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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個關於換算的好問題

  達成協議,約好碰面的時間地點,兩人各自分開,紅虹去張羅紅氏一族,為族人開拓氣海的秘方素材,郭長壽回學校等著坐享其成。


  說了也沒人相信,乾脆一個人偷著樂,至於精血被摻雜什麼鬼東西,會不會後患無窮?他壓根不在意。


  並非有恃無恐,而是無能為力,接受不一定能享受,但抗拒一定痛不欲生,強大的適應力,一直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


  喝水都會噎死,世上哪有不存在風險的事,成功機率不重要,重要是值不值得拼博,放過翻身的機會,鹹魚都會笑你傻。


  維持平常心上課是天方夜譚,他眼睛看著黑板,機械性抄著筆記,卻不知道看了、抄寫的內容是啥?心全系在即將將他人生天翻地覆的轉折點。


  約定的日子一到,郭長壽騎著向葛白借的電瓶車,抵達本市首屈一指的大酒店。


  動輒上百萬的名車一輛輛駛進大門,車一停妥,服務員殷勤打開車門,迎接貴客入門。


  郭長壽沒奢望能得到這種服務,準備在附近隨便找個空位停車。


  「想去哪?直接騎到門口。」


  紅虹的聲音不請而入,在腦中響起,催促他別拖拖拉拉。


  驚得郭長壽緊急煞車,幸好離開了大馬路,否則沒被後頭的車撞上,也會被人噴個狗血淋頭。


  「前輩妳在哪?」


  環顧四周及天上,沒看見紅虹的人影。


  「別找了,我在酒店頂樓里,你聽到的是通了心血后才能使用的秘語。」


  聲音由內響起,郭長壽有些不自在,輕拍後腦杓,又晃了晃,抱著一絲存疑,朝附近隱密處望去,懷疑紅虹是不是躲在暗處,用尖端的竊聽裝置接收他的舉動。


  「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快點,我可沒空陪你磨磨蹭蹭。」


  築基能延長的壽命有限,紅虹用了秘術,將修為壓低在築基前期,長年忍受縮骨捆筋的痛苦,保持童女身,等待突破金丹的契機到來,終於被她盼到,心情何止是迫不及待可以形容,簡直是心急如焚。


  「馬上來。」


  不是郭長壽疑心病太重,實在是腦筋一時轉不過來,來個老乞丐攔路說要教他絕世武功,都比替紅虹說要帶她修仙來得靠譜,即便他早已是千信萬信,下定決心要跨入修真之門。


  在聲聲催促下,電瓶車果敢、一往無前地,直挺挺朝酒店大門迎賓車道駛去。


  叭叭叭!!!!


  一輛銀色賓利被郭長壽擋道,按喇叭要他閃邊去,這還不夠,降下車窗,探出頭,掛著鑽表的手貼在車門旁怒道:


  「好狗不擋路,滾遠點,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騎個破車就敢來,窮沒關係,要長眼,不然一輩子翻不了身。」


  嘲諷技能全開,坐在男人身旁,臉下巴尖得可以拿來鑿冰,胸前挺著兩塊過度渾圓,脂肪組織格外硬實的濃妝女,呵呵地直笑,替男人助威。


  原本就不是好鬥的人,從小父母又耳提面命要他專心讀書,少惹麻煩,旁人對他的評語向來是樸實溫馴,碰上挑釁,第一個反應是隱忍,而且那男人橫眉豎眼,一看便知不是善茬,郭長壽本能地想躲,卻聽見腦子裡冒出一聲怒其不爭的嘆息。


  郭長壽知道,紅虹正藉由他的感官,實時獲知他的遭遇,


  「一個土豪你都不敢惹,怎麼與天爭?」


  紅虹直來直往,不適合修仙的人卻得到旁人求之不得的仙緣,怎叫她不欷噓,只能說造化弄人,修真者逆天而行,最不信的便是天意,郭長壽越是不堪,越激起她的勝負欲,郭長壽走的遠,她才能擷取到更多的利益,得想辦法改變龜縮怯懦,這些不利於競爭的負面因素。


