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口悶
《這個殺手不太冷》的拍攝順利得進行著，期間奧利維亞來探過兩次班，楊陽從她那得知，古德里奇新電影《殺手》的拍攝也已經過半，照他這個進度，等到《這個殺手不太冷》殺青，和老古德差不多是個前後腳，肯定會撞到一塊兒上映去。
楊陽心裡還有點興奮，和古德里奇這種國際大導演同台博弈的機會可不多，他很期待，在這一世，由自己主演的《這個殺手不太冷》能在好萊塢綻放出怎樣的光彩來。
「抱歉，你的父親死了……」
「如果他們不殺了他，總有一天我自己也會動手……」
「你媽媽，她……」
「她不是我媽媽..我的姐姐，她整天只想著減肥，但她從來都沒有好看過，她也不完全是我的親姐..」
「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她身上另一半的血也不怎麼好..」
「既然你無法忍受他們，那你為什麼哭？」
「因為他們殺了我弟弟……他做了什麼？他才四歲，他從來都不愛哭，他只是喜歡坐在我旁邊抱著我……」
當格瑞斯坐在楊陽面前，哭得傷心欲絕、稀里嘩啦的時候，楊陽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格瑞斯。
她的潛力遠遠不止自己看到的這些，楊陽甚至覺得，她比原劇中的小演員娜塔莉要將這個顏色詮釋得更深刻。
因為，她是真的體會過失去雙親的感覺。
「我比那隻該死的母豬更像他的媽媽……」
格瑞斯連說髒話時都意外地酷和，迷人。雖然迷人這個詞用來形容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並不是很合適，但楊陽真的是這麼認為的。
從格瑞斯的眉眼裡，已經能看出未來的美麗輪廓了。
「不要那樣形容豬，它們通常比人更加友善……」楊陽一本正經地念出台詞。
格瑞斯怔怔地看著他，忽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這確實是一個能引人發笑的冷笑話。
「sorry。」格瑞斯說聲抱歉，「對不起我笑場了，再來一次吧……」
楊陽遞給她一張紙巾，開口道：「格瑞斯，你知道嗎？其實你笑起來的樣子更好看……」
格瑞斯的手停在半空，愣了一下，然後快速偏過臉去，重新恢復冷漠。
楊陽有些無奈，但也沒再說什麼。
格瑞斯是一個內心很缺乏關愛的孩子，父母雙亡，又碰上一個馬虎落魄的舅舅，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
楊陽以前也遇到過她這種人，藏在厚厚的盔甲之下，選擇用冷漠和不屑來面對任何試圖接近她們的人。
有時候會在不經意間對別人造成傷害，但其實這只是她們用來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而已。
這種小孩，內心往往比一般孩子更加敏感和脆弱。
格瑞斯還小，她外面的殼子還不是很厚，如果可以的話，楊陽願意把她拉出來，就像對待當初的果果一樣。
一天的拍攝結束，劇組收工，楊陽叫住托馬斯和格瑞斯，邀請他們一起共進晚餐。
托馬斯當然不會拒絕，作為一名曾經的私家偵探，他的臉皮早就厚到可以抵擋子彈的程度了，能免費蹭一頓晚飯再好不過。
格瑞斯冷著小臉，也跟著來了。
楊陽開車載著他倆，還有果果一起，在片場附近找了一家中餐館。
在紐約呆了那麼久，好久沒拿筷子他還有點不習慣。
「哦，是中餐。」托馬斯顯得有些興奮，「我可是好多年都沒吃過中餐了，上一次..都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
楊陽笑笑，然後轉頭問格瑞斯：「瑪蒂達吃過中餐嗎？」
格瑞斯瞥了他一眼，冷著臉沒說話。
楊陽本想借著電影里兩人親密的關係和她開個小玩笑，但自討了一臉沒趣，他只能摸摸鼻子開始點菜。
格瑞斯和果果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兩個小姑娘，年紀和身高都差不多，並排坐在一起，就好像兩個漂亮的洋娃娃一樣，只不過一個是芭比公主，一個是不良少女。
楊陽給果果點了她喜歡吃的幾樣菜，又點了大盤餃子，然後把菜單遞給托馬斯。
對於托馬斯這樣一個地道的美國人來說，翻譯成英文的中文菜名顯然不好理解，菜單上的圖片又太過精緻，很多食材他連認都不認識，所以只能亂點一氣。
菜單再傳到格瑞斯手裡，小姑娘不屑一顧，楊陽只能吩咐服務員上菜。
「嘿，楊，你不打算喝一杯嗎？」托馬斯忽然開口。
楊陽搖頭，「我等會兒要開車，就不喝了吧。」
「好吧。」托馬斯顯得有些失望。
楊陽看他一眼，這才明白過來，他問自己的這話意思分明就是他想喝嘛。
「托馬斯，你可以嘗嘗我們華夏的白酒……」
托馬斯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道：「我知道，就是加了水的威士忌，我以前喝過……」
「nonono。」楊陽失笑，隨即叫來服務員，用中文和他交流了兩句，服務員快步離開，不一會兒，拿著兩瓶二鍋頭回來了。
其實在美國的超市裡也有二鍋頭賣，但是買的人很少，因為它的價格比一般的威士忌還要高。
托馬斯一個之前連飯都快吃不起的窮偵探，哪裡會捨得把錢花在這上面，這倒是他第一次見。
楊陽心裡冒出一個好玩的念頭，把二鍋頭打開，在托馬斯面前的杯子里倒了滿滿一杯，然後正兒八經地跟他說道：「托馬斯，如果你能一口把這杯酒喝下去，就會有神奇的事情發生..」
托馬斯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並不是很相信楊陽的話：「楊，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楊陽一臉嚴肅，「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當然，必須是一口喝下去才會發生……留一點點在杯子里都不行哦……」
「好吧..」在托馬斯眼裡，華夏本來就是一個充滿了神秘感的國度，就像他看楊陽一樣，身上好像永遠都裹著一層迷霧，怎麼也看不透。
所以托馬斯對楊陽所說的神奇的事情還是頗為好奇的，他拿起裝滿二鍋頭的杯子嗅了嗅，味道有些嗆鼻，但又摻著一絲淡淡的香味。
托馬斯不再猶豫，一仰脖子咕嚕咕嚕喝了個乾淨，點滴不剩。
「怎麼樣？」楊陽迫不及待地問道，「有沒有感覺到某些神奇的變化？」
托馬斯怔怔地盯著楊陽，眉頭緊皺，隨後，一抹紅暈浮上他的臉頰。
「呃……」托馬斯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剛想說點什麼，嘴巴還沒張開，就撲通一聲栽倒在桌上。
托馬斯喝醉了！
楊陽也愣了，看看托馬斯，再看看旁邊冷冷地盯著自己的格瑞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玩笑是不是開得有點過了..
自己一時惡趣味，沒想到托馬斯的酒量這麼差，這次是真的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