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藤原江和佐藤繪里奈結怨已久,但真要追究起來,也不過是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仇恨越積越深,便成為了一副勢不兩立的模樣。
明面上,二人見面該說說該笑笑,合作的時候也很有默契,兩人的小組織合併之後,佐藤繪里奈當仁不讓的成為了頭頭,藤原江也沒說什麼,相反,他還十分配合,「大小姐」「大小姐」的喚的十分親熱。一來二去,佐藤繪里奈就忘了兩人之前還有那麼一茬。
今天在這兒狠狠的跌了一個跟頭,說不氣是不可能的,這種狼狽的狀態,繪里奈低頭。對方在她的腹部劃了一道子,捂住傷口並沒有降低血液流失的速度。意識漸漸有些渙散,支撐在地面上的手掌緊緊的握起,指甲掐進肉里引起的微微刺痛讓她清醒了一點。
鐵棒襲來的瞬間她蜷著身體在地上滾了一圈,勉強躲開了攻擊。
「是誰,給了你這個膽子。」
雖然處於劣勢,繪里奈咬牙並不准備就這麼妥協。右腿彎曲支撐著站了起來。見藤原江只是笑著並沒有回答,她提高了音量,質問道。
「藤原江,是誰,給了你這個膽子。」
藤原江將鐵棒搭在肩上,微微側頭。
「只能說,佐藤,看不慣你的人,太多了。」
說完,就又是一棍,夾雜著風聲,猛地襲了過來。
繪里奈拖著左腿後退兩步。臉卻依然被鐵棒的前端擊中,重心不穩的再次倒到了地上。
「下一次,可就沒這個運氣再躲過去啦。」
周圍的人臉上帶著奚落的笑意,看著藤原江向著佐藤繪里奈一步步走去。
「藤原江,你個混蛋!信不信我剁了你!」
被踩在腳下的黃毛無力的叫囂道,又被一個男子一腳躲在背上,痛哼一聲暈了過去。
「學一學你的好兄弟們吧,」藤原江嘲諷的看了一眼場上有些尚有餘力卻假裝的趴在地上的人,「什麼時候該吠什麼時候該閉嘴都不懂的狗,要了也沒什麼用。」
「你!」
自己的下屬被污衊,雖有些無奈他們的舉動,但依然被氣到的繪里奈憤怒的抬起頭,眼中布滿火光。
一個無人看到的角落裡,呼延饒有興緻的看了半天的好戲。
這一出確實精彩。
沒弄清楚情況之前,她並不打算貿然出手,如今大概的摸清了人物之間的關係之後,她才慢慢的從背包里拿出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戴在頭上,從空間里拿出自己的小太刀背在背上,又將背包小心的藏好,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這邊,藤原江正準備給佐藤最後一擊,卻被餘光撇到的人影驚到,止住了動作。
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小杉,眸色冷厲。
「我應該有說過封場。」
在場的人均是一愣,小杉也連忙解釋:「不是的,老大,我確定已經封了場了。只是.……」
看著緩緩走過來的呼延,他解釋的話到最後消了音。
天可憐見,他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在怎麼混進來的啊!
在場內所有人的注視下,呼延走到繪里奈身邊將她拉了起來,藤原江不清楚這個人的底細,就由著她將繪里奈扶到了一邊。
昨天圍堵呼延,他並沒有參加。
他的手下倒有一個人認了出來,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出聲提醒,只能將話咽了下去。
那人昨天被雲雀恭彌那個怪物輕輕鬆鬆的就撂倒了,想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厲害角色,他想著,看著場上的目光冷靜了一點。
「你是?」
看著再度直起身子的呼延,藤原江問道。
「無名之輩罷了。」呼延笑道,裝x這種事,無論什麼時間和地點,都是她最愛做的事,前世剛進部隊時也是,為此她沒少挨揍。
藤原江的眼睛微眯,他不覺得一個沒有底氣的人,尤其是女人,會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種場合。
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工廠內部,確認了呼延只有一個人之後,他將鐵棍再次抓在了手上,身體故作放鬆的模樣,閑聊般的開口:「哦?那,不知道你和我們的大小姐有什麼關係?」
他繃緊了嘴角,盯著呼延那張微笑的臉看了一會兒,再度開口:「畢竟我們是在處理'家務事',你就這麼出現,我們也很麻煩啊。」
呼延看了一眼怒視自己的繪里奈,想了一會兒,說道:「沒辦法,看著這麼可愛的女孩子被你們欺負,我於心不忍罷了。」
繪里奈恨不得一腳踹上去,經過昨晚的事,她並不認為對方會這麼好心的來幫她。
