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秦昊被絆,慕菀出城
慕菀聽見這話,趕緊的披了衣服下了床,走到了秦昊的身邊。
秦昊的眉頭皺著:「玄機樓不是派了許多人跟著么?難道……」
淮安見秦昊已然猜中,便點了點頭道:「主子猜得沒錯,玄機樓的人,活著的沒有幾個人了!」
聽見這話,慕菀的心裡一咯噔,頓時想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可有找到什麼線索?」秦昊這話問的也很是沉重,這麼多年以來,出現這樣嚴重的事故還是第一次,尤其還是配備暗衛這樣多的情況下。
淮安搖頭:「除了屍體和血跡,只剩下大片打鬥的痕迹,眼下還沒有燕將軍的身影,不過,聽倖存的人說,顧知書同燕將軍在一起。」
聽見顧知書的名字,秦昊皺起的眉頭倒是微微的鬆開了一點。
「有顧知書在,阿泠應該會有個照應。」秦昊聲音淡淡的道:「派人去尋,這種事情,不會一點跡象都不留下的,只是動作不要太聲張,免得給他們二人引來麻煩!」
淮安點頭,立即退了下去,秦昊捏了捏眉頭,這低頭間,才瞧見慕菀又是光著腳下來了,他臉上的神色頓時又緊繃了起來,伸手就將她給抱了起來,聲音很是無奈的道:「菀兒,你這樣如果受涼,下個月便又要遭罪。」
「我這不是著急的么?」慕菀知道他心中定然也不好受,所以說話也不同他犟,只是軟趴趴的窩在他的懷裡。
秦昊將慕菀給放到床上,親自給她擦了腳,這才將被子給她蓋好,掖了掖,摸了摸她的臉道:「你先好好的歇著,我出去一趟。」
她知道他有事兒要做,便老實的點了點頭。
秦昊見她今天晚上這樣的安靜,低頭撅住她的唇,很是纏綿的吻了吻,聲音低低的道:「乖。」
秦昊就跟哄孩子一樣,將慕菀給安置好以後,便將帘子給放了下來,這才收拾好自己走了出去。
樓下的書房裡,流淵等人已經坐在了那裡,看見秦昊下來,立即起身。
秦昊剛要說什麼話,安伯也急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主子,太子妃來了。」安伯語氣也很急促。
秦昊聽見這話,都是沒有太大的吃驚,只是開口淡聲道:「應該是太子不方便前來,讓她來傳話了。」
安伯點頭,立即出去將人給迎了過來。
顧知畫身上披著厚重的斗篷,身後還跟著一個侍女和一個侍衛,在進到超然樓那院子里的時候,便將侍女給留在了外面,帶著侍衛就要朝裡面走。可在安伯看來,這樣不合規矩,他不禁開口道:「太子妃,侍衛也不能帶進去,這不合規矩。」
聽見安伯的話,顧知畫沒有說話,倒是一直緊緊跟在她身邊的侍衛忽然抬起了頭朝安伯看了過來。
一看到那人的容貌,安伯心中一驚,卻也立即伸手將人給請了進去。
齊思元剛推開門,面容就正好映入了秦昊等人的眼中。
看見他一身侍衛打扮的模樣,秦昊冷呵了一聲,轉頭朝驚夜道:「帶太子妃去夫人那裡。」
驚夜點頭,而顧知畫也明白今天事情的重要性,便跟著驚夜上了樓。
房間里,原本還被秦昊塞到被窩裡的慕菀,此時果然好端端的坐在那裡,聽見敲門聲,她轉回頭看見來人是顧知畫的時候,倒是吃了一驚。
「大晚上的,你怎麼來了?」慕菀坐在塌子上,趕忙朝顧知畫招了招手,她以前聽人說過,顧知畫的身子有些虛弱,這一點,從她身上的披得很是厚重的連帽披風就能看出來了。
顧知畫也沒有推辭,就坐上了軟榻,慕菀順勢將毛茸茸的毯子搭在了兩人的身上。
雖然是夏日,可這晚上的天氣還是涼的很。
顧知畫擁著毯子,對上慕菀疑惑的目光,這才道:「我是聽了我哥失蹤的消息這才來得。」
「你也知道了?」說到這問題,慕菀也提不起精神,她搖了搖腦袋道:「眼下倒是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回來,所以基本上能肯定他們兩人還是安全的,只是,對方的攻擊力如此之大,如若不能迅速的找到他們並支援,只怕對他們很不利!」
「殿下已經差人去尋了,只是我覺得這次的事情好像非比尋常。」這其中的危險,就連顧知畫也有所察覺了。
慕菀聽見就連顧知畫都這樣說了,不禁開口道:「眼下,只能一切順其自然了。」
……
樓上的女人在說著話,樓下面的書房也沒有閑著,秦昊看著齊思元打扮成侍衛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的道:「你倒是真的來了?」
齊思元在一邊坐下,倒是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才開口道,語氣淡淡:「我不放心她。」
這個「她」是誰,眾人心裡都清楚的很。
但很顯然,眼下並不是討論兒女私情的時候,所以氣氛很快便進入了狀態中。
齊思元坐在那裡,扣著茶杯,聲音倒是一本正經的道:「得到消息的時候,我已經派了兩撥人出去,一撥尋找知書他們,一撥是去探查老三的底了。我總覺得,老三的手底下應該養了一支很是厲害的暗衛,要不然,做不出這樣趕盡殺絕的事情來,可他一直在宮中,組織暗衛好像又很不方便。」他說的這些話,其實是困擾自己許久的事情。
