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吃醋

  VVIP病房的電梯門口。


  人特別的多,除了付一笑,還有楚楠、燕七、齊言等人。


  但是,這麼多的帥哥卻都只能窩在電梯門口。


  江州七少來了四個,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惹得VVIP病房的護士們一個個不時的伸出腦袋,偷偷的瞄上一眼。


  「秦琛,你不要太過分。」說話的是付一笑,手中還提著一個保溫盒。顯然,他是來看連翹的。


  秦琛眼皮子動都不動一下,說:「她還睡著,不能打擾。」


  「你……」付一笑握著手,如果不是這段時間的修身養性,他早就一拳頭打過去了,另外還要將這一保溫盒的湯湯水水砸到眼前這個霸道、控制欲強、病態之極的人頭上。


  連翹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秦琛就以連翹睡著不能打擾為由遣著一眾人走了。付一笑走是走了,又弄了湯湯水水的來了,不成想這個秦琛欺人太盛,居然還是不允他見她。


  「秦琛,不要忘了。這個世上,不再只你一人是她的家長。我也是她結拜的兄長。她的事也是我付一笑的事。」


  秦琛摩挲著袖扣,似是思索了一下,說:「嗯,這個不敢忘。」


  楚楠雙手環胸,斜靠牆壁上,當即補上一刀,說:「付總,好歹以後你是這個人的大舅子,這個時候應該拿出大舅子的氣魄來。今天他敢阻止你見匪匪,明天你就阻止他娶匪匪。」


  娶?

  呵呵……


  付一笑心中抹過不明的情緒,臉上卻是笑得邪氣,說:「多謝楚總提醒。這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這個大舅子總有發揮作用的時候,到時候你們多給我出出主意。」


  楚楠仍舊斜靠著牆壁,不嫌事大,說:「好說好說,到時候要我們秦大總裁扮女人、親男人、跳肚皮舞,任君選擇。」


  秦琛的眼皮終於抽了抽,看向楚楠。


  不嫌事大的楚楠接到秦琛的眼光,心中一個激靈,不再吊兒朗當的靠著牆,而是站得筆直筆直的,似盯著一隻獵物般的盯著秦琛,生怕秦琛突如其來的出手,把他從這十八樓給扔了下去。


  用眼光震攝住了楚楠,秦琛很滿意。這才將眼光看向付一笑,說:「時間差不多了,匪匪也該醒了。湯留下,我替你送給她。」


  「我自己的妹子,自己送。」付一笑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


  「好,那就好走不送。」


  語畢,秦琛往後退一步,接著守在這裡的一眾保鏢便上前一步。


  瞬時間,付一笑面前便立起了一堵肉牆,大有趕人的趨勢。


  「秦琛,你……」


  論打,付一笑不覺得會輸眼前這幾個保鏢。只是真打起來,又吵又鬧的,搞得他家妹子休息不好怎麼辦?

