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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東宮醜聞

  慕菀懷孕了。


  以往的日子,在他的生活中還不存在慕菀這樣一個人的時候,除卻當年連城的那場大屠殺,秦昊從未有過無力的感覺。可當遇見慕菀以後,每每在她的身上,他便覺得自己很無能。


  他痛恨自己,為何沒有察覺到江太傅的用心,為何沒有直接帶她走。


  他不精於救人,卻是擅長用毒的。可江太傅給慕菀下的毒,他竟然也從未見過。


  帶著菀兒剛回來的那一天,御醫和大夫們全都搖頭。秦昊一氣之下,直接將他們給趕了出去,他在卧室里,將自己所學的解毒之法一遍遍的排查,可即便這樣,慕菀的脈象雖然持平沒有再下降的趨勢,可仍舊虛弱的很。


  小五被關在門外已經快要瘋了,等到淮安終於將門給打開的時候,他眼睛赤紅的就沖了進去,趴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好像要離開自己的慕菀,他忍不住,揮起自己的拳頭就朝秦昊的身上砸了去。


  「我姐姐的肚子里有了小寶寶,你為何還要殺她?為什麼?你是壞人!我姐姐那麼喜歡你!!!」小五根本不明白慕菀和秦昊之間發生的事情,所以自然也不知道這背後的隱情。在他的眼裡,江太傅和秦昊都是兇手。


  在聽見寶寶那兩個字的時候,秦昊的眼眸一動,眸中的情緒里漾起一陣悲痛,但隨即,又被更大的悲痛給壓了下去。


  是啊,菀兒的肚子里已經有寶寶了,奇迹的是,寶寶並沒有離開。現在,仍舊好好的留在娘親的肚子里。每一次,這個孩子都會挑在他們最無力的時候來,秦昊趴在床邊,雙手無助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向來高大強悍的身軀,此時也顯得無措的很,像是找不到歸途的小孩子。


  他心中清楚,如果菀兒一直是現在的狀態,那麼,這個孩子即便現在保住了,以後沒有母體的支撐,也是保不住的。


  他心愛的妻子,還有期盼已久的孩子,秦昊絲毫都不否認,自己的世界,從現在開始,完全坍塌。


  「你還我大姐,你還我寶寶!」小五見秦昊不說話,手腳又開始朝秦昊的身上招呼了去,始終守在一邊的淮安看見小五這動作,立馬就要將小五給抱過來,但他的動作沒有快過秦昊。


  秦昊幾乎是瞬間就伸手掐住了小五的脖子,力道大的有些不受控制,小五一個勁兒的在那裡掙扎,呼吸也漸漸的急促了起來。


  淮安忍不了了,直接朝秦昊出手了。


  「主子,若是夫人醒來,知道小五有受傷,那她付出的豈不是白費了?您不能對小五動手!」


  「砰!」


  淮安的話剛說完,小五的身子和淮安的身子砸在了一起,秦昊斂眉,用手撐著床,起身,看著地上的小傢伙兒,聲音陰鷙的很:「別吵她,若你再敢大聲嚷嚷一句,即便你大姐醒來會怨我,怪我……我也一樣殺了你!」


  淮安伸手攬住了小五,小五卻並沒有點頭的意思,一大一小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一時之間,屋子裡的氣氛都陰森了起來。


  這才是秦昊原本的模樣,在沒有慕菀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撼動他的決定,那時的秦昊,從不識人間情愛,也不想識。他有野心,他殺人如麻……


  小五被秦昊看的,下意識的就後退了一步。


  見小五後退,秦昊這才收回視線,坐在床邊的小几旁,一邊守著慕菀,一邊研究桌上的葯。


  小五對他排斥,同樣,他對小五也是排斥的。


  雖然他心中清楚,事情跟小五無關,小五是被綁架的那個,可心裡,難免還是會對他有埋怨,即便他還是個孩子。


  ……


  小五的情緒一直暴躁的很,淮安也是沒有辦法,眼下的主子是很駭人的,如果小五一直鬧下去,指不定主子真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他乾脆將小五給敲暈了,將他抱回了沉香榭,讓他好好的睡一覺,這孩子眼底的烏青濃重的很。


  走出沉香榭的時候,淮安忽然嘆了一口氣,不過是短短的半天時間,整個相府就已經變天了。他剛剛有本事敲暈了小五,可沒有辦法敲暈主子。


  主子這架勢,根本就是不要休息的。


  如果夫人要是沒了的話,後果,他無法想象。


  「淮安,你不守著慕菀,在這裡做什麼?「齊思元和秦淮的手裡拎著一大堆東西,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淮安站在那裡不動彈,他不解的朝淮安問道。


