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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拜訪請罪

  兩人出房間門時,陳管家正等在門外,順手接過簡婉手裏的行李箱,欠身道:“夫人讓我轉告兩位小姐,她在車上等著。"

  簡婉點頭,“謝謝陳伯。"

  下到樓下客廳時,已經沒有人,正要出門,卻碰上個意外的人,簡希。


  “你這臉是被人摑了?"簡希看著簡諾笑的幸災樂禍,“看樣子我回來晚了。"

  簡婉冷了臉,準備要說話,卻被身邊人攔了下來。


  簡諾笑了開來,“我一直很好奇,你媽跟你灌輸了什麽思想,讓你這麽看我不順眼?"

  簡希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這還用說麽,你們母女兩個占著茅坑不拉屎,也不嫌臭。"

  “誰說我們不嫌臭的啊?"簡諾臉上的笑意加深,“那你倒是有本事趕我們出來啊。"

  “你??"簡希有些氣急敗壞,指著她吼道,“你跟那個女人一樣惡心,不知好歹,本少爺願意叫她一聲媽是保了她,她竟然還嫌棄,那就等著下堂吧。"

  簡諾冷了臉色,“你說叫誰一聲媽?"

  “哼,現在讓本少爺叫都不會叫。"簡希說完還洋洋得意起來,“讓你媽等著下堂吧。"

  “你也是夠奇葩的,自己的媽不叫願意叫別人的媽。"簡諾冷笑,“我還真期待你們母子的表現,看樣子我們實現離開簡家這個願望就要靠你了,千萬別讓我失望哦。"

  說完便不再理會他,徑自往外走去。


  “父親要是知道你將簡家比作廁所,不知道會不會痛心疾首?"簡婉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就以你這智商情商,也別鋪路了,浪費人力財力,簡家要是靠你,遲早得毀了。"

  “你??"簡希氣的跳腳,還想再說什麽,人卻已經走遠。


  陳管家欠了欠身,隻當沒看見,拎著行李箱忙跟上。


  S市的酒店套房內,許少帆接完電話後,就一直佇立在窗前,若有所思。


  沙發上坐著的吳晨忍不住開了口,“簡小姐不過來了?"

  許少帆轉了身看他,“剛剛是不是來消息說,她們已經回去了?"

  吳晨點頭,“一直都有跟著,也已經到家,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麽事,所以來不了?"

  其實他很想問,是不是您哪惹她生氣了,卻沒那個膽子問出來。


  “去查查花園洋房那邊的情況,還有簡家上午都發生了什麽。"許少帆淡淡吩咐,“下午我直接去她家裏一趟。"

  “好的。"

  他直覺應該是哪邊出了問題,雖然電話裏的人說家裏臨時有事,但他更傾向於簡家,聽著情緒還算好,心稍定。


  許少帆下了車,環視了一周的環境,便上前摁了門鈴。


  很快有了回應,“我是許少帆,請問簡諾在不在?"

  靜默了一會,便聽見掛斷的聲音,大門口很快出來了一個人,簡婉。


  簡婉延著小道走到院門口,拉開了柵欄門,笑道:“許書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呐,隻是,簡諾這會有些不大方便。"

  “沒關係,不知道令堂方不方便?"許少帆笑回。


  簡婉詫異,心想,這人肯定都知道了,消息真是靈通的可怕。


  “母親這個點一般都在休息,我讓阿姨去看下,可以先到客廳等下。"

  “謝謝。"

  簡婉帶著他走進客廳,剛放下手裏的禮品,阿姨剛好從樓上下來,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很是滿意的笑了起來。


  “阿姨,媽媽醒了麽?"

  安芳點頭,“思媛小姐在書房。"

  簡婉轉對許少帆鄭重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跟簡諾的阿姨,從小照顧我們的起居。"

  許少帆微欠了欠身,“安姨,您好,冒昧來打擾。"

  簡婉詫異他竟然知道阿姨的姓氏,很快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


  安芳隻覺得越來看越滿意,笑回道:“你好,思媛小姐正在書房等你,快跟我來吧。"

  “謝謝。"

  安芳帶著他走到書房門口,打開門,待他走了進去,將門關上,便下了樓。


  許少帆走進書房,熟悉的檀香味竄進鼻尖,書桌前站著一位婦人,一如照片中那樣淡然雅致,那雙帶著審視的眸子異常的熟悉,隻是更加的通透和平和。


  “很冒昧沒有約定時間就來拜訪您。"許少帆恭敬地開了口。


  “沒關係。"安思媛笑了起來,“你可能不知道,諾諾已經跟我約了下午這段時間,隻是稍提前了些而已。"

  “晚輩今天來是向您請罪的。"許少帆低了頭。


  “因為什麽?"

  “尚未經過您的同意,私下便與令媛已結為連理。"

  安思媛驚詫,“諾諾並沒有告訴我。"

  “她並不知道,希望您別怪她。"

  “什麽時候,你父母知不知道?"

  許少帆仍是低著頭,“在發生關係後的第二天,我已回去征求過家母的同意,許家不會幹涉小輩的任何決定,等所有的事情結束後,會正式操辦婚禮。"

  話說完後,室內就陷入了安靜,許少帆也隻是靜靜地等著。


  安思媛看著他仍是保持著一個姿勢,不急不躁,氣質沉穩,眸子裏漸漸浮上欣賞滿意的目光,簡單幾句話講清了事實,卻也告訴了她,他是認真對待這段感情,並擺明了許家的態度。


  “諾諾已經成年,有自己的選擇權,我不會幹涉,隻是,"安思媛停頓了又道,“你這樣瞞著她,是不是也不太好?"

