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突然落寞的老頭

  比賽的結果並沒有出乎東郭遙的預料，很多報名參賽的選手都是圖個熱鬧，唱得都很爛。


  有幾個雖然唱得不錯，但都是野路子，對他構不成威脅。


  下午四點半，比賽結果公布，東郭遙如願以償的獲得了他想要的小電驢。


  在接受超市老闆頒獎的時候，東郭遙忍不住把自己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老闆，你說你一個超市開業弄啥歌唱比賽啊？」


  老闆笑著回答：「大兄弟，這你就不懂了，弄歌唱比賽聲音大，能把周圍的人都吸引過來啊！」


  「厲害！」


  東郭遙稱讚，心想果真是無奸不商，滿滿都是套路啊。


  頒完獎，參賽選手一起合照留念，這次比賽便宣布正式結束。


  雖然浪費了將近一個下午的時間，但收穫卻讓東郭遙很滿意。


  騎著小電驢在街上浪蕩，他整個人都笑開了花。


  要不是礙於自己已經是個年過40的中年大叔，他估計要在街上大聲嚎叫起來了。


  有了小電驢代步，他的速度快了不是一點半點，平時要走半個小時的路，現在他五六分鐘就到了。


  路過棚戶區的時候，想著晚上要請老頭子喝酒，東郭遙便停了車。


  在小賣部里買了些滷肉，花生米、涼拌菜，將這些都放進後備箱。他又從提了箱冰啤酒放在小電驢前邊，然後便駕駛著小電驢直奔老頭的住處。


  來到算卦老頭的住處，卻發現老頭的大門緊閉，還上了鎖，老頭顯然是還沒回來。


  於是東郭遙便掏出了手機撥通了老頭的電話。


  男人都是喜歡顯擺的生物，特別是一個有了車的男人。


  這不，東郭遙就開始顯擺起來了。


  「喂，老頭，你在哪兒呢？」


  「還在擺攤那兒是吧？好，我這就過去接你。」


  「打車回來？打什麼車啊？我自己就有車，等著，我馬上就過來。」


  掛了電話，東郭遙便騎著小電驢直奔算卦今天中午老頭算命的地方。


  到了算卦老頭的老頭算命的地方，老頭已經收拾好東西等在了路邊，看到東郭遙騎著輛嶄新的小電驢之後便笑著調侃道：「喲，小東東，你這是發財了啊？哪兒弄的這小電驢啊？」


  聽到老頭叫自己小東東，東郭遙滿頭黑線，道：「我說老頭，你能不能別叫我小東東啊！」


  「行啊！」算卦老頭一臉認真的道。


  「真的？」


  東郭遙聞言，將信將疑的問道。


  其實剛才那句話他只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本來就沒報多大的希望能讓老傢伙改口，打一認識開始這老頭就一直叫他小東東，把他叫得都差點習慣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相信這老頭會真的改過來。


  果然，算卦老頭笑嘻嘻呃開口道：「那我以後叫你老東東吧！」


  東郭遙：「……」


  「你還是叫我小東東吧！」


  東郭遙鬱悶。


  「哈哈哈，小東東，你還沒告訴我呢，你這小電驢是怎麼來的啊。」老頭接著問道。


  看著老頭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東郭遙嘴角微微抽搐，沒好氣的道：「超市做活動送的。」


  看著老頭那可惡的嘴臉，又補了句：「我說你能不能別笑了，一張臉像朵快凋謝的菊花似的，笑個屁啊？」


  老頭自動將第二句話忽略掉，激動的道：「還有這種好事兒？快快快，帶我過去，我也要去領一輛小電驢。」


  東郭遙聞言無語，也不和老頭多解釋，直接道：「活動結束了！」


  「可惜了，要是早些知道哪有你什麼事兒啊！」


  老頭惋惜的道，聽著口氣，似乎是只要他一出馬，保准能拿第一。


  「那是歌唱比賽……」


  「歌唱比賽，歌唱比賽怎麼了，歌唱比賽……算了，老子讓給你了。」


  「……你下車，這酒沒法喝了。」


  「年輕人，火氣怎麼這麼大？好了好了，不說了，走吧。」


  這便是東郭遙和老頭子相處的日常。


  一直以來，東郭遙都有些不太明白，這臭老頭明明在御景名苑有套房，卻偏偏要住在這棚戶區。


  要知道，御景名苑可是江州高檔住宅區，苑內各種基礎設施配套齊全，即使最便宜的一套房沒有兩三百萬想都別想。


  可這老頭卻偏偏不喜歡住哪兒，除了每個星期過去打掃打掃房間之外，平時都在棚戶區這邊的小圓子里種種花養養鳥。閑來無事的時候就扛著桿破旗幟上街給人算卦，明明很有錢，卻偏喜歡過這種苦逼的生活。


  兩人一路胡扯，騎著車沒多久就到了老頭子住的地方。


  這是一個典型的農家小院，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兩扇深褐色的木門，木門的上方有兩張有點褪色的年畫。


  推開木門，便能看到用白色鵝卵石鋪成的地面，金色的夕陽照耀在上面折射出金色的光。


  院子的周圍，擺著二三十盆花：有月季、菊花、仙客來、君子蘭、仙人球，從遠處看，就像五顏六色的小花園。


  不單有花，院子里還有許多的果樹，諸如蘋果、櫻桃等，一棵棵都枝繁葉茂。


  樹上掛著老頭養的幾隻畫眉，看到老頭子回來，正嘰嘰喳喳的叫著。


  院子的最中間擺放著一個高半米的青瓷缸，水缸外圍的圖案十分美麗，缸子里是老頭子養的幾條錦鋰和一些小魚，此刻正在水底慢悠悠的游著。


  東郭遙停好車，便出去將之前放在門口的啤酒搬了進來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老頭從屋子裡拿了兩個杯子，兩人便坐在石凳上開始喝起來。


  兩人東拉西扯，喝了約莫半個小時，酒到酣處，東郭遙問道：「我說老頭，你為什麼不去御景名苑住啊，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你倒好，整天不是在這棚戶區里擺弄花鳥就是上街忽悠人！」


  「那地方有啥好的。」老頭開口道。


  「怎麼不好，哪兒可是高檔小區啊，要啥有啥的。」東郭遙開口道。


  「那地方雖然好，卻少了些人情味，也少了心中的一份牽挂。」老頭的聲音變得低沉，看了看周圍的花花草草，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你知道這些花花草草都是怎麼來的嗎？」


  老頭接著道。


  「這些還有故事啊？我還以為是你無聊瞎倒騰的呢。」東郭遙開口道。


  老頭搖搖頭，開口道：「這些，都是我和我老伴搗鼓出來的，她生前最喜歡這些花花草草，我之所以不想離開這兒，就是想守住我們的家，守住我們曾經一起搗鼓出來的一切。每天看著這些東西，我就像看到了老伴，就感覺她從來沒離開過一樣。」


  老頭子說完，神情突然變得落寞了起來。


  「老頭，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痴情種啊，和我講講你年輕時候的故事唄。」東郭遙開口道。


  「好，那就講講。」


  老頭說著，目光陷入了追憶之中，緩緩的將自己年輕時候的故事講了出來。


  「那是1951年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