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拿破侖
拿破侖，又稱法式千層酥，由多層酥皮夾以奶油，卡仕達醬製作而成，層層酥皮夾著香醇的夾心，口感鬆化幼滑，酥軟香甜。
簡諾眨巴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昨天發泄的有多爽，今天就有多慘，又想起來許少帆昨晚送她回來的路上說的話。
“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下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簡諾裝傻，“什麽關係？”
許少帆看著她，嘴角似笑非笑，簡諾有些受不住他的眼神，不自覺的轉了視線。
“我以為我表現的夠明顯了。”低沉醇厚的聲音裏有明顯的笑意。
簡諾的臉有些發熱，轉頭看向窗外，心裏泛著嘀咕，這人現在怎麽老笑，幾個人能受得住。
好在許少帆沒再說什麽，隻在送她到房門口後，又說了句，“鴕鳥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你考慮下給我答案。”
簡諾想起昨晚自己的鴕鳥裝傻樣，忍不住拖了被子蒙到臉上，心動麽，她問自己，怎麽能不心動呢，心裏的那點竊喜在一點點的放大，她欺騙不了自己，但隻要一想到簡家，心就涼了半截。
忍著身上的酸疼，簡諾磨磨蹭蹭的晃到店裏，午飯休息時間，附近的白領喝咖啡休息的多。
以簡諾今天的狀態，隻適合當收銀小妹，水木大發慈悲的放了她一馬，有老客來，覺得很稀奇，紛紛打趣她。
“你來收銀還不如做蛋糕去呢。”直接了當戳穿她的是上次店裏有人鬧事幫腔的那位老客，看見她很不雅的翻了個白眼。
簡諾很無奈的抬了抬胳膊，“昨天運動過度，今天胳膊都抬不起來。”
老客均一臉曖昧的笑，簡諾很無語，現在的人的思想是多不健康，是真的運動好吧。
“說起來，Jane倒是跟今天的娛樂八卦的女主背影很像啊。”
一起來的眾人皆打量她，“頭發特別像，都是一頭漂亮的長發，老板，你這頭發怎麽保養啊，自然的直也就算了，這麽亮這麽長，都不開衩的，真叫人羨慕。”
“不用問也知道，既要精力又要錢，少一樣都不行。”
眼看著話題已經轉移到她的長發上，簡諾隻好笑著任她們說，抽空問她們需要的東西，熟練的打票收錢，眾人漸漸移步到座位上，話題又轉移了。
有人感慨，“哎，我是今天度娘了才知道，原來我們的市委書記是這麽年輕，還這麽帥。”
“何止是帥啊，位高權重，低調內斂，成熟優雅，風評卻又相當好，簡直秒殺一切所謂的男神。”
簡諾有些驚訝的看過去，話題還在繼續。
“S市的簡家什麽時候多出來個小女兒，從沒聽過，是不是特別寶貝，從不在媒體曝光啊？”
聽到這邊，簡諾要還不明白就枉為在簡家呆的那幾年了，一旁的水木停了動作正看著她。
“你知道？”簡諾低了聲音問她。
水木直接拿了手機，翻出消息給她，“一早出來的娛樂消息，時間點剛好卡在上班的路上，所以點擊量特別大。”
簡諾看著手機上的照片，並不是很清楚，但她還是認出是吃素菜的那次，她隻有背影，許少帆也隻是個側臉，都不清晰，不熟悉的人應該都沒法對號入座。
寫的內容卻是指明照片中的人是B市許書記和S市簡氏的小女兒，兩人一前一後相約一家素菜館，文中都是對許少帆的褒義讚揚，還有對兩人關係的神秘猜測，寫的人甚至根據動作神態分析猜測兩人屬於戀愛期。
簡諾深吸了口氣，將手機還給她，水木有些擔心的看著她，早上她一看到新聞就知道不好，雖隻是個背影，她還是一眼認出那是簡諾，她是店裏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
簡諾往店外走，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你知道消息了？”簡婉在電話裏開門見山的問。
