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選擇
「這是你的私人問題，究竟能不能接受，你自己好好考慮，現在我說一下另一個要解決的問題。」歸離沒有給唐瑾多少思考時間，便再次開口說道：
「要想救他，光是解決肉體方面的缺陷是不夠的，由於他的靈體失去了靈源的維持，靈魂變得不完整，而這種缺陷會讓他無法接觸每天都會在惠及萬物的同時排除所有違背法則的【異常態】的陽光，所以，必須想辦法取代他原有的靈源，維持他的靈體，否則他的靈體一旦直接接觸到陽光，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聞言，唐瑾不得不中斷關於靈裝的思考，然後皺著眉問道：「什麼辦法？」
歸離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莫名問道：「你還記得我的本質是什麼么？」
雖然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唐瑾還是如同背書般的繼續說道：「支撐世界運轉，維持法則運行的八支天之一，同時也是聖啟之戰的監督者與裁決者，不過八支天的本尊存在於聖域，而你則是八支天中歸離的本尊為了尋找和協助天啟者而投影到現世的意識體。」
「不錯嘛，記得這麼清楚。」歸離讚揚一聲。
唐瑾卻是絲毫不領情，道：「為什麼突然說這個？你的本質跟維持陸凡的靈源有什麼關係？」
「呵……當然有關係，甚至可以說這才是至關重要的問題，你的羞恥心與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歸離笑了笑，而後還沒等唐瑾回應，便繼續道：「記得我剛才跟你說過，天啟者宿命的不可抗性的表徵吧？」
聞言，唐瑾頓時微微一愣，內心逐漸湧現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什麼意思？」
歸離沒有賣關子的打算，而是直接道：「我的本質是八支天本尊中靈魂的一部分，所以，我隨時可以將自己本身的意識抹去，化為與靈魂的靈源相似的東西，支撐靈體的存在，而這也是目前唯一能徹底拯救那個少年的方法，不過，要想讓我那樣做，你就必須付出與之對等的代價。」
聽到這話，唐瑾的臉色頓時變了，而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與自我犧牲對等的代價.……么.……」
「犧牲這個詞太過於沉重，不適合我，我也沒那麼偉大，不過字面意思倒是差不多。」歸離莫名笑了笑，道：「反正我跟你從一開始的立場就是對立的，你厭惡天啟者的宿命，而我的職責則是協助你完成天啟者的使命，所以，彼此厭惡就成了必然，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繼續相處讓彼此徒增煩惱。不過.……」
頓了一下，紫寶石內的金芒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而後歸離那變得異常平淡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即便如此，我的職責還是要繼續履行的，唐瑾，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不想明白。」
「但是你必須明白，只要你還想救那個少年。」
唐瑾認命般嘆了口氣，神色逐漸緩和下來，「能夠與自我犧牲對等的代價只有自我犧牲，所以，這是一場交易，你以拯救陸凡作為條件，讓我徹底接受天啟者的使命，這就是所謂的等價互換，對吧？」
「沒錯。」歸離給出了肯定的答案，而後在唐瑾變得複雜的眼眸中，繼續道：
「就像我說的那樣，我不是什麼偉人，不可能無償付出，我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一個目的，那就是讓你成為能夠參與聖啟之戰這場決定所有位面命運的戰爭的天啟者，這是我唯一的存在理由，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再怎麼不光彩的手段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採用，所以，要讓我幫你拯救那個少年，你要付出的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感激，而是對你應該接受的宿命的妥協。」
「是么.……」
唐瑾呢喃一聲，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就這麼默然以對。
「好了，兩個要解決的問題已經說完了，那麼.……」歸離是不會給唐瑾多少猶豫的時間的，在唐瑾下意識的計較著得失的時候，歸離再次開口，語氣嚴肅得有些壓抑，「唐瑾，你是打算對這個少年的慘死用一句『我已經儘力了』來安慰自己，然後背負上一生都無法治癒的傷痕；還是拯救這個少年，讓他與你一同背負天啟者的使命？告訴我你的選擇吧。」
……
「小涵，晚宴的事情順利嗎？」
小涵的房間內，跟小涵表裡互換的少女，蘇穎正雙手抱著一隻面目兇惡，一點都不可愛的熊貓抱枕，尖尖的下巴抵在上面，柔和的眼眸注視著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面露擔憂之色的說著，聲音說不出的柔和，跟陸凡印象中古靈精怪的妹妹天差地別，完全就是兩個人，好在此時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暫時沒人會注意到她的異常。
