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刺激不成,反被識穿
第169章 刺激不成,反被識穿
車窗外的風景一掠而過,顧默靠在座椅上,車裡的溫暖讓她頭疼的感覺好了很多。
俞越幾次回頭看她,見她一臉神傷,微微皺著眉不知在想著什麼,不由出聲安慰:「老爺的事情少夫人不用太擔心,蘇少不會不管的。」
顧默只是笑笑:「嗯。」
他管或者不管,又豈是他們能夠左右的?
俞越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再說。
車子駛進了項家大院,路邊兩排路燈在雨夜顯得影影綽綽,暗黃的燈光下,細雨飄搖。
顧默走進屋子的時候,項家所有人都在場,在她進來的一剎那,全都看過來。
而她目光一一掃過,最終停在了懶洋洋靠在沙發里,微微垂首玩著手機的蘇靖南身上,他依舊是那麼的平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當然,這一切中,也包括了她。
在審訊室的時候,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自己於他而言,究竟是什麼意味?
一直沒想明白,就在剛剛看向他的瞬間,她卻忽然間明白了。
原來自己,真的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隨著他調配的棋子!
金律師站起身:「四少夫人。」
顧默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這一聲四少夫人,她受不起!
程美蘭一臉的不情不願:「金律師,現在你可以宣布我爸爸的遺囑了吧?」
顧默的目光微微閃了閃,原來是遺囑,可是,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金律師打開自己帶來的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了一沓文件,「按照老爺的遺願,他名下的房子,分給幾個孫子孫女,項家仍是大家共同的家,仍由夫人您管理。另外,名別山莊的那套別墅,老爺是留給您的。」
程美蘭的眼中閃過一抹竊喜,名別山莊那套別墅,價值幾千萬,一直都是她想要的,老爺子還好,不算沒有良心。
金律師繼續說道:「除了已經分給孫子孫女們的房子,老爺名下的動產,不動產,均有長孫項遠冬繼承,老爺死後,大少爺項遠冬繼承項氏。」
程美蘭的眼睛里,簡直要放出光亮來,早知道遺囑是這麼寫的,她就不冒險,殺了項尚了!
金律師翻了一頁紙張,看向顧默:「老爺手下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將由四少夫人顧默繼承。」
「什麼?」當金律師吐出這一句,程美蘭傻眼了。
她幾乎氏第一時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把股份留給了她?怎麼可能?」
金律師將手中的遺囑遞了過來:「這是老爺留下的遺囑,夫人不信可以親自過目。」
程美蘭一把伸手拿過了遺囑,快速的掃了一眼,上面的文字跟金律師口中所說的,別無二致。
他竟然真的,將最後的百分之十,留給了一個外人!
程美蘭捏著資料的手在顫抖,她的渾身都氣的發抖,「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她抬頭看看金律師,又看看顧默,再回頭看看蘇靖南,滿臉的被誰算計了:「這遺囑肯定是假的,是假的!」
她忽然揚手,將手中遺囑撕成了兩半,再撕成兩半,直到撕成很小塊的碎片,才重重的拍在了大理石的桌子上:「這份遺囑,我不承認!」
金律師傻眼了。
這麼多年他為項家做事,跟程美蘭並不少見面,但是記憶中,她一向都是溫婉和順的,什麼時候這樣過?
不過幸好,他拿出來的是備份,真正的遺囑原件,他多留了個心眼,還在自己那裡,就是為了防止這種豪門財產糾紛的,還真沒想到,真的被他防到了。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作為一個斯文人,他只想口頭解決。
「夫人,請您尊重逝者的遺願……」
「什麼逝者的遺願?」不等他說完,程美蘭就已經不耐煩的打斷了他,雍容華貴的臉上,多了一絲猙獰:「我爸爸怎麼會把股份留給一個不相干的外人?這分明就是假造的遺囑。」
「如果您不相信,我們可以請司法機構鑒定,看看遺囑究竟是真是假!」金律師見自己的人格遭到了質疑,不由也有些憤憤。
程美蘭看著桌上那一摞碎紙屑,冷笑:「你怎麼不早說?我一時衝動,都將遺囑撕毀了,還怎麼鑒定?」
金律師也是一聲冷笑:「這個夫人不用擔心,您撕毀的只是備份,真正的原件還在我那裡,保存完好。」
「你……」
什麼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這就是了!
