之心。
她是學心理學的,非常明白連翹有連翹的驕傲。
她相信連翹心中應該還認定著她雲珊才是秦琛最愛的人,所以應該從不曾在秦琛面前提及她雲珊。她更認定,連翹應該認定了秦琛之寵不過是家人的寵,絕不是愛人的寵。
她決定賭一把。
「阿琛,既然我的病好了,我想重新外出遊學。直到你們將那個病態找出來再回來。」
「好。」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三年了,少了你們的生日著實孤單。你們為我舉辦一個生日宴會吧。生日過後,我就走。繼續完成我的學業。」
「我來安排。」
生日宴當天,她故意賣醉,故意借醉裝瘋,故意借醉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更不惜說出『匪匪,你把阿琛還給我好不好?好不好?』的話。
連翹果然衝動了,推倒了她,她正好撞上了桌角,血流不止。
她的身體才好,她的命是秦琛用特殊的藥物救回的,身體暫時不能接受其餘的藥物治療,否則會泱及生命。
所以,她又在鬼門關徘徊了三天。
醒來的時候,秦琛說:「我代匪匪向你說聲對不起。」
「我怎麼了?」她故意裝糊塗。
男人定定的看著她,說:「生日宴上,匪匪推了你,你撞了桌角導致腦袋受傷,為了保住你的腎,不得不採用物理療法,你暈睡了三天三夜。」
「哦,是嗎?我喝多了,不大記得了。反正我也醒了,不是什麼大事。你就不要將我這破身子的情形告訴匪匪了,免得她自責。」
「好。」
她頗是大度的一笑,卻聽男人又說:「但云珊,你不該,不該說要匪匪將我還你的話。我之於你,何來的還?」
那個時候,秦琛眉目淡疏,淡疏得他和她之間有千道溝、萬道壑。
方從鬼門關回來的她,因了男人這襲話又將她再次打入鬼門關。
治病這段時日,男人為她四處奔走,四處求腎源,四處求藥方,不眠不休的陪著她,她一直以為他對她至少是另眼相看。
這麼多的另眼相看,她以為他對她至少是有那麼點點愛意,有那麼點點喜歡的。
她不惜以酒裝醉說出心裡的話,但結果呢?
原來仍舊是她單相思。
原來仍舊是她一廂情願。
原來仍舊是她自做多情。
原來她又一次在重走幾年前的老路。
那條註定孤獨、甜蜜、卻也折磨人的路。
她有些絕望的道歉說:「阿琛,對不起。如果我真說出了要匪匪把你還給我的話,那也是我的錯,你無需為了匪匪向我道歉。該道歉的應該是我。」
「阿琛,對不起,我真不記得我說了些什麼,看來酒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對不起。」
「阿琛,你也要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遊學在外,孤獨不說,還得了重病。回國后,因了你的照顧,在那種人之將死的時候,有一個你始終對我不離不棄,有一個你始終為我勞累奔波,一切的一切都給予我無盡的活下去的力量。我不否認,也許正是這一切的一切讓我產生錯覺,再度滋生了不該滋生的感情,然後酒後吐真言,遭此一劫也是我活該。」
「可是阿琛,怨只能怨你太優秀了。難怪江州百分之八十的女人都想當你的老婆。看來,我也不例外啊。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怎麼樣?這件事不要再提,提的話多丟臉啊?簡直就有插足的嫌疑了。我雲珊以後還要嫁人的,可怎麼混?好在我是你們圈子中的人,你們不會將這事浮出去吧?放心,我會再次管住我的心的。一如三年前一樣。微動而已,別當真!」
男人只是定定的看著她,似乎在鑒定她話中的真假。最後,男人起身,說:「雲珊,你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了。是在江州繼續治療還是出國遊學,你自己定。如果你要繼續在醫院治療,所有的醫藥費用有我,你不必擔心。如果你要出國遊學,那遊學的費用也有我,你也不必擔心。」
呵呵……
她就知道,一旦她好了,他和她之間,剩下的又只是『錢』的關係。再也沒有『陪伴』。
她清楚的知道,他這是在和她劃線,涇渭分明。
她更清楚的知道,不能再這麼消耗她和男人間這僅剩下的一點恩情了。否則,她和他相見再也無期。
保不定,到時候送『錢』來的也只是安丞、秘書之流。
所以,她立馬做了出國的決定。
她要用距離重新拉回男人對她的憐憫。至少,她要重新做回他的朋友。
偏偏在那個時候,她接到了連翹的約談電話。
她想,去談一談也是好的。
奈何,約談地變人間煉獄,她和連翹雙雙被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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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三更送到了昂,群抱抱所有支持的妹子們!
如果還覺得不過癮,那繼續推薦我曾經完結的文《夫子栽了》,老生長談一次又一次,別拍我哈:可能夫子一書更符合當年的形勢,但心的共鳴還是非常有看頭的。文荒的妹子們有興趣可以去看看,一定要多看幾章,開頭可能有點啰嗦,但靜下心看一定會看出味道。
《夫子栽了》一書當年在瀟湘還獲得過一些榮譽,我還因此書被邀參加瀟湘年會!
啊啊,一說好久遠了!
妹子們,走起哈,有時間瞅瞅去!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