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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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靈力慢慢且小心的探入聚魂燈中，它不敢停留太久，粗略的查探了一番之後，發現除了燈籠的光暗淡了幾分，其他都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剛將靈識退了出來，它一回神就對上一雙剛睜開的眸子，祁笙正看著它，它立即蹭到他手邊，擺出一副正常小狐狸該有的樣子。
祁笙眉心輕擰，他方才似乎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暗處窺視，然而那股力量又似乎十分熟悉，他竟然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嗷。」小狐狸矜持的叫了一聲，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祁笙回過神來，伸出手指揉了揉它的腦袋，「小白白，方才應該沒有人吧？」
小狐狸無知的蹭了蹭他的小指，前爪抱住他的手就不放了，他頓時失笑，點了點它粉粉的鼻尖，「我怎麼會以為你會有靈力呢，真是怪、」
他摸摸它的腦袋，「明明就是沒開智的小狐狸，我這是都被痛昏頭了。」
小狐狸乖巧的跳到他懷裡，一副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明白的樣子，銀眸暗戳戳的閃過一絲僥倖。
「咯吱。」車門被推開，慕桑奐探頭進來看他，「祁大夫，你在自言自語什麼？」
「沒什麼。」祁笙抬頭看他，眼底含笑。
「那你覺得身體好點了沒？「她看他面色沒有方才那麼難看，便稍微放心了一些。
祁笙點了點頭，「好多了。」
他伸手掀開車簾，外面一片荒野，他問道，「慕姑娘，我們這是要回去西洛了嗎？」
「嗯。」她點頭，說道要回去就開心，臉上都帶著笑，「我們離開了這麼久，又是突然消失的，也不知道皇城那邊怎麼樣了。」
祁笙嗯了一聲，他低著頭若有所思，她看出來他好像有話要說，便主動問道，「祁大夫？」
祁笙手摸著小狐狸，剛要開口，車門再次被人推開，宮杞墨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看向他，「你換好衣服了？」
方才殺人鮮血濺上了衣服，雖然他穿的是黑衣看不出來，不過她嫌棄他身上的味兒，他就去換了一身。
「嗯。」他走到她身邊，「舒懷在外面，你去陪陪他？」
她狐疑的看著他，「你們要說什麼悄悄話，不能讓我聽？」
「沒有。」他揉亂她的一頭散發，然後就被她怒氣沖沖的拍開。
「我要給祁大夫渡入一些靈力，不能有旁人在側。」他道，「你先出去，跟那條小龍說說話，一會兒就好。」
「哦。」她站起身，沖祁笙道，「祁大夫要趕緊養好傷哦。」
祁笙笑著點了點頭，「出去當心點。」
她推開車門出去，去找舒懷弟弟玩去了。
車內
隨著她出去之後，氣氛也冷沉了一些。
宮杞墨隨手布了一道結界，坐在祁笙面前，祁笙看著他，「我體內的靈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王爺專門引開慕姑娘，是有話要說？」
「有。」他緊抿著唇瓣，「祁大夫，你能幫我看看，我體內的妖血情況嗎？」
「嗯？」祁笙垂眸看向他，「王爺是有什麼異常的感覺嗎？」
宮杞墨聞言伸手，將手腕露出來，祁笙一眼看過去沒看出來什麼，但仔細看，能看到一條紅色的線從他的手腕伸到接近前臂關節的位置。
「這是……」祁笙抬手觸上他的手臂，一絲淺色的靈力剛要探入，就被抵制的彈開。
他旁邊的小狐狸嚴肅的看著宮杞墨手上的那條紅線（當然同類才能看出來它嚴肅的臉）
宮杞墨低頭，也看著那一條絲線，「今日在城牆之上，我有些不能控制自己。」
祁笙淡定的道，「看出來了。」
「那時候，我並沒有打算殺了那個道士。」他說道，「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一道身聲音，接著那道士就死在了面前。」
