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忠心
只是,他在皇帝跟前忠心了一輩子,卻萬萬沒有想到,居然就是這個忠心害了皇上,也害了自己!
「皇上,老奴對不起你!」宋寧在聽到安如海的話之後,忍不住直起身子,將原本準備用來刺激穴位的銀針,奮力向自己的太陽穴刺去……
「啊……」一聲慘叫在深夜裡聽起來格外滲人。
黑暗中,有數道人影迅速向慘叫的地方衝過去。
「宋公公,您這是何苦呢?腿疾疼痛,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您何苦為此輕生?那天一聖水不就是現成的神葯么?以您在皇上那裡的位置,想必皇上定然會願意賞賜一二的!」安如海此刻,已經抱了宋寧,大哭不止。
宋寧雙眼圓睜,左邊太陽**是一根沒入髮髻的銀針,此刻,慢慢有殷紅的鮮血滲出來。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口中斷斷續續地發出聲音:「告訴皇上!告訴皇上,天一聖水……」
「宋公公,您想說什麼?」最先趕來的,是大內侍衛的統領王道一。
宋寧看見他,眼睛里閃現出一絲光亮,掙扎著嘶聲道:「天一聖水有……」一個毒字並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他就陡然失去了呼吸。
王道一收回捂住宋寧口鼻的手,表情冷峻地看向安如海:「安公公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宋公公這裡有何貴幹?不如跟我走一趟吧!」
安如海看著王道一,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很快他來不及掙扎,就被王道一的人給帶了下去。
「皇上,宋公公被安如海謀害了!」王道一跪在半夜被驚醒的皇帝跟前,把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幕跟皇帝稟報。
「臣趕到的時候,安如海已經將銀針刺入了宋公公的太陽穴。宋公公至死,都跟臣下說道告訴皇上,天一聖水有……,具體是有用還是有什麼,臣下不敢妄言。」
「好一個膽大妄為的安如海!他半夜三更為什麼要去宋寧那裡?他殺害宋寧,究竟是何人授意?給朕查,一查到底!」皇帝暴怒之下,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
劇烈的咳嗽,讓他覺得胸口一陣血氣上涌,緊接著,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口帶著黑血的濃痰就這樣從口鼻之中噴了出來。
「皇上!皇上!」賢妃娘娘第一個沖了過來。
皇帝可千萬不能在她的鐘粹宮出事!不然,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的!
一旁的宮人看見皇帝驟然倒下,也都紛紛上去攙扶。
屋子裡一時亂成一鍋粥。
「什麼?父皇病重?宋寧被害了?」太子得到消息,大為震驚。
他才剛剛查出來,那天一聖水是賢妃通過宋寧的手獻給父皇的。剛打算好好查查宋寧的底細,居然宋寧就出事了。
宋寧可是父皇那裡第一得力的人。既然有人對他動手,說明那些人下一步的目標,應該就是父皇了。
他之前一直以為,對方的目標是自己。所以做了很多防備,生怕會受到對方暗算。
誰知道對方居然就這樣大喇喇地將手伸進了宮中,對準了父皇!
看來,他之前的部署,也該提前提上日程了。
「皇帝怎麼樣了?」最先趕到鍾粹宮的,是太后。
看到皇帝面如金紙的樣子,太后一陣老淚縱橫:「這,這是怎麼說,明明早上來看我還是好好的,怎麼就突然之間病情重到了這個地步?」
她顯然也是倉促之間趕過來的,髮鬢尤有些鬆散,露出裡面幾縷白髮。臉上因為沒有來得及上妝的緣故,皺紋也都顯示了出來。雙目,更是因為哭泣,而透出絲絲血痕。一眼看過去,確實是像是一個處在風燭殘年傷心的老嫗。
「宋寧宋公公突然被人謀害,皇上驟然聽聞噩耗,所以才突然發病了。」賢妃小心翼翼地上前稟報。
「什麼?宋寧被人謀害了?」太后顯然也沒有想到宋寧居然會已經死了。
「可查出了兇手?」她盯住了王道一。
「微臣趕到的時候,是安如海安公公在宋公公身邊。」王道一看著太后,稟報道。
「嗯!哀家知道了!把安如海送入慎刑司,好好審問!」太后臉上閃過一絲狠辣。
「是,微臣這就去辦!」王道一領命下去了。
「父皇怎麼樣了?可曾傳太醫過來?」匆匆趕來的太子,首先衝到皇帝身前。
「太醫呢?你這麼長時間都在吃乾飯的,都沒有派人去請太醫么?」太后對著賢妃就是一頓數落。
而賢妃,顯然是剛剛被嚇得慌了神,所以根本沒有想到這回事。
「還不快去請!」太后提高了嗓門,然後又大聲道:「對了,一定要把葉太醫給哀家請過來!」
聽到太后要請葉太醫,太子眉頭一皺,想起了當年母后的病,也是這個葉太醫看的。
他對著太后說道:「皇祖母,孫兒聽說父皇病發,特意帶了一位神醫過來。讓這位醫者先給父皇看視一下吧!」
周太后沒有想到太子居然是有備而來,不由愣了一下,隨後道:「先看看也好。不過,方子還是等葉太醫來了再說吧!先讓他給皇帝看一看。」
而此刻,皇帝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對於太子和太后的表現,全都一無所知。
太子對著隨行而來的老者一點頭,道:「還請老先生你先給父皇看一看!」
此刻,跟著太子前來的,正是梁王父子派人去暗殺卻遍尋不著的蓋世醫隱。
看到皇帝面色如同金紙,蓋世醫隱連忙上前給他把脈,在把脈過後,他卻是忍不住皺眉搖頭。
「老先生,父皇的病情如何?」太子見狀,忍不住上前問道。
「皇上的病情看來不妙啊!他這是怒極傷肝所致。」蓋世醫隱說道。
「怒極傷肝,哀家不用請太醫也知道。征兒,你請來的神醫到底是什麼來頭?別就是個江湖術士吧?」太后冷笑道。
太子剛想說話,卻聽見蓋世醫隱躬身對太后說道:「太後娘娘明鑒,皇上現在的病發,的確是由於怒極傷肝所致。而他這個怒,卻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而是長期慢性用藥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