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狗血
楚浩前前後後，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楊陽，那雙精亮的小眼睛看得楊陽有點發毛。明明對方只是個小編劇而已，他卻感覺自己心裡有那麼點畏懼。
後來回過頭楊陽才想明白，這種畏懼其實無關身份地位和外貌長相，而是一個正常人在面對某些非正常生物時應有正常反應。
楚浩看得差不多了，冷著一張臉開口道：「不行，要換！」
啥？！楊陽當場就驚呆了，還真敢換我。把我換了誰來演「無缺公子」啊，不是我跟你吹，就秦商那二傻子，祖宗十八代認識的人里都不一定能找出一個能比哥們兒帥的。
化妝間里的人都驚呆了，蔣建國喃喃地道：「楚編劇，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吧，我覺著楊陽挺好的……」
其餘幾個主演眼裡卻藏著一點幸災樂禍，就算你是大明星，在這個楚瘋子面前也得吃癟。
「趕緊換，馬上換！」楚浩又重重地說了兩句，楊陽想著現在是不是該去找下秦商，正好，秦商這時候已經來了。
「楚浩你丫的敢換一個試試看。」秦商的大嗓門老遠地就嚷嚷起來。
他怒氣沖沖地走到楚浩面前，指著旁邊的銀甲雙刀道：「就算你再把這傢伙給換了我都忍了，但是你要換楊陽，我跟你說，沒門兒。大不了這戲我不拍了，你拿著你那頗劇本回家去吧。」
秦商這話聽得楊陽心裡暖暖的，然後旁邊那位銀甲雙刀楚銀月卻是滿臉黑線——原來我就這麼不重要啊，信不信老子……老子忍了。
楚浩被秦商罵得跟孫子似的，卻面不改色。等秦商罵完了，他再擦擦臉上的唾沫星子，開口道：「我又沒說換人，我說的是換衣服啊。這服裝太丑，哪裡配得上我的『無缺公子葉流觴』，必須重新設計。」
一屋子人頓時又愣住了，原來楚瘋子要換的是衣服啊，而且貌似他對楊陽還挺滿意。
不過這次輪到服裝發飆了：「楚浩丫是不是對老娘有意見，老娘設計的衣服你沒一件看得上眼的，是不是故意找事兒？楚浩你要是個男人就出來跟老娘比劃比劃，我要是皺下眉頭都是你丫生的……」
服裝大姐那個氣哦，一部戲她忙裡忙外總共就拿那麼點錢，楚浩還特碼的盡給她找事，服裝造型改了又改，工作量整整多了幾倍，說起來全都是淚哦。
要不是蔣建國在旁邊拚命攔著，服裝大姐早該撓到楚浩的臉上去了。
最後還是秦商出來打圓場，安慰大姐道：「毛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這衣服拿回去好好整整，回頭亮瞎他丫的狗眼。我給你加工資，加工資啊……」
服裝大姐終於忿忿地離去，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楊陽的服裝沒到位，應該說是劇組好多人的服裝都沒到位，今天是拍不了了，秦商索性擺擺手：「算了算了，大家收工吧。」
然後他招呼楊陽：「晚上一起吃飯。」
楊陽點頭，楚浩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不說話。對於這種極度不要臉的蹭飯行為，楊陽和秦商一臉黑線，卻只能無奈地隨他去了。
下去取車的時候秦商偷偷跟楊陽說道：「你也別生氣，老楚就這個樣。他以前當過導演，懂得比我多。就是脾氣太臭，拍了幾部電影全都撲街了，後來只能轉行當編劇去了。」
楊陽沒想到楚浩竟然還是個導演，想來應該有點本事，不然秦商也不會這麼容忍他。
老實說這類搞藝術大部分都有點怪癖，腦迴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楊陽都習慣了。
三人隨便找了家中檔餐廳，點了幾個菜，秦商和楚浩喝酒，楊陽叫了壺茶。
「這頓主要是給你倆認識認識。」秦商舉著酒杯說道。楊陽拿起茶杯跟他碰了碰，楚浩卻是一言不發，直接把杯子里的牛欄山給喝了個底朝天。
這傢伙，確實是心裡有故事啊。楊陽看著楚浩沉默的樣子，眨了眨眼心裡想道。
「哎呀，老楚，你怎麼光喝酒啊，吃菜吃菜。」秦商大咧咧地招呼悶頭喝酒的楚浩。
楚浩酒量應該不是很好，兩杯白的下去就已經上頭，臉龐紅彤彤的，可一雙眼睛卻賊亮賊亮。
「秦商，葉流觴這個角色你選得好啊。」楚浩忽然指著楊陽對秦商說道，「葉流觴就該是這模樣，沒誰了。」
「那是，在北平這一片，你還真找不出幾個有楊陽這麼帥的。」秦商有點得意，為他當初高瞻遠矚死氣白咧跟楊陽交上朋友的行為感到得意。
楊陽心裡也有點小高興，誰不喜歡被別人誇呢。可楚浩下一句話卻讓他臉都變綠了。
「就差一點，楊陽的眼睛要是.……那就完美了。」楚浩吧唧吧唧嘴，似乎有點遺憾的樣子。
楊陽瞬間就跟他拉開了一個身位，開玩笑吧，真把我當葉流觴了，難不成還想用筷子把我這雙眼睛給戳瞎了。
「你丫胡說什麼呢！拍個戲還要把眼睛戳瞎啊！」秦商罵他一句，然後嘴上嘀咕道：「那還不得疼死。」
楊陽一臉黑線，他現在總算是知道這倆傢伙是怎麼混到一塊去的了，都特碼是神經病。
楚浩哧溜一口又喝了杯酒，然後一把抓住秦商的手，滿臉通紅地說道：「秦商，我真要謝謝你啊。沒有你，我這個劇本拍不了啊！」
楚浩真是喝多了，臉紅脖子粗的，楊陽看著都有點尷尬，秦商卻無所謂地擺擺手道：「沒事兒，我都習慣呢了。這兩天每回兒跟他出來吃飯，他都要喝大，一喝大就要感謝我全家，攔都攔不住。嘿嘿。」
楊陽覺得秦商貌似還有點小爽。
不過楚浩的那個劇本寫得挺不錯的啊，怎麼會沒人看上眼呢？楊陽把這疑惑跟秦商說了，秦商還沒開口，楚浩倒是激動地叫起來。
「那些王八蛋懂什麼叫拍戲嗎？我的劇本可不能給他們糟蹋了。」
秦商跟楚浩混了有幾個星期了，楚浩的情況他也知道的差不多。原來楚浩當年也是一個導演，但是偏偏導一部賠一部，導一部賠一部，到最後不但沒人敢再給他投資，還把自己的一點家當給折騰個底朝天。
接著就是老婆跑了，孩子沒了，連房子都被銀行給收走了。
楊陽聽秦商說著總感覺跟開玩笑一樣，這不就是三流狗血劇里的情節嗎，難道現實里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