看著手上的紅線，他神色陰沉，「它想要控制我。」
小狐狸跳過去，站在他旁邊仔細的盯著那條紅線。
祁笙不再去觸碰他手臂上面的紅線，而是伸手點向他的眉心，他查探了一番他體內的情況后，才撤回手。
怕他現在身體不適合消耗靈力，宮杞墨又給他渡了一些，他擺擺手拒絕，「我方才已經吃了兩顆丹藥，沒什麼事，你自己才需要多多保存自己的實力。」
他低咳了一聲，拿出儲物袋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東西，將最後一顆聚靈丹給宮杞墨，他道，「先趕緊吃下。」
他依言吃下，看著祁笙，「是不是……它……」
「是。」祁笙道，「你的身體，之前跟現在有什麼差，你自己有什麼感覺？」
他想了想，道，「以前沒有這麼強烈的爭奪感。」
「以前是什麼樣的？」祁笙問。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狐狸，道，「以前發作的時候，都是師傅幫我壓制住它，被師傅壓制下去之後，它便會沉睡。」
「然而這次，我能感覺到，它並沒有陷入沉睡。」宮杞墨說道。
「王爺的師父是人族？」祁笙好奇的問，「王爺的血脈留著部分神獸白虎的勝利，這人族中還存有修行這般高的？能壓制王爺體內的妖血？」
「……祁大夫，這是重點嗎？」
「咳，我就是有些好奇。」祁笙乾咳了一聲，那這個以後再說吧，先繼續我們的對話，「它現在能控制你么？」
小狐狸微不可見的鬆了松自己繃緊的神經。
「暫時不能。」宮杞墨道，「不過方才那一瞬間，被它佔領了主權。」
祁笙道，「你在擔心，若是下次這般，怕傷害到慕姑娘？」
「嗯。」
祁笙有些奇怪，「不過今日確實已經將妖血壓制了，怎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以前每次妖血發作，雖然我不能控制自己，不過能保持意識清醒，記憶比較完整，它則不能，一般發作完之後酒壺直接陷入沉睡。」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不過這次，它卻有很強力的抗拒沉睡。」
祁笙道，「意思是你能掌握它的記憶，它卻不能知道你的？」
「是。」
「那還算好。」祁笙道，「至少不會讓它掌握到你有漏洞的時候。」
這一點都不是值得能高興的事情。
宮杞墨揉了揉眉心，「但是……它這次似乎很強烈的，想要將我取而代之。」
「王爺所感覺的沒有錯。」祁笙探身上前，伸手點了點他手上的那條紅線，「它現在想要侵蝕你，若是這條紅線走到心口，可就不太妙了，王爺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宮杞墨聞言，臉色陰翳，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原因，他聲音冷沉的問，「我要怎麼才能將它弄死？」
「看來王爺知道原因。」祁笙見他臉色變了變，想到之前他妖血發作的時候幾次都沒有殺了慕桑奐，問道，「是因為慕姑娘？」
宮杞墨在聽到他說的這句話之後，臉色更冷，「我想殺了它。」
祁笙笑了一下，饒有興緻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王爺，你應該知道，它並不是附身在你身上的東西，它是血脈里的另一個你，本身你們就是一體的。」
「王爺沒必要吃自己的醋。」
宮杞墨，「……」
雖然這是事實……
但是他還是很想弄死它！混賬玩意，趁著能控制身體的時候，居然肆意妄為的對慕桑奐生出別的心思，以為他會不知道？
實在可惡，現在居然還想搶奪他的身體！不把它弄死，他如何能安穩？
「若是將它弄死，王爺也會死的。」祁笙耐心的勸說。
「無所謂。」宮杞墨聲音冷漠。
與其身體被妖血所控制，他還不如弄死它先。
「慕姑娘應該不會無所謂吧。」祁笙倒了杯熱茶，抿了一口道，「王爺真的確定死不死都無所謂？」
宮杞墨方才堅定的態度頓時遲緩了一下，他略煩躁，手臂上面的紅線彷彿就在嘲笑他一般。
「王爺其實不用這麼著急，它雖然現在有些不定時性，暫時還沒有辦法能侵蝕掉你的意識。」祁笙說道。
「暫時？我並不喜歡這種不定時性。」宮杞墨擰著眉，一臉的陰沉。
若是妖血能化成人站在他面前，他一定現在就抓起自己的佩劍直接就砍了過去，臉上鋪滿了濃濃的殺意。
