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齊思元,知畫懷孕了
慕菀聽見顧知畫的這話,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止不住了,一個勁兒的在那裡哈哈的大笑著,笑夠了這才讓驚夜將信給帶了下去,交給暗衛送出去。
「菀兒,我今天來這裡之前,夫君還讓我將這信封交給你,這幾日他一直被困在東宮裡,所以沒辦法出來。」顧知畫說到這話的時候,聲音也有些低迷了下來。
「怎麼回事,我怎麼沒聽秦昊說起過。」慕菀一臉疑惑的道。
「這兩日夫君每日下了早朝回來,便有宮中的暗衛在外守著,今天早晨,他甚至都沒有去上早朝,我之所以能出來,還是因為吏部尚書來東宮面見夫君,夫君見此,這才將我給順了出來,所以我身上才帶著這幾分公文。」說著,顧知畫將隨身帶著的公文拿給慕菀看。
「這是皇上的命令?是皇上要對太子動手?」慕菀一臉詫異的朝顧知畫問道。
「聽夫君的意思,應當是皇上和……和……」她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那人同太子是……是親兄弟。
「是齊思墨對么?」慕菀卻是一口就道破了。
顧知畫一愣,可隨即這才點了點頭。
「你放心,這信我會親自交給秦昊的。」慕菀點了點頭。見此,顧知畫這才放心,因為東宮的事情緊急,所以她也沒有辦法多留,又說了幾句,這便離開了。
瞧見顧知畫離開,慕菀立即朝驚夜招手道:「吩咐兩個玄機樓的暗衛,暗中護著知畫,直到看見她安全的進宮。」
顧知畫一點身手都沒有,齊思墨如今被控制,他手下的力量也不知道被控制了多少,慕菀想,還是暗中吩咐人跟著比較好。
驚夜點頭,立即下去吩咐。
……
顧知畫從相府出來,覺得自己終於完成了齊思元交代的任務,然後就揣著手裡的文書,帶著梔子朝宮中趕去,可她剛剛到了中街,距離宮門口還有一段時間的時候,馬車忽然被人攔住了。
明裡暗裡跟著的侍衛在一瞬間全都涌到了馬車的周圍,保護著顧知畫的周全。
「主子,這可怎麼辦?」梔子沒有經受過這樣的場面,看見外面這架勢,身子不禁有些哆嗦。
同梔子的哆嗦相比較,顧知畫的反應就淡定了許多,她朝梔子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大聲說話,然後這才開口,用不算小的聲音朝外面道:「來人是誰?」
「皇嫂,是我。」一陣輕輕的咳嗽聲響起,停在東宮馬車前的那輛轎子落地,帘子從裡面被打開,一抹淡青色從裡面走了出來。
齊思謙現在如同一個死人一樣,而能這樣稱呼她的,只有齊思墨了。
在想到站在馬車前的那人是齊思墨,顧知畫心底不禁有些顫抖。
齊思墨的手段,她不是什麼都不知曉的。
齊思墨身上還披著披風,就靜靜的站在一邊,那雙眼睛如鷹隼一般直直的盯著馬車,而顧知畫即便是隔著那馬車的帘子也能感受到那銳利的視線。
「將報信的人全都給我攔回來。」馬車身邊的暗衛有人起身,想要去報信,可不管之前的,還是現在的,全都被齊思墨的人給攔了回來。
不過,玄機樓的兩名暗衛卻沒有發現,兩人看著這樣的場景,稍微的商量了一下,兩人決定兵分兩路,一路去找秦昊,一路回府報告夫人。
但顧知畫並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自己大概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很顯然,今天的齊思墨是有備而來。
「文王是什麼意思!」這般的情景下,顧知畫還是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雖說她的面容一直都是柔弱的,但此時,在情形這般不明朗的前提下,她的臉色還是處變不驚。
「知畫,嫁給大哥以後,你好像比小時候堅強了。」齊思墨忽然改了稱呼,朝顧知畫道。
顧知畫的臉上並沒有憤怒的情緒,她搖了搖頭,道:「這大概就是夫妻感情吧,我是這樣,其實,呼延靈也是這樣。」
