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秦昊當年事!
慕菀不知道那紙條是誰寫給秦昊的,也不知道那紙條上寫了什麼事情,雖然秦昊的表情面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可她總覺得秦昊的情緒還是有些不對勁。
下午,她在後院里練著身體,著實是因為之前休養身子的緣故,所以她現在正在慢慢的恢復身體的鍛煉,也想身子日漸的強壯起來。而她出來的時候,秦昊仍舊坐在書房裡。
小白趴在竹林邊上,偶爾會仰頭看看慕菀,可是大部分的時候還是趴在那裡睡覺,慕菀從竹子上飛身而下,正巧驚夜和淮安站在一邊。
「淮安,你讓廚房準備些瓜果給你主子送過去,讓他不要太勞神!」大抵是因為從心底關心一個人的緣故,所以慕菀很是能敏感的察覺到秦昊情緒的變化。
淮安一聽,也正有此意,便點頭轉身快步朝前面走了去。
書房裡,
秦昊剛剛同流淵交代完事情,淮安就敲門拿著東西走了進來。
瓜果都被切成了小方塊般大,這手法,看起來就是慕菀喜歡吃的,秦昊擺了擺手:「菀兒在後院,你送去吧。」
淮安聽了,卻是搖頭道:「主子,這是夫人差我送過來的!讓您不要太勞神!」
秦昊聽見淮安的這話,眸中的情緒瞬間軟化了下來,他這才點了點頭。
流淵正好帶著人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下主僕兩個人,秦昊后靠在椅子上,聲音冷冷淡淡的朝淮安道:「淮安,當年連城的事情很可能跟我有關!」
淮安在秦昊進京的時候就已經跟著他了,所以連城的事情他也知道的很,只是此時聽見秦昊這樣說,他一頭霧水,有些聽不分明。
秦昊便後仰在那裡,聲音低低沉沉的解釋道:」齊思墨知道我是連城的人,而匈奴,好像一直在找連城的人!當年的那場大屠殺,我的確是倖存者,可我不知道的是,我是不是唯一一個,如果真的是唯一一個,那麼……當年的事情,定然是同我有什麼聯繫的!「
淮安一聽,立即回稟道:「主子,那我們立即吩咐人看緊了文王府,一旦有消息,立即回稟!」
秦昊點了點頭:「雖說消息不是通過那裡,但還是得做做樣子,以免引起齊思墨的懷疑!」
「主子,你還是不要多想,夫人她……好像很擔心您!」淮安將慕菀的狀況同他說了說。
秦昊聽見這話,眸中的霧霾頓時散去,他一邊點頭,一邊起身,朝屋外走去。可剛走沒幾步,他的步子立即又頓住了,回身又將桌子上那一大碗水果給帶了出去!
……
齊思墨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好幾天,而這次,果然如同呼延靈說的一般,大抵是因為消息緊急,所以果然是比之前快了兩天。而且,這次的信件是由呼延烈的親信親自送來的,信一共有兩封,一封給齊思墨,另一封是給呼延靈的。
齊思墨拿到信的那一刻,自己一人進了書房,他安靜的在書桌旁坐下,然後深呼吸了一口,這才將手中的信給打開。
果不其然,在打開信的那一瞬,即便是他心中有準備,可在打開的那一瞬,齊思墨的心裡還是有不小的震撼。
「十年前,大巫師曾經預言:連城有一人,有撼動匈奴之力!」
這句話,從字面上來看,便是連城中有一個人,有能夠撼動匈奴社稷之力,可當齊思墨左思右想之後,總覺得事情應該不止是這樣。
要不然,呼延烈的反應不會那麼強烈,而這句回信,應當是故意遮掩了情況,但又與實際情況有相關聯的地方。
難道?並非撼動?而是滅族么?
如果果真是撼動,那麼十年前匈奴應該也不會派人將整個連城都給屠殺,能讓他們冒著風險作出這樣的事情來,想來,應當是「滅族」。日後能滅匈奴之人,定然就在連城,這個理由很是成立。
而就在這時,隱九站在屋外,聲音很是低小的道:「主子,呼延烈給王妃也去了一封信!」
「是么?」一聽這話,齊思墨立即起身,他站在那裡想了一會兒,這才轉身朝屋外走去。
齊思墨從書房出來以後直接到了呼延靈這裡,而呼延靈剛剛將信給看完。
大哥給的信很是簡短,只有一句話:「用盡一切,殺掉秦昊。」
就在她一臉皺眉的時候,烏蘭忽然在外面喊了句:「見過王爺。」
聽見烏蘭的這動靜,呼延靈立即起身朝外面迎了去,可終究還是不如齊思墨的動作快。他伸手就將她給扶了起來,然後揮退了眾人,內室頓時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靈兒,坐到我身邊。」他對呼延靈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是溫柔,呼延靈的身子先是一僵,隨即又好像春風拂面一般,歡喜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你哥哥的信回來了!」說著,齊思墨就將收到的信拿了出來,一點都不避諱的放在了呼延靈的面前。
呼延靈很是好奇的拿過了信紙,在看到上面寫的字以後,立即反應了過來,甚至都沒有讓齊思墨多說什麼,她自己倒是最先就將自己的那封信給拿了出來,放到了齊思墨的面前。
齊思墨看著上面讓秦昊死的八個字,已經能夠確定,自己猜想的應當是正確的了!