  「其實我沒那麼……」


  郭長壽正要辯解,後頭喇叭聲又起。


  「信不信我撞死你,你家沒死的那些人,還要賠我個幾百萬。」


  男人見郭長壽無視他喃喃自語,火從中燒,車逼得更近,差那麼一丁點就撞上。


  電瓶車機動性高,郭長壽車頭一扭,車子像是條小魚,滑溜地跑到右側,讓出車道給賓利通行。


  「你運氣好,老子這幾年脾氣好多了,換做以前,非撞斷你一條腿不可。」


  男人嘴裡不饒人,拉下右車窗,上身一偏,歪在女伴身前追罵,順手用手臂在女伴胸部刷了一把,笑得極其猥瑣。


  「老公,你面子真大,趙總親自帶這麼多人來迎接我們。」


  女伴看見全身名牌西裝,頭髮油亮的酒店總經理,領著一隊服務員踩著軍步來到門口。


  總經理站在中央,服務員沿著紅毯兩旁筆挺站著。


  「那是,也不看看我一年在這裡消費多少錢。」


  男人驕傲地挑了挑眉,挺直腰桿,穩穩將賓利停穩,沉溺在高人一等的滋味里,等著服務員來開車門,女伴照了一把鏡子,撥順瀏海,預備一出車門來個艷光四射,閃瞎所有人。


  照酒店的服務效率,一秒內就有人趨近開門,諂媚問好,男人酷酷點個頭,賞下小費,然後威風凜凜牽著女伴走入大廳。


  趙總這麼給臉,弄出大排場,男人當然不能丟臉,打算賞個一迭小費,讓大家瞧瞧他的能耐,但整整十秒過去,外頭毫無動靜,為了氣度,男人死命撐著,女伴卻按耐不住,打開車窗一探究竟,只見趙總從賓利旁經過,跑到剛停妥的電瓶車前。


  「本人趙光輝,謹代表皇朝大酒店全體職工,歡迎郭公子蒞臨本酒店。」


  恭恭敬敬鞠了個九十度躬,雙手手心平舉、攤平:「請給我這個榮幸,將您的愛車停到酒店的VIP停車格。」


  郭公子?愛車?


  郭長壽受到的驚嚇不比地震小,卻也不好意思繼續僵著,看對方不像認錯人的樣子,回想紅虹喜歡惡整人的性子,看來又是她的手筆,違背她的心意說不定倒霉會是自己,還是順水推舟的好。


  「麻煩你了。」


  照規矩他得給個小費不是?

  幸好出門前提了一千塊在身上備用,肉疼準備掏出皮夾,趙總在他動手前喊住:「您能來就是給我們天大的臉面,再拿您的小費,我會被天打雷劈。」


  像是捧著珠寶似地,握著系著一隻公仔的電瓶車鑰匙,側身、攤手,恭請郭長壽向前進。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歡迎郭公子大駕光臨。」


  十幾個人齊聲朗誦,深怕人聽不見,喊得響亮無比,震得賓利車的一男一女往椅背靠去,妳看我,我看妳,最後睜大眼睛望著受到夾道歡迎的郭長壽。


  出來混的,不成人精,也不會是個二愣子,到這種地步來,再不知道郭長壽來頭不小,他這些年就算白混了。


  到皇朝大酒店消費的,哪個不是口袋滿滿,有錢人趙總見多了,能讓他像狗一樣巴結的人,絕對跟權力掛勾,暗罵這些紅三代,哪根筋不對勁,沒事整了輛不起眼的電瓶車在街上瞎逛做啥?

  響應環保去海灘撿垃圾,幹嘛出來讓人得罪。


  「快,把車窗關上,妳想害死我不成。」


  深怕被權貴惦記,男人要女伴關窗,像只鵪鶉躲在車裡動也不動,隔著擋風玻璃,用眼角餘光偷瞄,等大門凈空才發動引擎。


  當賓利以極速飆離酒店時,郭長壽在趙總的引領下,搭乘通往頂樓的專用電梯里,高速爬升中。


  「那個人看起來不太好惹,把他氣走,對你們的生意會有影響吧?」


  「邱大胖不算什麼,倒是他姐夫在黑白兩道都說得上話,他要幫小舅子找回場子,我們也只好受了。」


  趙總對顧客的來歷背景如數家珍。


  「既然家主發話要我們將郭公子當作貴賓招待,這些小事就不勞您費心,血門不惹事,但從不怕事,說句不客氣的話,就算是國家領導人也得給紅家三分薄面,邱大胖最好乖乖摸著鼻子認慫,否則我不介意給他點顏色瞧瞧。」


  完全不像服務業該有的順從謙恭,這些難纏的地頭蛇,在他眼裡像是蚯蚓,只要想就能踐踏。


  電梯速度極快,不等郭長壽響應,已然抵達頂樓。


  門一開,紅虹穿著純白蕾絲睡衣,抱著一支肥嘟嘟的蝙蝠布偶,慵懶嬌憨地站著等候。


  「把那輛賓利給我拆成九千九百九十九塊,將車主列入酒店不受歡迎的名單里,這種囂張跋扈的客人,只會拉低酒店的格調。」


  趙總恭敬稱是,收下指示,等郭長壽走出電梯,才關門下樓。


  又沒出事,只是嘴巴嚷嚷,就要拆了人家幾百萬的車,到底是誰比較蠻橫?


