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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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麼？」玉虛真人過去扶了下祁笙，察覺到他體內混亂的氣息，便動手幫他梳理了一下。


  咳了幾下，祁笙總算緩過一口氣來，往地上一坐，「蛟龍的一縷妖魂，不知道何時藏在了巫毒裡面，之前一直沒查探出來。」


  「他向來狡詐，沒準是之前就料准了自己不會好過，就先一步留了這一手。」玉虛真人說道。


  他上前給慕桑奐把脈，宮杞墨方才不敢傷她，所以被她又是打又是咬的，身上留下了不少傷口，他也沒有理會，緊緊地盯著玉虛真人。


  玉虛真人被他盯得發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小夥子，你這麼盯著我，我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了。」


  「……」


  他只好把目光轉向懷裡的人，玉虛真人認真的給她把脈，完了搖了搖頭，「現在又探不出來究竟了。」


  祁笙給自己稍微調息了一下，便也上前查探了一番，巫毒沒動靜了，彷彿方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他動手揭開玉虛真人剛才貼上去的黃符紙，就看到她額頭的那枚印記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跟玉虛真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想法，祁笙收回了手，忍不住又咳了一聲，他聲音有些沙啞，「蛟龍的殘魂若是還在她體內，那就麻煩了。」


  「何止麻煩。」玉虛真人一邊掏出硃砂筆和黃符紙開始畫，一邊道，「我怕這小丫頭的魂魄太弱，敵不過蛟龍的那縷殘魂。」


  宮杞墨渾身散發著陰鬱的情緒，「不能把蛟龍妖魂滅了嗎？」


  本來以為上次劫雷該把蛟龍的妖魂砸得粉碎的，沒想到竟然讓他留了這麼一手，他現在恨不得把蛟龍重新抓回來一刀刀剁碎了。


  「不行。」祁笙還沒說話，玉虛真人便先開口，「除非你想把小丫頭的魂一起碎掉。」


  宮杞墨因為他的話手中一緊。


  玉虛真人快速畫好符咒，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個杯子，他將符紙放入杯子，在冰室掰了一塊冰塊丟入杯中，遞給宮杞墨，「將冰塊融了，然後喂她喝下去。」


  他看了一眼祁笙，見他點頭便伸手接過，催動靈力將冰塊融化。


  將泡了符紙的水給慕桑奐灌了下去，剛灌進去她就抗拒的吐了出來，眉間的印記立即開始若隱若現，彷彿知道了他們要做什麼，拚命的掙扎。


  宮杞墨乾脆將符水全喝了，然後壓著她吻下去，將符水強行給她灌了下去，符水一下肚，剛才隱匿起來的黑氣重新散了出來，耳邊還能聽到一聲聲咆哮，他聽得出來是蛟龍的聲音，耳邊都是它的咒罵聲。


  「小傢伙乾的漂亮。」玉虛真人贊了一聲，掌中現出另一張符紙，將符紙從背後打入慕桑奐體內，一陣刺目的金光閃過之後，耳邊的咆哮聲終於停歇了。


  宮杞墨立即緊張的問，「解決了？」


  「哪有這麼容易。」玉虛真人嘖了一聲，「只是暫時封住了。」


  祁笙鬆了口氣，「幸好這次你在，不然這陰損的。」


  他走到慕桑奐身邊，剛要探查一下她的情況就被玉虛真人阻止，「你剛剛受創，不要再動用身上的靈力了，小丫頭我看過了，現在暫時沒事。」


  祁笙也就作罷，宮杞墨擁著她問道，「只能封印嗎？」


  這是個隱患。


  「這丫頭的靈魂有點怪。」玉虛真人面上帶著思索，道，「靈魂跟身體有些不契合，蛟龍現在附在她魂魄上，若是強行施法，怕是會傷了魂魄。」


  他抿緊唇瓣，聲音夾帶著怒意，「就這麼不管它嗎？」


  「也不行。」祁笙道，「人魂太弱，妖魂若是呆久了，會將人魂吞噬。」


  三人一時都沒有說話，玉虛真人本來想問一下慕桑奐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不過看到宮杞墨陰得要打雷的臉色，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這個也不是很重要……