筆記本屏幕上是個視屏通話的窗口，窗口內，是一個雖然穿著打扮盡顯大家閨秀風範，但是臉上卻流露出與外在的氣質完全不對調的俏皮的少女，不是陸凡那古靈精怪的妹妹陸梓涵，還能是誰？
「當然，我的演技可是一流的，不過是不失體面的應付那些煩人的蒼蠅而已，對我來說實在太簡單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小涵得意的笑了笑，然後俏皮的道：「就連伯父伯母那樣看起來很精明的人都沒能看出破綻呢，所以蘇姐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哦。」
聞言，蘇穎頓時鬆了口氣，「是嗎，那就好。」
「蘇姐，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在找到恢復原狀的辦法之前，我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的，反倒是你讓我很擔心呢，明天就要收假了，雖然我給你說了很多我在學校的基本狀況，但是扮演我的難度實在是太高了，蘇姐你一看就知道是個不擅長偽裝的人，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出多少問題呢，哎，說實話，就算通過微型耳麥一直保持聯絡，我也沒把握能全部應付過來。」
不停說著心裡的擔憂的小涵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到「恢復原狀」四個字的時候，蘇穎那雙柔和的眸子突然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誰也不知道她那時候在想著什麼。
小涵突然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而後滿是擔憂的道：「這些都還只是小問題而已，最讓我頭疼的問題還是老哥。」
聞言，蘇穎頓時疑惑的看著小涵那張本該是自己的俏臉，有些不解的道：「為什麼？瞞住陸凡應該不難吧？昨天你露出那麼大的破綻他不是也沒察覺到什麼嗎？」
「那只是他對蘇姐你不熟悉而已。」小涵撇了撇嘴，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的老哥被蘇穎小看的不滿，然後解釋道：「蘇姐，你別看老哥平時總是獃頭獃腦的，在面對真正在意的事情時他可精明著呢，要是你被他發現太多不對勁的地方，他肯定會察覺到我們的秘密，到時候可就真的麻煩了，老哥一向是最寵我的，要是讓他知道我遇到這種詭異的事情，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原來如此，陸凡是她們經常提到的妹控啊.……
這麼想著，蘇穎頓時覺得小涵說的很有道理，畢竟在她眼裡妹控的思維邏輯總會跟常人有那麼點不同，因此在擔心之下，她有點慌了，「這可怎麼辦呀？小涵你跟陸凡關係那麼好，在家裡肯定經常互動，以我現在這種狀態，肯定要不了幾次就會被他發現了。」
「所以啊……」小涵被手擋著的嘴角突然揚了起來，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在她緩緩放下手后，臉色又變成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蘇姐，你必須學會我跟老哥相處的方式，這樣才能不被老哥察覺。」
「那個.……你跟陸凡平時是怎麼相處的？」蘇穎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道。
「簡單。」小涵打了個響指，然後抬起手，伸出食指，快速說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首先，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撲到老哥懷裡撒嬌，這是我跟老哥的日常之一，要是蘇姐你不懂怎麼撒嬌的話我等下教你。」
如果陸凡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大聲對小涵吼一句：胡說八道！
是的，小涵這完全是在忽悠蘇穎，陸凡雖然很寵小涵沒錯，但還沒到那種甜得發膩的程度，只是關係比較好的兄妹罷了，根本沒有小涵說的這麼離譜。
誰也不知道小涵為什麼要扯謊，至少蘇穎就不知道，她聽到小涵的話后，瞬間就懵了。
「這.……這.……」
蘇穎吶吶的說不出話來，而這時候小涵似乎沒注意到蘇穎臉色發窘，直接伸出第二根玉指，「然後，在老哥虛偽的欲拒還迎的時候，要趕緊乘勝追擊，直接在老哥臉上親一口，親完以後還要繼續膩著他，並且要問『老哥，你今天想我了沒？』。」
蘇穎的臉更紅了.……
「當然，做到這一步還不行，蘇姐你還要……」
小涵繼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眼看著就要伸出第三根手指，然而就在蘇穎臉色越來越窘迫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道對此時的蘇穎來說不亞於天籟之音的聲音：
「小涵，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