  秦琛,原來你也是個不要臉的,今天我算是見識了。


  還是那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哼。


  付一笑將手中的保溫盒遞到一個保鏢手中。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走人。


  齊言、楚楠、燕七見狀,一個個訕訕的笑著,最後也進了電梯,走人。


  秦琛,接過保鏢手中的保溫盒,看了看,往病房走去。


  估計是有鎮痛泵的原因,連翹這一覺睡得極安穩,不似小時候痛得不時的迷糊的叫痛。


  秦琛小心翼翼的放下保溫盒,坐在病床邊,拉過她的手細看。


  兩隻手掌,各有兩條疤痕,似兩條蜈蚣趴在手掌上,觸目驚心。


  兩隻手掌,每個差不多都縫了十針……


  想到受傷時她得有多疼,秦琛眼中又露狠戾之色,其中又參雜著痛惜之色。


  他是男人,這些傷自然不懼。他在部隊歷練的兩年,這樣的傷連縫針都不用。


  但她,是他捧在手心長大的人。


  這是她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而且是在他的地盤。


  「匪匪,對不起。」


  語畢,他小心翼翼的在她沒受傷的掌心處落下一吻。


  再抬頭,看著她沉睡的臉,一如以往,沉靜、迷人。


  他碰見的美女何其多,主動投懷送抱的何其多……


  可她,卻偏偏似前世的烙印般就那麼烙在他的心頭,強勢的駐在他的心裡。哪怕在最恨的五年裡,他也沒辦法將她剜出他的心。


  因為,剜了她,他的心也就沒了。


  他定定的看著她的時候,她的手動了動。


  「醒了?」秦琛柔聲問。


  連翹迷迷糊糊睜開眼,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想從他手中掙扎出來。


  秦琛卻仍舊握著她的手不放,說:「不要動,免得碰到傷口,痛。」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緩緩轉過頭,看著秦琛。這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她粗啞著嗓子問:「雲珊呢?她……怎麼樣了?」


  「她沒事。」見她要起來,秦琛一邊說,一邊將她扶起來靠在床頭,又塞了個枕頭讓她靠著。


  「她……我想去看看她。」


  「不用。她睡了。」


  應該是她去了的話雲珊會被刺激得再度病發吧。連翹心口一塞,憶及五年前的慘狀,她頗是痛苦的閉上眼,為雲珊的遭遇感到心痛。


  「怎麼了?是哪裡痛?」秦琛擔心的問。


  「秦琛。」


  「怎麼?」


  「我這裡沒事了。你,去陪陪她吧。」


  當然知道所謂的『她』指的是誰。


  秦琛心口一抽,黑眸沉沉的看著明顯底氣不足、心虛的人,眼中的溫柔化為凌厲,聲音不再溫柔而是帶著冷冽,「我為什麼要去陪她?我憑什麼去陪她?」


  「她是……」


  「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應該去陪她,是嗎?」


  突然知道了真相,突然知道一切並不是她所想,她現在心緒相當紛亂,不知該如何回答。


  「還有,雲業是我的兒子?是嗎?」


  連翹終於低垂下頭,不再看他的眼睛。


  他伸手,緩緩的抬起她的下頜,逼得她看著他。又說:「瞧瞧,現在,就算你擦亮了你的眼睛又如何?終究無情、無愛,終究不會將我放在心上。」


  「秦琛。」


  男人臉上露出難得的落寞,難得的寂寥,接著,他嘴角掛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連翹。知道五年前我為什麼不告訴你雲珊回國的真相?除了是雲珊叮囑的外,那就是因為我清楚的知道,你一旦知道真相就會內疚,因了內疚你就會離開我,從此讓我上天入地的都找不到你。就像現在,知道雲珊病了,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將我推出去。」


  「連翹,當你為了付氏來求我的時候,當你為了雲珊又可以毫不猶豫的推開我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才是世上最殘忍、最自私的那一個。」


  「連翹,我不是一個可以推來推去、讓來讓去的東西,我是人,我也會心痛。」


  是啊,在秦琛面前,她素來予取予求慣了,也從來沒有顧及他的想法。


  她有什麼權利要求秦琛幫付氏?就因為她秦府大小姐的身份嗎?


  她又有什麼權利要秦琛去愛護雲珊?就因為那個電話是她連翹打的、那個約談地是她連翹約定的,就要秦琛去守在雲珊身邊安慰雲珊那顆受傷的心嗎?


  如今的付氏也好、雲珊也罷,她對秦琛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正是她連翹自私自利的證明。


  她抬著眼睛,看著他。


  「秦琛。」她想解釋不是這樣的,但似乎又是這樣的。


  他緩緩的放下手,不再托著她的下頜,嘴角仍舊掛著笑,但那笑冷冽得沒有一絲溫度,也掩飾不住那眼底越來越徹骨的寒。


  「連翹,我為什麼進不到你的心?因為你的心早被人佔滿了是不是?若我沒猜錯,占著你整個心的人是你的顧學長,是不是?」


  看連翹一臉瞠目結舌的樣子,只當是被他說中了,秦琛的心似被刀子劃撥了一下似的,悶疼悶疼的。他冷哼一聲,不再看連翹一眼,大步離開了病房。


  連翹,好半晌才從秦琛的話中回過神來。


  什麼叫心被人佔滿?

