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混亂的夜
這……
真是越活越轉去了。
多大的人了還真耍小孩子的脾氣了?
當然,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耍小孩子脾氣的秦琛。
連翹有點玄幻的感覺。
因為秦琛發脾氣上樓去了,連翹也不放心將他一人留在這裡,也只好留下了。
這個男人就早上吃了幾個餃子,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連翹端著托盤,托盤上仍舊是那事先就準備好的小米粥、泡菜、黑松露春卷。
她來到秦琛卧室前,敲門說:「秦琛,我進來了啊。」
聽裡面沒聲音,她又問:「是不是睡了?」
真要睡的話,得吃了東西再睡。更何況還要繼續吃降燒葯啊。思緒間,她擰門鎖,結果發現居然擰不開。
鎖上了?!
連翹有點哭笑不得。
一時間她想起原來的她,一發脾氣也是這麼對秦琛的。
唉,這到底是怎麼了?
真的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難怪人家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她現在就是在還債不是?
只是,她怎麼有種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感覺了呢。
「秦琛,別鬧了,快開門,趁熱將粥吃了。等會子還要吃藥呢。」
「多大的人了,發什麼脾氣,餓著肚子多不好。」
「秦琛,你再不開門我真走了啊。」
這一句話終於見效了,門『呼』的一聲打開。接著,秦琛大手一伸,將她托在手中的托盤抓了過去,一句話也不說,接著『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這……
她是不是看錯了,怎麼看到他素來冷冽、冷峭的眼中出現了不該有的幽怨的眼神。
神啦、主啦、菩薩啊,我不是老花眼了吧。
聳了聳渾身不自在的豎起的雞皮疙瘩,連翹冷哼一聲:好好好,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除了鬧脾氣鎖門,其它的秦琛倒也配合。用過粥后,他也配合的吃了葯。然後,仍舊鎖上門睡去了。
連翹無趣,只得去游泳池遊了個泳,感覺到累了,這才回房間洗了個澡睡覺。
本就累極的身體,睡得也快。
只是到了半夜,突然就那麼驚醒了,心還在突突的跳著。
她記起自己做了個夢,睡夢中,秦琛不但發燒,更到後來是血色的汗一滴滴從他的臉上滾落……
「秦琛。」
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連翹急忙爬起來,披了件外套,跑向秦琛的房間。
這一回,門沒鎖。
她靜悄悄的走進去,果然,便聽到了男人的喘吟聲。
她開了床頭燈,暈黃的燈光下,男人縮成一團,眉皺得幾近豎了起來,臉上的汗一如她夢中般的正大滴大滴的往下滾著,除了不是血色。
她嚇了一跳,急忙偎了上去,叫:「秦琛。」
意識朦朧中,秦琛悶哼了一聲。
「秦琛,醒醒。」
連翹搖著他的同時,伸手摸他的額頭,「天,好燙。」
溫度又起來了?
連翹急忙跑向房間中的小冰箱,打開冷凍室,取了些碎冰,將它們用一塊方巾包了,又跑到床前,將那碎冰方巾包放在了秦琛的額頭上。
感覺到了涼意,秦琛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聲。
應該有效。
連翹將秦琛的手抓著,壓在冰包上,說:「秦琛,壓好了。我去找酒精給你擦身體。」
秦琛倒也聽話,手壓著冰包,只是眼睛仍舊閉著。
連翹又找來醫藥箱,從裡面取出酒精,並將所有的藥用棉都取了出來。
一把將秦琛蓋著的被子掀開,連翹的眼睛停滯了三秒鐘,心裡『靠』了一聲,好吧,她忘了秦琛有果睡的習慣。
非禮勿禮,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只是……
好吧,不怨她有色女本質,只是真的沒辦法做到自欺欺人。
秦琛那麼大的一個人了,你也沒辦法當他一隻小螞蟻不是?不是勿視就真看不到的。
做著心理建設,連翹急急的將藥用棉沾上酒精,開始給秦琛全身上下塗酒精降溫。
不得不說,男人的身材保持得非常的完美,一如五年前般完美。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哪怕是病著,這薄薄的一層肌肉仍舊顯得噴薄有力,還有這完美的腹肌、人魚線……
連翹,打住,打住。
反反覆復的,終於將男人全身上下用酒精全塗了一遍,然後又重新包了個冰包壓在男人的額頭上,連翹累得差點就直不起腰來。
一逕捶著腰,她一逕長跪在床邊,伸手壓著他額頭的冰包。
估計是酒精降溫起作用了,男人緩緩的睜開眼睛,迷迷濛蒙的的眼神看著她,「匪匪?」
心悸中,她「嗯」了一聲。
「你回來了?」
呃?連翹訝異的看著他。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你發燒了,現在好些了么?」
男人卻是伸手,用力的將她拽到了他身側,然後,他半個身子壓著她。說:「你不要和我離婚好不好?」
這……
不是早就離了?