  不過也真是倒霉，偏偏在這種時候，卡住了，這蛟龍，可真的是下了一招陰損的。


  現在不管繼續不繼續，都更加危險了幾分。


  安靜了一會兒，玉虛真人提議道，「要不把妖魂跟人魂煉化在一起？」


  祁笙看了他一眼，「你覺得，煉化的時候人魂能吞噬掉妖魂？」


  「呃……」玉虛真人閉了嘴，也對，要是煉化的話，估計是讓妖魂更好的吸收人魂。


  宮杞墨蹙緊眉心，「若是我的元神進入她的內府，將蛟龍的殘魂毀了，可行嗎？」


  「隨便進入他人的內府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一不小心，不止她的靈魂要受損，你也得遭殃。」玉虛真人勸道。


  宮杞墨冷靜的分析，「那麼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他已經強迫自己冷靜了，可是事實上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玉虛真人閉了嘴，確實沒有……


  祁笙則在思考他說的話，巫毒若是再發作，蛟龍的妖魂將會成為致命威脅，就如同今日般，今天是運氣好，及時的發現並壓制住了，還多虧了玉虛在。


  蛟龍不傻，再來第二次可就不會這麼好運了。


  「我下的符咒只能鎖住蛟龍的妖魂一會。」玉虛真人道，「不管你們想怎麼做，時間都將會很少，儘快做決定。」


  「去吧，依照王爺的想法。」祁笙說道。


  「真的假的？」玉虛真人詫異，「這很危險。」


  祁笙沒有回答他的話，走到宮杞墨面前，語氣凝重，「她現在靈識被困在夢魘中，妖魂將她的人魂壓制住了。」


  「你只有一天的時間，若是不能解決，不止她會永遠留在夢魘中，你或許也出不來了。」


  宮杞墨點頭，低頭將她側臉垂下來的髮絲撩到她耳後，冷靜的道：「沒關係。」


  若是不能出來，便一起沉睡罷。


  祁笙輕嘆，伸手一揮，一盞漂亮的古燈懸浮出現在他們面前，紅色的掛墜點綴得古燈耀耀生輝。


  祁笙手中動作輕推，古燈慢悠悠的盤旋著落在慕桑奐身邊，散發著溫暖的淡黃色光芒。


  「你不能……」


  玉虛真人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說完整，就看到祁笙抬手一揮，那古燈便融入慕桑奐體內。


  「好了，多了一道保險。」祁笙臉色更加蒼白，看向宮杞墨，「快去快回。」


  他點頭，玉虛真人本來還想說什麼，就被祁笙一記眼神給制止住了。


  宮杞墨閉上眼睛，元神離體。


  「胡鬧！太冒險了。」玉虛真人終於忍不住了，上前扯過祁笙使勁搖晃，氣得暴跳如雷了，「你個瘋子，知不知道聚魂燈離開你的身體，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祁笙伸手拍開他的手，伸手撐住自己的頭，「別晃，我頭暈。」


  「啊啊啊，你這樣，等莫輕塵回來，我就糟了。」玉虛真人焦慮的來回渡步，「快把聚魂燈收回來！」


  「不行。」祁笙咳了兩下，驀地伸手抓住玉虛真人，聲音有些虛弱，「接下來壓拜託你幫忙看著他們了。」


  「喂，你怎麼了？」玉虛真人忙扶住他，祁笙卻咳嗽得更加劇烈，堵在喉頭的血腥終於忍不住踉蹌的吐了出來。


  「天，我叫你大哥好吧，你別嚇唬我。」


  場面十分詭異，一個老頭抱著一個青年喊著的大哥，邊喊邊急沖沖的往後山沖。


  守在外面的人被這畫面嚇呆了，薛廖第一個反應過來，忙跟著跑，疊聲問，「怎麼了？祁大哥怎麼了？」


  玉虛真人來不及解釋，狂奔著往後山趕，只來得及吩咐白葉他們繼續守在冰室，便帶著祁笙衝到了後山的靈池，將他放到池內。


  祁笙已經陷入了昏迷，他方才因為蛟龍的妖魂擾亂而遭到了反噬，之後又強行將聚魂燈從體內取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只能先將祁笙帶到靈池，因為這裡的靈力的最充裕的，它能幫祁笙維持一下因為聚魂燈的離開而漸漸混亂的魂體。


