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求她不如求我
第117章 求她不如求我
走廊里，行人來往。
顧默筆直的站在那裡，背對著牆，面對著的是一個俊美無雙的少年。
「顧默，你跑什麼？」少年笑著問，「我又不是老虎。」
她微微一怔，只覺得這句話相當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究竟什麼時候聽過了。
勉強扯了扯嘴角：「我……我有急事，沒聽見。」
這個理由，牽強的連她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
祁末看著她，卻並沒有拆穿：「你最近過的怎麼樣？蘇靖南對你怎麼樣？」
垂了眸子，聲音清淡：「嗯，一切都很好。」
忽然看見他手裡拎著的水果和一些零食，心裡劃過一絲淡淡的落寞，面上卻笑了：「她的腿……怎麼樣了？」
「已經能下地了，大概明後天就能出院。」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彷彿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暖舒心。
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兩人間的氣氛。
顧默看著他掏出手機，面上不自覺的劃過一抹溫柔，稍稍轉過身去，聲音也是溫柔的像一場綿綿的春雨：「我在樓下，馬上上來了，嗯，乖。」
掛了電話，他轉過身才發現，身後空空如也，原本站在那的顧默已經不見了。
他走出醫院，目光在人群中搜尋，卻沒有發現她的身影。微微蹙了蹙眉，眼中浮起擔心，轉身進了醫院。
……
顧默回到海邊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她從人民醫院出來后，又相繼去了十幾家稍有名氣的醫院，但是，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太太回來了。」陳伯在門口迎接。
她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在玄關處換了鞋走進來，恰好看見正從樓梯上下來的蘇靖南，眸光一縮，只覺得一股血衝上了腦袋，她已經什麼也不顧的衝到了他的面前。
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熨燙的一絲褶皺也沒有的襯衫，眼中的憤怒足以淹沒一切。
聲音顫抖著質問：「顧深在哪裡？」
陳伯在身後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太太不要……」
而蘇靖南只是抬頭，朝他揮了揮手，示意讓他下去。
陳伯擔心的看了眼顧默，最終還是從側門走了出去，並且輕輕的帶上了門。
一時間，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鬆手。」蘇靖南的目光慢慢的轉回到面前怒火沖沖的女孩的臉上，聲音冷的像是臘月寒冬里結的寒冰。
「我不松，你說，你把顧深怎麼樣了？」找了一天的顧默，早已經瀕臨絕望，此刻，讓她理智，她做不到。
「顧默，你是不活膩了？」他的面色越發冷了三分。
還從來沒有人，敢抓著他的衣領，這麼跟他說話！
「呵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急了，她忽然笑出聲來。蘇靖南不悅的皺了皺眉，那笑容在他看來，頗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靖南，發生什麼事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傳進耳膜，打破了兩人見劍拔弩張的氣氛。
蘇靖南清楚明白的看見顧默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隨即她抬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二樓樓梯口邊緣，站著一個身材纖纖，年輕漂亮的女人，她是R市人心目中的國民女神，是如日中天的天后級明星，沈佳綺。
「呵呵……呵呵……」顧默又笑了，這次的笑竟有些苦澀。
沈佳綺走了下來，面色帶著擔憂：「顧默，你怎麼了？」
她卻只盯著蘇靖南，理也未理她，一字一頓，聲聲鏗鏘：「蘇靖南，把妹妹還給我。」
「她現在的狀態，你還是不要見的好。」他終於開口，卻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她的手抖了抖，面色白了三分：「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蘇靖南淡淡的說完，將她的手慢慢的掰開，然後就這麼從她面前走過，去了廚房。
顧默的身子晃了晃，只覺得四肢冰涼。
眼前有人影晃動，沈佳綺溫柔關心的聲音傳進耳中：「顧默，你沒事吧？」
她的一隻手搭在了顧默的肩上，眼中有同情之色，勸慰道：「你跟靖南吵架了？靖南的脾氣我最清楚，他心地其實很好……」
「沈小姐。」顧默沒有等她說完，忽然抬起頭，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神中閃爍著的光芒，倒是讓沈佳綺愣了愣。
「你幫我求求蘇少好不好？求求你了。」顧默望著她，好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沈佳綺面露難色。
「顧深真的是我唯一的希望，求求你，幫我求求他，放過顧深，我真的求求你了。」
在沈佳綺驚訝的目光中，顧默就這麼在她的面前跪了下來。