  不過這些話郭長壽只敢在心裡想想,打死都不會說出口,他才不想倒霉被遷怒。


  紅虹有著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權威,威嚴不容侵犯,這家酒店是她們門派的產業,她是掌門人,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我以為你會替他說好話,勸我大人不計小人過,息事寧人算了。」


  調查報告中的郭長壽,溫吞善良,習慣忍讓,力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在親友口中是個容易相處,好商量的人,這些評語聽似優點,相反地,就是欠缺原則,耳根子軟的爛好人。


  「他的來頭有多大我不曉得,但我肯定他看見老太太過馬路,不但不會減速,還會破口大罵,要老太太早死早超生,這種壞事不知幹了多少,又沒口德的傢伙,幹嘛替他著想。」


  無力則避之,有能則虐之,因為認清自己弱小的事實,郭長壽對弱肉強食體悟更深,並且充分實踐,紅虹要整治邱大胖,他舉雙手贊成,卻非為了私怨,他自問沒有被他冒犯,逼個車罷了,豪車優先通行這個潛規則,放諸四海皆準,他沒那麼無聊去駁斥,要求公平對待。


  「呦,撂狠話耶,連架都沒吵過的人,裝什麼英雄好漢。」


  調侃他嘴硬,卻也能理解這個年紀的男生對男子氣概的重視,不願被女人看輕。


  「氣到不行就直接動手,吵架有意思嗎?」


  不喜歡逞口舌之利,他以行動派自詡。


  「對,你一次都打十個行了吧,別廢話,東西我全備齊,天地柱一立定,鑿通氣海,學會運用真氣,我再傳授一兩套實用的功法給你,等練體有成,你想一挑二十都行。」


  說歸說,她並不相信郭長壽能與人爭鬥,郭家養的六條狗,全是他撿回來,同情心過剩的三好學生,別被欺負就謝天謝地。


  刻板印象很難消除,紅虹也不是第一個這麼看待他的人,又因為隱藏的極好,即便爸媽和熟識的朋友,也不曉得他內心的陰暗面,而此行的目的是正式完成煉體,不是爭論他是否具有侵略性。


  缺少意義的爭論,白白浪費時間生命,於是乎郭長壽閉上嘴,以後紅虹自然會發現她看走了眼。


  「真的嗎?我拭目以待,什麼時候開始?總共需要多久?今天是星期四,明天我請假,加上周末一共有四天的時間,會不會不夠?」


  附和紅虹,早點進入正題。


  「視情況而定,族裡最長的紀錄是七七四十九天,我是第三短的,僅花了四個小時,你應該用不到一天,有高人提前替你梳理好了經絡,你的身體像是一張四通八達的交通網,車子開了就能上路,雖然不清楚那位高人為什麼不直接替你接通任督二脈,衍氣定柱,但無疑替你減低許多煉體的難度。」


  有一句話形容便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話雖如此,紅虹依然以最高規格做了準備,並未等閑視之,展現百分之兩百的誠意,他日郭長壽投桃報李,她才能得到最好的收穫,因為他是典型點水之恩,湧泉以報的老實人。


  屬下送來的分析報告里,特別標記了孝順以及知恩圖報這兩項人格特質。


  「天曉得!」


  種種跡象都顯示那晚偌男來過宿舍,替他化解身體的焦熱,連帶為他做了些事,如果偌男是女子,那麼他絕對不會忘記那個綺麗,如夢似幻的夜晚,而不是想都不願去想,刻意裝胡塗,極力隱瞞偌男的存在。