他是不是燒壞腦子了?
連翹越發的訝異了。
「你不要我,不要我的孩子都是假的是不是?」
假的?連翹心中一哽:這廝知道什麼了?莫不是知道不悔了?但冷美人說過啊,秦琛並沒有打探出來不悔的消息啊。
「要不然,你怎麼還會來看我?」
「再或者,我是不是又做夢了,做夢都想著你會來看我。」
聞言,連翹基本可以肯定,秦琛應該是燒糊塗了。現在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裡呢。
「匪匪……」
這聲呼喚,再度令連翹心悸,唇翕合間,秦琛便強勢的攫取住了她的紅唇,吻鋪天蓋地而來。
她掙扎,無效。
只覺得他吐出的每一口氣都帶著烈火般的,燒得她渾身也滾燙起來。
男人的吻一逕向下,手也不規矩起來。
這個男人發燒得迷迷糊糊中都不忘吃她的豆腐,太過分了。
奈何,病中的男人力氣也大得驚人,有種不得到勢不罷休的感覺似的。無論她怎麼推、怎麼反抗,就似那砧板上的魚肉,你越是反抗,他越是興奮。
隨著推推攘攘,二人的身體也不可避免的狠狠的糾纏在一起,更可怕的是,時間一長,他的火似乎已成功的將她的火點燃了。
忘記了掙扎,忘記了推攘,她似一隻乾渴的小魚,急需水分。
手,不知不覺的便抱住了他的腰身。
男人感覺到了她的順從,越發起勁的攻城掠地。
衣物一件件不翼而飛……
一陣突兀的鈴聲響起,驚醒了她早已喪失的意志。
Sh一it,她這是在幹嘛?
「秦琛,死開,電話。」
她伸手,捶打著身上近乎瘋狂的男人。
「匪匪,給我,給我……」
男人早被欲給淹沒,只想得到懷中的女人,哪還顧及到什麼電話和女人的推攘。
見他完全無視,眼中只剩下一片腥紅,她知道再也阻止不了這個男人了。只好轉而求其次的摸索著,終於摸到了一個硬東西,她想也不想的直接抓起來就朝男人頭上砸去。
接著,便覺得男人重重的壓在了她身上,一動不動。
「秦琛。」
不是打壞了吧,她砸的可是腦袋。
「秦琛。」
她試著推了他一下,他仍舊一動不動。
這一下,她真嚇著了,急忙將男人推到一邊,她跪在一旁搖著他,「秦琛。快醒醒,別嚇我啊。」
但,男人仍舊一動不動。
她急忙伸手至他的鼻端,還好,有氣息。
只是後腦勺上,一個不長但也不短的裂口證明著她方才下手有多重。
視線落在一旁的冰包上,應該是慌亂中用它砸的。
不成,他本就發燒,如今又有了傷口……
連翹急忙抓過秦琛的電話。
有密碼。
她試了試,還是原來的,只是手機解鎖的一瞬間,她的眼睛又晃了晃。
屏保居然是她的相片。
一個未接電話,顯示的是『雲業』。
應該就是剛才驚醒她的鈴聲。
呵……
連翹啊連翹,你怎麼差點就?
天意吧。
人家兒子打電話提醒老子要按時回家呢。
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但她仍舊迅速的翻找出安丞的電話。
「安丞,快過來,帶醫生過來,西效別墅。」
「嗯,最好是準備一些退燒的葯。」
「對,要快。」
掛了電話后,她首先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好像降了不少,應該是酒精發揮作用了。
她急忙溜下了床,撿起地上的衣服胡亂的穿上,又在醫藥箱中找了些紗布出來,先將他頭部裂開的地方纏上了一圈,以防那血不停的流。
可以說這真的是一個混亂的夜。
「秦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也許你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我們離婚了。」
「我們可以有親情,但絕不能有愛情。」
「因為……你還有雲珊、雲業……」
她趴在床緣邊不停的說著話,又不時的伸手試著他有沒有氣息,還要看看他的燒退了沒有。
累、疲倦席捲而來,不知不覺,她就那麼趴著睡著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居然是在床上。
猛然想起昨夜的一切,她翻身而起。
這是秦琛的房間。
只是秦琛人呢?