  淮安就將剛剛小五和秦昊鬧起來的事情給說了說。


  「小五那邊你派人守著,我讓安伯將馬車給拉了進來,那都是宮中上等的藥材,你去幫忙全都搬進來,我和秦淮先進去!」齊思元說完,就帶著秦淮急匆匆的朝超然樓趕了進去。


  卧室里,

  秦昊翻看著醫書,眼神時不時的朝慕菀看去,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些怔愣和恍惚,多希望,他抬頭的時候,慕菀會跟往常一樣,撲到自己的身上來。


  「秦昊,我去了一趟宮中,趁著他們都沒空的時候,運出了很多的藥材,你瞧瞧,我有印象,這些藥材很多都是以前上貢的。」齊思元連敲門都來不及,他和秦淮的手上滿滿的都是藥盒子,根本挪不開手。


  秦昊聽見他的話,動作一頓,隨即就利落的起身,大步朝那些藥材盒子走了過去。


  齊思元站在桌邊,隔著那距離,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他心裡也暗暗的祈禱。


  慕菀是他見過的,最爽朗的女人,雖然有時候暴力了些,可這一點不妨礙自己欣賞她的性格和態度。


  「是我欠你一個人情!」秦昊聲音冷硬的開口,他出聲的時候,齊思元能聽得出他的嗓子已經有些沙啞了。


  「我吩咐淮安了,讓他和安伯將東西全都運到這裡,方便你用,哦,對了,暗衛那邊還有些醫術秘籍,不過那個偷出來有點費時間,你且稍等!」鬼曉得他們將藏書樓看管的那麼嚴。


  「在哪裡?」秦昊停止翻看藥材,抬眼,眸子幽深的看向齊思元。


  齊思元乍然被他這樣一看,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問你,那些典籍在哪裡?」秦昊語氣沉沉的問道。


  「在藏書樓,藏書樓裡面有個小書庫,放著一些比較珍貴的書籍和孤本。」齊思元說的很清楚。


  「流淵,派人告訴敬德,去藏書樓將東西給帶出來!」秦昊沒有避諱齊思元,直接將敬德這顆棋子給暴露了出來。


  而齊思元聽完以後,嘴巴大的能塞下好幾個雞蛋了。


  他無比驚詫的道:「敬德竟然是你的人?不是被老三買通了么?」


  秦昊沒有回答,只是眸光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齊思元明白這其中的機密性,他搖了搖頭,示意秦昊道:「今天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


  整個相府在經歷了最初的混亂以後,很快又開始有秩序的運轉了起來,秦昊這兩日,全都窩在兩人的房間里,若非必要,是從不出門的,每次淮安進來的時候,秦昊幾乎被書給埋沒了。


  「師娘還沒有醒?」秦昊抬眼,面無表情的朝淮安問道。


  淮安搖了搖頭:「江夫人受的刺激太大,至今還在昏迷。」


  江府府中的書籍也全都運到了相府,可秦昊翻了一遍,根本沒有有用的信息,師娘是對老師最了解的人,他既然有了這毒藥,或許師娘會從平日里得到什麼蛛絲馬跡也不一定,但顯然,這一連串的打擊,讓江夫人早就倒下了。


  當房間的門被淮安關上,秦昊從書堆中起身,特意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這才進了內室,坐在了慕菀的床邊。


  每一次,他這樣走過來的時候,心裡都會存著莫大的期冀。


  他伸出手拉住了慕菀的手,輕輕的撫著她的臉,語氣低喃的道:「菀兒,這兩天給你喂葯,你總是只喝一點,為了孩子,為了我,你多喝一點好不好?你就這麼放心的拋下我?不是說,要一直跟我在一起么,如今,我還沒有老,你就又要拋下我了,你們倆是不是想離開我過新生活?我不答應!!不答應……」


  「從連城被屠殺,我選擇進京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日後定然要顛覆整個皇室,我恨他們的作為。可我要的,並不是那把龍椅。我的人生中從來不存在江山和你的選擇題,是我連累了你,將你拉到了我的身邊,卻從未好好的保護你。」


  「我知道,你同以前的慕菀很不一樣,雖然身體沒變,但我就是知道,你們是不一樣的。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問過你。對我來說,這沒有什麼好探究的,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就可以。只是菀兒,你是特別的對么?如果你可以用慕菀的身份存在,那你是不是也可以,變得好好的?一直留在我身邊?「


