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兩種可能
陸母剛剛說完，突然感覺腦袋一沉，眼前的景象陡然變得虛幻起來，陸凡和唐瑾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到最後竟是完全變成一圈圈晃眼的七彩光暈，而後隨著七彩光暈的搖晃，她的意識逐漸變得沉重。
不消片刻，陸母便身體一軟，無力的倒了下來，眼看著就要倒在地上，卻被一隻玉手攔腰抱入懷中。
普通人在聖啟者面前是沒有一絲抵抗能力的，只需要一個最簡單的本位術式就能讓普通人徹底失去抵抗能力，因此，對於老媽突然昏倒，陸凡沒有感到多少意外，只是疑惑的看著唐瑾。
沒錯，出手剝奪陸母意識的，就是唐瑾本人。
「這件事不能讓阿姨參與進來。」唐瑾一邊平靜的說著，一邊扶著陸母，自顧自的打開陸凡家的房門走了進去，絲毫沒有身為一個外人應有的拘束。
雖然對小涵的情況無比擔心，但是看到唐瑾一副鎮靜自若的模樣，陸凡也莫名冷靜了一些，跟著唐瑾走了進去，然後問道：「為什麼不能讓媽幫忙？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唐瑾把陸母平放在沙發上，然後站了起來，看向小涵房間的方向，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是的，陸凡明明沒說哪個是小涵的房間，房門上也沒掛著小涵的門牌，第一次來陸凡家的唐瑾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哪個是小涵的房間，而她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為——
「你妹妹是被噬靈師擄走的，我能感知到那個房間里殘留的怨氣。」
聞言，陸凡頓時大驚失色，難以置信的驚呼道：「什麼？怨氣？這怎麼可能？！」
在修靈者的層面，怨氣並不是指一種負面情緒，而是噬靈師在吞噬別人的靈根和靈源的時候，不可避免沾染上的遇害者的怨念聚集體，因此，有怨氣的地方，必然有噬靈師存在。
然而讓陸凡難以置信的地方不是俗世中會有噬靈師，而是噬靈師居然會對小涵這個普通人下手！
要知道無論是將天地靈氣納入體內加以煉化形成靈氣的御靈師，還是依靠秘法吞噬他人的靈根和靈能，將之煉化成靈氣以壯大自身的噬靈師，都屬於修靈者，而只要是純粹的修靈者，就絕對不能讓術式對普通人原有的因果造成直接影響，否則就會被至高無上的法則裁決，形神俱滅。
唐瑾之所以能隨意對普通人使用靈術，無視因果律的反噬，是因為她並不是單純的修靈者，而是具備一部分聖人性質的聖啟者；而陳禮之所以敢對當時還是普通人的陸凡下手，則是因為身為聖靈使的他體內有著處於激活狀態的陰陽玉，擁有陰陽玉中的聖人的力量——聖靈之力，雖然無法完美使用，卻能藉助聖人的力量勉強抵禦法則的侵蝕；也只有聖靈使和聖啟者這種極其特殊的存在，才能在某種程度上像聖人一樣與法則並列。
等等……噬靈師，聖靈使.……
陸凡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
唐瑾恰在這時道：「擄走你妹妹的人肯定是噬靈師無疑，而就如同你所知的那樣，一般情況下修靈者是不能對普通人動手的，所以，造成這種現狀的可能只有兩種，一種你應該也能想到，那就是動手的人並不只是普通的噬靈師，同時還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抗衡法則的聖靈使，再加上會盯上你妹妹這一點，所以，這個人最有可能是……」
沒等唐瑾說完，陸凡便臉色極其難看的咬了咬牙，緩緩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陳禮！」
陸凡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如此恨一個人的一天，哪怕是初三時那個險些將他人生完全毀掉的挫敗，甚至是被陳禮殺死的時候，他也沒有像現在這般，恨不得把傷害小涵的人生吞活剝的憎恨。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對於陸凡來說，小涵就是他的逆鱗，陸凡寧願自己受盡責磨，也不願讓小涵受到一絲傷害，而要是有人膽敢傷害小涵，陸凡哪怕豁出一切，也要讓他承受比小涵受到的傷害痛苦無數倍的折磨。
沒錯，於陸凡而言，小涵就是凌駕與一切事物之上的存在。
而現在，已經有人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感受著陸凡那幾近瘋狂的暴虐，唐瑾頓時眉頭微蹙，有心提醒陸凡要時刻保持冷靜，只有這樣才能有效解決問題，但是想了想她又放棄了，因為陸凡此時明顯不可能聽任何人的勸。
於是她只能輕嘆一聲，接著剛才的話題：
「先別急著下結論，還有另一種可能呢。」
陸凡擺了擺手，打斷了唐瑾的分析，然後沉聲道：「我不想知道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也不在乎那個該死的傢伙到底是誰，現在的狀況是，小涵被擄走了，有人想傷害她，而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救她，所以，我現在只想知道小涵的下落，其他事情我不想考慮，唐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難以言喻的強大威勢陡然從陸凡身上爆發，總是給人一種貌不驚人、平凡至極的印象的他此時讓唐瑾感覺有些陌生，但細細體會卻又是那麼自然，似乎，這才是真實的他一般。
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唐瑾收回思緒，跟陸凡那雙因為壓抑著憤怒而顯得有些猙獰的眼眸對視了一眼，她能陸凡眼中看到不可動搖的決絕，以及顯而易見的滔天怒火。
習慣以絕對的冷靜去面對任何事態的唐瑾皺了皺眉，不過最後還是嘆息一聲，把想說的話和即將面對噬靈師要交待的注意事項全都換成了簡單的四個字：「我明白了。」
「謝謝你，唐瑾。」陸凡的聲音依舊沉悶，「只要小涵能平安脫險，我……」
「別說這種話。」唐瑾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我幫你不是因為你是我的靈裝，也不是為了得到你死心塌地的效忠，而是因為，你是我唯一認可的朋友，僅此而已，如果你把我們的關係當成一場交易的話，那抱歉，我不需要什麼交易夥伴，你去找別人吧。」
說完，唐瑾作勢欲走，卻被陸凡一把拉住了。
「抱歉。」陸凡布滿陰霾的臉上能夠明顯看到歉然之色，「是我糊塗了，請忘了我剛才說的話。」
唐瑾輕哼一聲，不過卻沒有了要摞擔子走人的意思。
「事態緊急，我就先不跟你計較了，現在我說一下救你妹妹的辦法，你仔細聽好，要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耽擱救你妹妹的時機或者出現什麼意外，你就準備後悔一輩子吧。」
聞言，陸凡頓時臉色一肅，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