齊思墨並沒有想過,會從顧知畫的嘴裡聽到呼延靈的名字,他微微的皺了皺眉,心裡隱隱的起了煩躁。
「文王想要做什麼,就直說吧!」顧知畫放在袖子里的手其實已經狠狠的顫抖了,可不知為何,一想到齊思元,她好像就真的都不怕了。
齊思元總會發現她沒有按時的回去,也總會來救她的。
一想到這一點,她臉上的表情就很坦然了。
齊思墨一直看著她,所以並沒有忽略她眸色里的變化,看到她很坦然的看著自己,齊思墨心裡更加的煩躁了起來。
「文王?」顧知畫一直看向齊思墨,可齊思墨一直不說話。
「四嫂,可能要勞煩你跟本王走一趟了!」齊思墨的神情迅速的回歸正常,聽見顧知畫的聲音,他的視線從顧知畫的身後掃了掃,也很直接的開口道。
對此,顧知畫反抗也沒有用,周圍的暗衛已經被制服,所以她只能老實的跟著齊思墨走。
……
慕菀得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的神情頓時緊繃了起來,她看向安伯,聲音寡淡的問道:「安伯,那秦昊現在是不是也應該知道了消息?」
安伯點頭:「按照暗衛的路程,現在應該差不多了。不過,主子只怕是會先去東宮聯繫太子。」
慕菀點頭:「我知道的。可我不知道齊思墨這人會不會對知畫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齊思墨定然知道太子和秦昊的關係,加之連城的這次事情讓齊思墨吃了大虧,所以我不擔心根本是不可能的。」
腦袋飛速的轉著,慕菀想了想,朝安伯道:「安伯,給我找些人來吧,我要親自去文王府一趟。」
「夫人,您不能啊,文王他對您……」文王對夫人有思慕之心,況且文王那人的確是詭異的很,所以也不能怪安伯擔心。
慕菀搖了搖頭:「於公於私,知畫都不能出事。」慕菀坐不到坐視不理,而現在的情況,只能她親自出手,如果是安伯他們帶人去,只怕是連文王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安伯自然也知曉這些道理,所以,慕菀怎麼說,他就怎麼安排,讓驚夜跟在慕菀的身邊,同時又派人去找流淵,總之,相府里,一切都忙碌而又有序的進行著。
……
慕菀帶著人動作很是迅速的朝文王府趕了去,大概是前世的經歷,以至於她身上的氣勢強大的很,她也根本沒坐什麼馬車,直接騎馬趕了來,到了文王府前的時候,她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帶著人朝府門前走了去。
「您是?」
「秦夫人!」
那守門的侍衛剛要疑惑的開口,可巧隱九正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見慕菀的身影,他著實一驚。
「告訴你們家主子,我想見他。」慕菀根本不曉得面前的這人是誰,可他既然認識自己,那就代表,應該是個還能說的上話的人。
隱九這人同隱三不一樣,他之前便為了討好齊思墨找來了一個跟慕菀很是有些相像的人,而此時瞧見慕菀站在門口這樣對自己說話,他二話沒說,立即點頭,朝府中趕了去。
而此時,齊思墨剛命人將顧知畫關到了府中的地牢里,他剛走出來,便瞧見隱九急匆匆的又跑了回來。
「怎麼了?」齊思墨挑眉看向隱九。
隱九看了眼隱三,然後這才斂眉,低頭很是恭敬的道:「主子,秦夫人在外面求見。」
「誰?」齊思墨還沒有說什麼,倒是隱三先問出了口。
隱九抬頭,看向兩人,這才又將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是秦夫人,慕菀。」
隱九心中其實已經在猜測,在聽見慕菀找自己的時候,主子定然會立即的答應,可事實,顯然是出乎自己的預料,聽見他的這話,齊思墨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反而是極其冷淡的道:「讓她們進來,在前廳里等著吧!」
說完,便絲毫沒有留戀的朝自己的書房中走去。
