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壓制

  她一路就發現他不對勁了,這會兒見他吐血了,驚得手都抖了,「是剛剛那東西說的妖毒?」


  他一口血沒咽回去,血氣翻騰又吐了一口血、


  鮮血灑在地上,一些則沾到了她的衣服,星星點點,十分駭人。


  她這下不問了,拉著他狂奔到了祁笙住的院子,一路狂呼,「祁大夫!祁大夫!」


  祁笙從院子里出來,看到她一路拖拽著宮杞墨過來,也是一愣,「慕姑娘?後面這是洛王爺?怎麼了?」


  她很放心大膽的將宮杞墨交給祁笙,「你幫他看看,他方才被一隻妖刺了一刀,好像是有妖毒,然後吐血了。」


  祁笙,「……」


  這慕姑娘怎麼就確定他會醫治?而且這麼放心的跟人說妖族的事情,不太好吧……


  雖然想的多,他還是上前扶著宮杞墨,道,「先進屋裡讓王爺躺下。」


  「姑娘,怎麼了?」伏霜從另一個房間裡面走出來。


  她是暫時被安排在祁笙隔壁住,所以也聽到了聲音也是從屋裡面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被扶著的王爺。


  嘴角還含著鮮血。


  慕桑奐在她尖叫的前一秒,迅速的衝上前,在伏霜驚恐的瞪視下,一個手刀將她敲暈了過去。


  她煩躁的皺了皺眉,越幸已經從後面追了上來,「慕姑娘,我們王爺……」


  話還沒說完,她就將昏迷過去的伏霜往他身上一推,「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過來打擾,把這個女人看好,別讓她到處胡說八道。」


  「是……」越幸下意識的應道。


  「還有,送熱水跟傷葯來。」


  「是。」


  緊接著門就從面前『砰』的一聲關上。


  越幸扶著昏迷的伏霜,看著在面前合起的門板,本來王爺就有命令,慕桑奐的話便是他的話,不過方才慕姑娘的威嚴能跟王爺媲美了……


  屋內

  祁笙扶著宮杞墨先坐到床上,他背部有傷,無法躺下去。


  她跑過去床邊,緊張的盯著他,「怎麼樣?」


  「沒事。」宮杞墨搖頭。


  「都吐血了還沒事!」她扭頭看向祁笙,「祁大夫——」


  祁笙就在一旁,覺得這一幕挺眼熟的,便抬手在他眉心一點。


  片刻之後將手收回,「蒼狼的妖毒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聽祁笙說不是什麼大事,她剛要鬆口氣,就聽他接著道,「不過王爺的體質……白虎天性喜殺戮,含在血脈中的暴戾,按理說妖性應該佔據上風,不過想來之前一直有人幫王爺壓制,到現在王爺也有了自控能力。」


  「現在被這妖毒影響,你體內的血脈大概會受到共鳴,又要不安分了。」祁笙說完,倒是有些好奇。


  這人間竟然會有能人能幫白虎一脈的半妖壓制血脈,倒是可以見一見,若是有天賦還可點化一二。


  「那現在怎麼辦?」她聽得一知半解。


  之前宮杞墨也有說過一點有時候月中會化成原型,卻也沒有多說,她也只知道一些面上的事情,也才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祁笙沒有回答,反倒問她,「被我知道這些,你們為何一點驚訝的情緒都沒有?」


  「啊?」她第一反應是有什麼好驚訝的,以前不是早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然後腦子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現在的祁笙跟他們並不是很熟啊!

  沒料到祁笙會突然發問,她目光求救的看向宮杞墨,快找個理由出來啊!


  宮杞墨咳了一聲,幫她接話,「因為我們早就知道祁公子的身份。」


  「怎麼知道的?」祁笙問道,很自然的拿出一個藥瓶,倒了一顆藥丸給他,宮杞墨接過便直接吃下去。


  祁笙見此,頓時笑道,「王爺對我倒是挺放心的。」


  宮杞墨淡定的答道,「祁公子應該猜到了一些事,不過這些事我們不方便說,也不能說,若是你能自己尋到結果,天道也不能阻攔。」


  祁笙聞言,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片刻后淺笑,「王爺說得有理,不過我想,那個要尋找的結果,應該是與你們有關的。」


  「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祁笙往後坐在一張椅子上。


  慕桑奐震驚的盯著他,怎麼就升級到了交易了?!