秦昊對此倒是並不意外:「他雖然沒有辦法組織,可替他操心的人卻是不少,譬如劉敏,譬如慕勛……」
「眼下只能等消息了,咱們在尋人,老三定然也在尋人,端看是誰先找到了!」齊思元有些頭疼,顧知書是知畫唯一的哥哥,倘若知書出了什麼事情,他能想象的出來,知畫定然要難過的要死。
而他,不想看她難過。
為了這件事情,齊思元夫妻倆在這裡逗留了半個時辰這才離開,從相府出來,齊思元仍舊是一副侍衛的模樣,沉著臉,駕著馬車,任由夏日晚上的涼風扑打在自己的臉上。
……
原本顧知書和燕歸泠就沒有消息,可偏偏這幾日秦昊又被朝中的事情纏得脫不開身,科舉的事情已經進行得如如火如荼,身為百官之首,加之秦昊也是狀元出身,所以這一連串的事情也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他每日早出晚歸,回來以後還要召集人開會,詢問今天的追查情況,慕菀坐在床邊,看著他疲憊的神色,心中竟也覺得幾分生疼。
「你明日一早還要去翰林院?」秦昊脫了外袍,走到床上,慕菀將他給摁了過來,伸手很是有勁兒的在他背後幫他捏著肩,可她的手剛捏了一會兒,秦昊的胳膊忽然一動,然後便將她給壓到了床上。
她身上的衣服很快被他給除了去,他們之間便那般親密的貼在了一起,他低頭,神色沉溺的看著她的眼睛,幾乎是同時之間,兩人的唇貼在了一起,在這有些燥熱而又泛著涼風的夏夜裡,兩人用熱烈的纏綿來抒發著彼此的心情。
纏綿過後,秦昊抱著慕菀,給她緊了緊身上的被子。
慕菀窩在他的懷裡,伸手主動的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聲音低低的道:「你快些睡吧,這幾日你的黑眼圈愈發的濃重了起來。」
秦昊聽見她的這話,將她往懷裡又緊緊的抱了抱,這才道:「以往比這更累的時候不是沒有。」說著,他也低下頭,將腦袋蹭在她的脖頸間,呼吸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
「我能想象到。」慕菀低聲的嘆了一口氣:「你如今走到這個位置,中間定然吃了很多的苦。」
秦昊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探入被中,輕輕的在她小腹上觸碰著,聲音不無幾分期待的道:「以前從不覺得對妻子,對孩子有什麼期待,如今倒是很迫切的希望他早早的來。」
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噓寒問暖的時候,他從不覺得苦,可一旦有人擔心,有人牽挂,他竟也覺得開始迷戀來自於家的溫暖。
雖然這樣動蕩的時代,孩子出生大抵有些不合時宜,可自己的孩子和女人,他總能保護的住的。
「哼,我知道了,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要孩子啊。」慕菀忽然轉過了腦袋,哼唧了一聲,將後腦勺背對著秦昊。
可秦昊就跟狗皮膏藥一樣難纏,也從後面纏了上來,而且,讓人咋舌的是,不知何時,這床又開始吱吱呀呀的晃動了起來。
……
在燕歸泠和顧知書失蹤的五天後,秦昊剛剛從翰林院出來,結果淮安就急步走了上來,在秦昊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秦昊一聽,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立即帶著人大步走了出去,兩人剛要騎著馬走,結果齊思墨忽然帶著敬德走了過來,一道聖旨就將秦昊的步伐給止住了。
齊思墨站在一邊,看著秦昊臉上那隱約的暴躁的表情,心中只是冷哼一聲,可面上,卻從未有任何的表現,只是目光溫潤的看著。
「敬德公公,可是有何事?」從敬德的這個方向看,秦昊的脾氣顯然是已經有些壓制不住了。秦昊此人向來比較冷靜,可此時情緒這般外泄,想來應當是碰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可眼下,自己的手中也的確有聖旨。
「相爺,皇上有旨,要請您同明大學士一同主張殿試的題。在殿試結束之前,需請你們閉關於翰林院,直到三日後殿試結束。」當著秦昊的面,敬德將聖旨給宣讀了一遍,而一聽見這話,淮安的臉色一變,秦昊的模樣卻是冷凝了起來。
他的眸光淡淡的朝齊思墨的臉上看了去,可齊思墨的臉上仍舊是溫潤不減。
科舉的規則向來如此,比試的科目是這樣,殿試也一樣,雖說殿試是由皇上親自考核,可考核所需要的題目同樣是需要提前準備的,又因為保密的緣故,所以需要等到殿試結束完才能放出來。
如此,前後三天的時間,秦昊其實是相當於被軟禁了。
「相爺,您……接旨吧!」敬德彎腰雙手將聖旨給奉了起來。
淮安朝秦昊看去,秦昊卻只轉頭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後便行禮將這聖旨給接了過來。
