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別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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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您先別亂動。」小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偏頭看向一旁,就看到小葵端著葯碗過來,她從床上撐著坐了起來,小葵忙急匆匆的將葯碗放下,扶著她坐起身來。


  她虛弱的靠在床邊,「我昏迷多久了?」


  「只昏迷了兩個時辰而已。」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


  她抬眼看過去,西語從外面走了進來。


  西語將葯碗端過來遞到她面前,「二閣主,接下來有什麼想說的想問的,喝了我就回答你。」


  她本來要出口的一堆問題,全被西語這句話給堵回去。


  西語是她們身邊的親信,早前就知道了宮杞墨的事情,後來跟她來洛王府玩了幾次,也跟洛王府的人關係要好,有些事她自然也知道,王府的人也跟她熟稔。


  她老實的伸手接過葯碗,她眉頭不皺的將葯湯全喝下,西語見此,頓時笑道,「二閣主第一次喝葯喝得這麼乾脆。」


  她抿了抿嘴裡苦澀的味道,「現在可以提問了嗎?」


  西語嘆了口氣,「咱們大閣主已經被變態擄走還在失蹤呢,二閣主你可別緊跟著發瘋啊。」


  「我沒瘋,很清醒。」她冷靜的掀開被子。


  西語翻了個白眼,「正常的人,能讓自己身上的傷口,晾著到要發膿,才來醫治么?」


  她搖了搖頭,虛弱的靠在床上,「我沒事,現在王府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西語坐在她床邊,「不過現在外面很平靜,你放心吧。」


  「越幸呢?」她撐著想要坐起身,想要問越幸現在宮杞墨是個什麼情況。


  剛起來就被西語給按了下去,「你先躺好吧,越管家正在忙呢,一會兒估計就會過來了。」


  她一動,肩膀就傳來劇痛,臉色有些蒼白,她低低的喘了口氣,「我這手應該沒有廢吧?」


  左手肩膀跟左手的手心裹著厚厚的紗布,透著一點紅,鑽心的痛讓她流了一頭冷汗。


  「別再折騰它,就不會廢。」西語說道。


  「我想去後山看看。」她白著唇道。


  西語立即生氣,「去後山做什麼?你都傷成這樣了,去爬山不是折騰么?」


  「不去我不放心。」她閉著眼睛,用深呼吸來抑制左手不斷傳來的痛感。


  「二閣主,你這樣是想去見王爺?」西語說道,「王爺還在昏迷,你現在去了也沒用的。」


  「皇上呢?」她繼續問。


  西語道,「皇上已經回宮了,宮裡那邊似乎有急事,似乎有人出事了,便急匆匆的走了。」


  她微擰眉心,猜想可能是言鞍,也不知道言鞍是什麼情況,之前見宮靳卿臉色那麼難看,都沒來得及問清楚。


  「我現在能下床嗎?」她問道。


  「可以是可以……」西語話還沒說完,就見她直接下床,準備穿鞋了。


  「哎,二閣主,你要不再休息一會兒?」


  「睡不下,我去看看他。」她剛把外衣披上,正要起身,門就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


  刺眼的陽光也跟著從窗外射了進來,她眼睛被刺得眯了眯,緊接著一團毛絨絨就鑽進了懷裡,她嚇了一跳,忙抱住了大毛團,結果就一隻手能動,抱不起,差點被薛廖這添膘了的大毛團給壓斷氣了。