  她忍不住好奇的問,「什麼交易?」


  祁笙道,「王爺體內凌亂的妖血,我能幫忙壓制,不過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宮杞墨問道,順便把她帶到身邊。


  湊那麼近,當心給人擄走都沒得跑。


  祁笙見他一副護犢子的樣子,笑了笑,「之前我醒來的時候便在一座小山上,那裡似乎有人歷劫過,山頂被轟碎了一半,我問了所有人,他們都說那山上有仙人住,再深就問不清其他了。」


  「你想知道那座山的主人?」宮杞墨問。


  她也很好奇,若是告訴祁笙,會怎麼樣。


  他搖了搖頭,「你們就算知道,應該也不會說,一個小要求,我留在你身邊幫你壓制妖血,交換的條件是,王爺幫我指個方向。」


  他們都有些驚訝,祁笙會提出這個條件。


  祁笙反倒覺得很正常,繼續道,「不需要說地點,天道不會影響到你們,沿著一個方向去找,這樣便隨緣了,若是有緣,總歸可尋到我想要找的。」


  「那個……」她還想說什麼,就被宮杞墨攔住。


  他認真的看著祁笙,最後點頭,「可以。」


  祁笙笑了笑,總算要找的方向有了眉目,他心情愉悅了幾分。


  「王爺最近幾天還是盡量維持原型,避免損耗太多靈力。」祁笙道,「你的靈力損耗越多,壓制就會越加艱難。」


  宮杞墨點頭,正好越幸把熱水跟傷葯送來,她便拿過來給他包紮傷口。


  因為妖毒的作用,宮杞墨的傷口自愈得很慢,她讓他把上身脫了,露出後背血肉模糊的傷口,祁笙看了一眼,道,「這妖毒有腐蝕的作用,普通葯沒用的。」


  他說著拿出了一瓶藥膏給她,「用這個。」


  她接過,跟他道謝,祁笙只是笑了笑,「你給他上藥吧,我先把妖毒清出來。」


  她點了點頭,繼續給他包紮傷口。


  祁笙清毒的手法很簡單,將自己的靈力打入宮杞墨體內,直接強行將他體內擴散的妖毒擠在一處,再發力一逼,宮杞墨就又吐了口鮮血。


  鮮血沾到地面之後,迅速將石磚腐蝕出了一塊黑印子,可見毒性強烈。


  「好了。」祁笙道,「王爺若是壓制不住體內的暴虐,我會出手幫一下的。」


  他疲倦的點頭,祁笙說完,便把房間讓給了他們,自己出去外面。


  門一關,她就將他抱住,方才殘餘的驚懼還沒有退去。


  她緊緊地抱著他,眼睛紅紅的,「嚇死我了。」


  方才她一直強迫自己冷靜,現在確是忍不住了,他也環住她的腰,安撫的拍著她的背脊,「不是沒事么?」


  「沒事個鬼!都吐黑血了!」她現在手還抖著呢,方才手上染上他的血的觸感還纏繞在心頭。


  「下次別幹這種事了!擋刀一點都不酷,你直接踹開她不是更酷么!」


  他嘆了口氣,湊過去親了親她,「一瞬間太害怕的,腦子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所以說,愛情使人頭腦發熱,那一瞬間他什麼都忘了,只記得要護著她。


  她聽了心裡熨燙,拿了熱水給他擦掉他嘴角的血跡,「下次不要這麼衝動了,你受傷了我也受不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髮。