祁笙想了想，道，「王爺先別急著，這種異常我也沒見過，讓我想想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事。」
示意他將衣袖放下，他繼續道，「這條紅線現在剛起，應該不能走得太快的，它之前消耗了太多的靈力，妖血的殺戮之氣已經減弱了許多，它這次不肯入睡……咳，可能是有點執念在身，不過應該不難對付。」
雖然祁笙這麼說，宮杞墨一點都沒有心情好的意思。
就算妖血侵蝕得再慢，它還是在侵蝕，這次它真他媽的神經質，不要臉的小三！！
「阿墨？你們好了沒？怎麼在裡面弄那麼久？」慕桑奐在外面喊道。
她本來想要直接進去的，不過半路就被結界給攔住了，沒法進去，只能出聲喊
裡面的人聽到她的聲音，也沒再繼續說話。
祁笙看了一眼外面道，「本來想這次結束了，就依照當初的約定讓王爺指一條路去尋找那個有緣人，沒想到出了這一茬子，算了……」
他座位上站了起來，將宮杞墨布下的結界解開，「那我就送佛送到西先吧。」
宮杞墨首先還沒想起來祁笙說的是何事，這會兒祁笙這麼一提，他就想起來了當初還沒有去妖谷的時候，說的事情，頓時把妖血都忘了，一陣汗顏。
這……他到時候要怎麼給他指一條路？指著妖谷大門的方向？
然而他沒有時間再繼續多想，因為結界解開之後，慕桑奐已經快速的推門進門來，她進來就看到他們一站一座的，狐疑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還設了結界？」
怪不得方才在外面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他立即朝祁笙瞥過去一眼，祁笙面對她的目光，很是冷靜淡定的回答，「慕姑娘，方才王爺給我渡了一些靈力才結束，多虧王爺渡來一些靈力，我已經好多了。」
祁笙看向她，「慕姑娘怎麼這麼著急？」
「不著急啊，就想問問你們有沒有什麼事。」她看他們兩個人都面色平靜，笑道，「祁大夫能恢復就好。」
祁笙點了點頭，轉移話題的問道，「我們是要先回去西洛皇城嗎？」
「是啊。」再走一陣子就能出去西嶽了。
她點了點頭，道，「希望能一切順利。」
若是宋子臣不搗亂的話，他們應該能很快回西洛，祁笙繼續繼續在車內休息，她拉著宮杞墨出去，嚴肅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什麼事？」他看著她，一臉的無辜。
她冷哼一聲，「身為女人的第六感。」
他閉口不言，她看了就更加懷疑了，「之前你給祁大夫療傷，也沒有避著我們，怎麼這次就要了？」
「比較特殊……」
「怎麼個特殊法？」她步步緊逼。
他壓低了聲音，用妖力隔離了一下后道，「因為師父的一縷殘魂在聚魂燈內，我想要看一下是個什麼情況，所以才需要布個結界，以防查看的時候出現其他意外。」
她對這些不是很懂，所以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那……那現在怎麼樣了？」
「應該是沒事了。」他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你怎麼這般緊張？在想什麼？」
「我擔心啊。」她不滿的踩了他一腳，「你要是再變成殺人狂魔，我還要跟在你身後收拾爛攤子。」
提到這裡，宮杞墨的眼神明顯變冷了，他伸手將她抱進懷裡，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細細的品嘗她檀口中的甜美，她一下子心神都被勾走了，有些生澀的回應他，抱住這個人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
「誰都不能搶走你。」耳邊還能聽到他的呢喃。
她不太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呼吸不穩的抱著他，「下次別讓我再擔心了，我很害怕。」
怕這個人，會突然變成殺人不眨眼的宮杞墨，不會對她有絲毫感情，可以隨意的將她弄死。
宮杞墨抱著她，黑眸內閃過一絲暴虐，之後又很快隱藏，他道，「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