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葉子悠笑了笑,水亮的雙眸在燈光下泛著柔光,卻又不可思議的堅定,「我肯定是不會去參加你的婚禮的。」
單想到別離,就已經痛不欲生,如果親眼看著他和別的女人手挽著手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說出不論環境好壞,富貴貧賤,健康疾病,都會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話,看著他們默契十足的交換著婚戒的幸福,她擔心終其一生,自己都無法將那顆七零八碎的心修復好,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沒有那麼大方,可以笑著祝福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只要想到他今後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牽手,擁抱,接吻,甚至是做更加親密的事情,她就恨不得將那個女人給殺了喂狗,甚至,她覺得席慕琛這個問題太過殘忍,心裡也恨,雖然今晚的事情是她先挑起來的,這樣想著,葉子悠覺得自己好自私。
葉子悠心裡一陣的惱火之後,很快又想到這讓她恨的咬牙切齒的結果並不是沒有丁點可能的,她和席慕琛一輩子在一起的可能性太小。時間,是治癒一切創傷最好的良藥,還這樣年輕的他將來會遇上形形色色的女人,好的壞的,他會把自己慢慢淡忘,這樣一想,心裡的無名之火是消了,心底卻生出了說不出的蒼涼,像是長滿了稻草的荒蕪之地,滿是悲涼。
她的人生,遲大哥的人生,但凡只要和葉家扯上關係的人,似乎都無法為自己的人生做主,就算生在富貴之家,為了所愛還能私奔,到最後,大多都是父母妥協,但是這樣的事情,在葉家,是不存在的。
她看席慕琛,見他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看,無所畏懼的對上他冰冷探究的視線,抿著唇,托著腮認真思考了一番,然後繼續道,「也不一定,我可能會去,你知道的,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說不定還能笑著說出祝福的話。」
沒心沒肺,可以以一個圍觀者的身份冷眼旁觀,那是因為不愛,一旦愛上了,還如何能做到超脫?豈不知那些笑著說出的話,其實就是在用鋒利的刀凌遲自己的心。
她希望席慕琛能因為她這番狠心的話死心,或者將來的某一日她離開,他因為覺得不值把她徹底忘了,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但是她又希望,她的大豬能一輩子將她牢牢的記在心上。
「我不喜歡成為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所以,大豬,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和別人成為夫妻,不管什麼原因,不用你說,我都會離開,永遠不出現在你的視線。」
葉子悠一字一字,字字清晰,聲音淡然卻堅定,像粒粒的珍珠落玉盤,雖然傷人,卻依舊十分動聽。
席慕琛看著葉子悠,那雙乾淨的目光十分坦蕩,她說的話,就像是誓言一般,讓總把她的話當成玩笑的他相信,她說的這些,並非玩笑。
一旦他和別的女人結婚,就會徹底失去她,是這個意思嗎?
沒有挽留,甚至是傷人的祝福,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這個女人果然沒心沒肺,就是頭喂不飽的白眼狼,難怪別人說女人比男人狠心。
葉子悠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十分難受,可她卻緊咬著唇,一直忍著忍著沒有讓自己落淚,她這個愛哭鬼,還是第一次這樣極力的剋制著自己的眼淚,鼻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嗆住似的,很難受。
「葉子悠,你愛我嗎?」
他忽然間那樣的不確定,他真的一丁點也感覺不到葉子悠的愛,他的心裡,有種瘋狂的失衡感。
他的回答讓他覺得,這段感情,就像是他一個人唱獨角戲。
今晚,房間的燈光一如既往的明亮,屋子裡,照例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可席慕琛知道,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他想自欺欺人,他一遍遍的在心裡告訴自己,昨晚的事情,葉子悠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但是事實並不是這樣,他可以敏銳的感覺到,她介意他私生子的身份,她介意他家是販賣軍火的軍火商,她甚至問自己,他為什麼不是賀子昱,或者是凌子墨?是呀,賀凌兩家在京城有權有勢,他們家世清白,就算是遲御,也沒有那麼的理由可以反對,甚至會覺得他們門當戶對。
席慕琛不想那麼想,可根本控制不住。
他不知道葉子悠的顧慮,自然也無法理解她說的那些話。
葉子悠緊咬著唇,想說愛,又想搖頭,半天沒有回答,而席慕琛則將她的這種沉默當成拒絕,這是想要離開他了嗎?