  「你真的懷孕了呢,一個多月了,我們倆太粗心了,你心裡是不是又要罵我了?我不知道是男是女,你以前說,喜歡女兒,那就要個女兒吧?顧知畫來看你的時候,說,孩子還等著你做乾娘,你可要早點醒來啊。等你醒了,我們就離開京城。再也不回來了……」


  ……


  秦昊明白,這些話,慕菀都不會回應他,可他就是想說,想跟她說說話,好像……她還鬧騰的坐在自己的身邊。


  她是個喜歡鬧騰的人,除非生氣或者心中有事兒,要不然,即便是坐在他的身邊,她的手腳也不老實的很,揪揪他的頭髮,捏捏他的肉,總之,沒有閑下來的時候。


  「主子,呼延樓在府外,帶著匈奴的人,屬下想請示主子,可不可以直接動手?「淮安的心裡也窩著火呢,而偏偏呼延樓那人,每次相府出事情的時候,他非要來看笑話。


  這次,隨著巫師的死去,他們已經徹底撕開了臉面,所以淮安想,即便是打起來也沒什麼吧?


  「呼延樓來了?」秦昊皺眉問道。


  淮安點頭。


  「派人守著菀兒,我親自去解決!」秦昊從書堆中起身,動作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聲音平平的道。


  他面上沒有任何兇狠的表露,但淮安的信還是激動的砰砰的跳了起來,他知道!他就知道,主子定然是要動手了,太好了,呼延樓這個敗類,他們早就想解決了,既然事情全都打亂了,那何必還要按照規矩來呢?

  死了,不過就是死了!

  ……


  呼延樓的確是來看熱鬧的。


  說實話,他心情著實好得很,煩人的巫師死了,慕菀也快死翹翹了,而秦昊這種沒出息的,死了女人就跟死了自己一樣。一下子,這麼多的障礙全都解決了,他要是不來刺激秦昊一番,那對不住自己的心。


  相府外,被一眾匈奴的護衛保護著,呼延樓站在中間,靠在馬車旁邊,黝黑的臉上,目光猙獰,可也遮掩不住那裡面的頹廢和渙散。自從他進京之初屠了江府以後,尾巴便一直翹著,從沒有低下來的時候。


  他現在不再是卑微的二王子,而是匈奴的太子,是齊思墨的大舅子,別說一個小小的秦昊了,就是整個齊國,他也不放在眼中。


  此時的呼延樓,心中就是這樣想的。


  謙受益,滿招損。這句話之中的道理,他從來都學不會。


  相府的門轟的一聲打開,在聽見那門的動靜時,呼延樓的眼睛眨了眨,一臉得意而又挑釁的看著秦昊。


  秦昊一身白衣從裡面走了出來,如同呼延樓所想,秦昊臉上的表情的確有些頹廢,這正中他的意。


  「嘖嘖,秦昊,不過就是個女人嘛,幹嘛要一臉的生無可戀,女人多得是,死了一個就死了……噗!「


  讓他多說出這一句的廢話已經是秦昊的仁慈了。


  他身邊沒有帶一個人,除了門外的兩個守衛,就只有他一人。安伯和淮安不放心的帶著人守在院牆之內,時時的觀察著外面的風向。


  在「噗!」的那一聲響起來的時候,現場驀地安靜了下來。


  呼延樓不敢置信的低頭,從脖子上落下來的血已經以一種極其快的速度迅速的沾濕了他的前襟,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血從自己的身上流出來,下意識的,就要喊出聲,就要捂住脖子,但秦昊下手的力道很狠,根本容不得他反應太多,身子已經如同破舊不堪的物事一般,倒了下去,帶著他的命。


  「太子?????秦昊狗賊!!!殺!「匈奴的護衛也傻眼了,看見呼延樓倒下了,他們無一不驚詫的瞪大了眼睛。


  秦昊扔掉涼涼的勾了勾唇角,朝院牆後面招了招手,道:「淮安,剩下的你們解決了,全都滅口,一個不留!」


  「主子,超然樓有事兒!!!!!!」


  秦昊表情大駭!