  西語立即體貼的將大毛團接過去,一臉迷醉的擼毛,「小廖兒的毛還是這麼滑。」


  「哇,救命。」薛廖拚命掙扎,「要禿了要禿了,不要摸!」


  「這麼厚的毛哪裡會禿。」西語歡喜的摸著毛,還沒摸多兩下,懷裡的狐狸就被人抱走。


  白葉一本正經的道,「男女授受不親。」


  西語,「……」


  薛廖,「……」


  趁他們分神在那裡爭奪狐狸的時候,她已經披著外衣,穿著鞋子下了床,眼看著就要邁出門口了。


  正要準備往屋子外面走,就被薛廖瞅見,他立即大喊道,「小姐姐你要跑去哪兒欸!」


  立即另外兩個人都不爭搶他了,齊齊朝慕桑奐看去,他立即跳到地上去化成人形,暗自唏噓,果然師父說的對,不能在人族面前化成妖獸的模樣,太恐怖了。


  「二閣主,你現在出去很容易染上風寒的。」西語忙追了上來。


  白葉也跟著跑上來,「是啊,恩人還是乖乖聽大夫的話,不然很容易……」


  「別,您老口下積德。」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不去看著我不放心。」


  西語嘆了口氣,「二閣主,你的額頭還在發熱呢,你沒發現嗎?」


  她摸了摸自己額頭,「沒有啊。」


  「你的傷口發炎了,現在燒還在低燒呢。」西語說道。


  她徑直往外走,「我說了我沒事。」


  西語還想阻攔,她回頭看了她一眼,西語立即一慫,在閣樓內雖然主事的趙紫苑,慕桑奐平時不怎麼管事,不過若是執著起來,趙紫苑有時候也得依著她。


  也不敢再攔著她,小葵拽著外套上來,給她披上,「姑娘,您身體不好不適合走路,您先等會兒,奴婢去讓人抬張轎子來。「


  小葵說完,就立即往外跑。


  她也是剛醒來,體力虛脫,確實要走上山比較累,就站在外面等了,薛廖湊到她身邊,「你臉色這麼差,不多休息一會兒?」


  「不用。」她拍拍薛廖的腦袋,「你之前都跑哪兒去了?好久沒見到你了。」


  一說到這個,薛廖就委屈的癟了癟嘴巴,「都怪他!」


  頭也不回的指著身後,被指的白葉一臉懵逼,「嗯???」


  「的師父!」


  白葉,「……」


  慕桑奐,「……」


  「怎麼說?」她見他們倆臉色詭異,略好奇。


  薛廖剛要準備訴說自己被人如何如何利用,再到如何如何丟棄,轎子就來了,慕桑奐就毫不猶豫的拋棄他上了轎子,薛廖只能把滿腔憤慨給吞了回去,使勁瞪著白葉泄憤,反正這人是仇人的徒弟,師傅說,恨屋及屋。


  白葉被盯得莫名其妙,「老盯著我看幹什麼???」


  「呵。」薛廖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白葉,「???」


  西語也不放心讓她就這麼去,忙回屋取了自己的葯囊子,也跟著轎子上後山。


  轎子很快就到了山上,雖然轎子很穩,不過下車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傷口又出血了,她皺了皺眉,還沒開口,西語就湊了上來,看著她手上的傷口,立即搖頭嘆氣,「傷口肯定又裂開了。」


  「小事,死不了。」她很隨意的揮了揮手。


  白葉在一旁道,「兩人都一個樣,其中一個出事另一個連自己都顧不上。」


  西語也是很無奈,「難辦啊。」


  密室的外面,暗衛跟王府的親信守在外面,看到她過來,越臨忙跑上前,「慕姑娘,你怎麼過來了?」


  「來看他,他怎麼樣了?」


  越臨看她臉色蒼白,忙讓人找來一張椅子給她坐,「王爺挨了兩箭之後,就陷入昏迷了,傷口已經包紮妥當。」


  她聽著,沒有坐下,道,「我進去見他。」


  越臨有些猶豫,「慕姑娘,王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若是進去,不太安全。」


  「沒事。」她道,「那小球還剩四顆呢,他要是醒了我就給他扔一顆。」


  越臨,「……」


  頓時無言以對,他再猶豫,也不敢攔著她,只好讓人將密室打開。


  「慕姑娘小心些,若是有什麼情況,請隨時叫我們。」


  她走到門口,點了點頭,直接就進了密室。


  這密室她沒來過,不過跟仙竹山上面的密室設置得倒是有些像,她將門旁邊的石塊拍了一下,門便重新合上,外面本來還等著她出來的眾人頓時一臉懵,


  「咦?裡面能關門的嗎?」


  「慕姑娘?您怎麼樣?」外面傳來幾聲喊叫。


  「我沒事,不用進來。」她說道。


  外面的喊聲才總算歇了,她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才適應了黑暗中的視野,角落有一顆小夜明珠充當小夜燈。


  密室內只有一張石床,宮杞墨比較慘,躺在床上,周圍多了幾條鐵鏈將他扣住,這鐵應該是宮靳卿讓人緊急製造出來的,又沉又重,不過對鎖住清醒狀態的宮杞墨似乎也不能起什麼作用。