  “並不是刻意瞞著她,我有征求過她意見。"許少帆抬了頭,對上不解的眸子,淺笑了起來,“是她不記得了,我也就沒再提過,在我看來,已有夫妻之實,那隻是一張紙而已,知不知道並不重要。"

  安思媛也笑了起來,“這樣說來,上次我還罰錯了。"說著,還揚了揚桌上的紙張。


  許少帆看過去,應該是他來之前在做裝訂,笑道:“那就當是替我罰抄了。"

  安思媛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說話,“這是她和婉婉上次交給我的,我每次都會幫她們裝訂成冊。"

  許少帆接過她手裏的東西,“我來吧。"

  安思媛看著他熟練的排版,打孔,穿線,問道:“以前裝訂過?"

  “家裏人抄寫的經文都是由我和我弟弟裝訂,有些長卷需要裝裱的也是。"許少帆邊忙手裏的邊解釋。


  “諾諾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經常罰她抄經。"安思媛示意書架頂端的一排,“喏,那邊都是她抄的。"

  許少帆看過去,笑了起來,“看樣子小時候也不怎麽讓人省心。"

  “有的時候也是借故磨磨她性子。"安思媛眼看著他將兩本裝訂好,拿了桌上的筆,遞給他。


  許少帆自然的接過,在一本的封麵寫上《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另一本,《千手千眼無礙大悲心陀羅尼》,均為楷體的繁體。


  都說字如其人,安思媛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大字結密無間,小字闊綽有餘,筆力遒勁挺拔,有大家風範。"

  “小時候也常坐在那邊抄經,"許少帆擱了筆,笑道,“不是被罰,隻是老爺子要拿我們的性子。"

  “這是練書法的一大好處。"安思媛又笑了起來,“隻是我的兩個女兒倒是沒練出沉穩的性子。"

  許少帆隻是笑笑。


  安思媛走到沙發那邊,,示意他過來坐。


  “諾諾一直有心結,這是我讓她抄經的一個主要因素。"安思媛坦言,“隻是希望她能從中受益,別人說再多,自己想不通都是無用。"

  許少帆輕道:“受益是自然的,但心結不是一天結成,也不太可能一天解開,需要慢慢來。"

  安思媛凝神看他,“我總覺得那五年錯過了些什麽。"

  許少帆迎上她的視線,“她跟我這麽說過,信佛有個最簡單的益處,就是心裏有個底線,喪失道德良心的不會做,做惡犯罪的不會碰,即便是人在最艱難的時候,心裏那個底線不碰,就是有救,所以,她熬過來了。"

  “而這些,都是您給的,您在她心底播下了佛的那顆種子。"

  安思媛心驚,心底又陣陣泛起酸澀,是該怎樣的處境和心境才會覺得是熬過來了,她的諾諾是經過怎樣的掙紮才能有如今的堅強。


  許少帆又緩緩笑了起來,溫柔又寵溺,“她的美好隻有懂的人明白,我感謝她所經曆的這一切,如果沒有,她亦不是我許少帆的。"

  安思媛欣慰的點頭,“你能這樣想最好,我能放心將諾諾交給你。"

  “所有事情都在慢慢解決,我們爭取一勞永逸,之後就是交給時間,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心結自然也會解開。"許少帆意有所指的道。


  安思媛微蹙了眉頭,一瞬間抓住他話裏的意思,“安家想要你怎麽做,昱錦跟你談了什麽?"

  “希望和簡家解除婚約。"許少帆坦然,又有些歉意道,“晚輩這麽說有些不太好,卻也是實話,這也是我所希望的。"

  安思媛擺了擺手,“不需要覺得歉意,你這麽想很正常,誰也不想攤上簡家這樣的親家,隻是,這件事幾乎不可能,二十年前我不會舍棄安家的聲譽,現在更不會,簡明華更不會同意,我也是才得知那個條約是他一意要加上的。"

  “總要試一下,這也是安家的執意,不去試,永遠會有那個心結。"

  “你說的對,安家的執念也不是一朝一夕的,覺得努力過了才算對得起我。"安思媛歎息,看著他又笑了起來,“我明白你今天告訴我的意思,不管是事發還是這件事成功或失敗,你都希望我有個心理準備,這個好意我心領了。"

  “我也是有私心在裏麵。"

  安思媛寬慰道:“既然我已經選擇讓安家介入,即是願意承擔這所有的結果,盡管放手去做。"

  許少帆點了點頭。


  “好了,你去看看諾諾吧,一個人窩房裏也蠻悶的,晚上就留下來吧,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你們大概明天也要回去了。"

  許少帆笑著應了,起了身準備離開。


  安思媛卻又站了起來,走到他麵前,正了神色道:“我不知道你曉不曉得今天上午簡家的事??"

  許少帆默然。


  安思媛繼續,“因為她是我女兒,所以我維護她,但她終歸是錯了,這是不能否認的,你能明白麽?"

  “我會把握好分寸。"許少帆承諾。


  安思媛笑了起來,“你明白就好,去吧,這層樓的盡頭,上麵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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