  ……


  卧室里一片凌亂,慕菀的身體也沒有了身影,

  地上跪了一地的暗衛,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子,流淵跪在最前面,感受著從秦昊身上迸發出的殺氣,想了想,還是開了口:「主子,我同他們交過手,同上次劫走小五的那批人應當是一批,武功有些詭異。


  「主子主子!!」淮安大喘氣從樓下跑了上來,對於屋內嚴峻的形勢,他咽了一下口水,在秦昊的視線看過來的時候,他有些后怕的,硬著頭皮開口道:「主子,小五也不見了!」


  「還愣著做什麼?給我去找?午時之前要是沒有一點消息,你們全都自行解決吧!」秦昊說完,身上如同帶風一樣,率先走了出去,跪在地上的一群人也立即起身,哪裡還敢多浪費一點時間?

  只是,主子那模樣……只怕真的要瘋了!


  ……


  東宮,書房,

  齊思墨同一眾心腹謀臣坐在一起,他把玩著手上的消息,眉眼之間,是很明顯的笑意。


  「呼延樓死了,如此一來,即便是之前呼延烈的事情還沒有查出來,但呼延烈兄弟倆以及巫師的死,都可以歸咎於秦昊的身上了,秦昊現在是我們對匈奴最好的擋箭牌。「秦昊和匈奴之間爭鬥,獲益的正是他。


  聽了齊思墨的話,下面有人不禁開口問道:「太子殿下,秦昊和匈奴撕破了臉,我們是否也要同匈奴鬧翻。其實,這種時候,倒是我們趁機收拾朝堂的好時機,因為秦相的注意力定然大部分都落在匈奴的身上。」


  「姜大人的話不錯,秦相和匈奴之間有大仇,所以咱們正好借用秦相的手收拾外患,只要他肯動手,那麼匈奴定然會被平定,至於朝廷之中,他沒有什麼心思,咱們現在主要是缺兵權,正好利用這個機會來將兵權握在我們的手裡!「


  「殿下,等到兵權一集結,您基本上可以上位了!」


  最後一句話無疑是膽大的,可也的確刺激了齊思墨心中愈發成長的念頭。


  他擺了擺手,讓眾人下去,自己坐在椅子上,很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上位么?這是個不錯的提議。


  至於前幾日刑場之上,那孩子對齊皇的預言……呵,好像真的很容易成真呢!

  ……


  半個月了。


  已經過去半個月了,秦昊的模樣不是頹廢了一點半點,這個月以來,他甚至將整個京城都給翻了過來,可仍舊沒有慕菀和小五的一點消息,他們的搜索範圍在不斷的往外擴大,可同樣無濟於事。


  陰暗的房間里,也沒有點燭火,黑乎乎的一片,秦昊坐在床上,在黑暗之中,伸手輕輕的摩挲著床上的床單和枕頭,彷彿這是慕菀剛剛躺過的一樣。


  他找不到!他快要抓狂了。


  」秦昊!秦昊!顧知書來信了!!你快出來,我就知道,慕菀一定沒事兒的!「齊思元的聲音在超然樓前回蕩著,秦昊始終沒有動,像是木頭一樣坐在那裡。


  這半個月,他一次次的被人從希望的頂端摔到谷底,以至於,心都麻木了!

  「喂,秦昊,你這個死人!」齊思元推開門,結果烏漆嘛黑的一片,他急忙點了燈火,拿著顧知書的信走到了秦昊的身邊,很激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昊抬了抬眼,捏了捏眉心,沒什麼情緒波動的道:「你說。」


  「聽見慕菀沒事兒,你一點都不激動?」齊思元管不了秦昊這死模樣了,乾脆不理他,直接將信給拿了出來,念了出來。


  秦昊起初的確渾不在意,可聽著聽著,身子就僵住了。


  「聽到了吧?每任的巫師都會有自己的暗衛,之前那天綁走小五的,是那草包巫師的,可是刑場的時候,那巫師已經死了,而小五,就是下一任名正言順的巫師,原本屬於草包的暗衛自然也理所當然的歸到了小五的名下,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慕菀會和小五一起消失,而且,恰巧還是那批人做的呢?這樣一來,就解釋通了是不是?」


  「時間太短了,他們只能查到這麼多,那群人確實是有些旁門左道的,你也知道,巫族的人神神道道的很,但這也是轉機不是么?或許,他們的法子能治好慕菀呢?」這陣子,齊思元也沒少跟著忙活,得到顧知書的消息,他還是將心給放了回去。