她急忙爬起來,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秦琛。」
二樓的房間一個個推開,沒有發現秦琛的身影。她轉身往樓下跑。
方至樓下,便看見男人從廚房中出來。
可能是發燒的原因,男人瘦了不少,而且頭上還裹著一圈紗布。
這形象,真是夠頹廢。
「秦琛。」她喊著他,聲音有些顫抖。
「怎麼了?怎麼一早醒來就像見鬼似的?」
說話間,秦琛將手中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這才向她走來。發現她沒穿鞋子,他皺眉說:「怎麼搞的,也不怕著涼。」
連翹有點不知現在是夢還是現實了。
等男人將她打橫抱起並將她放在沙發上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
低頭,看著蹲在地上替她穿鞋子的男人,連翹問:「秦琛,你好些了嗎?」
「應該沒問題了吧,一早起來我覺得有使不完的勁。如果不是醫生叮囑我不要運動,我現在應該在跑步。」
「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沒有。」男人替她穿好鞋子後站了起來,又說:「你等著,我幫你把早餐拿過來。」
「不用,就在餐桌那邊吃吧。」
她怎麼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男人對昨夜的事怎麼提都不提?
還是,他真是燒糊塗了做夢?
見她起身往餐桌走去,他只好跟了過去。
「昨晚上,是你打電話給安丞的?」
連翹咬著包子,「嗯。」
「我醒的時候,發現你睡在我床邊。正好安丞來了……」
原來,昨夜安丞帶著醫生急急趕來,替秦琛處理好了傷口也掛了退燒的藥水了。而她,什麼也不知道,反倒睡了一個好覺。
秦琛摸著自己的腦袋,說:「只是奇怪的是,我的腦袋上怎麼有一道裂口?」
看來,他昨夜應該是燒糊塗了,什麼都忘了。
昨晚,她差點就從了他了。
也好,忘了也好。
免得以後見面尷尬。
於是,連翹說:「應該是摔下床時碰到床頭櫃什麼的。我昨夜睡得好好的,因為聽到聲音才到你房間去看你,哪曾想你掉到床下來了,頭也受傷了,溫度又上來了。我沒辦法,只好給安丞打電話。」
男人看著她,一瞬也不瞬,輕聲問:「嚇壞了吧?」
連翹又咬了口包子,說:「還好。簡單的替你包紮了一下,然後用酒精替你退了下燒,估計有點累就睡著了。」
「對不起。」
「嗯?」
「本來帶你來這裡是想渡過一個閑適的周末的,不想反倒嚇著你了。」
二人正說著話,安丞進來了。
昨晚他帶著醫生趕來的時候,簡直被現場驚呆了。
好在這西效別墅的密碼他都知道,帶著醫生就那麼闖進來了。結果,漫天的酒味,傷情嚴重且發著高燒的總裁,趴在床邊的女人……
好一陣手忙腳亂的,才把一切事處理好。
「大小姐好。」
「嗯。安丞,謝謝你了。」
「應該的。」說話間,安丞將手中的手機遞到了秦琛手中,說:「總裁,雲業少爺的電話。估計是你昨晚沒接他的電話的原因,他又打給我了。」
雲業的?
連翹心中一哽,不覺想起昨晚的電話……
只是,雲業不是不會說話嗎?
在她訝異間,只見秦琛臉上已染上了一層溫暖的笑意,隨手接過電話。
「是業兒嗎?」
「業兒今天是想爸爸了嗎?」
「嗯,讓我猜一猜,業兒今天打電話給爸爸是想做什麼?」
「是不是知道又有一款新的變形金剛上市了,想要?」
「啊,不是要變形金剛啊。那我再猜猜。是不是要看最新的變形金剛的電影?」
「啊,又不是啊……」
一邊說著話,秦琛一邊已握著電話走至了露台。
秦琛的嘴角有著纏綣笑意,伴著初升的太陽,顯得異常的柔和、俊美。
一時間,連翹都看呆了。
她不知不覺便想,如果電話那頭是不悔,秦琛會不會也是這樣一副慈父的神情?
安丞看她翕合著唇,便跟她解釋說:「這是總裁和雲業少爺的約定。雲業少爺打電話的時候可以敲打手機,一聲響代表『是』,二聲響代表『不是』,這還是雲業少爺想出來的和總裁打電話的方式……」
聽著安丞的解釋,連翹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連翹,你和秦琛,終究是錯過了。
所以,之於昨晚的事,一定不能再有,一定不能。
否則,這對雲珊不公平,對雲業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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