「葉子悠,其實我想了想,就算有一天,你和別人結了婚,不再在我的世界出現,我應該還是不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我想,我應該,我會等你的。」
此刻的席慕琛,就像個小孩,看起來十分的茫然,此刻的他真的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才會讓自己的意識不受理智支配控制,說出這樣的話,就算是做了噩夢也不會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的他,才會自然的露出這樣脆弱的表情。
驕傲如他,為了自己的感情,願意放下。
「等我?大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為了她,值得嗎?為了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值得嗎?
「大豬,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和別人結婚了,那就說明我不會回頭了,你不用等我,我不需要你等,你等我什麼?」
葉子悠有些心驚肉跳,因為她太過清楚,這樣的等待意味著什麼,所有的一切,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她不想離開席慕琛,一點也不想,但是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不想的問題。
今晚,她和席慕琛說的這些話,或許傷人,傷了他也傷害了自己,但這些兩人都不願意麵對的問題,卻又都是兩人極有可能將來需要面對的,既如此,把應對的措施一併說出來,沒什麼不好。
方才,她還那樣的矛盾,可現在,她又迫切的希望席慕琛說出一些狠話來,如果有一天她葉子悠離開了,那他席慕琛一定會找一個比她好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萬倍的女孩,生兒育女,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葉子悠覺得很嘲諷,她和席慕琛兩個人相處半年的時間都沒到,兩個人明明相愛,卻偏要討論將來自己結婚,新郎新娘不是對方這樣的話題。
「等你離婚啊。」
席慕琛盯著葉子悠,卻是和以往的她一般理所當然的口吻。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葉子悠嚇了一跳,氣鼓鼓的瞪大眼睛,水霧瀰漫的雙眸瞬間有火焰燃燒,讓她一下子就有了生氣。
「我很認真。」
葉子悠當然知道,席慕琛是說認真的,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的擔心。
「也不是特意等你。」
席慕琛撫著葉子悠柔順的髮絲,抿唇,側過身,看著窗口的方向,因為這兩天就只有他一個人住這邊,照顧他的賀子昱和凌子墨兩人自然是按照他以往的生活習慣,將帘子拉上了。
「葉子悠,在遇上你之前,我從來沒想過,和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我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可以好好的照顧自己,而且,我一直很想將整個齊家佔為己有,如果接管了齊家的事業,我今後的人生很有可能是在槍林彈雨生活,有女人,有孩子,有家庭,只會是拖累,而且我想,這一次之後,就算是再出現和你一樣的女孩,或者是比你更優秀的女孩,我應該也不會動心了,因為,我愛你,我看不到更好的,我就等著唄,幹嘛找一個拖累自己的女人,而且,我也不想讓自己再受傷。」
「那要是我一輩子都不離婚呢?」
「那我就等一輩子。」
席慕琛答的那麼爽快,沒有任何的猶豫。
「那要是我死了呢?」
席慕琛沒有說話,他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昨晚,葉子悠要因為他出了什麼意外,而他活下來的話,他知道自己會痛不欲生,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把齊志謙還有那晚所有的人都殺了,他還要讓她的遲大哥也痛不欲生,然後再把齊家給毀了,等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他就去陪葉子悠。
很多人都說,時間可以淡化一切的傷痕,但是這個亘古不變的真理在他的身上是行不通的,席慕琛的個性固執,他是個念舊而且十分長情的人,他很清楚這一點,雖然只有20出頭,但是他成熟,也不衝動,他很清楚,自己對葉子悠的感情,這並不是少年的一時衝動,他想要的是一輩子。
