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九階
第962章 九階
玄界？不過區區彈丸之地。
君臨元界？
億萬種族莫敢不尊？
「……」
司徒玄龍虛幻投影來得快消失得更快，但是他的一番話卻一直縈繞在韓少楓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半晌之後方才見得韓少楓嘴角勾勒起一抹弧線，邪氣凜然：「如此說來，打一開始我便是一個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么？終究還是格局太小了啊！」
不過，韓少楓絕非意志消沉之人，也正是受了司徒玄龍這番話的鼓動，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熱血燃燒：若是連在玄界都做不到無敵，又怎能在浩瀚元界，抒寫獨孤求敗的神話？
韓少楓心神出類拔萃，很快冷靜下來整理了一下思緒。
儘管司徒玄龍沒有詳細對他描述元界的修為境界劃分，但是其境意的劃分描述的非常明確，從弱至強分別是：入微、勢、界。
司徒玄龍所闡述的入微意境，與紅塵仙指點的超越極限不謀而合，韓少楓在開闢洞天重塑惡來大世界之前，已經掌握，並且是由此作為基礎才將鴻蒙洞天開闢成功。
換言之，當下韓少楓要做的就是熟練掌握入微的運用方式，完成從入微到勢的過度，將勢境徹底領悟出來，並且能夠輕駕就熟的運用到戰鬥中去，這樣一來既可保證他與玄界諸強勁敵對陣的底蘊，更將會是以後在元界站穩腳跟，最重要的籌碼之一。
然而，當下對於韓少楓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對於勢的參悟，司徒玄龍僅僅只是說了一個「悟」字，不似其他功法手段那般有一個真正明確的方向，或是修鍊口訣，一時半會兒想要參悟都不知道該從何而起。
思忖片刻，韓少楓有些迷茫的眼神愈發清晰：「既是如此，那就繼續參悟入微之境吧，或許在淬鍊的過程中，能夠突然頓悟也不一定！」
想到就做，絕不優柔寡斷乃是韓少楓的性格特點之一。
正所謂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這莫不是最能洗刷恥辱的最好方式。
因在與自身投影的戟道轟殺中而慘不忍睹落敗，韓少楓便是摒棄了其他方面的參悟，單手一拂，惡來天弒戟再度浮現在手，神色一沉，戰神血脈凝轉，催發得惡來天弒戟戟身愈發光芒璀璨，一戟洞出，勢若滔滔，天崩地裂，震動得升邪聖戰台都是顫了三顫。
如果在此之前，當自己的隨手一擊便能發揮出這樣的威勢，別說旁觀者了，就算是韓少楓自身也會心滿意足。
但是現在他的心態完全不一樣，因為當下他才意識到，無論是什麼招式手段，聲勢的大小與威能的強弱，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就像一個所學駁雜，樣樣懂門門不精的半灌水修士一樣，或許他的招式會非常華麗好看，噱頭十足，但殺傷力卻是極其有限，根本就是華而不實。
化繁為簡！
眼眸閃爍一道光芒，韓少楓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不再去追求其招式聲勢的浩蕩，再度一戟洞出，萬丈戟芒為之收斂萬分之一，但威力也足足強大了萬分之一。
萬分之一的威力提升看似不值一提，可是要知道，韓少楓現在已是小成境帝者，哪怕是信手拈來的一擊，都有可能抹殺帝境以下任何強者，而這萬分之一的威力，便極有可能成為同階戰鬥之中，壓垮強敵的那根打稻草，在關鍵的時候所能發揮出來的作用，怕是比想象中還要重要。
遠遠不夠！
意識到這一點，韓少楓直是將參悟勢境的事情擱在了一邊，腦海中毫無雜念，一門心思開始提升一招一式的威力來。
三次！
三十次！
三千次！
三萬次！
「……」
如果此時有旁人見到韓少楓的參悟，便會無比清晰的見得，隨著他對冥冥中那種契機的掌握越來越深，揮戟斬出的速度便是越快，先是猶若電閃雷鳴，很快便步入暴雨梨花的玄妙之中，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已經多達百萬、千萬次。
「微，即微妙；妙，即玄，妙之又妙玄之又玄，方是入微！」
「速度的快慢！」
「招式的角度！」
「出手的時機！」
「這一切的戰鬥要素，實則只是一種假象，宛若以柔克剛、以快打慢、后發先至的道理，快並非天下武功不破，慢也絕非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而是當一個人能夠掌握到其玄妙之時，想快便能快，想慢就能慢。」