  秦昊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這封信而有絲毫的放鬆。


  他不敢用幾率去揣測菀兒現在的狀況,即便病情真的很糟糕,他也希望自己能在菀兒的身邊,而不是跟現在一樣,像是無頭蒼蠅一樣,要將整個齊國都給翻過來。


  「可至少這是好消息不是么?小五不會放任慕菀不管的。」齊思元想要說服秦昊,情緒不要那麼緊張,可絲毫沒用。


  秦昊搖頭。


  齊思元走了以後,秦昊又開始瘋狂的進入了搜尋模式。玄機樓全員出動,外加齊思元的密探……


  沒有消息,仍舊沒有……


  慕菀和小五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在搜尋了兩個月以後,仍舊什麼都沒有找到。


  而此時,顧知畫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看著齊思元帶著顧知畫在院子里散步,秦昊的眼眸又是一暗,心中聚攏起的疼痛,鋪天蓋地的襲來。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聽淮安說,你準備離開京城?」齊思元小心翼翼的扶著顧知畫坐下,這才轉頭朝秦昊問道。


  秦昊一身月牙色白衣站在樹下,嗯了一聲。


  「我理解,你去吧,有什麼事情派人捎封信給我。「齊思元暫時不會離開京城,如今的知畫肚子越來越大,不方便挪動,一切還要等孩子出生以後再說。


  「謝了!」秦昊毫無情緒的應了一聲。


  ……


  東宮,


  已經過去兩個月了,秦昊也已經帶人離開京城了,該是自己下手的時候了。


  ……


  呼延靈這段時間過得很平靜,每天除了給齊思墨燉湯做飯,剩下的時間就一個人窩在殿中,看看書,練練字,也不會有人來叨擾。


  自從烏蘭沒了以後,對於外界的事情,她不會主動去問。但大概是秦昊和慕菀的這件事兒鬧得太大了,以至於她這種對消息很遲鈍的人也知道了。她知道了慕菀中了毒,也知道二哥和巫師都死了。


  對於慕菀,時至今日,她仍舊是羨慕的,這一路走來,慕菀的身上有不少的坎坷,但秦昊始終都陪在她的身邊,呵護她,保護她。


  反觀自己,好像沒有遇見什麼大大挫折,也沒有慕菀那樣三天兩頭的就受傷,就被刺殺。有時候,她情願自己變成慕菀,她活到現在,從不知道,被心上人挂念著是什麼滋味。


  「娘娘,要掌燈么?」自從烏蘭沒了以後,那段日子了,呼延靈習慣了黑暗的日子,以前怕黑,可經歷了黑暗以後,倒是不怕了。聽見小宮女的聲音,她搖頭回了一句,也知曉,時間應當是不早了。


  她收拾了一下,就躺進了被窩裡。


  半夜的時候,

  內殿中忽然響起了很小的動靜,沒有人知道,呼延靈現在其實淺眠的很,這都是當初因為烏蘭的去世而失眠后,造成的長期癥狀。


  屋子裡進來人了……而且不止一個,那腳步聲微微的有些重。


  她不敢睜眼,還要調整呼吸,就在她想要裝睡,探聽這些來人到底要做什麼的時候,一股子詭異的香氣就從外面傳了進來,那味道浸入了床榻之上,藥力強勁的很,她原本還捂著鼻子,可仍舊不管用。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


  宮女的尖叫聲劃破了整個東宮的安靜。同樣,也驚醒了腦袋有些昏沉的呼延靈。


  呼延靈揉了揉腦袋,剛揉了沒兩下,胳膊忽然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存在。


  昨天晚上的事情忽然竄入了腦海,在想起昨晚事情的時候,呼延靈並沒有著急去看身邊躺著的到底是什麼,反而自嘲的笑了起來。


  她坐起身,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服,將帶子給系好,這才轉頭朝旁邊看去,果然,她猜的沒錯,身邊躺著一個男人。


  好像是隱三呢,她的心上人……果然要對她動刀子了,而且,是拿了自己的貼身侍衛來一起作陪。


  真捨得啊……


  看隱三這架勢,衣服凌亂,而且到現在還沒清醒……不對,昨晚那迷藥,連她都醒了,隱三不會不醒的。


  「你不必裝了!」呼延靈試探性的說了一句。


  果然,剛說完,隱三的眼睛就睜開了,裡面帶著濃濃的尷尬,還有說不出來的複雜。


  呼延靈盤腿坐在床上,對待隱三的態度很是爽朗,臉上也沒有絲毫的局促和不安,好似……好似她知道會這樣一樣?