  她走到他身邊坐下,他肩膀上的傷口已經被上了葯,他自身的自愈能力挺好的,這才過了不到半天,傷口就已經快結痂了,現在只剩下兩個箭孔。


  先前他自己捅自己的那一劍也已經結痂了,妖族的自愈能力就是好啊,她現在傷口還在流著血呢。


  「醒著的?」她坐在床邊說道。


  低頭盯著他的臉,「別裝了,你是現在沒力氣,不過還有意識吧。」


  她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密室內起了一點回應,緊緊的盯著他的臉。


  躺在石床上的人緩緩的睜開眼睛,周圍的氣息瞬息就變了,她見此,頓時笑了,「薛廖就跟我說這個東西能讓你渾身無力,可不會讓你失去意識。」


  紅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盯著她,神色詭異,冷冷的開口,「你還敢進來找死。」


  她笑了一下,乾脆盤腿整個人擠上去石床,生生把宮杞墨給擠到了床邊,他被她硬是推到貼著牆邊,紅瞳不善的盯著她,「放肆!」


  「你現在動不了,也動不了我。」她慢悠悠的道,「你不能拿我怎麼著。」


  宮杞墨,「……」日常想殺人。


  她將手放在他面前給他看,「這都是你弄得,混蛋。」


  宮杞墨看了一眼她纏著白布條的手,「自作自受。」


  她嘆了口氣,「我都沒跟你好好聊過,咱們來聊聊天吧。」


  宮杞墨戲謔的看著她,「你想聊天說話的人,是我?」


  「當然是你。」她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著石床,「方才在皇宮你那般激動,還有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宮杞墨看著她,冷哼一聲,「有什麼意義。」


  「因為你說得我好偏心的樣子。」她低頭看著他,「我是挺偏心的,本來最開始招惹我的是他,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我喜歡的自然也是他,當然想要他永遠陪著我。」


  她仔細的盯著他的眸子,妖血型宮杞墨的好處就是所有心緒都不會去刻意掩蓋,十分顯眼的擺在臉上。


  所以很輕易的看到一絲妒火從他眼底染起,還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她伸手掰過他的臉,一時忘了自己左手手上,疼得嘶了一聲,她忍著痛盯著他看,「你是不是很不爽?覺得我偏心?所以才會說出那些話?所以你們才會老是折磨自己的身體?」


  宮杞墨冷哼一聲,很坦誠的承認了,「是又如何,吾就是要他死,這具身體不需要兩個……」


  「你們不是兩個。」她打斷他的話,「你們是同一個人。」


  她語氣凝重,「祁大夫的話你忘了嗎?你們根本不可能殺死對方,死了就全死了。」


  「那就一起死。」宮杞墨冷笑,「留著骯髒的人族血液,恥辱。」


  好吧,缺點就是,妖血狀態的宮杞墨溝通起來如同雞同鴨講。


  「我是想好好跟你聊聊。」她深吸了口氣,勸慰自己不要伸手揍人。


  之前莫輕塵走的時候有跟她說過,他們二者之所以會有分開的兩種神識,是因為有兩股血脈在作祟,互相不容,卻奇異的相處了這麼久,就證明他們能互相容忍對方。


  現在卻開始互相撕扯起來,現在已經進展到了互相捅刀子的地步了,再之後豈不是要更加嚴重?

  他走的時候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現在她總算知道原因了,為什麼要把她當做撕逼的理由???


  現在只能試試莫前輩說的那個,讓他倆試著接受對方,若是可以,對融合有很大的用處,若二者自願融合為一體,那就更棒了。


  她擺出一副知心姐姐談心的樣子,笑眯眯的道,「我也叫你阿墨吧,反正你們都是……「


  「不行!」宮杞墨冷聲拒絕,「這個名字已經是別人的了,不配給吾。」


  她被說的一哽,「那,阿杞?」


  見他沒有反駁了,她也忽視他難伺候了,語重心長的道,「阿杞啊。」


  「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啊,比如你討厭阿墨什麼什麼什麼的,都可以說,我可以幫你們交流交流啊。」


  他冷冷一笑,「吾怎麼可能是會有心事的人?可笑至極,」


  她還想說什麼,就聽他繼續冷著臉批判道:「那傢伙,愚蠢,心軟,不狠心,對人族態度親密,恥辱!還弱小,打不了幾下就虛……」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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