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白金

  「總監，總銷售量已經統計出來了。」周海興沖沖地走進李兼的辦公室。


  李兼端著咖啡，靠在椅子上，輕輕吐出一個字：「念。」


  周海翻開手中的資料，飛快地念道：「截至到昨天，《晴天》這張專輯的總銷售量一共是四十九萬六千三百八十六張……」


  一口氣念出這麼長的一段數字周海也有點喘不上氣來，他頓了一下，看到李兼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於是接著念道：

  「數字專輯的總銷售量是一百二十三萬八千五百四十二張，專輯的十首歌單獨付費點播量分別是《晴天》二百六十三萬次，《七里香》二百八十八萬次……」


  周海念完手裡洋洋洒洒的一大段數據，口乾地吞下一口唾沫，然後忍不住補上一句：「總監，楊陽真是逆天了。」


  李兼一口咖啡端在嘴邊足足有三分鐘了都沒有喝下去，聽到周海這句話，他一把將杯子丟在桌子上，濺灑出來的咖啡在他白色的襯衫留下一個個褐色的水印，他毫不在意，哈哈大笑。


  當初米粒的《遇見》創造奇迹時他也沒笑這開心過。


  李兼站起身來，大手一揮：「幫我把徐姐、老彭、老王他們都給我叫來，我要開香檳。」


  四十九萬！整整四十九萬！而且到現在粉絲的購買強度才稍稍顯示頹勢，相信火熱還能再持續幾個星期。


  這個數字將米粒之前創下的記錄整整甩開八條街去，這已經不是首張黃金這麼簡單了，幾乎可以叫首張白金！

  李兼甚至可以預見到，從今以後，楊陽的頭上會被掛上「超人氣」「小天王」這一類的頭銜。


  就像在這一戰里一敗塗地的陳元，當初他就是這麼過來的。


  「對了，差點忘記。」李兼叫住轉身就要離去的周海，補充道：「楊陽，別忘了把主角給叫上。」


  周海遲疑了一下，開口道：「總監，楊陽兩個星期前就不在公司了。」


  「那他現在在哪？」李兼問道。


  周海的表情有點古怪，遲疑著回道：「聽他經紀人說，楊陽最近正準備高考？！」
……

  楊陽是在忙著準備高考，他大學是打算去北電，藝考的時間很快就臨近了。這段時間他天天和許瑋亦視頻、聊天，許瑋亦是過來人，有些問題都可以向她請教。


  這裡還有一件事情不得不提，《晴天》大火特火之後，和楊陽合拍MV的許瑋亦也跟著火了一把。


  這個笑起來像水晶，像藍天，像薰衣草的女孩，一眼就被網友們給發掘出來，有人還跟著喊她「國民校花」。


  許瑋亦的經紀人王京花可開心了，許瑋亦火了以後，好多人找上門來，找她拍廣告、拍MV、甚至連拍電影的都有。


  許瑋亦洗完澡從浴室里走出來，只穿著短褲和T恤。電腦放在地上，她盤著腿坐下來，隨手把懶懶丟在自己光溜溜的大腿上，一邊擦頭髮一邊看著電腦屏幕。


  視頻框里是個漂亮的大男孩，傻傻地朝攝像頭揮手：「看的到嗎？看的到嗎？」


  許瑋亦心裡暗笑，臉上卻裝作一副茫然的樣子：「看不到啊，黑屏的。」


  「不可能啊。」屏幕里的楊陽嘀咕了一句，皺著眉毛站起來，開始伸手擺弄攝像頭。


  搖晃的攝像頭晃得許瑋亦頭暈，她連忙道：「行了行了，看得到了。」


  「哦。」楊陽重新坐好，看見她這副模樣，好奇地問：「你剛洗完澡啊？」


  「是啊，今天拍了一天廣告，才回來呢。」許瑋亦隨口應道，她看到楊陽的眼神不住往下瞟，紅著臉把腿上的懶懶往上提了提。


  「吃飯沒有？」楊陽隨口扯了個話題。


  「剛叫的外賣。」許瑋亦下意識地看了眼身旁的手機，有點期待它馬上就能響起來。


  屏幕里的楊陽忽然笑了，把手上的餐盒舉起來晃了晃，道：「我的外賣剛到，那等你的外賣到了再一起吃吧。」


  許瑋亦嗯了一聲，心裡覺得兩人這樣聊天有點怪怪的，但又很舒服。


  「哦對了。」許瑋亦開口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來京都？」


  楊陽想了一會兒回道：「最後一批招生考試的時間在5月20號左右，我下個禮拜可能就要過來了。」


  「下個禮拜？」許瑋亦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臉上綻出笑來：「下個禮拜我手上的幾個廣告剛好全都拍完了，到時候我去接你啊。」


  「好。」楊陽也跟著笑起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許瑋亦的外賣到了，楊陽讓她多穿點衣服再去拿外賣，許瑋亦乖乖聽了。


  拿回飯菜后兩人隔著電腦屏幕邊吃邊聊，通常都是許瑋亦說楊陽聽著，等到吃完，掛了視頻，已經快十一點了。


  許瑋亦看著黑掉的電腦屏幕，獃獃的出了好一會兒神，直到腿上的懶懶打了個哈欠，她才回過魂來，轉身把自己狠狠丟在鬆軟的大床上，喊了一聲：「困死了。」


  楊陽跟許瑋亦斷了視頻，然後進浴室洗了個澡。


  他現在住的地方不再是亞光的練習生宿舍了，而是他前段時間重新租的一套公寓，一室一廳，一個人住剛剛好合適。


  楊陽頂著微濕的頭髮坐到電腦前，打開一個文檔，然後從手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想了想很快又放了回去。


  他最近一直在補習功課，他上網查過了，北電的「戲劇影視導演專業」要考的方面很多，涉及範圍也很廣，不但跟他學的文科知識有掛鉤，其中還要求有美術、攝影、音樂的作品分析，故事的構思，命題的創作等很多內容。


  還好他的記憶力一直是個BUG般的存在，離藝考的時間雖然短，但是還勉強來得及。


  有時候學累了楊陽就會寫寫前世的電影電視劇的劇本換換腦子，這兩個多星期來，他已經把《那些年》給寫完了，《仙劍奇俠傳》也快結尾。其中前一部因為在某些方面尺度比較大，楊陽還改動了不少。


  楊陽有點小小的拖延症，過年在家懶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又找回了前世幹什麼事情之前都要玩會兒手機的壞毛病。


  「首張白金，樂壇超新星？……」楊陽翻了翻新聞和圍脖，發現最新的消息都是和他有關，音樂周刊那群娛記們簡直快把他誇上了天。


  楊陽心裡卻沒有外人想像的那麼興奮，一來這個結果雖然有點超乎他的意料，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二來嘛，《晴天》里的十首歌沒有一首是他自己的原創，他只是一個文化搬運工，沒有什麼值得可以驕傲的地方。


  摸過了手機，果然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動力啊。楊陽鼓了鼓勁，正打算挑燈夜戰，正在這時，剛剛放下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接通，拿起，只聽見張白那壓抑不住興奮的激動聲音從話筒里傳出。


  「楊陽，沒睡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電影得獎了，還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