  見紅虹對偌男的存在一無所感,看來合血同心針對是瞬間的想法,無法擴及到記憶,郭長壽安心不少,也了解她為何會給出敦厚善良,這個不盡確實的評價。


  「高人做事總是莫測高深,總之你的福份不淺,一般人幾輩子都求不來的機緣,全給你撞上了。」


  酸味更濃了,紅虹皺了皺鼻子,小嘴嘟嚷幾句,勾動食指要郭長壽跟著她。


  短短几步路的距離,往右一拐,進到一處寬敞,被凈空的廳間,豪華的水晶吊燈下,置放著一塊一坪大小的八卦盤,中央鑲嵌圓形紅艷如鴿子血的翡翠,靠近牆邊,有一架三腳矮几,四個杯子,質材一玉三金由左到右排成一列,金杯上刻篆繁複的梵文,隱約有白煙從杯緣溢出,一看便知裡頭裝著某種特殊的液體,反觀玉杯就平凡無奇,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眼前的法器名為八八返一盤,是我族血七老祖因應靈氣匱乏所研發出的對策,靈氣有時盡,但仇恨、憎惡、怨念、殺意等等負面能量的集合體,也就是俗稱的煞氣卻是無窮無盡,於是乎老祖與幾名好友耗費半生心力,終於克服煞氣入體后,容易狂化入魔、變得嗜殺的副作用,只要不過量,配合壓制煞氣,諸如極冰花,蛇皇血之類,天生天養的的陰寒物,便能將煞氣轉換成部分的靈力,而在反覆實驗過程中,老祖意外發現煞氣對衝破閉鎖的穴竅有奇效,利用這個特性,創造出一套開闢氣海的技法,因為需要仰賴天材地寶,唯有紅氏一族的直系子弟才能動用,這次為了你,我特別破例。」


  深怕郭長壽沒聽見,最後兩句話,紅虹咬得特別清楚用力。


  「姐姐我啊,從來就不是挾恩要挾的那種人,但是這次我真的犧牲很多,極冰花只生長在極北之地,那裡被天狐門獨佔,我們兩邊是死對頭,別說一整朵,一片花瓣他們也不會放出來,而百萬隻毒蛇里才有一隻的蛇中皇者,族裡會派專人收集,但一個蘿蔔一個坑,想挪用,還得問對方肯不肯?攸關自身利益,就算我身為族長也不能強迫他人交出,當然願意付出一定的好處,還是有人會動心,偏偏半年前,族裡兩位後輩同時煉體,用去儲備的最後兩份蛇皇血。」


  指向矮几上的金杯:「為了跟驪山老道換這幾杯蛇皇血,我被狠狠敲詐了一大筆,一半的積蓄全泡湯。」


  毫不遮掩告訴郭長壽她的損失:「說話算話,我既然答應幫你,無論付出多少代價就一定替你辦好,說這些只是閑聊,不是要讓你愧疚,拿著恩惠勒索別人的事我做不出來,你千萬不要誤會,也別介意,真的介意放在心裡就好。」


  郭長壽又不傻,自然懂得紅虹說的是反話。


  「今天前輩為我做的一切,我會牢牢記在心裡,只要有能力一定會加倍,甚至是十倍、百倍的報答。」


  比起精於耍心機,又懂得如何不著痕迹利用恩情施壓,紅虹這種有心做卻不得其法,赤裸裸,有點笨拙的傻樣,意外地不讓人反感,郭長壽覺得她異常可愛,配合地做出承諾讓她安心。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吃人家多少就還人家多少,行有餘力再加點利息,本來就是天經地義,不需要強調叮嚀。


  「真是個實誠的好孩子,不枉費姐姐在你身上下重本,以後出去遇上什麼困難,儘管報姐姐的名字,姐姐當你的靠山,地球限定喔,到了大議會記住夾著尾巴做人,那裡的人我們沒一個惹得起。」


  歡喜全掛在臉上。


  「來,把衣服脫了,盤坐在血玉上,集中注意力,無論任何狀況都不要分心,安心交給我。」


  態度溫柔像是照顧親弟弟。


  耗了那麼久終於能奔入正題,郭長壽猴急地,雙手交錯拉住衣擺,由下而上脫去外衣,才剛半裸,手又去解褲頭,猛力一把拉下時,聽到一聲驚呼。


  「變態,誰叫你脫褲子的?」


  紅虹阻止郭長壽繼續往下,頭撇到一旁,活了超過百年,全浸沐在修行與經營家族上,男女之事該懂得都懂,口無遮攔起來更是葷腥不忌,但流於紙上談兵,認識的男人對她又是諸多敬畏,敢放肆的人,墳前的草早長到一人高了,郭長壽是第一個在她面前肆無忌憚的男人。


  傳功開脈,在族裡自有專職長老負責,這次是基於私心,不願族裡那些老妖怪接觸郭長壽,紅虹才會親自出手。


  「褲子脫到一半,妳才說。」


  郭長壽念念有詞,他可沒把紅虹當作不懂人事的小女孩,認定紅虹為了找樂子,故意捉弄他。


  委屈地將褲子穿好,乖乖聽話坐穩,決定無視紅虹的戲弄。


  「簡單跟你說一下過程,等你喝下蛇皇血,我會發動八八返一盤引來煞氣,再用你的精血帶動煞氣沖開氣海,真氣一湧現,以後便會生生不息,配合一套功法,以後你就能自己修練,成為修士的一份子。」


