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聽聽眾來電

  在地球背景被修改前，《從你的全世界路過》這本書是號稱微博上最會講故事的男人張嘉佳以自己在微博上所講的33個真實的愛情故事而總結編著成的愛情小說，最初是以「睡前故事」系列的名義在網上瘋狂流傳。


  沒想到幾天內達到1500000次轉發，超4億次閱讀，引來電影投資方的巨資搶購，轉瞬間便簽下其中5個故事的電影版權。


  這本書雖然被稱為睡前故事，但與那些純粹的雞湯文不同，每個故事的切合和說理更讓人從心理上認同。書中的每一段故事似乎都發生在每一位讀者身邊，東郭遙也能在書里的小故事裡找到自己的影子。


  正因為這樣，他的故事便講得動聽而又真實，就像是在和一個老友傾訴著這些年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故事，極易讓人產生共鳴。


  「……哪怕往前走，是和你擦肩而過。我從你們的世界路過，可你們也只是從對方的世界路過。哪怕寂寞無聲，我們也依舊都是廢話流，說完一切，和沉默做老朋友。」


  三號直播室內，東郭遙的語速不急不緩，將這個靜靜的故事講了出來。


  「好了，這個故事就是這樣，接下來是我們的音樂時間，今天要給大家聽的，是這首《南山南》……」


  東郭遙的嘴有些干，所以便準備將節目切換到音樂，然後去外邊接杯水喝。


  可話一說出來他便意識到了不對，世界被修改之後，這個世界早就沒有了《南山南》這首歌曲，自然也就不可能播放了。


  東郭遙有些急了，腦子飛快轉動，思索著補救的方法，可一抬頭，卻看到直播室的玻璃窗外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好幾個人。


  而副台長汪若杜此刻正沖著他齜牙咧嘴的，不知在說著什麼。


  汪若杜的身後，則是站了好幾個還未回家的DJ，此時都用一種不解和意外的表情看著自己。


  東郭遙有些懵逼，這什麼情況啊這是？


  直播室外，汪若杜看到東郭遙似乎沒理解自己的意思，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機一個勁的沖著東郭遙做接電話的動作。


  東郭遙這才明白副台長是在讓自己接聽聽眾的熱線。


  可是自打他主持「都市夜歸人」這檔節目以來從未接聽過一個聽眾的電話。很多時候，他甚至都覺得自己只不過實在自言自語，根本就沒有人收聽他的節目。但是，今天居然有人拔打了熱線，而且看窗外的情況應該還不少。


  這一下，東郭遙有些震驚了，是金子總會發光這個道理他懂。這《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在地球背景被修改前大熱，在現在的世界也必將掀起一股風潮。


  可他沒料到這股風潮掀起的速度有些太快了，沒想到自己僅僅是讀了第一個故事，奇迹就發生了，半年沒人撥打進熱線的節目，居然再一次有人打進了電話。


  「看來，自己的選擇沒錯，選擇在最後一期節目演播《從你的全世界路過》還真是壓對寶了。」


  東郭遙強壓住心裡的激動，開口道：「好了，在聽音樂之前我們先來接聽聽眾的電話。」


  說著，便接通了聽眾熱線。


  「喂，您好，這裡是《都市夜歸人》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助你的嗎？」東郭遙開口問道。


  「……」


  電話那邊悄無聲息。


  東郭遙只好接著問：「喂，您好，在嗎？」


  「……」


  電話依舊是無人應答。


  「喂，你好，有在聽嗎？」


  東郭遙再次開口，想著要是再沒人應答他便將這電話掛掉，接聽下一位聽眾的電話。


  電話那頭依舊是一陣沉默，東郭遙朝著窗外眾人搖搖頭。


  正準備掛了電話時，對面卻傳來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她一開口，東郭遙直接懵逼了。


  因為她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爸爸！」


  不光是東郭遙愣住了，窗外的眾人也愣住了，隨即面面相覷起來。


  「怎麼回事？這傢伙不是說他沒結婚嗎？」


  「對啊？難道是未婚先孕？」


  「有可能……」


  幾個八卦心強的女主播開始談論起來。


  「別瞎猜。」副台長汪若杜開口，不過眉頭卻是不知覺的皺了皺。


  幾人聞言，只好吐了吐舌頭繼續朝著直播室里看去。


  短暫的愣神之後，東郭遙也是反應了過來，開口道：「小朋友你好，我不是你爸爸哦。」


  「爸爸騙人，明明就是爸爸的聲音，爸爸，囡囡好想你，你什麼時候才回來看囡囡和媽媽啊？」


  電話里傳來了小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


  聽著小女孩的哭聲，東郭遙的心莫名的顫了一下，接著道：「囡囡，我真的不是你的爸爸哦，但我可以幫你去找你的爸爸，你可以告訴我你爸爸去了哪裡了嗎。」


  東郭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


  電話那頭，小女孩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是聽出了東郭遙的聲音和他爸爸的還是有些區別，不過聽說東郭遙能幫她找到爸爸便說道：「媽媽說爸爸去了天堂，化作了星星守護著我和媽媽，但我不想讓爸爸化成星星，我只要他留在我身邊。」


  東郭遙聞言沉默了，直播室外的眾人沉默了，收音機前正在收聽都市夜歸人的聽眾沉默了。


  女人是感性的生物，直播室外，幾個女主播眼角不禁就紅了起來。


  東郭遙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囡囡，你能告訴叔叔今年你幾歲了嗎？」


  「四歲半了。」


  「你媽媽在你身邊嗎？」


  「不在，媽媽還在夜市攤做工，要兩點才能回來，讓我一個人先睡。」


  「嗯，你媽媽說的對，這樣，囡囡，你先睡覺好不好，等睡醒了我們再去找你爸爸。」


  「囡囡睡不著，以前囡囡睡不著的時候，爸爸總會給囡囡講故事，唱歌給囡囡聽，囡囡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叔叔，你能唱一首歌給囡囡聽嗎？」


  「好，叔叔這就唱歌給囡囡聽。」


  東郭遙說著，輕聲哼唱起了搖籃曲：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爸爸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搖籃搖你快快安睡，


  夜裡安靜，被裡多溫暖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爸爸的手臂永遠保護你

  世上一切，快快安睡

  一切溫暖，全都屬於你……


  他的聲音溫柔而充滿磁性，雖然是清唱卻有種催人入眠的功效。


  四五歲的小孩子，本來就嗜睡，伴隨著東郭遙的歌聲，囡囡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喂！囡囡，你還在聽嗎？」


  「囡囡？」


  「呼！」


  聽到電話那頭再也沒有聲音傳來，東郭遙終於是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