果然如此。
「靈兒,我可否寫信詢問一下巫師當年的占卜?」齊思墨了解,巫師在匈奴是一個極其尊貴的位置,他們的能力特殊就在於,只會算皇脈一族以及國運,相當於國家算命師。所以,當初巫師有這樣的判斷,定然就是促使連城被屠殺的來源。
可呼延靈聽見齊思墨這話卻搖了搖頭:「殿下,並非鈴兒不幫你,著實是因為大巫師人已經死了,我沒辦法答應你啊!「
「什麼?人已經死了?」齊思墨一臉的驚詫:「巫師不是還跟著呼延王子來過京城?他去世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淡定溫潤如齊思墨,也被呼延靈的這個消息給驚到了。
可呼延靈卻是搖頭道:「殿下,你看啊,我大哥也說了,是大巫師所占卜的,這個大巫師不是跟著我們來京城的那位。大巫師這人的占卜看相很是厲害,匈奴歷代的巫師都只會看王族一脈,可大巫師卻是連尋常的人也會看,不過,大巫師好像十年前就死了吧,這倒也沒有什麼讓人吃驚的,畢竟,巫師的年紀都不會太大,母后說,這是因為先知的緣故,所以短命是上天的懲罰。」
「那巫師他不會算么?」齊思墨覺得自己隱隱的是聽明白了、
呼延靈搖了搖頭道:「巫師的能力要差一些,算不出來也是正常,畢竟,自從大巫師去世以後,大巫師的那一脈就斷了,眼下的這位巫師雖然算東西不是那麼的厲害,但是貴在活得長久啊!他已經是有史以來活得最久的巫師了,聽說大巫師只活了三十幾歲呢!」
被呼延靈這樣一說,齊思墨總算明白了過來。
只是,齊思墨心中所猜測的,呼延靈並不曉得。
「殿下,這樣來說,能對我們匈奴有威脅的人就是秦昊,對么?」呼延靈湊近齊思墨,轉頭問道,兩人的距離很是親近。
齊思墨點了點頭。
「可秦昊的武功那麼高,我怎麼能殺掉啊?可能我還沒有出手,秦昊已經先把我給殺了。」呼延靈皺眉,一臉的覺得不可能。
「有我在!」齊思墨聽見她這話,一把就將她給抱到了懷裡,而呼延靈聽見他這樣說,身子先是一暖,然後她的懷裡抬起了頭,一臉疑惑的道:「殿下,你也同意我大哥的意思么?」
齊思墨點了點頭,臉上一派正色的道:「靈兒,你應該能看得出來,皇室同秦昊的關係很是緊張。」
「是啊。」呼延靈倒是點了點頭:「秦昊的權力好像還蠻大的,感覺,要比很多人都要厲害。」
「一個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我既然生在帝王家,我跟秦昊,是站在一條對立線上的。「齊思墨這話說的很是感慨。
呼延靈仰頭看著齊思墨,他的眸光清澈,臉龐很是英俊,她不禁軟軟的趴在他的懷裡,這般近距離的感受著他的心跳,她很是滿足的點了點頭,聲音很是溫柔的道:「殿下,你的苦我都知道,既然這樣對你有利,咱們便好好的算計一下,將秦昊給殺掉就好了。」
齊思墨根本沒想到呼延靈答應的這樣痛快,他抱著她,把玩著她的頭髮,聲音很是溫潤的問道:「你不是同慕菀很能玩兒的上來,你有沒有想過……」
以往,齊思墨說什麼話,呼延靈都會認真的聽著。可這次卻是意外的打斷了齊思墨的話,低聲回道:」殿下,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最重要的。「
重要到,為了你,背叛全世界也無所畏懼。
齊思墨低低的應了一聲,兩人抱在一起,靜靜的安享這午後的陽光。
而這天下午,從呼延靈的屋子裡出來,齊思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宮中,呼延靈站在窗前,看著他的背影,一時之間,手指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
齊思墨並沒有將事情的真相告訴齊皇,只是將自己的那張紙條給拿了出來。
齊皇看了以後,很是吃驚的道:「這麼說,能撼動匈奴的人就是秦昊了?而且瞧著匈奴人這急切的模樣,想來,秦昊的威脅定然不容小覷。」
齊思墨點了點頭,卻又搖頭道:「父皇,如果秦昊真的能同匈奴抗衡,可如果這樣的話,一旦事情往預期之外的方向發展,那麼,咱們能承擔住匈奴的怒火么?退一萬步,如果秦昊真的完成了對匈奴的征服,那麼咱們大齊的江山是不是也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不得不說,齊思墨的這一番話著實是將齊皇給嚇到了,齊皇聽了以後,簡直有種腦袋都炸開的感覺,這好像是一條死路,不管是哪個結果,都是他們所不能承受的。
「老三你的意思是?」齊皇開口詢問齊思墨的意見。
齊思墨想了想,這才開口道:「兒臣以為,秦昊此人不能留,不管是進還是退,咱們都不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齊皇覺得,齊思墨這話說的很是對,不管秦昊同匈奴的結果如何,好像齊國永遠是最遭殃的那個。
