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血魔
清風徐徐,一陣涼意襲人過後,高寒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
此時他發現自己腦袋枕著雙臂。
「是熟睡了嘛?」他反問自己。
但是又回想起剛才可怕的一幕,仍然是膽戰心慌,在受到血魔出其不意攻擊的那刻。
高寒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但是,或許上天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他並未想他想的那樣死去。而且是死的不明不白。
此刻他感受到一股暖意流遍了疲憊的身體,渾身充滿了力量,只能用「精力充沛」一詞來形容了。
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脖頸,有點疼。但是已經結痂幹掉了,高寒輕輕地撕了一下,死皮就脫落了。
聽,高寒聽到了一首悲愴可泣的曲調,也許是由於他剛才思想集中在別處吧。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耳際的任何聲響。
繼續聽,此曲超然九重天,給人一種大氣滂沱,剛勁渾厚之感。渾然天成。
萬物皆沉醉於此曲的美妙絕倫之境,平靜的氛圍之中的夾雜著幽幽之味,邃遠神秘。
這一切只為此曲而營造,天.地.人合三為一,在此曲中黯然傷神,像是產生了共鳴。
是喜亦是悲。悲喜之感油然而生。
想哭,想笑。甚至有一種死的意願。
「為甚麽這首曲子如此傷感。」高寒內心千思萬想。
性情中人才可譜的如此驚天絕地之美樂。
萬事萬物皆離不開一個「情」字。
「情」,是「情」。高寒恍然大悟。
「情到深處人孤獨,不就是這樣嗎?」
唉,高寒此時也是鬱鬱寡歡,想哭出來,但是有哭不出來,笑笑嘛。這種音樂意境感染了他,他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血魔手中的骨笛,演奏出的這首曲調之中。
或許血魔早已將自己的一生的情感都浸入到了這首曲子之內。
雖感物似人非但激情依舊,使人愈聽愈戀,不然而然的想到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聞。
是啊,曲子之內融入了太多的感情既有蕩氣迴腸的英雄氣概又有兒女情長的柔情細語。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在這首曲調之內凸顯的淋漓盡致。
琴聲嘎然而止。
高寒也是突然一愣,眼淚不知何時已流到了面頰兩側。好似一石激起千層浪,無形之中能激起內心深處的雄心壯志。
他苦笑了一聲,瞅著轉過頭來的血魔。他並沒有膽怯,一副凌威不懼的坦率。
血魔又是呵呵一笑,不過卻好似很痛苦。道:「你醒了,等了你老半天。我一生沒有做過好事,這次算是便宜你了。」
看著高寒直直的站在那兒,不發一聲。
他又道:「你感覺如何,打自己一拳試試感覺?」
高寒皺了一下眉梢。下意識的狠狠地打了自己一拳。他驚訝的發現他好像麻木了。
怎麼沒有直覺,他頓時惡狠狠狠的看著血魔。
「我幫了你,你還以怨報恩。知道這樣,就不幫你這過河拆橋的人了。一片好心你當驢肝肺。」
高寒也是發現自己的體魄比以前強建了。但又不知道他為甚麽要這樣幫自己。
「那就謝謝了。」高寒脫口而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著人說了一句這麽奇怪的話,也許是因為他是一個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吧。
血魔又帶著責備的語氣對他說了幾句,但是高寒一句話也沒有聽懂。
起風了,但是卻沒有冷意。
高寒打破了沉寂,問道:「你是不是殺了那個村莊的人,並且還掠走了那麽多的嬰兒,孩童。」
「什麼,你究竟在問什麽。」血魔詫異的又反問回來。
「就是那些孩子。」高寒語氣更加強烈了。
「我沒見過什麼村莊,更加不知道你口中的孩子,是指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
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陽頂天,頂天立地,要殺人猶如踩死螞蟻。沒有就是沒有殺人,心長在你身上愛信不信。」
「不是你,那麼,那些……事情,到底怎麽回事?」
現在,高寒也徹底迷糊了,因為血魔的一番回答將他先前的假設一律給推翻了。
看血魔的神情也不想說假話。是另有文章嘛?看來這是又是個無頭案了。真的是自己在這瞎捕風捉影嘛?
唉,高喊一聲嘆氣。又思道:「原來他叫陽頂天,血魔叫陽頂天。」
落茵紛飛,飄在血魔四周,看著滿天的白絮,血魔眼前一陣模糊,噙滿了情,義的淚花彷彿如潰堤之水一瀉而下。
他塵封已久的記憶彷彿被無息的打開,同樣是一個落茵時節……
「大哥,今天你,我一定要爭出個長短來,我處處輸你一籌,我相信這一次我一定會戰勝你的。」血魔陽頂天大吼道。聲音竟有點歇斯底里。
對面站著一個中年男子,他就是血魔口中的大哥,陽向天。「真的要有一戰不可嗎?」血魔的大哥低著頭,有點悲涼的問道。
說到這裡,血魔已是聲淚俱下,泣不成聲了。
「那麼你們決鬥了嗎?」高寒想了一會兒問。
只見血魔搖了搖頭。
「為甚麽?」在好奇心的驅動下,高寒繼續問。
血魔極目瞭望,原因是我年少氣盛。
「那時正值我血氣方剛的時候。一向爭強好勝的我,能願意屈居人下嘛?」
答案是:「不會。」
更何況我是庶出,在家族中我一直不被看好,還有就是我的父親他一直就看不起我,只因為我是他喝醉酒和一個婢子所生。
就是,據他們所言,我誕生之時發生了不祥之兆,而我的家族在我生下的那時,不知是不是上蒼捉弄,我的家族在那刻發生了血光之災。
還有,就是……血魔指著他的紅眼,又痛苦的道:「就是我這雙該死的眼睛,紅眼在家族中看來是妖異的,不詳的。」
「從小到大,我都被冠以「人妖之子」的稱號。」
所以,我的少年時期總是伴著凌辱與蔑視成長的。
自卑的我,再加上不願服輸的性格,使得我在家族中難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