「不要讓我知道。」
這一晚,席慕琛放縱了自己恣意的感情,他希望葉子悠明白,他對她的感情,他希望,她會因為自己的真誠而感動,他需要,她陪在他的身邊,就算知道危險。
付出真心才能得到真心,卻也可能被傷害的徹底,但如果在可以放下一切的時候,固執的堅守著自己所謂的原則,顧忌著自己的自尊心,很有可能是永遠的寂寞。
20多年的寂寞,他已經受夠了。
「至少,給我個念想,葉子,你不能對我太殘忍。」
葉子悠緊咬著唇,她如櫻般的唇瓣上是一個個清晰可見的牙齒印記,偏嘴角的地方則十分蒼白,葉子悠極力的想要控制住內心的酸意,努力的壓制住自己想要痛哭的衝動,但是在席慕琛說完這一番話之後,她再也忍不住,一開始只是靜靜的掉眼淚,可到後來,可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失聲痛哭。
視線模糊的她看著席慕琛,看著他面色蒼白的臉,他的脊背挺的筆直,就像鋼鐵一般,她很清楚,面前坐著的這個男人是多麼的驕傲,正因為這樣,她才更加的心疼,心疼的心都碎了。
以前,她因為自由埋怨葉家那麼多的規矩,而現在,她則是恨,恨透了那些束縛自己的條條框框。
愛情,教會了她疼痛,那是比死還要難受的滋味。
大豬,對不起,或許當初我不該招惹你的,但是我並不後悔,我短暫的人生,有這樣的一場戀愛,已經值得。
大豬,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對你的,我不想傷害你,因為看著你這個樣子,我心裡也是鈍鈍的疼,這大概就是別人所說的凌遲了吧。
但是,我該怎麼辦呢?她又能怎麼辦?
葉子悠用力的抱住了席慕琛的肩膀,一邊哭一邊說,「大豬,我愛你,真的愛你,比你想象的還要愛。」
所以,現在的她才會這樣糾結,心亂心痛的難以復加。
大豬,如果你想擁有的是我的愛,直到我死,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屬於你的,就算有一天,我們被迫分開,我的心,還是會在你身上,永遠,都不會改變。
「所以,我們晚上說的這種事情,永遠都不可能會發生,我不會和別人結婚的,我也不許你和別的女人結婚,擁抱,牽手,接吻,我統統都不準!」
她不知道她和大豬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但是在這有限的時間,她要好好珍惜。
靠在席慕琛懷中的葉子悠抬著頭,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就和染了色的核桃仁似的,眼睛裡邊全是淚水,還有兩邊白嫩的臉頰,就和小花貓似的,她的聲音,又尖又銳,是那種十分強勢的命令,任性而又霸道,可席慕琛聽著,心裡卻一陣陣的歡喜。
「好了,別哭了,明天眼睛會不舒服的。」
葉子悠恢復了正常,席慕琛也是一樣,自然說不出腦子短路時那些讓人感人流涕的『甜言蜜語』。
「我不,我不,我就哭!」
葉子悠停止了哭泣,扯著嗓子大哭了幾聲之後,像猴子似的在席慕琛的懷中亂蹭,然後就笑,不過她立馬想到席慕琛受傷的事情,馬上就不鬧了,隔著一層被子,貼在席慕琛的懷中,席慕琛則費力的伸出自己的沒有中槍的左手,給葉子悠擦眼淚。
「得用冰塊敷一下。」
葉子悠的臉小,鼻子是小巧玲瓏的,嘴巴也小,就只有那雙眼睛,大大的,清亮透明,葉子悠哭了一整個晚上,現在眼睛都腫了,再加上她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難看而又狼狽。
「不用了。」
葉子悠握住席慕琛的手,和以往一樣,用攤開的掌心將自己臉上的淚水胡亂的擦乾,「我去洗澡。」
今天傍晚醒來的時候,她一身的冷汗,也沒換衣服,吃飽了飯之後,在濱海公園湖邊冰冷的石椅上躺著,躺了多久她自己都不知道,剛大哭了一場,席慕琛胸膛上的被子還有她自己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她整個人也有些渾渾噩噩的,踩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暈乎乎的,晃了好幾圈。
葉子悠麻溜的收拾好衣服,直接就進了浴室,席慕琛在她進去之後,忍著不適從床上站了起來,換了床乾淨的被子,雖然晚上的話題並不怎麼讓他愉快,但是他感覺到的並不是葉子悠的善良,還有她對自己的愛。
她說,她是愛自己,雖然不久前他還有疑慮,但是現在,他選擇相信,他的心,也因為這份信任,充滿了喜悅。
在葉子悠面前,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的秘密了,葉子悠並沒有離開,對席慕琛來說,這意味著,她對自己的接受。
