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歌劇院
歌劇院，Opera，一款經典的法式蛋糕，方方正正的造型像極了歌劇院的舞台。傳統的歌劇院有七層，其中三層杏仁蛋糕，每層都用加了咖啡酒的咖啡糖漿浸泡，兩層法式焦糖咖啡奶油，中間是巧克力甘那許，頂層表麵是黑巧克力鏡麵。
簡諾放下馬卡龍，抬眼看他，換了身簡單妥帖的衣褲，發尖還有些濕潤，眉眼間的疲倦卻一掃而空，還是一如既往的俊逸。
“有什麽急事，需要這麽趕？”
文亦臣沒回答她，招呼了侍者點菜，簡諾聽他報的都是她愛吃的菜，忙道：“我吃過了，你不需要考慮我。”
侍者停了動作，看向他，文亦臣合上菜單，“不需要改動，最後再加個opera cake。”
“好的，請您稍等。”侍者收了菜單便退了下去。
文亦臣自己動手倒了杯紅茶，抿了一口，慢悠悠的道：“我不過出去了一趟，你都有緋聞了，還是娛樂新聞的頭條。”
簡諾半開玩笑回道：“可見，文家也不是簡家認準的唯一。”
“那我是不是該盡早把你娶回去？”文亦臣頗為認真的詢問。
簡諾笑了出來，“你們文家要聯姻的是簡家，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一直要娶的是你，你應該知道，如果隻是聯姻，也不會拖了這麽多年。”文亦臣直白的道。
“所以，我們現在還能像這樣坐在一起。”
簡諾歪著頭看他，一臉的笑意，文亦臣隻得無奈妥協，這麽多年，他永遠在妥協，不就是因為怕連坐在一起吃飯這樣簡單的想法都成奢求。
“見一次討論一次，你也不嫌煩？”
簡諾扯了扯嘴角，也有些無奈，她對文亦臣的感情很複雜，如果撇開他是現今文家掌權人不說，他是她在簡家那五年，除了簡婉，唯一的朋友。他們之間能一直持續著朋友的關係，也是因為他沒有拿文家的身份逼過她，甚至簡家因為他的態度，對她一直處於放任的態度，這樣的相處模式也是多年一步步探出來的。
“說不定哪天你就改了主意，我總要第一時間知道。”文亦臣想起那張照片，情緒又開始翻騰，或許哪天他的耐心就會告罄。
“我的態度你一直都知道，也從未隱瞞你，我珍惜我們十多年的歲月，這就是我要挾你的籌碼，如果你也是同樣在乎的話。”
文亦臣苦笑，就是因為在乎，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他知道她會有多決絕，隻是聯姻會有多難，但他奢求的更多。
門口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侍者端了菜進來，簡諾不禁鬆了口氣，盡管多年都是這麽個模式，大家坦誠公布，但文亦臣還是在一步步探著她的底線，她是對他有感激又夾雜著愧疚，沒有文家，也會有別的世家，至少因為他，她舒服自在了這麽多年。
兩人不再交談，菜陸續的上全，文亦臣幫她舀出一碗湯，簡諾沒有動，甚至筷子都沒有拿。
“不再吃點？”
簡諾搖頭，“我吃過晚飯了，你快吃，不用管我。”
直到最後Opera cake上來，簡諾才拿起叉子，切了一小塊入口，層層疊疊的蛋糕，交織著杏仁，咖啡，巧克力和酒的芬芳，豐富的口感在口腔裏蔓延。
看著盤子裏的一小塊層次分明的八層蛋糕體，簡諾不知怎麽的，就有種罪惡感，這滿眼的高熱量卡路裏，歎息道：“這麽一小塊，得打多少場壁球才能消耗完呐。”
文亦臣忍住心裏的驚訝，問道：“什麽時候學會的壁球？”
“哦，也就是最近，也不能算學會吧。”簡諾含含糊糊的解釋，突然就想起了許少帆說的下次教她，也不知道有沒有下次了。
文亦臣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才道：“你跟許少帆怎麽認識的？”
簡諾心裏一驚，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淡淡回道：“他弟弟經常會讓他順路帶蛋糕回去。”
“許少航？”文亦臣輕皺了眉頭，對於她跟許家過多的接觸有些吃驚，也有些不安。
簡諾並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隻是跟他太太認識。”
文亦臣沒再繼續問，隻說了一句，“遲蔚跟許少航的關係很不錯，遲家在B市的發展，許少航功不可沒。”
簡諾不想評價這些跟她無關緊要的東西，看他吃的差不多了，迅速解決掉蛋糕，喝了口紅茶，道：“吃完了麽？我要回去了。”
文亦臣點頭，起了身，“我送你。”
車子熟門熟路的開到小區單元門口，簡諾拿了東西下了車，便示意他可以往回開了，文亦臣卻是下了車走到她身邊。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一直都是這麽一個人，我會陪著你，直到哪天你心甘情願走到我身邊為止。”文亦臣伸手擁她入懷。
“你這又是何苦？”懷裏傳來聲音，嗡嗡的，還夾雜著歎息。
文亦臣很快放開她，順了順她的長發，“上去吧，等你上去我再走。”
簡諾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這個樣子，除了愧疚，給不了什麽回應，匆匆的上了樓。
文亦臣看著熟悉的房間的燈亮起，才回到車裏，有些頹然的倚向椅背，她說他這是何苦呢，他也想問自己，當年如果沒有做那個決定，是不是他們之間會好很多，或者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不禁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後悔又有什麽用。
簡諾進了門後愣了會神，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才換了拖鞋慢慢挪到沙發邊上，猶豫了下，還是走到陽台上向下看去，文亦臣的車已經離開，而剛剛她瞥到的暗處的車子也已經不在，會不會隻是同樣的車，她並沒有看清車牌，笑了笑，覺得自己想多了。
隨即又想起文亦臣最後的話，她怎麽會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一旦她身邊出現不能掌控的情況，他會毫不猶豫打破這些平衡，她拿著十年的感情要挾他，他又何嚐不是拿著她的自由綁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