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報酬
楊陽恍然發現，原來自己還有報酬的。他幾乎都忘了這件事。
米粒想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看著楊陽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五萬一首你覺得可以嗎？」
五萬一首？！楊陽猛地震了一下。那麼兩首歌豈不是要十萬？
他不是很懂行情，大概知道一般的詞曲人的收費大概都在一到三萬之間，但是他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名氣的新人，沒想到米粒能開出這麼高的價格來。
「低了嗎？.……」米粒看到楊陽表情，以為他是不滿意這個價格。也不怪米粒會有這樣的錯覺，因為她實在，太喜歡這兩首歌了，特別是第一首《遇見》。
「不夠我可以再加，你覺得多少才合適？」
「米粒！」李兼忽然開口，「你要知道，公司是不可能給出那麼多的預算的。風華老師作為一流的詞曲人一首歌不過收費五萬，公司能幫你請到三首已經是極限，這還是因為非常看好你的情況下才做出的決定。再花十萬去買兩首歌，不可能。」
「我知道。」米粒打斷了李兼的話，「所以我打算剩餘的部分由我自己來出，十萬是我現在能拿出來的極限了。如果楊陽你嫌少，等專輯賣出去后我再加可以嗎？」
「你對這兩首歌這麼有信心？」楊陽皺了皺眉頭好奇地問。
「不是我有信心。」米粒搖了搖頭，雙手環抱住胸口，對楊陽也對李兼，輕輕地說道：「我覺得這兩首歌和我非常契合，我非常的喜歡。我希望它們能出現在我的第一張專輯里，它們也一定要出現在我的第一張專輯里。」
米粒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絲近乎虔誠的表情，那是一種對音樂的虔誠。
李兼面色複雜，他承認楊陽的這兩首歌真的很不錯，但是他心裡估計米粒第一張專輯的銷量有個十萬差不多就頂天了。如果真的以五萬一首甚至更高的價格來買這兩首歌的話，米粒幾乎鐵定是要貼錢的了。
米粒這個行為，是該說她傻好呢？還是誇她熱愛音樂好呢。
楊陽在米粒飽含希冀的眼神中沉默下來，半晌，他開口說道：「不如這樣吧，這兩首歌的價格就由專輯的銷量來定。我的報酬就拿銷售量的百分之一可以嗎？」
「不行不行，這絕對不可以的.……」米粒幾乎下意識地拒絕，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這次李兼又將複雜的目光放在了楊陽身上。銷售量的一個點，聽著很多，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現在市面上一張專輯價格一般在三十到四十之間，天王級別的歌手要高些，通常都要往五十以上走。
米粒的這張專輯因為只有八首歌，只能算一張EP。EP的價格就更低了，最多只有二十五。
這二十五錢的零售價，刨去公司製作專輯的成本，還有像宣傳啊、代理啊等各個環節的費用，純利潤差不多只有九塊多不到十塊的樣子。
算他十塊好了，米粒這張專輯李兼估摸著撐死了賣個十萬張。這個估算已經很看得起米粒了，一般剛出道、沒什麼名氣的新人，第一張專輯能賣個八萬張就已經算得上大有潛力了。
十萬張專輯，每張純利潤十塊，總共就是一百萬，楊陽拿一個點，那麼這兩首上等好歌的價格就要淪落到五千一首的跳樓白菜價了。
一個要給一流詞曲人的價格，一個幾乎要白送，這兩個孩子，真要人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楊陽你放心，你這兩首歌絕對值得了這個價格。如果這兩首是出自哪位稍有名氣點的詞曲人，價格絕對要在八萬以上。」米粒信誓旦旦地保證，她希望楊陽能接受十萬的方案，她不想這兩首歌的作者吃虧。
楊陽笑著搖了搖頭：「不用，就按一個點算吧。你對自己，對我的歌有點信心好不好？說不定就賣出個黃金銷量來了呢，那我不是賺大了。」
這話聽到的人都只是笑笑，當它是句戲言。一張專輯賣出三十萬張可以稱得上一句「金唱片」，如果米粒的專輯能有黃金銷量，那麼楊陽的抽成就有三十萬，確實賺大了。
但是米粒的第一張專輯能賣得出三十萬嗎？可能嗎？現在最火人氣最高的新生代歌壇新秀陳元，當年出道的第一張專輯震動歌壇，銷量堪堪突破二十萬，那已經是創下一個記錄。
米粒能強得過陳元？沒人會這麼覺得。
「好了好了，就依他這麼算。」王昌靈跑出來打圓場，他拍拍楊陽的肩膀，開玩笑道：「別給他太多報酬，萬一他拿了那麼多錢心裡膨脹起來，以後寫不出好歌那不是完蛋。男人有錢就學壞哦。」
米粒和楊陽都笑起來。
報酬的事就算這麼定下了，米粒心裡暗暗決定，等事後再把錢補給楊陽，絕不能讓他吃虧。
米粒的最後兩首歌也湊齊了，新專輯的製作必須爭分奪秒地開展起來。三人跟楊陽說再見，臨走前王昌靈特地囑咐楊陽，《遇見》和《眼淚成詩》的編曲他必須要來，有些感覺，他這個原創者會抓得比較准。
「還有，抽空過來把你自己的那兩首歌也給錄了。」
楊陽點頭稱是，然後急匆匆地往外趕。
他早上要上課，晚上要參加練習生的訓練，是真的忙。
楊陽轉學后的學校是青浦一中，還是一班。青浦一中是QP區最好的高中，當初進來的時候李兼也是出過力的。
青浦一中離亞光大樓不遠，在西邊的方向，做地鐵十分鐘就到了，它緊挨著大學城，陳紫貞的大學——魔都戲劇學院就在那兒。
姨媽薛梅和姨夫陳林雙雙出國之後，家裡的那輛悍馬就落到了陳紫貞手裡，本來她信誓旦旦地說要好好照顧楊陽，保證每天過來開車接送他上下學。可是這個魔女因為睡懶覺害楊陽遲到了好幾次以後，楊陽就斷然拒絕了她的好意，堅持每天自己坐地鐵。
青浦一中的課業比在禾興要輕鬆很多，楊陽現在每天早上還有時間在操場上慢跑兩圈。可是因為他有天晨跑時偶然被幾個女同學看到之後，每天早上學校操場上跑步的女同學就越來越多了。
每跑兩步就有上來送情書的、送水的、送早餐的，連安安靜靜的鍛煉一下都做不到，楊陽表示真的很無奈。
他和現在班裡的同學也沒有太多的交流，因為主要是來參加練習生培訓的，他一直一個過客的心態來面對身邊的所有人。
不主動結交，也不刻意拒絕。
這天，楊陽和班上幾個男生翹了自習課跑出來打籃球，夏日將至，午後的陽光慢慢開始毒辣起來。
楊陽破開幾個人的防線瀟洒地將球丟進籃框之後，抖了抖一身的汗水，感覺嘴巴乾的厲害，於是跟夥伴打了個招呼，打算去買幾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