  「祁大哥，祁大哥，醒醒！」薛廖跟著一起跳入靈池，焦慮的站在他身邊。


  「老頭，祁大哥怎麼了！」他扭頭看向玉虛真人。


  玉虛真人也沒心情計較他的稱呼，快速的畫了一張符紙貼在祁笙胸口，他本來有些騷動的魂魄終於安分了些。


  玉虛真人鬆了口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對薛廖道，「快去把你師傅找回來。」


  薛廖哭喪著臉，「我，我不知道師傅在哪裡啊。」


  「……」


  「不用找他回來。」虛弱的聲音響起，祁笙靠在池邊，緩緩地睜開眼睛，「我沒事。」


  薛廖立即開心的抱住他的手，「祁大哥！」


  祁笙安撫的揉了揉他的頭，「我沒事。」


  「這還叫沒事？！」玉虛真人怒視著他，倒也不敢再晃他，「你的魂魄本來就沒有聚集完全，全靠他的妖魂在聚魂燈內幫你凝聚，現在你就這麼把燈拿出來！」


  玉虛真人氣的都說不下去了。


  「廖兒先回去，看看你師兄他們。」祁笙扭頭對薛廖道。


  薛廖一知半解的看著他們，祁笙看著他，面色溫和他卻不敢違抗，只好聽話的離開，他知道祁大哥要支走他。


  「這樣比較安全些。」等薛廖離開之後，祁笙笑了笑，「反正我這條命也維持不了多久的，現在能幫他們，是功德一件。」


  玉虛真人皺眉看著他，祁笙往後靠了靠，警告道，「別告訴他。」


  「……」


  ***

  慕桑奐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從無盡的疼痛中解放了，她醒來的時候，是熟悉的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間擺設。


  她皺著眉坐起身，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長的一覺。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站起來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家裡的門鈴就被人按響了。


  她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看，「是誰？」


  「小奐，媽媽跟爸爸來看你了。」外面站著一對中年男女。


  她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不過又似乎沒有什麼不對。


  「爸媽，你們怎麼過來了？」她笑著將他們迎了進來。


  「還不是怕你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女人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頭，手裡提著袋子進去廚房洗手煮飯。


  「小奐每天都起這麼晚嗎？」男人語氣帶著批判。


  「沒有，昨天睡得晚了今天才起的晚了。」她笑著撒嬌，「爸，我來陪你下棋吧。」


  「可以，不過可不許賴皮。」男人笑道。


  她跑去端出棋盤，將棋盤擺上，坐在男人面前陪他下棋。


  「飯做好了，快來吃飯。」過了一會兒，廚房傳來飯香，女人招呼他們去吃飯。


  「走吧，好久沒嘗到你媽媽的手藝了吧。」男人放下棋子，招呼她過去吃飯。


  她點了點頭，跟著一起站起來，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個片段，她頓住了腳步，想要將閃過的記憶捕捉清楚。


  「在那裡發生么呆？快過來吃飯。」


  她回過神來，卻又不知道自己剛才在發什麼呆，被催促了一聲，便走過去跟他們一起吃飯。


  飯後三人坐在沙發話家常，這一幕似乎有點陌生，她回憶了一下記憶中似乎好像經常會有這樣的一幕。


  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


  「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不如去見見媽給你找的那個人，聽說家世背景都不錯。」


  她有些抗拒的，直接拒絕，「不要。」


  「哎，你這孩子，現在可是談戀愛的好年紀。」女人繼續勸說。


  「我已經有……」她說道一半頓住，疑惑的皺了皺眉，她有什麼？她確實沒有男朋友啊。


  心口突突的跳著，她有些不安，好像心跳在提醒她什麼，因為在女人的勸說下也沒有反駁什麼，最後被直接敲定明天出去跟人家吃頓飯。


  她哭喪著臉，他們離開的時候給她塞了一個電話號碼，她有些無奈，也不好拒絕，又覺得理所當然，彷彿生活就應該如此，工作，相親，結婚。


  回到房間躺下，她看著電話號碼發獃，確實一直只專心賺錢沒有認真思考過談戀愛，不過……為什麼要專心拚命的賺錢呢？


  她閉上眼睛想要思考，思緒走到一半卻不小心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接到一通電話，電話中男人的聲音邀約她今天出去吃飯。


  是昨天給的那個電話號碼，應該是有溝通過了，她想了想覺得見一面也無妨，便起床洗漱準備出門去相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