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一切歸零
第190章 一切歸零
蘇靖南拿起電話的那一刻,客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他面色凝重,電話里的聲音也只有他一個人能聽見,但大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在聽對方說了什麼后,面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所有人的心都在這啪的一聲中,跌入了谷底。
杜奇峰先站起身:「怎麼樣?有消息嗎?」
「沒有。」蘇靖南搖搖頭,內心沉重到了極點。
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還是沒有她的下落,難道真的是葬身火海了?
這樣的念頭一閃過腦海,蘇靖南忽然覺得一顆心都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這時,一陣小孩的哭鬧聲傳進耳中,一個傭人抱著小默染走了過來,滿臉的為難:「小少爺不肯睡覺,怎麼哄也只是哭,嗓子都快哭啞了。」
蘇靖南心疼的看了小傢伙一眼,他似乎哭的累了,縮在女傭的懷中,還在輕輕的啜泣著。
「給我吧。」蘇靖南伸手過來抱他,小傢伙卻觸電似得,猛然一下哇哇大哭了起來。
杜奇峰站起身,用手隔開蘇靖南,「還是我來吧。」
轉頭對著小默染拍拍手:「杜叔叔抱抱,小默染乖,不哭啊~」
半哄半勸著,將小傢伙成功的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小默染或許真的是太累了,就這麼趴在他的身上,沉沉的睡過去。
「靖南,我總覺得這次失火的事情有些奇怪,你要不要查一下?」杜奇峰提醒道。
蘇靖南的眉頭今晚就沒有鬆開過,聞言,他沒有說話,目光淡淡的掃過沈佳綺,不知是不是巧合,在他目光掃過去的時候,她正好垂下了眸子。
「查,當然要查!」半晌,他才緩緩開口,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的這幾個字。
沈佳綺長長的眼睫微微顫了顫,絞著雙手沒有說話。
……
第二天,調查便有了結果,俞越將游輪上的監控資料遞交過來的時候,蘇靖南正在頭疼的哄著小默染。
這小傢伙也不知道是怎麼搞得,前兩天還跟他相處的很好,這幾天一直哭鬧個不停,只要他一抱,肯定就是哇哇大哭,似乎莫名其妙的對他有了某種排斥。
監控畫面里,從所有人登上游輪開始,直到起火,只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物。
那是個身材消瘦的年輕人,戴著鴨舌帽,刻意將帽檐壓的很低,似乎生怕被人認出。
蘇靖南卻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凝了眸子:「是他!」
俞越看向他:「蘇少,您知道這是誰?」
蘇靖南的眸色前所未有的陰沉:「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挖出來!」
「是!」
……
已經快要入春了,可R市的天氣依舊還很冷,蘇靖南一大早起來就站在落地窗前,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沒動過一步,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房門被輕輕叩響,門外,傳來陳伯的聲音:「少爺,俞助理來了。」
「嗯。」他輕輕的應了一聲,轉身拿過衣架上的外套,開門出去。
俞越等候在樓下客廳,見他下來,微微頷首:「蘇少。」
「找到了?」蘇靖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嗓音低低的問。
「嗯,現在人在警察局,您要不要過去?」
「不用了,」蘇靖南揮揮手,面色看上去有些疲憊,眼圈微紅,像是沒睡好的樣子,「交給陳局長處理吧!」
「嗯。」俞越點點頭,「加上上次綁架少夫人,和這次縱火,估計會判個無期。」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蘇靖南的面色,微微有些擔憂:「蘇少,公司那邊,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
蘇靖南擺擺手:「我知道,我會到的,準備好一切,會議照常進行。」
俞越看了看他微微蒼白的面色,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走了。
一陣嬰孩的哭啼傳進耳膜,蘇靖南上了樓,推開嬰兒房,看見女傭正十分頭大的在哄著小默染。
小傢伙最近對誰都很排斥,哭累了睡,睡醒了繼續哭鬧,眼見著都瘦了,他也心疼。
伸手過來,「給我吧!」
女傭將小默染交給了他,默默退去。
小傢伙被父親抱在懷裡,並沒有得到太多的安慰,反而是像受了刺激般,掙扎大哭。
蘇靖南抿著唇哄了一會,不見好,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孩子這幾天連著哭鬧,嗓子早都變聲了,此刻這麼情緒激動的大哭,連連咳嗽了起來。
蘇靖南心疼的抱著他,卻是無能無力。忽的腦中靈光一現,抱著小默染出了門,進了對面的客房,那裡曾經是顧默住的房間。
將小傢伙放在母親曾經睡過的床上,小傢伙驀地停止了哭聲,抱著被子蹭了蹭,終於安靜了下來,不消片刻,已經睡眼朦朧,就這麼抱著被子,安安靜靜的睡了過去。
蘇靖南坐在床邊,看著陷入熟睡的小默染,眼底閃過一抹傷痛。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她會這麼離開他,也從未想過,她會離開他!
