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指點
第390章 指點
神秘莫測的閻老離開了！
器宇軒昂的青衣中年離開了！
鼻青臉腫卻依舊百無禁忌的霍狛陽離開了！
殺氣騰騰、橫行霸道、簡單粗暴、我行我素的韓少楓，也離開了！
只有那句霸氣側漏的「蓉城，唯我大魔王——韓少楓」，依然回蕩在慘若人間煉獄的地下牢獄空間中，震顫著所有在場蓉城之人的心靈，久久迴旋，經久不衰，彷彿在預兆著一個時代的到來。
半晌之後，張朝乾才深吸一口氣出聲：「終於露出了本就屬於他的崢嶸嗎？」
衛巍踹了一腳被韓少楓斬殺當場的叛徒屍首，聳了聳肩道：「反正二爺只知道，我衛家已經將一切賭注都壓在這臭小子身上，他若不死，我衛家不滅；他若得道，我衛家升天；他若不幸英年早逝，嘿嘿……反正老子已經算好了墓地，大不了就是長埋黃土，一死了之。」
張朝乾忍不住白了衛巍一眼：「就怕到時候連個給你收屍的人都沒有。」
衛巍反擊：「彼此彼此！」
張朝乾哈哈大笑一聲，揮了揮手，示意麾下眾人：「派人斂屍吧，該處理掉的痕迹統統處理掉，立即對外宣稱，這些人統統遭遇武裝恐怖分子死於非命，我蓉城當局高度重視，已經聯合各部門開始著手調查，一旦發現兇手嚴懲不貸！」
「是！」
「……」
九峰山重巒疊嶂，怪石林立，雲霧蒸騰，林海蒼茫，古之朝山者言，凡心不誠者，往往遇風雨雷電，不得生還或不得善終。
一處雲海山峰之上。
閻老巍巍而立，霍狛陽、青衣中年居於身後，浴血一身的韓少楓風采不減，在閻老面前，並沒有弱下半分。
沉默僵持，已經持續了大半柱香的時間，在這個過程當中，誰也不曾打破平靜。
霍狛陽卻是遭受不住這種沉靜，終究還是第一個沒能忍住，開口道：「糟老頭子、老大，眼下就沒有外人，你倆裝叉這麼久到底想給誰看？我說，咱們有事說事可好？如果沒什麼想說的，大不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正巧這大半夜的把本大少從被窩裡揪出來，還沒睡飽，我還能抽空回去睡個回籠覺。」
簌！
勁風一掠，青衣中年已是猶如防賊似的，死死盯住霍狛陽，生怕這傢伙跑了一般。
閻老都懶得回頭去看霍狛陽一眼，目光直視韓少楓，仙氣迎面，淡笑道：「問吧，但是老朽不敢保證事事都回答！」
韓少楓點了點頭：「前輩乃是霍狛陽這傢伙的師父？」
「如假包換！」
閻老說：「這孽徒乃是數年前，老朽遊歷蓉城之時收下的關門弟子，本是念他骨骼清奇，乃是天生的練武奇才，欲讓他修鍊本門古武大成之後，揚我之門威名，不曾想卻是耐不住紅塵寂寞，在數個月前施以手段將老朽以及數位師兄迷暈，逃回蓉城。」
「這身著青衣之人便是老朽大弟子，名曰：真陽劍子，你可以稱呼他為真陽子！」
青衣中年站出身來，朝韓少楓拱了拱手：「真陽子見過大魔王！」
伸手不打笑臉，韓少楓還禮：「敢問前輩名號？」
閻老搖了搖頭：「區區賤名，不足掛齒，你稱呼老朽閻老便好！」
韓少楓再道：「閻老出現在蓉城，只為將霍狛陽帶回師門？」
「是，也不是！」
閻老說：「我這孽徒牽挂你安危，便以退出師門相逼，讓老朽現身蓉城，讓世人皆是認為老朽在支持你，正好老朽也想看看，故人之子現如今成長如何，便是到蓉城走上了這麼一遭。」
韓少楓眼眉跳動：「閻老所謂故人，又是何人？」
「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問我？」
「那閻老與其故人，是敵是友？」
「是敵非敵，是友非友，但老朽可以明確告訴你，老朽不會與你為敵，否則以你現如今的實力，老朽想要碾殺你，只需要——半招！」
對於雙方的實力差距，韓少楓是非常清楚的，對於閻老所說的半招，韓少楓也深信不疑，因為在面對一個實力遠遜於自己的存在，僅僅只需要釋放出體術氣場，就能將對方絞殺致死，在那樣的情況下，便是一招半式都不需要動用，不是半招又是什麼？
韓少楓再問：「閻老德高望重、身手絕世，想來絕非泛泛之輩，是否對我的敵人有所了解，還望坦言一二。」
閻老哈哈一笑：「你這傢伙倒是生得伶牙俐齒，與我之故人截然不同，但老朽又豈是能被阿諛奉承打動之人？老朽自是知道你真正的對手是誰，但是不會告訴你，倘若現在便言明——你會死！」
「不言明我就不會死？」
「最起碼從眼下的情勢來看不會，不過往後局勢會發展如何，老朽並非神機妙算之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對於油鹽不進的閻老，韓少楓也是束手無策，但從這一番對話，他也算是了解，真正對他出手之人，的確不容小覷，這就足夠了！
微微一頓，韓少楓再次開口：「閻老，晚輩底蘊薄弱，僥倖修得煉體之術卻不得其法，還望前輩不吝賜教一番。」