  言簡意賅,蛇皇血便是緩解煞氣副作用的關鍵,喝了才能上。


  郭長壽不自覺將視線移到金杯,看出他的急切,紅虹走到矮几前,取下其中之一。


  「喝吧,脫凡化龍就在今天。」


  郭長壽用微微顫抖的手接過,往杯里看了一眼,不看則已,一看胃不住痙攣,強烈嘔吐感衝擊喉嚨。


  金杯里的蛇血濃稠,呈黑紫色,上頭浮著大大小小的血塊,不時冒著氣泡,何止是一個噁心能形容。


  基於紅虹種種的不良紀錄,郭長壽懷疑這又是一次新的惡作劇。


  「有別的替代品嗎,這個我真的喝不下去。」


  將杯子往外一推表示拒絕。


  質疑的眼神出賣他內心的不悅,紅虹不用探知也能洞悉他的想法。


  「我以道心起誓,現今能有效克制煞氣的天材地寶不超過四樣,其中兩樣在最近一百五十年間已經絕種,僅存極冰花與蛇皇血,撇去天狐門與血門之間的恩怨,極冰花不能離開陰寒之地,又無法直接服用,蛇皇血絕對是你唯一,最好的選擇。」


  道心的重要性,在仙俠小說里被提及無數次,對修士而言這比毒誓還要毒,郭長壽相信了,猶豫著該不該用良藥苦口,神葯詭異的理由說服自己,捏著鼻子喝下。


  紅虹突然補上一句:「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蛇皇身上有另外一個部分比血液效用更好,就是怕你排斥。」


  郭長壽馬上聯想到毒液,大毒即大補,而且十分符合小說里毒物常是神物的描述。


  「沒關係,我不怕。」


  看來玉杯里裝的正是紅虹準備的蛇皇毒素。


  紅虹拉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果然膽識過人,誰說現在的年輕人懦弱怕事,我認識的男人里就屬你最有種。」


  跟著將金杯放回原位,改拿起玉杯:「十滴血一滴精,喝了它,今天百分之百會成功,還會更上一層樓。」


  粗淺的換算問題,卻像是一千斤頂,塞進郭長壽的嘴裡,把他的嘴頂撐了,再也闔不上。


  「這是精……不是毒液?」


  無比驚恐,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結結巴巴問出一句話。


  紅虹以行動代替回答,杯子微微傾斜讓郭長壽看見裡頭裝載的白濁液體。


  「男子漢活要頂天立地,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人血都不怕了,區區蛇血算個鳥。」


  扭腰,側身,膝蓋著地,手腳並用爬到矮几處,手一抓一個準,一杯、兩杯、三杯,把金杯里的蛇皇血喝個精光,用手背抹去殘存的血漬,豪氣干雲地像是做了什麼壯烈的舉動。


  紅虹罕見不大加嘲諷,點頭,讚許郭長壽的英勇,卻又遺憾地說:「男人終究是男人,這麼一點困難都克服不了,以後怎麼應付心魔。」


  郭長壽想要站起來咆哮,要紅虹下樓隨便找個男人問,有人能毫不遲疑喝下那個玩意,他當場下跪認錯。


  暗自嘀咕,有本事妳喝啊,喝了我就叫你一聲大姐姐。


  又忘了他的心聲就如同在紅虹耳邊說話般地清晰。


  「這麼大補的聖品浪費多可惜,你不喝,我喝。」


  頭一仰,以杯就口,咕嚕咕嚕乾杯,彷佛是喝美味的瓊漿玉液,意猶未盡,指頭勾起垂在唇邊要滴不滴的汁液,放進嘴裡吸吮回味。


  陶醉的眼神,看得郭長壽血脈噴張,一個聲音從內心深處冒出,叫他清醒,不管紅虹實際年齡幾歲,她終究頂著一副幼女外貌體型,他怎麼可以產生邪惡的念頭,猥瑣不是他人生的選項。


  在良知喚醒他的意識之前,紅虹先發難了,鄙夷地射來一記眼刀子,指著他的鼻子質問:「你是不是在想色色的事?不要臉的下流胚子。」


  隨之啐了一小口唾液,正中郭長壽的左臉頰。


  女人是魔鬼,蘿莉是魔王。


  郭長壽像是被強灌一臉盆的公蒼蠅進嘴裡,只能在腦海里吶喊,喊叫聲音之大,掀起萬丈浪,澆得他一身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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