如今,想起她時心底陣陣抽痛,午夜夢回,總是夢見昔日的光景,在床頭一坐,就是一整夜。
這樣的日子這樣的他,對他來說都是完全陌生的。他是蘇靖南,冰冷無情,冷漠疏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多愁善感了?
他想剋制自己,白天拚命忙碌工作,就連晚上也不放過,但始終是有休息的時間,那段時間,便成了他不斷折磨自己,又不斷否定自己的時間!
三天後,蘇靖南接到了傑西打來的電話。
醫院裡,他見到了奄奄一息的羅總。
他就這麼站在他的病床前,看著他。
「蘇少……小姐她……」
「……」蘇靖南垂了眸子,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但是卻沒有辦法將真相吐出來。似乎不僅僅是對他,更多的是怕自己受不了。
「唉……」羅總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神情有些絕望。
心跳在那之後停下,他的眼睛也再沒有睜開過,就這麼帶著愧疚和遺憾,離開了人世。
傑西撲倒在病床前,哭聲有些傷感,蘇靖南的面色也有些頹然,心中如一團死灰。
人總是在失去后才會懂得一些道理,譬如此刻的蘇靖南,直到現在,他才真真正正的認識到自己的內心,真真正正的看到顧默在他心裡的位置,早已經超越了所有,超過了一切。
但是,已經晚了,不是嗎?
羅總半年前就被確診,並且醫生當時斷言,他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但是接下來的這半年,他能撐到現在,不容易,當然,也有顧默的功勞。
她時不時就會來醫院看他,陪他,聽他說說以前的事情,可是現在,羅總死了,她也死了……
蘇靖南走在醫院冰冷的走廊里,覺得一瞬間,整個人都似乎被掏空,什麼也不剩了……
……
轉眼,兩年的時光如指尖飛沙,迅速流走。
兩年後的法國莊園內,陽光正好。
靳思悄悄的從遠處靠近,她的目標是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的一個纖細的身影。
「不許動!」靳思手中的槍輕輕抵在了那人的太陽穴上,但也只是輕輕的抵了一下,她的話音不過剛落,就見眼前一花,原本躺在草地上的人騰空站起,接著她的手腕一緊,手中的槍一個反轉,已經落在了對方的手裡,而此刻,也兩人的陣型已經換了,那把槍,就抵在她的太陽穴上。
「哎?不好玩~」靳思嘟著嘴抱怨。
說著,她便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抬頭看了眼依舊站著的纖瘦女人,「每次都這樣,真沒勁!」
女人也坐了下來,將槍拿在手裡把玩,語調漫不經心:「我可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人,剛剛明明就能在十米之內射殺我,還要等到我跟前,用槍抵著我的頭,特意提醒一把不許動?你當是在拍電視劇呢?有這麼空檔,你早就不知道被殺死多少次了。」
靳思不滿:「我這不是想跟你近身搏鬥一下嗎!」
「還近身搏鬥?」女人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你這麼笨,又這麼瘦,也頂多能做個誘惑敵人的誘餌,殺人?你還太嫩了點。」
靳思眯眼,看著面前的女人:「許霧姐,你是什麼時候進入阻止的?又是花了多少時間,才坐上頭頭的座位的?」
名叫許霧的女人,聞言有些微怔,「我啊,我是很小的時候就進來的,在組織里最起碼也要有……十多年了吧!我並不想做這個頭頭,要知道,管理你這麼笨的下屬,是很傷腦筋的!」
靳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過你剛剛的那一招真是太帥了,我能學嗎?」
許霧挑了挑修長好看的眉頭,悠悠的回答:「如果你能在一個星期內,完成我交給你的兩項任務,我就考慮一下啊!」
「什麼任務?」靳思忙湊了過來問,一雙淺藍色的大眼睛閃爍著盈盈的光澤。
許霧動了動唇,剛要開口說話,就被一道聲音打破。
不遠處,一個年輕的男孩小跑了過來,走到她們面前,將手中的一封密封了的信遞了過來:「許霧姐,上頭剛發過來的密函,說是這次的任務,讓您親自去一趟!」
「哇哦~什麼任務,還用得著我們頭兒?」靳思滿臉的興奮和好奇。
許霧也是微微一笑,話說她歇的時間也夠久的了,也該是時候活動活動筋骨了!
這麼想著,她已經伸手接過了密函,當著靳思和男孩的面,便拆開了。
快速的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好看的眉,微微的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