  什麼顧學長?


  顧學長是誰?

  哦,對了,顧學長是她曾經狂熱追求過的那個搖滾學長。


  可是,這些關顧學長什麼事?


  自從他秦琛將顧學長強勢的砸出她的人生后,他從沒有再在她面前說顧學長的隻言片語。


  可剛才這個男人提及顧學長的時候火藥味十足,是為什麼?

  那語氣、那眼神……


  難道是吃醋了?


  他吃醋是因為……


  腦中模糊的概念還沒有形成,連翹便急忙下床,拖鞋都來不及穿叫著『秦琛』就往外跑。方方跑出門,便見秦琛已進了電梯。


  「秦琛,你幹什麼去?」


  秦琛定定的站在電梯中,回頭看著連翹一笑,說:「如你所願,我去照顧雲珊。」


  這笑,莫不帶著高貴、優雅,又是那個冷冽的秦琛。


  「我有話說。喂……」


  連翹上前兩步,保鏢卻是攔住了她,說:「大小姐,你有傷,還請回病房。」


  天路會所。


  這個會所是齊大少齊言送給自家二貨兄弟齊白的生日禮物,也素來是秦琛等人聚會的地點。


  齊家兄弟固有的包房中,華貴的紅木茶几上擺著幾樣精緻的小吃,齊言正獨斟獨酌的人,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了。


  這裡不是一般人能放肆的地方,能放肆的肯定是熟人。


  齊言抬頭一看,「哈,琛,難得。」早間還像老母雞護著小雞崽子似的不讓他們去看望病號,這晚間就捨得離開了?他又好笑的問:「不在醫院陪你那個渾不囹了?」


  秦琛看了齊言一眼,沒說話。


  齊言是誰,就算秦琛一個眼神,他都清楚的知道那眼神代表了什麼的人。在秦琛進門的瞬間,他就已察覺到了秦琛那滿身的怒火。


  見秦琛逕自走到茶几邊坐下,拿起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齊言微微一愣。


  呵呵,肯定又在那個渾不囹那裡受氣了,來這裡借酒澆愁來了。


  他對秦琛還是頗了解的,秦琛所有的醉酒史都和那個渾不囹有關。


  眼見著秦琛半瓶烈酒已灌進了肚子,齊言這才出手摁住秦琛又要抓酒瓶的手,「琛,你這是怎麼了?」


  秦琛頗是複雜的看了齊言一眼,欲言又止。最後,乾脆又將齊言的手推開,再度抓過酒瓶,接著又一杯一杯的灌著。


  齊言抿了抿嘴:這廝是真受刺激了。


  他記得秦琛大婚的那一年,洞房花燭夜的翌日,秦琛這廝也是跑這裡來喝了三天三夜,醉得不省人事。


  齊言、楚楠等人還覺得奇怪,誰都看得出來秦琛這廝寵連翹如命那前提肯定是愛著連翹的,能夠用一場假婚意外抱得美人歸,這廝應該笑得合不擾嘴才是,哪有新婚第二天就來這裡喝得人事不省的?

  難不成那場婚禮是真的?


  難不成秦琛喜歡的真是雲珊?


  難不成他們都猜錯了?

  難不成秦琛因為娶不到雲珊才會喝酒解悶?