葉子悠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席慕琛並沒有睡,他今兒休息一整天了,葉子悠說的那番話難免讓他擔憂,不過結果對他來說並不是太壞,心情還算不錯的他精神也還可以。
「大豬。」
葉子悠還沒走到床邊,就已經蹬掉了叫上穿著的拖鞋,幾步就跳上了床,動作輕便敏捷,就和只兔子似的。
葉子悠跳上床,走到席慕琛的身邊,掀開被子,坐了下去,剛沖了澡,身上暖暖的,舒服了許多。
葉子悠往席慕琛的方向挪了挪,兩個人的手臂貼在一起,葉子悠靠在席慕琛的懷中蹭了蹭,因為知道他是傷患,所以她的動作比起以前來說,刻意放輕放柔了許多,顯的有些小心。
「大——」
因為眼睛腫痛,葉子悠的眼皮很重,眯起的時候,拉扯開一條彎彎的弧度,她抬頭的瞬間,席慕琛剛好低下了腦袋,剛好碰上了葉子悠柔軟的嘴唇。
葉子悠瞪大著眼睛,嘴唇微微的動了動,兩個人的唇便貼在了一起。
其實,她本來和席慕琛說聲晚安,然後和以前一樣,給一個晚安吻,然後就睡覺的,因為她很累。
雖然睡到傍晚才醒過來,但是折騰了這麼許久,現在的她還是有種精疲力盡的感覺。
只是淡淡的吻,但今晚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樣的時刻,太過的特別,席慕琛每次正兒八經的和葉子悠接吻,葉子悠就會瞪大著自己乾淨而又無辜的眼睛,大腦也會立馬變的一片空白,至於席慕琛,晚上他有一種很強烈的失而復得的感覺,不接吻還好,這一接吻,那種強烈的感覺幾乎只是在瞬間就打破了他的理智和自製,只覺得魂魄都去的差不多了,腦子裡瞬間就成了一片空白。
如果讓葉子悠成為他的人,她再懷上孩子的話,現在他們的這種關係,是不是可以更加牢固一些?他會努力賺錢養家,讓她做一隻快樂幸福的米蟲。
想要葉子悠的衝動,從未有過的強烈,壓到了其他所有的顧忌,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將葉子悠壓在了身下。
他忽然想到情人節那天,凌子墨和賀子昱連個人代寫的情書,然後,他吻上了葉子悠的眼睛,吻得時候,瞬間就聯想到了情書的內容,那雙圓圓的,老是睜的大大的,特別有勁的眼睛,水靈靈的,十分乾淨,而且還很無辜,所以每次接吻的時候,他總會下意識的將那雙清明透亮的眼睛掩住,因為她太過美好,讓他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是一種褻瀆。
葉子悠並沒有反抗,直到席慕琛的左手探進她的睡衣裡邊,葉子悠在漸漸的意識到席慕琛想做什麼,掙扎了起來,就算席慕琛受了傷,葉子悠的力氣也完全不能和他相提並論,這會更是渾身軟綿無力,再加上顧忌席慕琛身上的傷,更是不怎麼敢用力,所以這樣的掙扎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海綿上,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但是葉子悠一心掛著席慕琛身上的傷,滿臉的擔憂,哪裡有心思配合,席慕琛看著,卻不是那麼回事。
她不願意,他的腦海里就只有一個這樣的念頭。
他鬆開葉子悠柔軟的唇,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淡淡的奶香味,混合著沐浴露的清香,十分乾淨的味道。
「不願意?」
席慕琛挑著眉頭,面色有些難看,想來這時候,只要是個男人,遇上這種事情,都不會有好臉色。
葉子悠的嘴巴突然重獲自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著黑著臉的席慕琛,還有些茫然的她老實巴交的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然後指著席慕琛右手的傷口,「你的手有傷。」
並不是不願意,只是顧忌到他手上的傷,這樣的回答,讓席慕琛跌落谷底的心,一下又升到了天堂。
席慕琛盯著葉子悠,內斂幽深的雙眸在燈光的反射下,黑的近乎透亮,如潑墨一般,光華瀲灧,他又挑了挑眉,嘴角一點點向上拉扯出了弧度,然後,他輕笑了一聲,那柔和的笑容再一次讓葉子悠領會了什麼是溫暖如春,傾國傾城,她盯著席慕琛的顏色,不受控制的流露出了痴迷。
「你別亂動,就不會有事。」席慕琛笑了笑,像個小孩似乎的在葉子悠的身上蹭了蹭,「我想做。」
這正兒八經的說明,這做是什麼意思,顯而易見了。
他的唇貼著葉子悠的耳畔,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輕,然後又是低低的笑意。
席慕琛的笑容,葉子悠不是沒見過,不過她極少見他笑的這麼開心,雅緻如玉一般,當真是明眸皓齒,無比動人。
葉子悠正在心裡感慨著男色禍水,席慕琛的吻再次襲來。
席慕琛說他對自己沒有什麼抵制力,葉子悠何嘗不是一樣?