一直坐在一邊默默無聞的蘇靖南,這個時候悠然站起身來,假意撣了撣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淡淡的笑著:「真是沒想到,老爺子的最後一步棋,竟然是這樣走的!金律師,那就麻煩您,選個好日子,將更名手續辦一下吧!」
說完,不顧程美蘭滿臉的怒色,邁開長腿,徑直往屋外走去。
路過顧默身邊時,輕輕的說道:「還不走?等著被撕成片?」
顧默微怔,看了一眼氣的幾乎要發狂的程美蘭,轉身跟著他,走出了屋子。
金律師也拿起了自己的公文包:「夫人,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掉。
剛出了屋子,就聽見身後一陣破碎聲響,似乎什麼東西被扔在了地上,摔了個稀爛。
……
「蘇少。」俞越打開車門。
蘇靖南淡淡的道:「你先回去吧。」
「那您和少夫人?」
從這裡到蘇靖南住的屋子,最起碼要走十分鐘,況且現在還在下著雨,他把車開走了,他們難道要淋著雨走回去?
蘇靖南目光往旁邊瞟了瞟,「我和少夫人還有話說。」
俞越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一旁不是別的,正是靈堂。
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上了車,離開了項家大院。
穿過一條窄小的迴廊,到了靈堂內。
此刻已經黑夜,靈堂里只剩下家裡的傭人,顯得格外安靜。
蘇靖南上前上了三炷香,默默的站在那裡,看著靈堂中項尚的黑白照片,不知在想著什麼。
顧默就站在他的身後,看見的只是他寬闊的背影。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衣,胸前戴著一朵白色的菊花,沉重而肅穆,似乎無形中表露了他悲傷的情緒。
「你今天早上,想跟我說什麼的?」
在她恍神間,他已經轉過身來,面對著她,一雙囧囧的黑色眸子,緊緊的凝視著她。
似乎頭頂一大片烏雲壓頂,她只覺得在這樣的眼神中,自己有些透不過氣來。
明明很想說的,即便是他此刻不問,她也會說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這個樣子,她忽然不想說了。
不由冷笑一聲道:「我不想說了。」
他微微眯眼,眸中透露出危險的氣息:「說!」
她咬了咬唇,「你還在意什麼?」
「顧默,你知道的,我耐心不是很好。」他悠悠的道。
她本該害怕的,畢竟這樣的蘇靖南,具有讓人害怕的潛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頭疼欲裂,竟然有種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意念。
遂嘴硬的不肯鬆口:「我不想說。」
別開目光,不想再看他。
蘇靖南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眯了又眯,最終,從牙齒縫裡迸出兩個字:「很好!」
說完,沒再多看她一眼,抬腳從她身邊走過了。
顧默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她在他的面前,什麼時候有資格尥蹶子了?
「等等!」她忽然轉身,開口。
蘇靖南身形微頓,轉過身來:「想說了?」
顧默的眸底飛快的閃過一抹什麼,說,她為什麼不說?她不應該錯失這樣,能讓他後悔的機會。
「我說。」
蘇靖南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顧默垂了眸子,聲音淡淡:「在我說之前,我想代替項爺爺,問你一件事。」
「……」他仍舊只是淡淡的看著她,薄唇緊抿,沒有開口的打算。
顧默糾結了一下措辭,問道:「他生前一直耿耿於懷的,就是你的原諒。他總是說,當初是不是不應該將你帶回來,或許你就不會這麼的恨他。現在我想問你,你還恨他嗎?」
她的目光,直視著他。不願意錯過他眼中任何一絲情緒,哪怕只是很小很少的一點點。
但是,片刻后,她失望了,因為他的眼中,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依舊是那麼的平淡。
她默然的垂了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果然……」
兩個字剛剛出口,就覺下巴一緊,已經被人緊緊捏住,被迫抬頭,和面前的男人直視。
他漆黑的眸光淡淡的掃過她的眼睛,揪出了那眼神中的一絲僥倖,冷笑:「顧默,你想什麼,我一清二楚。想在我面前耍心眼,你還太嫩了點。」
她心中一驚,被他看出來了?
他繼續冷笑:「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言罷,他便狠狠的鬆了手,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靈堂。
顧默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得下巴被他捏過的地方,連著太陽穴,都在刺痛。
刺激不成,反被識穿,這樣的感覺可真是不大好。只是他究竟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還是隱藏的太深?
然而,他越是這樣刻意隱藏,她便越是忍不住的想要觸碰,那個不能觸碰的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