「禦敵手段也不在乎熟練程度，而是在於——效率，一擊必殺的效率！」
韓少楓似乎已經進入一種天人合一的玄妙境界，喃喃自語所闡述的入微真諦，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唯一能夠感受真切而直觀的變化就是，韓少楓的出手頻率詭異的越來越慢。
剛開始的時候，或許尚能保持一秒上百次轟殺，很快便變成一秒十次，緊接著一秒一次，一分鐘一次、十分鐘一次、一個小時一次……越來越慢的頻率，給人一種愈發不合常理的感覺。
時間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韓少楓似是已經參悟到了一定程度，此次他的出招距離上一次，已經過去整整三天。
「破！」
就在此時，一道輕喝自韓少楓口中道出，右臂微微顫動，當空一劃，「咔嚓」得不能再清脆的一聲，堅固無摧的升邪聖戰台，竟是應聲四分五裂。
好在升邪聖戰台乃是由司徒玄龍親自締造的手段，裂而不滅，由玄奇法則力量所操控，極速復原，轉眼之間便恢復如初。
此時韓少楓方才睜開微閉眼眸，卻是對自己這平淡而驚世的一擊，並不滿意，搖了搖頭道：「攻擊效率和威力固然暴增，但是仍然處在入微階段。」
「所謂的勢，應該是隨心所欲，藉助任何一片天地中，無論是山川河流、花草樹木、飛禽走獸，亦或者哪怕是一滴水一粒塵埃，都能發揮出超越甚至是凌駕己身的十倍、百倍、千倍……乃至於更恐怖的威能才對。」
「就像之前我與己身投影的對戰，同樣的術法招式，撇開其入微之境掌控力遠遠在我之上的因素不談，應該是屬於那種未曾直接交鋒，便呈現出無敵之勢，令世間萬物盡皆生出敬畏的意志。」
「可是，蒼生萬物，除了自身所催動的招式手段，從理論上而言並不具備，產生任何令對手敬畏的意志來，那麼換個角度來想，是不是我從一開始的思路就錯了，總是妄想從乾坤之中藉助力量，來完成對勢的體悟，實則上勢的本源來自於修行者內心最本質的動向，乃是由心去溝通乾坤中的莫名，最終形成無處不在的勢？」
渾噩的眼眸愈發清澈，對於推理出的道理，此時此刻心態尤其平和的韓少楓，並沒有急著去修鍊，反而是將惡來天弒戟收回，散去了周身一直運轉不休的所有力量，包括神魂，用一種返璞歸真的意境，當即盤坐在升邪聖戰台的中央，就此陷入了冥想當中。
「……」
時光輾轉，對於修鍊者而言，不知歲月幾何是常有之事，整個升邪聖戰台，陷入詭譎的寂靜當中，唯有韓少楓老僧入定，盤坐於地的身形紋絲不動。
呼！
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在韓少楓依舊未曾醒來的情況下，升邪聖戰台莫名吹拂起詭風，撩動得韓少楓聖武戰袍顫動，邪逸長發飛揚。
風，不請自來！
簌！
又是一道輕微不可查的聲勢響起，蕩然無一物的聖戰台上，隨風卷席起莫名黃沙，直是將韓少楓身形淹沒其中。
嘭！
緊接著風沙墜地，卻如萬箭齊發，墜入升邪聖戰台上，便見浩瀚無疆的聖戰台，被風沙侵襲的區域，統統化為沙粒，轉瞬之間完全崩滅，然後顯現出他盤腿身形，依然在半空之中懸停，彷彿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不愧是為師的徒兒，如此短暫時間便已是勢境小成！」
司徒玄龍去而復返，虛幻神影凝聚而出，毫不掩飾對韓少楓的滿意。
韓少楓落地而立，睜開眼眸道：「不過是區區小成之境罷了，距離圓滿之階遙遙無期，徒兒實在是找不到半點傲嬌的地方。」
「勝不驕敗不餒，如此心態那是極好！」
司徒玄龍道：「徒兒，正如你所言。」
「元界意境參悟之法，入微、勢、階的劃分，皆有入門、初成、小成、登堂、大成、圓滿、超凡、極限、無敵九個層次。」
「換言之，你固然以入微之境參悟出勢，令其小成，實則上入微之階也僅是停留在登堂階段。」
「玄界受世界法則的影響，帝境已是最強，充其量也就只是能讓你達至帝境大圓滿罷了，再無任何提升的可能，故此在你飛升元界之前，最重要的便是將入微和勢儘可能的參悟到更高層次。」
「記住為師的話，未曾將勢參悟到圓滿之境，不得入元界半步，聽清楚沒有？」
儘管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將勢參悟到圓滿層次，方才能踏入元界，但韓少楓見得司徒玄龍如此慎重其事，向來必定事出有因，也是為了他好，當即心神一凜：「徒兒謹遵師父之令！」
「很好！」
司徒玄龍滿意的點了點頭：「此道意志已經無法維繫，你我師徒二人就此別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