她肖想席慕琛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明明,她一直籌劃著想找個機會把席慕琛吃干抹凈,但第一次的話,顯然是不可能了。
「緊張?」
席慕琛的聲音喑啞的自己都有些聽不清楚。
「女——女人」葉子悠不服氣,昂著下巴,她本來想說,每個女人第一次都會害怕緊張害怕,這很正常,哪想到,開口就成了結巴,在察覺到席慕琛眼底的笑意之後,葉子悠索性閉嘴了。
真丟人!
門窗是關著的,夜裡寂靜,任何一點點細微的聲音聽來都顯的如此鮮明,四唇膠合在一起,只聽到低低的喘息聲。
葉子悠現在腦子暈乎乎的,也想不出那是什麼。
都怪譚馨,讓她看那些不健康的漫畫。
席慕琛勾著唇,臉上的笑意深到不能再深,席慕琛的右手有槍傷,肯定是不能亂動的,至於其他地方,他現在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雖然刻意忍著,不過能感知到疼痛的他速度還是明顯受到了影響,脫衣服的動作都有些費勁。
「大豬,不許笑我。」
不然的話,今天的事情就此打住,下次她想辦法把大豬給破了,聽學長和凌子墨說,她的大豬還是童子雞呢。
關於童子雞,葉子悠一開始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因為有凌子墨這個好老師傳到授業解惑,她現在已經明白了。
葉子悠一本正經,扯了扯被子,她和席慕琛兩人都被壓在被子下,這一拉,微直著身子的席慕琛猝不及防,一下就跌在她的身上,他的衣服脫了一半,胸膛是裸露著的,兩個人的中間,沒有任何的阻礙,直接親密無間的貼在了一起,葉子悠的臉又瞬間爆紅,席慕琛故意在她的身上蹭了蹭,看著她這害羞的模樣,心情一片晴朗。
這一槍,挨的還真值了。
雖然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是和席慕琛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是席慕琛這人還是挺君子的,每次都點到為止,鴛鴦浴什麼的,葉子悠偶爾會頑皮的做出邀請,但那都是玩笑,從來沒有真正實踐過,兩個人像現在這樣的相對,都是彼此的第一次,從小到大這都可以算得上第一次。
葉子悠覺得自己心跳的很快,她感覺到席慕琛的心也跳的很快,現在的她大腦暈乎乎的,根本就分不清彼此的心跳,所以她以為都是自己的心跳,她甚至擔心自己會心臟病突發,然後成為第一個因為歡愛緊張而死的人。
真丟人!