隱三和隱九聽見齊思墨的這話都很是吃驚。
因為,齊思墨這話中的意思,就是要將慕菀給晾著,即使將她們給放了進來,可仍舊是不見的。
……
慕菀他們被帶到了前廳,可等了一會兒,並不見齊思墨的身影,驚夜微微的皺眉道:「主子,文王是根本不想見我們吧!」
「嗯,」慕菀點了點頭:「他應該的確是打得這個主意!」
「那我們要闖進去么?」驚夜朝四周看了看守衛並不是很森嚴。
慕菀四處觀察了一下,點頭道:「要闖!」
只是,兩人的話音剛落,齊思墨的身影忽然從一邊走了出來。
隱三跟在齊思墨的身後,心裡對慕菀是一陣的厭煩,慕菀這人對主子的影響力不容小覷,主子剛剛明明已經打定了主意說要不見她,結果進了書房也就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朝這邊走了過來。
「菀兒,你們不必闖。」齊思墨一開口,纏綿在聲音里的音色,聽著便很是醉人。
可慕菀對此根本不在意,她抬眼,眸色一片陌生的看著齊思墨,那模樣,像是對待陌生人沒有什麼兩樣。
「文王將知畫藏在哪裡?」慕菀聲音沒什麼情緒的問道。
齊思墨上前,站在了慕菀的對面,視線始終緊緊的撅住了慕菀的臉龐,出乎眾人的預料,他的回答很是直接:「我把她關在了府中的地牢里,她現在,的確是自身難保,那裡面有很多饑渴的男人,我給所有的男人下了命令,不準動她,可除此之外,他們想做什麼都可以。」
聽見齊思墨這話的時候,慕菀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齊思墨這法子,聽起來似乎並不是折磨知畫的身體,可他分明就是在折磨知畫的心。這樣的法子,對一個女人精神上的打擊很是強烈。
「菀兒,你很生氣么?這世上,只有自己不會辜負自己,所以,其他的人事情,你又何必這般在意?你已經通知了秦昊?不過,我並不擔心,今天早朝之後,秦昊去了京郊,所以,即便他用最快的速度趕來,距離現在也還有一刻鐘的時間,而一刻鐘的時間,對於顧知畫有多麼的珍貴,你應該能想象的到。」齊思墨的聲音緩緩的從嘴裡流淌了出來。
慕菀仰頭看著面前這張很是無害的臉,眼神里一片冷冽:「我不喜歡聽廢話,齊思墨,我怎麼知道知畫現在一定在地牢里?」
「你可以派人去瞧一瞧。」齊思墨說著,很是痛快的道。
慕菀回頭,驚夜立即帶著一個人跑著朝後面走了去。
「其實你可以也跟來,在井口,你就能聽見她的慘叫。」齊思墨的表情很是不屑。
「大哥同秦昊暗中有來往,這件事情我和父皇都清楚,而大哥明明在禁足的狀態,卻讓大嫂出來,很明顯就是要同秦府勾結,所以,今日即便她死在了這裡,也不會有人追查這件事情。」齊思墨說著說著唇角就勾了起來,那模樣,讓人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所以,今天出現的吏部尚書其實是你安排的對不對?你是故意放了一個口子,讓知畫出來,是不是?」慕菀說得雖然是問句,可心中已然清楚的很了。
齊思墨點了點頭:「不錯!」
「說吧,你的要求。」慕菀看到了驚夜的點頭,這才看向齊思墨。
「我要你也下去。」齊思墨的表情很是奇怪,明明起了一片的陰鷙,可偏偏,仔細看又能發覺他眼睛里的一片纏綿。
「你要我下去做什麼?讓我死在裡面?」慕菀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其實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是之前的齊思元和顧知畫,還是連城的顧知書和顧慎,他們都幫了自己很大的忙,所以,今天的事情,她無法袖手旁觀。
「只要你進去,只要你能將人給帶出來,如果一刻鐘之後,秦昊找來,那我也無話可說。」齊思墨的聲音很是淡定。他一直將視線放在慕菀的臉上,一刻都不肯放開。
「好,我答應!」
……
慕菀並不知道秦昊下朝以後去了京郊,所以今天的事情格外的複雜了起來,她身上原本就帶著秦昊給自己製作的那把匕首,而此時,要下去地牢的時候,她又順手抽走了一把劍,這是齊思墨也允許的。