閻老死死凝視韓少楓半晌，幽幽嘆了一口氣：「也罷，看在故人情分上，便告知就是！」
話鋒一轉，閻老說：「你認為，體術是什麼？」
體術是什麼？
從來沒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韓少楓也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但他還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如實說道：「晚輩認為，體術，前期重在於「體」，後期重在於「術」！」
「哦？」
閻老眉角微微上揚：「具體說來聽聽？」
韓少楓說：「體術，煉體之術！」
「體，可以理解為身體，在武學一道來看，身體便是一切能力、力量的載體和來源，唯有將身體淬鍊到極致，開發到極限，才能形成「體」的質變，因而形成「術」！」
「術，既為武術又為術法，前者可以理解為招式、套路，可以以身體催動的招式，便是武術；而後者，則是武術的再度升華，一切基礎的總和，一旦將其淬鍊到極致，即便是想要殺人於無形，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知晚輩此番理解，是否正確？」
好厲害的小傢伙！
世間流傳，「韓家多智，陳家多妖」，這兩者之間的結合體，到底要誕生出怎樣一個絕世妖孽？
韓少楓並不知道，他看似平淡無奇的一番話，竟是在閻老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震撼連連，但好在閻老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絲毫不曾將心理活動展現出來，點頭道：「沒錯！」
「體術，便是你所說一般，乃是由「體」入「術」，最終形成強大戰鬥能力的過程。」
「老朽聽你一席話，你所困惑的並非是體術，而是對方在地下牢獄之時，所施展的「潛力燃燒」吧？」
被一言戳穿心事，韓少楓也不顯尷尬：「還望前輩解惑！」
閻老笑了笑說：「你都說了，體術的修鍊，皆是以身體作為載體而成，也就意味著，一個人的肉身淬鍊的愈是強大，今後所施展出來的體術威力就將愈強橫，這便如高樓大廈的地基一般，若是連基礎都無法牢固，又如何能將高樓建起來？」
「但是，十根指頭尚有長短，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也會不一樣，身體素質的差異，對於體術修鍊者來說，從某種程度而言，便決定了天賦和潛力的差異，身體素質越好，天賦和潛力自是越強，反之亦然。」
「正是由於這樣的情況出現，便讓一些潛力和天賦都不太好的人動了歪腦筋，正如「潛力燃燒」其名一般，開發出來的一種邪術，一旦施展這種邪術，縱然施展者僥倖不死，也會因為潛力焚燒殆盡，輕者武學修為盡廢，重者癱瘓一生，不提也罷。」
「原來是這樣！」
聽到閻老的解釋，韓少楓心中立即釋然，他原本還以為那種能力有多麼高明，還想回頭研究一番，知道施展那種邪術后，最少也是武學能力盡廢的下場，立即就對其嗤之以鼻：小爺這麼絕世無雙，需要這種邪術來提升戰鬥力？
「好了！」
閻老道：「你的困惑已解，相信以你的聰慧，很快就能讓體術能力進入快速攀升期，老朽唯一能送給你的告誡就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任何操之過急的行為，都是不可取的，水到渠成，方才是至武大道。」
說完話后，閻老單手一拂，壓根兒就不給霍狛陽逃跑的機會，一縷青綾卷席著霍家大少爺的身體，連同著真陽子，轉眼間便消失在原地，只剩下一道徐徐聲響還在九峰山中迴響：「臨別再贈你一言：你的身邊有兩個女人很不簡單。」
韓少楓下意識問：「敢問前輩，是何人？」
「其一：上官沂清！」
「其二，你的母親，韓惠！」
「什麼。」
聽到閻老之言，韓少楓周身如受電擊，整個人呆愣當場，上官沂清的來歷神秘，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只不過他看得出來，這虎妞兒對他沒有惡意，因此便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從閻老口中得知母親韓惠也不簡單，則是讓韓少楓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這老頭兒不會是誑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