秦昊拿著聖旨又朝翰林院走去的時候,忽然開口朝跟在自己旁邊的齊思墨道:「三殿下好手段,這七年來,本相可從未做過殿試的出題人。」
「相爺說的話,本王聽不懂。」齊思墨笑著回道。
秦昊見此,也不再多言。兩人便一路進了迴廊,結果還是秦漠一直沒有說話,且沒有任何外露的情緒,倒是齊思墨心中始終撓痒痒,不知是胸中的嫉妒還是憎恨打翻了,他忽然開口朝秦昊問道:「秦相這般淡定的模樣,看起來,好似一點也不擔心令夫人……唔!」
齊思墨的這句話剛剛說完,身子就被秦昊大力的給摁在了迴廊的角落裡,他一點也不遮掩,直接伸手朝齊思墨的臉上打了去,聲音很是警告的道:「齊思墨,我已經不止一次的警告過你了,少他娘給我動她的主意,你以為短短的三天就能困住我?」
齊思墨猝不及防,著實被他打的嘴角出血了,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看著已經推開的白衣男人,原本極其溫潤的面容在這一瞬竟也變得陰鷙了起來。
「秦昊,你已經有了弱點,我只要抓住她,便相當於抓住了你。」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聲音也依舊溫潤,仿若剛剛都沒有發生過。
同樣的遮掩情緒,同樣的步步算計,兩人像是期盼上的黑白棋子,不動聲色間,強勁的對峙著。
可兩人的心裡都不平靜,齊思墨一直以為,秦昊對慕菀不過是利用,可後面越靠近越發現,秦昊這人對慕菀絕非是做戲。他心裡明明清楚自己對慕菀的執念,可從未利用過慕菀,甚至在兩人都在的場合,也絲毫沒有提起過慕菀同他的事情來刺激自己。
這樣的秦昊,讓齊思墨有些害怕。
他不是不害怕的,秦昊這般出色的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魄力有魄力,如果在這所有的一切優點之上再加上一顆難得的真心,慕菀怎麼會不動心呢?
只要秦昊始終呵護著她,她也會一直心儀秦昊,兩人的關係越縝密,也就代表自己愈發的沒有機會了。
「齊思墨,這話我也不止聽過一遍了,如果你抓了她,那我去找你,又有何妨?」秦昊冷嗤了一聲,轉身朝明大學士的位置走了去。
滿園的枝繁葉茂,蟬鳴不絕於耳,齊思墨的身子有些僵直的站在那裡,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了。
嫉妒,會燒沒一個人的理智……
……
慕菀正在院子里和顧知畫說著什麼,淮安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見到慕菀,他立即單膝跪地朝慕菀行禮。
慕菀見他這般,便知曉他定然有事情要同自己說,歉意的朝顧知畫揮了揮手,她便起身跟著淮安走了出去。
「夫人,剛剛接到暗衛的信鴿,說在城南的靈山寺得到了燕將軍和顧公子的消息。」淮安說著,便將玄機樓獨有的紙條給拿了出來。
慕菀接過來一看,頓時回道:「既然有消息,立即派人去接應。」
一聽見這話,淮安這才搖頭,語氣也很是急促的道:「夫人大概不知,因為這兩天科舉殿試的緣故,所以出城一直在控制。」
淮安的這話讓慕菀心裡一個咯噔,她仰頭,聲音已然漸漸的有了疑惑:「就連暗衛也是出不去么?」
慕菀這樣問,淮安只得將實情給回稟了出來:「三殿下那邊已經動手了,不僅城門有了防守,就連城牆之上也同樣如此。」
「秦昊那邊可是知曉了?」慕菀一邊轉著圈,一邊在仔細的思考著這件事情。
淮安點了點頭道,又將翰林院發生的那極其坑爹的事兒也給說了一遍。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讓我帶人出城么?」慕菀仰頭問道。
淮安繼續點頭:「夫人,眼下不管是我還是流淵或者安伯,都擔不起主子的令牌,您是相府夫人,只能請您跟我們走一趟了!」
「這樣吧,你和驚夜去打點一下,然後咱們收拾一下,立即去靈安寺,就說我出城祈福!」慕菀是個相當痛快的人,聽見這話,腦子一轉,便答應了。
而她又趁著淮安去安排的功夫,將顧知畫給送上了回宮的馬車,這才急匆匆的將安伯給拉了過來,把小五和小黃都託付給他。
安伯不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人,他心中清楚,此次慕菀是為了去探查燕歸泠的事情,所以很是鄭重的點頭道:「請夫人放心,夫人交代之事我們定然會完成。」
見事情都安排好了,她這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又從淮安的手裡接過了秦昊的令牌,這才上了馬車,帶著一行由暗衛裝扮的相府侍衛朝城外進發去了。
出發的路上,車廂里,慕菀支著腦袋朝驚夜道:「出了城門要走多久才到靈安寺?」
「大約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