抬手扯扯對方的衣角,低聲的問道:「我說,你到底打算幹什麼?」
呼延不嫌棄的摸了摸對方被汗水和血絲沁透的頭髮,俯身在繪里奈耳邊輕飄飄的回了一句,只見繪里奈臉色一變,猶豫再三,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藤原。
最終,還是無力的開口。
「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話,我答應你。」
藤原離得位置並不算近,加上二人的聲音極小,只聽見了繪里奈最後一句,忽視內心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他抬起鐵棍指向呼延。
「看來,不能請你離開了。」
呼延將太刀拔下持在手上,肯定的點點頭:「是這樣,沒錯呢。」
藤原襲上去的一瞬間,小杉在背後做了一個手勢,餘下的眾人見縫插針的也涌了上來,呼延的刀並未出鞘,鐵制的劍鞘擊在人體柔弱的部位,一些人還未近身便被重重的擊了出去。
一時間,兩方竟不分上下。
一旁的繪里奈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位置居然是最佳的觀賞點,坐在一旁看著呼延在人群中遊刃有餘的模樣,想起昨天的事情,她的心裡開始有點后怕。
「如果我把這群人解決了,你就當我的下屬如何?」
繪里奈咬了咬下唇。
本來打算趁那人失敗之後順理成章的拒絕,但這麼一來,她就不得不同意了。
呼延的動作很快,但比不上雲雀,使劍的姿勢也還流暢,但繪里奈看著卻感覺有點微妙的彆扭。
人群中的呼延打的倒是很爽,只是這太刀遠比不上前世的狙擊槍好用,雖然後面勉勉強強的有些比劃的印象,反擊的過程中還是禁不住偶爾出點差錯。
向後一閃躲過左側襲來的鞭子。
這群人手裡的武器這麼不統一,真的不怕打到自己人嗎?呼延掃過再一次打過來的雙截棍,心裡暗嘆道。
這麼一轉眼,呼延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果不其然,身後一個看樣子就像是新手的傢伙甩出去的甩錘就不幸擊中了一個倒霉鬼。
藤原江現在是日了狗的心都有了。
什麼時候並盛町除了雲雀恭彌之外又出了這麼位人物,看著人畜無害的模樣,真正交起手來,卻十分的難纏,人數壓倒性的戰略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反倒是,對方身上不斷冒出的可見的喜悅感大大的打擊了己方的士氣。
藤原江看到了在一旁休息的繪里奈,與往常盛氣凌人的感覺不同,捂著傷口坐在那邊的繪里奈身上多了几絲脆弱。
強迫自己一開視線,此時,還能站立在場上的就只有他、小杉和丸尾,那位踩著黃毛的男子三人了。
勉強摸清對方的意圖,藤原江的手心起了些汗。
眼見著小杉被對方一擊倒地,女生一步步越過他朝著丸尾走去,藤原江想要出口的話竟就這麼堵在了喉嚨里。
呼延將太刀收了回去,僅剩的幾人她單手就可以解決。
丸尾的身體已經控制不住的顫抖,想要逃跑卻被腳下的黃毛拽住了褲腳,怎麼也掙不脫。
呼延挺敬佩那位黃毛的意志,畢竟之前的戰鬥,她看著他替那位佐藤擋了不少下的攻擊,一拳乾淨利落的揍上丸尾的下巴,對方沒有反抗的翻了白眼,暈了過去。
如今,就只剩下藤原江一人了。
對於這一位,呼延自是有其他的安排,將黃毛扛起,放到繪里奈的身旁,又指示著之前在場上划水裝死的幾個把己方隊友攙扶到了一邊,接下來的場子,她便大方的讓給了佐藤。
佐藤很有眼力見的在呼延退後的同時站了起來。
藤原江也不輕鬆,在混戰中,不光是被呼延,同隊里還有幾個不長眼的招呼到了他的身上,如今也只不過是一口氣撐著自己站著罷了。
等到繪里奈走到自己的面前,拿著自己襲擊過她的鐵棍指著自己時,藤原江心裡苦笑,面上卻撐著一縷戲謔的表情看了過去。
「沒想到,都這樣了大小姐居然還能……」
「跪下。」
繪里奈冷冷的開口,眼裡沒有任何情緒。
藤原江一頓:「我說,佐藤……」
「跪下!」
繪里奈猛地大聲命令道。
過去往往是大小姐一個命令他便一個動作,聽到熟悉的聲音,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刷的一下跪了下去。
這一動作,讓以為對方還會反抗的呼延都愣了一下。
繪里奈的眼裡有些淚花。
十五歲的小姑娘,偷偷從家裡跑出來之後便一直和這些人在一起,他們一起在街頭打架一起喝酒的記憶還歷歷在目,人生中第一次經歷背叛的她,很想找一個地方大哭一頓,卻又不得不撐著自己解決完這個爛攤子。
「藤原江及其以下,我宣布,自此以後,兩隊解散,並互為敵對,如果再次在黑曜的範圍內見到你們,不死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