簡諾沉默，簡婉歎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內部消息，簡家競標失敗了。”
“我現在不方便說話，晚點過去找你。”
簡諾收了線，一句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如果說，早上她心底還有些暖意，現在的心，已沉入湖底，隻剩冰涼。
簡婉到店裏已是晚飯時間，環視了一圈，沒看到人，水木手向上指了指，便往樓上走去。
推開門進去，熟悉的香味撲來，簡諾穿著工作服正低頭忙著，雙胞胎姐妹看見她，都笑笑打了招呼。
簡婉沒再走近，注視著不遠處專注的人，因為工作需要，那頭她都羨慕的長發盤了上去，這樣的她，讓她不禁想起她們的媽媽，那個確定丈夫外遇後毅然離開簡家，剪短一頭秀發，一心向佛的女人，她有爸爸的影子，簡諾卻完全是媽媽的翻版，許是由媽媽一手帶大的緣故，這麽想著，她甚至頗為不孝順的覺得，她如果少了爸爸的那點零星的關愛多好，或許那樣她是不是也能跟簡諾一樣，少了一點簡家的束縛，多一點為自己的勇敢。
簡諾放完最後一層酥皮，灑了點糖霜，抬眼就看見簡婉正溫柔的看著自己，心底泛上暖意，她的親人真的不多。
“來了？時間剛剛好。”
簡婉走近，看到盤子上的蛋糕，笑開，“拿破侖，我今天有口福了。”
雙胞胎姐妹也湊過來，楊古感慨，“反疊派皮，Jane費了一下午的功夫，也就做了這麽一塊。”
“還不打算拿下去賣。”楊月笑道。
“水木有沒有給臉色？”簡婉問她們。
楊月搖頭，楊古笑著補充，“是還不知道。”
“我有拿邊角料做了點蝴蝶酥。”簡諾辯解，指了指一旁冷卻架上的小點心。
“那是可以打發了，”簡婉笑，看著沒分的蛋糕問，“怎麽吃？”
簡諾拿了刀過來，加熱，一塊分成五長條小塊，“下麵就是直接推倒，切開，開吃。”
說完就翻倒一塊，側切成能入口的大小。
簡婉被逗樂，“這是拿破侖最優雅的吃法，卻被你的說法破壞全無。”
“何為優雅，懂得吃，會吃的人就是優雅。”簡諾不以為然。
“我倒覺得，就該拿起來，一大口下去，滿滿全是幸福啊。”還沒入口，楊月已經是滿臉幸福樣。
楊古拆妹妹的台，“你那樣除了酥皮掉的滿身，醬也會被擠出來。”
“這個大小正好，也用不著叉子了。”簡諾說完用手拿了一塊入口，酥皮和卡仕達醬完全的融合，美味非凡。
其他人笑了起來，學她，也都紛紛動手。
簡諾倒難得見簡婉這麽沒形象，想起來一句話，“以前論壇上看過一句話形容拿破侖，好吃到逆天，吃相也醜到逆天。”
幾個人看看彼此，都樂了，簡諾留了幾小塊，讓楊月送到樓下給水木，自己收拾了東西拉著簡婉溜了。
等上了車，簡婉直截了當的問她，“你跟許少帆在一起了？”
沒有利益的事情，簡明華根本不會做，她怎麽會不知道世人一直不知道簡家還有個二小姐的原因。
“沒有，一起吃了頓飯而已。”簡諾還是維持上次的答案不變。
聽了她雲淡風輕的回答，簡婉有些惆悵，“許少帆真不錯，你不考慮下？”
簡諾沒吱聲，又想起昨晚他的話，心裏開始發堵。
簡婉發動了車子，“那個消息毫無疑問就是簡家放出的，不會隻是這麽簡單，這個應該隻是鋪墊，簡家的這次損失，許少帆是賠定了。”
“賠？要不是我請他吃了那麽一頓飯，簡家也能賴上？”
簡婉笑了，“肯定還會有別的照片，說起來，你請人家吃飯怎麽還吃齋飯？”
“請他幫了一個寺廟的忙，請吃齋飯方能顯得誠意。”
簡婉轉頭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幫了他，約會都願意吃齋的人，心底怎麽的都有些慈念。”
“上娛樂新聞有什麽好，我倒是很後悔那頓飯。”
簡諾是後悔那天沒要個包間，不過簡婉的話也沒錯，沒有這頓飯總會有下頓，離他遠點才是正道。
“競標也結束了，項目也沒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回S市？”
“明天就走。”
簡諾點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