「睜開眼睛。」
席慕琛看著葉子悠緊緊閉著的眼睛,卷翹的睫毛劇烈的顫抖著,昭示著她此刻難以隱藏的緊張,她的臉很紅,他感覺得到,她也是動情的,就和他一樣,他希望他能看著自己此刻的模樣,甚至,記住,這樣的想法,讓他覺得好笑。
其實,他和葉子悠一樣,也是緊張的,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因為掌握著主動權的人也緊張的話,他的葉子會更加緊張,他不能讓所有的一切都泡湯。
「不要!」
葉子悠抬著下巴,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是被火燒了時的,從裡到外,都燥的很。
「腳勾著我。」
「不——」
要字還沒開口,耳邊席慕琛的聲音突然響起,溫柔的彷彿能滴出水來,葉子悠都有些陶醉痴迷了。
「葉子。」
席慕琛輕柔的叫了聲,兩人成為了一(禁)體。
葉子悠只覺得痛,想要出聲,可嘴巴被席慕琛封住,只能發出意味不明的抱怨,咬到了席慕琛的舌頭,然後,幾乎在同一瞬間,她睜開的眼睛,清亮的眸,水汪汪的,瞪的很大,霧光迷濛,眼底的深處,折射出七彩的光,清晰的倒映著席慕琛的臉,就只有他一個人,他漆黑的雙眸,也正閃耀著比夏夜星空還要絢爛的光,似夾雜著不可思議的驚喜。
遲御沒有碰她,她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
原來,第一次,真的很疼,但是明明討厭別人讓自己疼,秉持著誰讓自己疼就不讓他好過的自己,為什麼在察覺出席慕琛的喜悅之後,居然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呢?葉子悠覺得,這一切都是那所謂的愛情惹的禍。
她的貞操,就這樣沒了,可奇異的,心裡不覺得難受,反而有種莫名的滿足和幸福感。
蓋在兩個人身上的被子被緩緩的抬起了一角,像一潭安靜的湖水,再被投入了兩個貼在一起的石子之後,慢慢的蕩漾,產生無數細微的肉眼無法分辨的波紋。
「葉子,我會對你負責的,要一輩子在一起。」
席慕琛笑,兩人的目光糾纏在一起,像是可以從對方的眼中找到生命的意義和延續。
一輩子,多麼美好的詞。
在一起,對葉子悠來說,這比我愛你更加讓人動心。席慕琛的嘴角上揚,極為的溫柔。
葉子悠心裡擔心著房間與房間中間隔著的隔音效果,想要問,但現在渾身都在顫抖,她根本就沒說話的力氣,所以她就緊咬著唇,將所有的喘息聲都悶到了喉嚨里,努力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席慕琛貼著她的耳根低著聲音說道,「沒事,可以叫出來。」
聲音性感的一塌糊塗。
葉子悠心裡卻是不敢,她平日里最大大咧咧的,但她在很少的方面,也還是很女孩子的,因為凌子墨調笑的時候,她會心虛。
「葉子。」
極輕的聲音含混不清,從席慕琛的喉嚨深處發出。
葉子悠的意識越來越朦朧,她覺得自己整個人軟綿綿的,模模糊糊的時候聽到有人叫自己,很熟悉的聲音,也讓她覺得心安。
「嗯?」
葉子悠勉強應了聲,嘴唇又被一絲縫隙的都不留的堵住,她發覺,大豬真的很喜歡吻她誒,一整個晚上,她嘴巴呼吸的都是他渡給自己的空氣。
席慕琛看著懷中的女人,像只小貓,閉著眼睛,呼吸急促,可呼出的氣息卻很輕,他伸手將她被汗淋濕貼在臉上的髮絲拿開,吻上了她的額頭,抱著她躺在了床上,然後再沒有了任何的動作。
「睡了嗎?」
席慕琛像以前那樣將葉子悠摟在懷中,緊緊的,就算渾身疼痛,就算傷口還在流血,他依舊捨不得鬆開手。
「嗯。」
葉子悠四肢綿軟無力,腦海里想著的是自己想要和席慕琛說的話。
大豬,我願意給你生孩子,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所以你不能和別的女人結婚,這輩子,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和其他任何女人擁抱,牽手,接吻還有睡覺,誰都不許,她都吃醋,會很生氣,會很傷心。
「累了?」
「嗯。」
葉子悠想問席慕琛他的傷口怎麼樣了,但是怎麼努力,都睜不開眼睛。
「那睡覺。」
葉子悠聞言,沒再出聲,乖乖的靠在席慕琛懷中,深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