  「你事前知道這件事情么?」她開口朝隱三問道。


  隱三搖頭,唇角也露出了很不經意的嘲諷。


  原來,這幾天自己的清閑是要用來做這件事情,呵!只是,主子既然已經用上了這樣陰損的招數,那太子妃的命……只怕是要保不住了。


  想到這裡,他驀地抬眼,去看呼延靈。


  可呼延靈非但沒有懼怕,臉上反而還帶著平靜的笑。


  而齊思墨帶著人,就是在這時候走進來的。


  她的床榻前,圍著她的夫君,還有一眾宮女,太監,侍衛。


  「我不過一個月沒有寵幸你,你就寂寞成這個樣子了么?」齊思墨站在床榻前,一把將床幔給拽了下來,臉上猙獰的表情,混合在一眾太監宮女嘰嘰喳喳的聲音中,顯得無比無辜。


  呼延靈直直的盯著齊思墨的臉,他憤怒的模樣也很好看,見他陰鷙的目光圍著自己,她還是平靜的很,在一群人的注視之下,從床上走了下來,光著腳站在了齊思墨的面前,甚至還在齊思墨的注視之中朝齊思墨彎腰行了一個禮。


  齊思墨在看見呼延靈這樣的作為後,他的眼睛一眯,懷疑的目光在她的臉上盤旋。


  可笑的是,她原本也沒有什麼陰謀和詭計,所以齊思墨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那才是有鬼。


  「靈兒,今天的事情,你怎麼說?」齊思墨的身子站在嬌小的呼延靈面前,很有壓迫感。


  呼延靈搖頭,回迎上齊思墨打量的目光,她笑了笑道:「事情的確是我做的,我沒有任何要解釋的,你們看到的是什麼,便是什麼!」


  齊思墨的眸子又眯了眯,而隱三已經坐不住了,他高大的身影立即走上前,語速很快的朝齊思墨道:「主子,不可!」


  隱三哪裡會不明白,明明沒有的事情,明明知道被人誣陷了,可呼延靈這樣應了下來,分明就是在找死。


  怪不得,她會有那樣平靜反應,她早就決定了!


  「來人,將太子妃和隱三押下去!」齊思墨又深深的看了呼延靈一眼,這才言語冷漠的吩咐下去。


  對於捉拿,呼延靈也沒有絲毫的反抗,從始至終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


  當那個嬌小瘦弱的身影走出去以後,齊思墨回看的時候,心中莫名的襲來幾分微微的酸脹感。


  「主子,我……」隱三想要給呼延靈求情,但齊思墨並沒有給他機會,讓人一起將他們給帶了下去。


  這天上午,


  宮中傳出了消息,太子妃呼延靈淫亂東宮,被抓現行,現已關押,擇日判決。


  這消息一出,整個京城都轟動了,大家對匈奴人的印象原本就不好,加之這些時日,邊疆那裡,匈奴還在蠢蠢欲動,所以,對於呼延靈的謾罵聲也是響起了一片接一片。


  ……


  已經快要三月了,很快顧知畫的孩子就要到了預產期了,齊思元切好了水果送到了她的面前,兩人談起外面的事情,齊思元輕笑了一聲,在她身邊坐下,擁著她的身子,道:」這是老三開始動手了,他要借著這件事情挑明和匈奴的關係,左右現在守住邊疆的是顧家和燕歸泠,他們那群人又是打死都不會和匈奴勾結的,所以,老三這招,真是不要臉的很。「


  「菀兒她……」顧知畫始終放心不下慕菀。秦昊離開也不短了,還是沒有慕菀的消息傳來。


  「小五的那些守衛應該不俗,你不必擔心。「孕婦的心情也很重要,齊思元盡量的安慰她,不要讓她有太多的顧慮。


  」我……「顧知畫還想說什麼,結果就被齊思元用水果給堵住了嘴。


  ……


  東宮,地牢。


  齊思墨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牆上被綁起來的隱三,他敲了敲手中的扇子,音色冷淡的開口:「只要這次的事情一過,我就會放開你,你不必擔心,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也沒犯什麼大錯,處置人的時候,我會讓人頂替你的!」


  隱三聽著這話,心裡又是咯噔的一下子。


  他嗓子里像是堵了雞毛一樣,良久,這才抬眼,朝齊思墨問出口:「所以,主子的意思是,要將太子妃給處死么?」


  「要不然呢?」齊思墨冷笑道。


  想要解開同匈奴的捆綁,呼延靈這個人必須死。


  在想到「死」這個字的時候,他眼眸微微的動了動,瞬間卻又歸於平靜。


  「可主子,如果處死了她,那麼,世間不會有人比她更愛你了!」


  ------題外話------


  明天后天又要停電,真是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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