一想到這樣的後果,他覺得,自己也是贊同齊思墨的想法。
秦昊這人,留不得。
」可是,要解決秦昊,咱們想的法子已經不止一個兩個了,秦昊這人本事大的很,想要謀求一個好結果,還是得花費不少的力氣!「
「父皇,如今呼延烈的消息已經來了,那麼連城的事情也該解決一下了,依兒臣看,連城的事情不如讓秦昊和兒臣一同去吧,連城的地理位置原本就是易攻難守,如果再有匈奴的人相助,解決秦昊應當也不是什麼難題!「齊思墨想了想,還是將心裡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齊皇點了點頭:「你辛苦了,暫且先回去吧,我這就差人下旨意!」
齊思墨立即退了下去。
……
秦昊和齊思墨一起去連城的旨意是在第二天的早朝下達的,可意外的,對於這個旨意,秦昊就連眼中都沒有一絲的慌亂。
「臣接旨!」他很是淡定的接過旨意,在抬起頭的時候,視線從齊思墨的身上掠了過去,風平浪靜。
「老三已經將事情給安排的差不多了,你們擇日就出發吧!「齊皇對於送秦昊出京城有竟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心中也清楚的很,早一天讓秦昊出發,就早一天方便攪和朝廷中的事情,順便趁著秦昊不在的時候,將他的黨羽都給好好的收拾一通。
等等,不對!
齊皇忽然反應過來,若是齊思墨也跟著秦昊一起離開的話,那麼朝中的事情就沒有人幫自己分擔了!這些天大部分事情他都是交給了齊思墨,可眼下,齊思墨要離開,這事情可要如何解決?
一想到這個問題,齊皇有些嫌棄的朝齊思元看了去,齊思元雖然當太子已經當了許多年了,可是著實沒有做過幾件幫他分擔的事情,而且老大這腦子裡每天想的只有風花雪月,讓他處理政事,估計比讓他上天還難。
而齊思元正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結果就看見了齊皇有些嫌棄的目光朝自己掃了過來,見此,他一臉困惑的看向齊皇。
但,齊皇很快就將視線給轉過去了。
齊思元一臉的不知所以然。
……
自從燕歸泠離開以後,秦昊下朝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一個人走,可這兩天,齊思墨跟他跟的的確是比較頻繁。
這不,他剛剛走出來,齊思墨的身影又緩緩的踱步走了過來。
「文王殿下,本相併不喜歡被嫌惡的人跟著,除非對方是一隻不要臉的狗!」秦昊說出口的話很是毒舌,但對於能一個裝瘋賣傻十幾年如一日的人來說,這著實算不上什麼難以忍受的事情。
從遠處看,兩人皆是風度翩翩,可只有兩人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在說些什麼話。
「秦相,若本王說,當年連城的滿城子民都是因你而死,你可會相信?」這話之前齊思墨已經說過了一遍,之前他說的時候秦昊沒有任何的反應,可這一次,秦昊卻是笑出了聲。
「三殿下,那本相問你,如果沒有當年的大屠殺,你覺得,本相可會遠走他鄉,北上京城?以至於最後走到如今的位置?」秦昊的一句話立即將齊思墨給堵住了。
有因便有果,可當年的事情,似乎是先有的屠殺,才有的秦相。誠如秦昊所言,如果沒有當年的大屠殺,那麼,秦昊現在大概只是一個比較普通的人,有爹有娘,絕對不會做出想要謀權的事情來。
「三殿下,這件事情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很是不同,今日的我,便是當年的那場大屠殺所塑造的,不管如何,這件事情也怪不到我的頭上來。」說完,秦昊臉上那原本的厭惡很快就消失殆盡,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同齊思墨說過一樣,很是淡定的超台階下走了去。
齊思墨無數次從這個角度看過秦昊的背影,也無數次的將兩人放在暗中比較一番,可今日他的表現的確是出乎自己的預料。
似薄情,又不似。那模樣,果真像是他從未將整個連城的事情給放在心上,可他心裡,對連城又是的的確確在乎的。可真真假假,他也分辨不出來。
「主子,還要派人去相府么?」隱三就在這時走到了齊思墨的身邊,朝齊思墨詢問道。
齊思墨一聽見他的話,立即問道:「菀兒那邊最近有什麼消息?
隱三很是討厭慕菀,可即便如此,還是得好好的回答,所以他只能坦白的道:「在我們的暗衛被秦相解決之前,秦夫人這兩日的日子很是愉快,甚至會纏著秦相同她一起玩鬧。」
「夠了,住嘴!」
「主子,並非屬下一人,墨衣樓的不少暗衛都是親眼所見,秦相的的確確是將秦夫人當成女兒一般的疼愛,他們之間,只怕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