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家事
「她就是欠揍!我還不信打不服她!」李正倫口中說著,人已經恨不得要站起來走了。
「你坐下!這是想幹什麼?」李正儒看他這幅樣子就來氣,忍不住一聲喝呼。
「我這就去找她算賬!」李正倫怒道。
「你是不是嫌家裡還不夠亂?」李正儒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交代你個事,給我趕緊去辦好了!」
「大哥,什麼事?我一定把它做好!」對於長兄的吩咐,李正倫向來沒有二話。
「我聽說你媳婦在京里開了個脂粉鋪子,你有空去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別再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連累了家裡的清名!」李正儒在聽說劉氏居然還在京中開了商鋪之後,就震怒不已。
李家向來是書香門第,最討厭的就是一身銅臭的商人。而且士農工商,商為最末之流。
雖然一般的世家大族其實也都有商鋪酒樓之類的副業,可是一般都是由族中不入仕的旁支打理或者都有專門的管事打理。自家女眷卻是絕對不會隨意出頭露面的。
劉氏跟娘家的嫂子合作,原本也沒有打算自己出頭。可是一來,她擔心娘家人會私下做手腳,把她的分子給黑了;一來,她嫂子跟她說要借李家的勢,說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因此,那個胭脂鋪子一開張,就用的李家三夫人的名義。也因此,一開張就引起了京城的熱議。
要說李家,目前還真的成了京城目前眾人口中最熱門的人家了,沒有之一。
先是家中出現妖精附體的二姑娘,讓京中人人側目。接下來就是劉氏開出李記胭脂鋪,讓人熱議。接著最近的劉氏大鬧靜音庵,更是成了京中頭條。
這諸多頭條,熱議,自然都不會逃過紀氏的耳目。
只是目前她以病了為由,不理家事,自然也不好出面訓斥劉氏,挽回家聲。
而且老太太最近身體狀況也不好,而且又被李菱葉挑撥的偏聽偏信,更加不可能會去管劉氏。
所以劉氏最近才覺得自己似乎終於過上了好日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只是李正儒身在朝堂,家裡出了這麼多事情,怎麼可能半點也不受影響?
他在聽到了風言風語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回去找妻子紀氏。
然後才驚覺家中最近居然已經亂成了這般模樣。如果他再不拿出雷霆手段,只怕御史大夫們風聞奏事,很快就要讓他在皇帝面前的威信蕩然無存了。
看著老爺對自己一臉埋怨,紀氏心裡也是又酸又澀。
李正儒歷來不信鬼神之說。芍藥和菱葉換了身軀的說法,若是被他知道,他定然會斥為無稽之談。而且說不定一下子就把芍藥如今的菱葉就此禁閉在靜音庵中了。
所以,她不敢對李正儒說明真相。只能眼看著劉氏鬧騰出了問題,再想辦法讓李正儒出面。
「她哪裡來的錢,還開胭脂鋪了?」李正倫聽了大哥的話,整個人都是蒙的。
劉氏娘家本就是沒落的勛貴,當初嫁過來的時候,那些嫁妝都不過是表面功夫。而且就算她平時剋扣三房眾人的月錢,也不可能會有錢到可以去開個鋪子!
京城的商鋪,光是租金一年都不是小數目。而且劉氏根本就沒有經商的才能,進貨的渠道,一年到頭都是在內宅里活著的,哪裡會有這樣的膽子?
「大哥,你是不是搞錯了?京城姓李的人多了,姓李的人家未必就是我們家。劉氏那個出息,哪裡有什麼本事開鋪子?」李正倫有些滿不在乎,表明了不相信。
「李相府上可只有我們一家!若不是我的下屬跟我說他夫人用了我們鋪子里的胭脂特別好用,我還不知道有這麼回事!」李正儒說起這件事,整張臉都是黑的。
因為劉氏借用了相府的名頭,因此京中有那擅長專營之輩,便紛紛讓家眷到鋪子里去買胭脂,以期可以通過夫人路線跟相府搭上關係,在李正儒面前通條路子,可以藉機升遷。
這件事,正是李正儒底下的一位官員,特意向他獻媚,他才知道的。
一向以清正廉潔自律聞名的李正儒,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可想而知有多麼的震怒。
可是,他當時連駁斥的餘地都沒有。因為當場駁斥,反而更顯得他虛偽。
回家聽了紀氏的訴說,和紀氏跟他分析的情況,李正儒也得出了一個結論。有人,在通過劉氏來對付他,對付李家!
而目前劉氏是李家的人,他們即便對劉氏加以懲處,那背後的人也沒有什麼損失。
他想給李家造成的損失已經造成了,李正儒清正的聲名已然受損。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既要查出背後的人,也要盡量挽回損失。而且劉氏這樣的行徑,他們也斷然不能坐視不理。
於是他們兩夫妻商量之後,一致認為,對付劉氏這樣的混人,只有李正倫這個混不吝才可以不引起背後之人的警覺。
「什麼?這臭婆娘!看我不打死她!居然壞了大哥的清名!」李正倫再混蛋,也知道自己到底還是靠著這個長兄過日子的。如果兄長名聲受損,地位不保,那李家必然勢敗,連帶的,他也休想有好日子過。
所以聽說劉氏居然做出了敗壞了兄長聲望的事情,一下子就怒不可遏。
「我跟你說了,不要一下子就喊打喊殺!你給我仔細查清楚,劉氏這開鋪子的錢到底是哪裡來的,還有這鋪子是怎麼開出來的!除了她娘家人,到底還有沒有別的人插手?一樣樣查仔細了,再來跟我說!先不要驚動了劉氏!」李正儒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只覺得口乾舌燥。
「大老爺,請喝茶!」遞上茶水的,是個面生的丫頭。
李正儒一眼看過去,那丫頭卻沒有低下頭去,而是大著膽子對他一笑。
「你是什麼時候進來服侍的?哪個派你進來的?」李正儒對這個向自己暗送秋波的丫頭很不滿意,不過仍然耐著性子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