  「方才,那慕桑情是怎麼回事?」


  「是上次那一隻狼妖。」說起這個,他便擰緊了眉心,「在獵場已經都被我處理了,沒道理現在妖魂還能找來。」


  「可能是漏網之魚。」她臉上帶著內疚,「方才祁大夫說的妖血,很嚴重?若不是因為我……」


  她越想越內疚,祁笙能拿這個來說,一定是因為不是小問題。


  他抬手捂住她的嘴,「是我疏忽了,那妖是被我殺了,它的目標是我。」


  「它為什麼會附身在慕桑情身上?」她問道,她之前以為慕桑情再怎麼也做不起什麼大亂子來,沒想到反而被人鑽了個空。


  宮杞墨道,「我們進去山洞之前,她還是她。」


  「那……它是趁我們進了山洞,才附身在她身上?」


  他點頭道,「它過了這麼久妖魂還在,應該是依附在了什麼身上,方才殺的只是一縷殘魂,它的本體未消,就還會再凝聚。」


  「那要找到它的本體嗎?」她將濕巾丟會水盆,倒了一杯水遞給他,「不然時不時來偷襲一次,豈不是很糟糕。」


  之前那狼妖她當然記得,上次是附身在璇兒身上,現在居然就挑了慕桑情,狼族記仇,她沒想到還能這麼的糾纏不休的。


  「許是蒼狼族出事了,不然他們也不敢隨意動手。」他閉了閉眼道,被眼皮覆蓋的瞳眸劃過一絲血色。


  他沒說的是,若不是他事先在她額頭劃了個術法,那時候他可能就趕不上,慕桑奐就會被捅了個實打實,他只要一想到,就有些控制不住體內暴虐的血液。


  她看他額角滲出細汗,又是擔憂又是焦慮,「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趕緊變成小貓,不要消耗靈力了!」


  宮杞墨,「……」


  他無奈的再次糾正,「是白虎!」


  「那你變!」


  「……」


  一陣白光閃過,床上俊美的男人消失了,只剩下一隻斑白的小獸,淺琉璃色的眸子濕漉漉的看著她。


  她將它抱在身上,「又得重新包紮傷口了。」


  祁笙的藥膏特別好用,它傷口腐蝕的情況已經開始好轉,她又給它抹了一層厚厚的藥膏,再用紗布給它將傷口包緊,捏了捏它的耳朵叮囑,「祁大夫說的那麼嚴重,你可不要隨便再使用力量了。」


  它抬頭蹭了蹭她的手心,道,「方才祁笙說的,妖血若是失去壓制,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可能會失控傷了你。」


  它似是猶豫,「你怕嗎?」


  「怕什麼?」她笑了笑,「你怎麼老喜歡問這種問題。」


  一次次詢問,是不是在不安著呢?

  她想了想道,「我若是怕,早當初就離得你遠遠的了,像我這種既死過一次,又差點死在巫毒下,膽子可大著呢。」


  她抱著它站起來,「我不會怕的,現在先去看看娘親,我被你嚇的,都把娘親的事情給忘了。」


  它很熟練的窩進她的懷裡,又是一副高貴的樣子,真是又萌又好看!


  她把它抱在懷裡,出門的時候就看到越幸還守在門口,他看到她懷裡的小獸,頓時震了一下,真是好久沒見王爺要化成原形了。


  他忙前上詢問情況,確認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嚴重滯后,忙派人囑咐下去,皇上的御寵要來王府中住幾天,讓下人看到都要當做爺一樣伺候著,這才帶著她去了安頓張怡的房間。


  慕桑奐看著他全程安排,有些汗顏,估計它在宮裡也是這個待遇,怪不得第一次見面,就看到一群人跟供著祖宗似的伺候它。


  她之前還被騙了呢,要不是這會兒沒什麼玩樂的心思,肯定要來逗弄一下它。


  西語因為一直負責調理張怡的身體狀況,所以被第一時間請過來。


  她抱著小獸進屋的時候,剛好就看到西語給躺在床上的娘親做針灸,旁邊還候著幾個王府的御醫。


  她便沒有開口打擾,站在一旁等著她一整套針灸做完。


  西語收回最後一根針,抹了抹自己額頭的細汗,「好了,暫時沒有什麼事了。」


  「暫時?」


  回頭看到她在,西語一邊洗手一邊道,「夫人的身體受不得驚,這次是驚嚇過度了,你也知道的,這次醒來之後身體會更加虛弱,我現在只能先用針扎住幾處大穴,看後面能不能調養回來吧。」


  她皺了皺眉心,對慕宗的恨又增加了幾分,若不是因為他,就不會有後面這些破事!


  「你儘管給我娘用最好的葯,有什麼需要的就跟我說。」


  西語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心裡想的還有就是,若是西語不行,就去請祁大夫來看看——


  她們剛從張怡的房間出來,就碰見了匆匆過來的趙紫苑。


  趙紫苑繃緊了臉色,拉著她往旁邊沒人的房間跑,她被拽得差點把小獸甩了出去,「怎麼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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