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府驚魂
小五滴溜溜跑在前面,而跟在他後面的,是四個家僕抬著的軟轎,軟轎上坐著的,不是老夫人是誰?
「這……」
「這怎麼可能?」
齊思謙和齊思晗兄妹倆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詫,這不可能,那天,在清風樓,他們兩人明明看到老夫人渾身是血,還插著箭被人帶回了國公府。怎麼會?好好的坐在那裡。
「皇上,娘娘……老身……身上有傷,不便請安,請皇上娘娘恕罪!」老夫人坐在轎子上,撫著胸口的位置,眼睛有力的看向前方的兩人。
齊皇和皇后對視了一眼,皇后立即轉頭笑道:「老夫人不必多禮,瞧著你的氣色有些蒼白,不知你可看過大夫?謙兒?去把宮院正找來!」
根本沒有給慕勛說話的機會,皇后歪頭,目光冷凝的朝齊思謙吩咐道。
在場的眾人都心知肚明,若是老夫人這病確認不下來,那麼,今天的婚禮大抵是不會順遂了,所以,倒也沒有人反駁,一直等著那位宮院正來。
「祖母,你還好么?要不要喝水?」小孩子沒有那麼多心思,他親昵的貼在老夫人的身邊,小腦袋在她身上蹭了蹭。
老夫人的唇角彎了彎,看向小五的眸光也亮了亮:「小五乖,祖母不渴!」
「嗯。」小五點頭,就歪在那裡,大眼睛咕嚕嚕的在堂上的眾人之間轉著。
……
齊思謙很快帶著宮院正來了,一起跟來的還有太醫院的幾個太醫,一瞧見他們來了,齊皇立即揮手道:「快給老夫人瞧瞧!」
幾個人頓時圍了過去,宮院正站在最前面,手指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可越診,他臉色就越驚訝。
「結果如何?」皇家的幾個人都在等著他們的回答。
「回皇上」宮院正轉身,低著頭朝齊皇道:「老夫人的身體……並無大恙。」
「什麼?」最沒沉住氣的是齊思元!他瞪著一雙熊貓眼,訝異的看向宮院正,而他身後,齊思謙和齊皇,皆是閉口不言。
「皇上,既然老夫人無恙,臣是否可以同莞兒拜堂了?」秦昊一身紅衣,清冷的眉眼沒什麼情緒,聲音冷淡的開口。
眾人圍觀之下,齊皇根本無法反駁,他點頭笑道:「自然自然!」
江太傅聽罷這才走出來,主持婚禮。
原本,拜堂之時,夫妻兩人之間應當是由一塊紅布作為牽扯,但秦昊直接越過那紅綢布,冰涼的手握住了慕菀的。
當那句「夫妻對拜」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慕菀心裡忽的咯噔一聲,手也跟著一顫。
明明是假扮夫妻,明明是逢場作戲,可那種莫名的驚恐,來得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此時的慕菀根本沒有想到,這日後的起起伏伏,都是從這一抹紅綢開始的!
姻緣向來由天定,自古半分不由人!
……
安寧宮,
齊皇站在上位,伸手就將手邊的青瓷瓶子朝下面摔了過去,那落地迸發出的碎片瞬間劃破了齊思謙的臉,鮮血就順著那精緻的臉龐流了下來。
「父皇?」齊思晗跪在一邊,驚悚的朝齊皇喊道。
「廢物!你不是派人射了三箭么?怎麼還沒有把人給射死?啊?」齊皇的怒氣一直沒有消停,從相府回來以後,已經快將這安寧宮給砸了!
齊思謙緊皺著眉頭,眼瞅著齊皇又要動手了,他立即磕頭道:「父皇……刺殺的事情……並非是兒臣所做!」
皇后在一邊聽著,立即皺起了眉,而齊皇,呵呵冷笑了兩聲,聲音暴吼道:「不是你?當初朕要給你獎賞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不是你?如今除了問題,你就要推脫了?」
「這……」齊思謙心裡萬分憤恨,但終究是苦於無話可說,這啞巴虧,他是吃定了。
「沒有擔當的蠢貨!現在好了,要解決秦昊,只能另尋時機了!」齊皇下了檯子,又不解氣的踹了齊思謙一腳,這才憤憤的走了出去。
皇上一走,齊思晗和皇后頓時上前去扶他,皇後用帕子心疼的擦著他的臉,明艷的臉龐上儘是不贊同:「謙兒,事情……果真不是你做的?」
齊思謙搖頭:「母后,我的人只射中了一箭。」
「只中了一箭?」皇后皺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思謙回想到:「原本我在清風樓看到了老夫人受傷的模樣我也以為是得手了,但後來顧海跟我說,他只射了一支,還被那強勁的箭風給弄歪了,我這才知曉,只是父皇當時很高興,我心裡喜功,就順著應了下去,沒想到……會有今日……」
「母后,你說……那人會是誰?」
……
相府,夜色沉沉,
偌大的床上,小傢伙兒獨佔一邊,抱著枕頭正睡得香甜,而睡在另一側的女子,緊閉著眼睛,但睡夢中好似夢到了什麼難受的事情,身子微微顫動,嘴巴也啊啊嗚嗚的說不出話。
夢裡,慕菀站在沉香榭前,看著那鮮血就順著門縫流了出來,沾濕了自己的鞋子,然後,那血就好像神了一樣,順著她的腿攀延而上,她想要掙扎,也走不動,直到那黏膩糊住了呼吸。
「啊!」她低呼了一聲,忽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汗水已經浸濕了自己的發,她擦了擦汗,卻再也沒有了睡意,扯住被子給旁邊的小五蓋了蓋,她這才披著衣服起身,就著那清冷的月光,推門走了出去。
夜裡,這相府靜悄悄的,她順著沉香榭走了出去,冷風撲面而來,她攬了攬衣服,沒有目的的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忽然聽到了一陣嗚嗚聲。
警惕的本能讓她倏的回神,身子靈巧的藏在了樹后,而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順著那聲音看了過去,這一看……她眼睛驀地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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