過去的二十一年人生，顧默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麼叫黑暗，可是這一次，她深切的體會到了一種世界毀滅的害怕。
沈佳綺正為難之際，忽然聽見蘇靖南的聲音響起：「求她不如求我。」
沈佳綺抬頭看過去，只見他端著一杯水從廚房裡出來，面對顧默卑微的乞求，雲淡風輕的倚在門口，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而顧默的態度更是奇怪，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只要她求他，他可能就會放過那個叫顧深的女孩。
可是，顧默卻沒有動。
她慢慢的鬆開了沈佳綺的手，有些頹然的坐在樓梯上，半天也沒言語，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靖南……」沈佳綺忍不住要開口。
蘇靖南淡淡的目光望了過來，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的說了一句：「時間不早啦，我送你回去。」
說完，率先出了門去。
沈佳綺看了一眼顧默，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嘆了一口氣，抬腳跟著走了。
偌大的房子，瞬間人去樓空，只剩下顧默一個人。她緩緩曲起雙腿，環抱著雙臂，只覺得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蘇靖南再回來的時候，屋子裡靜悄悄的，樓梯上空蕩蕩的，顧默已經不在了。
上了樓，卻沒有去自己的房間，反而是先去的客房，那是顧默姐妹住的房間。
房門沒有鎖，輕輕一擰門把就推開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房間里沒有開燈，窗帘拉著，有些黑。
蘇靖南站在門口，伸手在牆壁上摸到了開關。只聽「啪」的一聲，隨著他按下開關的聲響，房間里瞬間被燈光照亮。
一張大床，被子疊放的整整齊齊，上面沒有人。書桌旁，所有的一切都是整整齊齊的，浴室方向，也沒有任何動靜。
蘇靖南微微皺了皺眉，抬腳進了屋子，上了陽台，但除了清涼的夜風，和陽台上幾株花草，再無其他。
……
此刻，顧默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手裡握著電話，卻不知道應該打給誰。
她現在真的太無助，太無助。
一輛汽車從耳邊呼嘯著而過，車裡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和一個年輕的女孩。
女孩噘著嘴抱怨：「誰讓你多事來接我的？人家明明跟祁末說好了，明天他趕完通告，過來接我的。」
男人挑了挑眉，「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哪，葉嵐同學，我可是你親哥，這麼跟你哥說話真的好嗎？」
語氣里的寵溺意味很深，忽然眼光瞥見路邊的一抹身影，不由怔了怔，「顧默？」
「嗯？」葉嵐敏感的聽到這個名字，也轉回頭看過去，只來得及看清路邊飛逝而過的樹影，便是一陣驚叫：「啊，哥，你幹嘛？」
前面一個掉頭的路口，葉燦忽然將車猛然掉了個頭，往回開去。
還沒等葉嵐反應過來，車子已經停在了路邊，而前面就是顧默的身影。
「等我一下。」葉燦叮囑道，隨即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蘇太太，這麼晚了還出來散步啊……呃，你怎麼了？」
他本抱著調侃的心態，卻不想看見顧默臉上的眼淚的時候，怔住了。
她伸手擦掉眼淚，看清了眼前的人，也是愣了一下，隨即禮貌的行禮：「葉總。」
葉燦盯著她的面色，推測：「和蘇總吵架了？」
她搖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哭多了的原因，只覺得頭重腳輕。
「那你為什麼哭？」葉燦一幅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那八卦的樣子真像是個女的。
如果是平時，顧默一定會笑著調侃他，但是現在，她是真的一點心情都沒有。
面對他的追問，她只是無力的搖了搖頭。
「那你……」葉燦剛想說點什麼，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哥，好了沒有啊？」
葉嵐走下了車，雙手環臂，閑閑的靠在車前蓋上，話是對著葉燦說的，但眼神，卻犀利的看向了顧默，很不友好的笑了笑，道：「喲，這不是蘇總的秘書嗎？」
秘書兩個字，故意咬的特別重。秘書這個詞，還是上次參加游輪盛宴的時候，聽那些七嘴八舌的女人說出來的，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吧，她說著痛快就行。
「葉嵐，你瞎說什麼呢？」葉燦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妹妹話語里的譏諷，解釋道：「顧默是蘇總的未婚妻。」
「未婚妻？」葉嵐笑了，「哥哥，你能不能別那麼幼稚啊？相信這種女人？」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顧默只覺得吵的頭皮發麻，她沒興趣在這裡聽他們爭口舌，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於是轉身就要走。
「哎，你去哪啊？」葉燦的手才剛搭上她的肩，還沒來得及拍，就見她忽然往地上倒去。幸好他反應夠快，兩步上前，將她穩穩的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