  當事時,齊言、楚楠、燕七他們幾個抓破了腦袋也不知秦琛為什麼會喝得那麼的瘋狂。直至最後,秦琛醉了,齊白大著膽子套話才知秦琛這廝在新婚夜被那個渾不囹玩了一場S一M弄得渾身傷痕纍纍不說,那個渾不囹更居然說出什麼『秦琛,我說過的,你讓我和學長不能廝守終身,我以後就會讓你和你喜歡的女人也不能廝守終身。我現在毀你和雲珊也算報仇了』的話。


  可以說那渾不囹的話徹底的傷了秦琛的心,將秦琛那顆因為意外抱得美人歸而興奮得不要不要的心瞬間便碎成了渣渣。


  呃,也可以說,那個時候,聽著秦琛道出新婚夜的隱秘,他們幾個是即興奮難奈又瞠目結舌。


  想當然,為了不讓秦琛醒后發惱,他們非常默契的誰也沒提秦琛酒後吐真言的事。


  「她本來千杯不醉,可能是因為我爹地的葯的原因,酒和葯有了反應,她言行不受控便有了絲張狂,整個人止不住的興奮,所以說了心裡話。」


  「她心裡果然沒有我。」


  「她逼婚我還以為她心裡多少是有我的。呵呵,原來是我自做多情,她根本就不愛我,她逼婚不過是為了報仇。」


  「更有可能,他把我都當成那個顧學長了。」


  「你們知不知道,她在睡夢中還在叫那個顧學長的名字。K一ao,我當時恨不得立馬就去殺了那個顧天佑。」


  可以說,聽到秦琛訴說苦悶,他們幾個是即同情秦琛又覺得秦琛是活該。


  當事時,趁著秦琛酒意頗濃,齊言還勸說『匪匪還小,不如你再等幾年看看』的話。


  「還小?她十二歲就知道天天追在那個顧天佑身後跑了,一追還兩年,小個屁。」


  那一天,一素人前彬彬有禮、高雅貴氣的秦琛可謂暴粗口成狂。


  「她十八歲了。既然機會送到我眼前了,我能不把握住?如果不把她先撈到身邊用一個名分困著她,還不知她又要干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想當然,那一天,醉酒的秦琛在他們面前出了不少糗,但也是真性情使然。


  不過後來,酒醒后的秦琛又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臨出門前他說:「我就不信了,我這麼寵她她會感受不到我對她的愛?還趕不走她心裡那個顧大學長。」


  話雖然說得豪情萬丈,但那酸味……


  由愛故生憂,

  由愛故生怖。


  若離與愛者,

  無憂亦無怖。


  感情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齊言最後總結說,哪怕你心中隱隱覺得她對你是有愛意的,哪怕這個愛意達到了九十九分,但卻因為這個一分的不確定,真愛面前人人惶惶。連翹之於秦琛,就是這樣的存在。


  堂堂秦氏帝國的總裁,智商一等一,偏偏情商低劣之極。執著的以為喜歡一個人給她寵就是了。在秦琛的認知里,不愛哪來的寵?

  但偏偏,連翹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秦琛予她的寵,卻從來不曾考慮秦琛為什麼寵她?

  所以,很多時候,齊言等人喜歡喊連翹『渾不囹』,大抵也是因為這事。


  後來,秦琛也看開了,說:「算了,心裡有沒有我無所謂了,反正她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就這樣寵一輩子吧,這世上沒人比我更寵她了,她比來比去肯定還是會認為我才是對她最好的人。」


  心都不要了?

  呵呵,為了愛,可以低落到塵埃里,秦琛之於連翹,卻是這樣的存在。


  奈何,如果真沒有心,又哪能經得住考驗?


  五年的分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前段時間還在高調宣布這一次無論如何要奪得人家的心的人,今天卻在這裡借酒澆愁?


  看來,人家的心還沒奪到,自己的心估計又被傷得千瘡百孔了。


  齊言思緒萬千,秦琛的酒也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一瓶烈酒見了底。


  「再來一瓶。」秦琛叫囂著。


  齊言無語睨著秦琛,最後起身,拉開包房的門,招手,說:「兩瓶,威士忌。」要喝就喝個夠。


  一個銘牌上掛著『小倩』字樣的服務生急忙說『是』后領酒去了。


  清楚知道這包房中的人是老闆的哥哥,小倩不敢耽擱,急匆匆去櫃檯領了酒後,又急匆匆的跑向電梯。


  走廊過道中,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了小倩面前,擋住了小倩上電梯的腳步。


  「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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