在沒有進到地牢里之前,慕菀一直在想象這裡面是什麼場景,可當真的進來以後,看見的便是潮濕陰暗的環境,以及那些骯髒的男人和聲音。
梔子整個人被活活的殺死在一邊,而顧知畫整個人幾近崩潰,那些人雖然沒有對她太過強硬的動手,可那些人醜惡的嘴臉,以及那些骯髒的話,都讓她備受煎熬。
她不是慕菀,她是一個很傳統的養在深閨的女子,她看著伸向自己的無數雙手,整個人尖叫的無以復加。
慕菀尋到了知畫的身影,迅速的走到了顧知畫的身邊,伸手將她給抱住了。
「知畫,不要怕,不要怕。」她的衣服已經有些凌亂了,頭髮也散了開,整個人處於極度崩潰的邊緣,而周圍的那些男人們,仍舊眼睛放光的盯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菀兒?」在慕菀喊了好多遍之後,顧知畫終於認出了慕菀。
「知畫,是我,你不要怕。」慕菀伸手將自己手中的匕首交給了知畫防身,然後便朝顧知畫道:「知畫,不要怕,這些人都是垃圾,你……」
慕菀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聽見一陣刀劍出鞘的聲音,原本圍在四周的那些人看見她手中的劍,已然收斂起剛剛的那些猥瑣的表情,瞬間變成一幅殺手的模樣。
慕菀心神一凜,可也就在這時,身後的女人忽然傳出一陣嗚咽:「菀兒,我……我肚子疼!」
聽見顧知畫的這聲音,慕菀立即回頭,可回頭的那一剎那,她的眼睛都紅了。
……
一刻鐘的時間還差一點的時候,秦昊和齊思元的隊伍同時到達。
兩人的眼睛就跟燒紅了一樣,一起殺進了文王府。
而前廳里,齊思墨整個人就悠閑的喝著茶,瞧見兩人那腳步匆匆的模樣,他絲毫都沒有急躁,反而將慕菀和顧知畫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
「裡面一共有一百零八個人,七十二個人是墨衣樓的暗衛,顧知畫的情緒現在大概已經崩潰了,至於菀兒么……在她動劍的那一瞬間,那些人便不再是木頭人了!」齊思墨這話悠悠的說完,秦昊和齊思元兩個人早就沖了出去。
可就在這時,地牢出口的方向忽然傳來彭的一聲巨響,然後,在眾人無比驚詫的目光中,渾身是血的慕菀抱著顧知畫走了出來。
兩人就像是被血染紅了一樣,慕菀的臉上都是血,那把帶血的劍被她仍在一邊,她很是吃力的抱著顧知畫。
「菀兒!」秦昊的心,針扎一般的疼。
「齊思元,知畫懷孕了,你快去找大夫!」慕菀在看見兩人的身影時,撐住最後一口氣,朝齊思元吼了一句。
她的聲音吼得很是大,齊思元整個人甚至來不及呆愣,上前接過顧知畫,如同飛一般,很是癲狂的跑了出去。
而慕菀,終究還是沒怎麼有力氣,她下意識的就朝秦昊看去,秦昊立即就將人給抱到了懷裡,聲音近乎於嘶吼一般:「菀兒!菀兒!」
……
齊思元帶著顧知畫急匆匆的走了,而秦昊也幾近瘋狂,一時之間,整個文王府全都沉浸在一片血腥之中。
齊思墨根本不能相信,他大步匆匆的朝地牢走了去,結果剛到入口處,那陣撲鼻的血腥氣就從一邊傳了過來。
「主子,大部分都是直接割喉殺。」隱三從出口處走了出來,很是認真的同齊思墨說著裡面的情況。
「我知道了!」齊思墨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轉頭朝書房的方向走了去。
回書房的這一路上,齊思墨的手也都在顫抖,他一直在想,在今天將慕菀送進地牢里的時候,齊思墨的確是抱著要將慕菀給殺死的決心,對於慕菀這個人,他一直得不到,況且,慕菀的心裡始終是秦昊。對於得不到的東西,他想,還不如毀滅了才是。
可偏偏,慕菀沒有死,死的反而是墨衣樓的一群暗衛,而另一個意外,便是顧知畫懷孕。
聽慕菀的話,顧知畫是懷孕了,而這孩子,很有可能,會小產。
一時之間,齊思墨的心裡煩躁的很,誰都不想見,自己窩進了書房就再也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