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葡式蛋撻
葡式蛋撻，又稱葡式奶油塔或焦糖瑪奇朵蛋撻，港澳及廣東地區稱為葡撻，是一種小型的奶油酥皮餡餅，蛋液上焦黑的表麵是其特征。
文亦臣隻是靜靜的坐在那邊聽她們倆姐妹說話，簡婉的視線忽的掃了過來。
“文總，對女人說話怎麽能這麽不溫柔呢？”
文亦臣直視她的敵意，“我的溫柔都給了一個人，你不是一直都知道麽？”
簡婉輕哼了一聲，半真半假的道：“你說你怎麽不早一步來呢，這樣也省得女士買單了，也能讓你溫柔一把。”
文亦臣無奈，轉頭問簡諾，“需不需要再添兩塊？”他明白簡婉為什麽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卻又不明白她為什麽一直都不喜歡他。
“那還不肥死了。”簡諾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兩人都被她誇張的表情逗笑，簡婉喝了口茶，也總算收了眼裏的敵意。
一壺茶，兩塊蛋糕，兩人吃的慢條斯理，文亦臣也不多話，多數聽她們姐妹倆聊天。
“需要我開車送你們回去麽？”文亦臣今晚是做足了紳士風度。
簡婉很幹脆的拒絕，“我們有開車來。”
文亦臣不強求，轉問簡諾，“明天晚上一起吃飯？那家的甜點還不錯。”
簡諾點頭應了，這就是因果循環，她愛拿吃的哄人，自己同樣也過不了這關。
文亦臣打了招呼便先行離開了，簡婉是怒其不爭，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上了車，啟動車子，便開始念叨她，“是有多好吃的東西，下次我請你吃。”
簡諾陪著笑臉，“好啊。”
“既然不喜歡他就離他遠點，一個甜點怎麽就能哄走了呢，也真是小時候留下的後遺症了。”簡婉忍不住的怨念。
“你跟他氣場是有多不合，怎麽一直都不喜歡他？”簡諾很奇怪，以前她以為簡婉喜歡文亦臣，所以才別扭，後來她愛上了一個人，看她整天幸福的樣子，才知道她想錯的多離譜。
“又不是人民幣，非得人人喜歡。”
簡諾無語，碰上文亦臣，她就跟吃炸藥一樣，不過，這樣的簡婉倒是更有生機些。
兩人又沉默了好一會，簡諾才輕開口，“不能逼他太緊。”
簡婉隨即明白她的意思，拒絕有什麽難的，逼緊了誰知道會做出什麽事，這麽多年都是這麽下來的。
“我有試探過爸爸的口風，並不是非要聯姻文家，”簡婉看了她一眼，“他應該更中意許少帆。”
她是從未覺得簡諾會跟文亦臣在一起，一開始的立場，就注定他輸了，簡諾的決絕太像媽媽了，朋友就是朋友，關係隻會停留在青梅竹馬，甚至，如果她知道那件事，應該是基本的朋友都不會願意去做。
“簡家的利益至上，有這種想法很正常。”簡諾淡道，許少帆又何嚐不知道呢，就是因為了解，所有才會說問題不大。
前麵車子開始減速，簡婉踩了刹車，慢慢跟著停了下來，“事故麽？”
簡諾開了窗戶張望了下，前麵正好轉彎處，似乎有些看不到頭，長龍般的車隊，燈帶似得，一點點的挪動，在高架上有些壯觀。
“應該是事故了，沒辦法，等著慢慢挪吧。”
簡婉點頭，繼續剛剛的話題，“許少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文亦臣也不是拱手相讓的人，你就等著看這場爭鬥吧。”
簡諾笑了起來，“被你說的，都有種成禍水的感覺。”
車子慢慢加速了一段，又緩緩停下，“跟擠牙膏的似的。”簡婉忍不住抱怨。
“說起來，簡明華也就一直這麽放縱你？”簡婉比她還要大上幾歲，簡明華即使再喜歡這個女兒，終歸簡家人都得有用武之地才行。
“怎麽不催，見上一次總會說一次，相親宴都不知道參加過幾回了。”
簡諾看了她一眼，“還在等麽？”
“等？或許吧，沒有結局的事情，等又有什麽用，或許哪天他結婚了，我也就真正死心了。”
簡婉講的異常平靜，簡諾卻不知她內心真正的想法，她們也好久不再提起那個人。
車子慢慢都開始往一邊變道，應該是靠近事故點，很快看見不遠處有交警在處理，車子撞的很厲害，兩輛車都斜著橫在路中間，就著車的燈光，能看見地上有一大灘血跡，沒有見著傷員，應該是被剛剛的救護車拉走了。
“你說，人死了是不是就解脫了？”簡婉的話在安靜的空間顯得特別突兀。
簡諾心頭一跳，側頭看她，仍是一臉平靜，忙平複了自己的心緒，笑道：“曾經看過一篇文章，講人死後，陰間的路怎麽走。”
簡婉笑了起來，“你怎麽還看這種東西，我還以為你隻會看烘焙類的呢。”
簡諾不理她的取笑，認真講道：“文章挺長，有些也記不太清了，大概講人在死後的靈魂也是要經過三災九難，再經過十八層地獄後才能稱作鬼魂，有罪的下十八層地獄受罪，沒罪的開始鬼魂生活，守足自己的鬼壽後，才能等待正常的六道輪回。”
“那你的意思是，做鬼也不是那麽好做的？”
簡諾點頭，“做人和做鬼都不好做，相比，我覺得還是做人輕鬆點。”
簡婉被她的一本正經逗笑，“結婚，生子，相夫教子，沒有那麽多欲望奢求，人生其實也可以很簡單。”
隻是生在簡家注定沒有簡單，簡單也是一種奢求。
車子開始正常速度行駛，一段路後，慢慢下了高架，簡諾才輕聲道：“平凡的人生才是一種福報。”
隔天早晨，簡諾睡足了舒服的懶覺，才慢吞吞的起床洗漱，才出了房門便聞到熟悉的香味，直奔廚房而去。
剛跨進廚房，就聽“叮”的一聲，“你倒會把握時間。”簡婉正戴著隔熱的大手套，打趣她。
簡諾看著烤箱裏一個個鼓著的金色蛋液上麵頂著一塊塊焦斑，因為餘溫還在上下顫動著，“怎麽想起來烤蛋撻了？”
簡婉將她往邊上趕趕，開了烤箱，取出裏麵的烤盤，放到隔熱架子上冷卻，“之前答應馨馨，今天剛好你也在，就這個當早飯吧。”
“說起來，每次都帶東西給她，這次我給忘了。”
馨馨是隔壁的一個小女孩，沒事就愛往簡婉這裏鑽，簡諾每次來總會做點東西，小女孩來的就更勤了，小女孩的媽媽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做一桌子菜來答謝，兩邊就這麽經常走動了起來。
“這個撻皮還是你寄回來的，一直凍著，撻水也是你的方子，上次我試了下，也蠻簡單，她吃了直說好吃，應了再做就給她送過去。”
“那你去送吧，冷了不好吃，我來煮咖啡。”
簡婉走了沒多久，又很快回來，身邊多了個漂亮小人，紮著包包頭，穿著蓬蓬裙，看見她，歡天喜地的叫著：“簡諾姐姐。”
她媽媽李穎不禁扶額，這都什麽輩分關係，糾正了多少次了，還是忍不住開口，“是簡諾阿姨。”
“有什麽關係，姐姐說我可以直接叫簡諾或Jane，不需要拘泥這些稱呼。”馨馨一副小大人的口吻道。
李穎無語，簡婉在一旁樂的不行，隨即彎腰問道：“那你為什麽叫我阿姨啊，我有看起來那麽老麽？”
馨馨一本正經答道：“阿姨那麽漂亮，一點都不老，因為你跟媽媽是好朋友，而我跟簡諾是好朋友。””
簡諾不禁朝她豎了大拇指，這邏輯，太清晰明了了。
“我可以吃東西了麽？”馨馨很有禮貌的詢問。
“可以啊，”簡婉把盤子給她，“這會應該能入口了。”
簡諾招呼她到餐桌這邊來，馨馨看了眼媽媽，見媽媽點了頭，才高興的端了盤子走過去。
“中午去我那吃吧，”李穎開口，“一會我去買菜。”
“今天不忙麽？簡諾今天也在，我們可以帶著馨馨。”簡婉看著餐桌上吃的認真斯文的小女孩，雖是單親家庭，卻是教育的很好。
“老板今天大發慈悲，”李穎笑道：“馨馨先在你這，我去買菜。”說完跟女兒打了招呼，又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中午就在隔壁吃的午飯，馨馨吃完飯又跟她們玩了會就很乖的回房睡覺了。
“太乖巧了。”簡諾讚道。
李穎無奈的笑笑，“單親家庭的小孩都早熟，小時候也很皮，長大懂事後卻越安靜乖巧了，有時都覺得心疼。”
簡婉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沒想過找到馨馨的爸爸麽，這樣你也不用這麽辛苦。”
李穎搖頭，“最艱難的時候都過去了，隻是愧對馨馨，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簡諾曾經責怪過孩子父親的不負責任，後來聽簡婉說起，才知道是李穎不願意去找孩子的父親，馨馨是兩人一夜情的結果，但她始終覺得李穎應該是愛那個男人的，不然也不會願意生下孩子。
她和簡婉都非常喜歡馨馨，一方麵是她聰明漂亮又乖巧，其實，最主要原因大概就是境遇的差不多吧，說起來，簡婉從小缺少母愛，而她是一直都缺乏父愛，兩人總想多照顧些，多多少少能填補些小女孩缺失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