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病床上的姑娘
時間轉眼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夏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小巷的事故肯定已經傳遍了成都,夏商必須抓緊時間回去才能安定自己的己方軍心。
回到客棧,發現客棧里早已經沒了人。
問了掌柜之後,夏商知道自己的房間還沒有退,連掌柜的都知道裡面的人去了哪兒。
苗采荷生死未卜,苗可可沒有回來,春嬌也毫無音訊,就連重傷昏迷的周見仁都不知道去了哪兒。
回到客房中,夏商坐在床邊沉思。
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預期,現在的情況是沒有預想到的。
手中空有一些從劍絕和白蜂口中得來的消息,本想著大幹一場,現在卻發現身邊可以調度的人都沒有。
還有一件事,就是關於苗寨的情形。
如果春坊司的主力已經進入苗族領地,那會發生什麼後果?
結局可以想象,那些苗人怎麼可能是春坊司的人的對手?
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又有什麼方法能阻止呢?
夏商有些失神,坐在凳子上發獃。
桌上正巧擺著前日苗可可和苗采荷無聊時擺著的棋局,兩位都不怎麼懂棋的苗族姑娘擺放的棋局亂做一團。
現在看到倒是正說明了夏商現在面臨的局勢,除了一個「亂」字在沒有別的形容了。
也就在這時候,一個客棧的小二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遞給了夏商一個紙條。
紙條上寫著一個地址,正是夏商之前租下來民居。
看字跡,應該出自春嬌之手。
夏商想也沒想,立刻出了客棧,叫了一輛馬車。
半個時辰后,夏商又到了那間之生活過三天的破爛民居。
這家的老夫婦好像是真的走了,隔壁的房間緊閉著,沒有半點兒生活跡象。
但在隔壁的院子里,夏商一眼就看到了單手活動的周見仁。
他真的已經清醒了過來。
這也算是諸多不順中難得的可以讓人高興的事情。
從馬車內下來,夏商急不可耐地想要招呼一聲,可夏商正要開口的時候卻發現周見仁和之前已經變了。
他的左臂還用紗布完完全全包裹著,但他的左臉的紗布已經被他自己拆掉。
本是一張英俊瀟洒的臉,現在卻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曾經的妙手書生怕是再也不能自稱書生了。
看到周見仁的模樣,夏商忽然有一些不忍。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對方也不會遭受如此大的傷害……
夏商也知道,自己現在的位置不允許自己作出假惺惺的仁慈,但對方這模樣,夏商無法控制內心的愧疚。
思緒飄忽的時候,周見仁也發現了夏商,很快就到了籬笆牆外:「大人,您真的找來了。」
聽到聲音,夏商才夢然回神。
周見仁精神不錯,只是氣色有些虛弱,聲音也不大。
「大人,你還在外面幹什麼?進屋說話吧。所有人都在裡面。」
說話間,周見仁已經給夏商開了院門。
進去之後,夏商又看了周見仁的臉:「感覺怎樣?」
「說起來,屬下還沒有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夏商眉頭皺起,這時候他實在受不起的周見仁說這樣的話:「別說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不然也不至於讓你如此……」「如何?如何如何?」周見仁聳聳肩,滿不在乎,「不過是廢一隻手而已,屬下並沒有覺得什麼不方便的。能活著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賜了,相比起來,苗采荷的情況就不容樂
觀了。」
「苗采荷……」夏商喃喃,「難道你們發現了她的屍體?」
「她還活著。」
「還活著?」夏商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
夏商是親身經歷了小巷中的爆炸,深刻地知道那一次爆炸有多麼恐怖,任何人在其中都不會倖免。
周見仁解釋,原來是他早就醒了,只是無力動彈,親眼看著夏商和苗采荷先後追出了客棧,而後周見仁也硬著頭皮追了出來。
周見仁跟在夏商和苗采荷身後,沒多久就發現了那些苦行僧圍攏。
周見仁經歷過一次爆炸,很快發現那些苦行僧的動作和姿態跟那個被抓回來的女人很像。
周見仁立刻意識到這些苦行僧會和那個女人一樣自爆。
而且那些苦行僧的數量之多,讓周見仁十分緊張,於是周見仁就提前行動,開始挖地道。
挖地道是周見仁的看家本領,就算是身負重傷且只能用一隻手,同樣在很短的時間內從地下進入了夏商所在的小巷子。
無奈當時的情況太混亂,周見仁在地底下只能憑著聲音尋找人的位置,碰巧他發現了苗采荷,並在最後的瞬間將苗采荷拖下了地道。
但是苗采荷依舊受到了爆炸的影響,全身都是傷,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大人被人救走了。」
聽了周見仁的描述,夏商心裡忽然覺得沉甸甸的,這些古人似乎沒有一點兒私心,單純得只剩下了忠誠!
進屋之後,看到躺在床上已經被燒得幾乎辨不出相貌的苗采荷,夏商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或許這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該有的情緒,但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夏商無法忍受。
房間內果然是大家都在。
春嬌、苗可可、阿嵐都望著夏商。
房間內死一樣的沉寂,根本沒人去想別的什麼。
春嬌第一句話就問:「她怎麼處理?」
她只的便是苗采荷。
夏商眉頭緊皺,暗道,她的傷已經嚴重到需要處理的時候了嗎?
夏商走了過去,甚至都不敢看她的臉,簡單地把把脈也有了結果。
苗采荷的確還活著,但僅僅只剩下一口氣,或許憑藉夏商的醫治可以保住性命,但後半輩子也只能當個植物人,並且還要忍受重傷殘餘的痛苦。
夏商沉默了好久,不願開口。
春嬌明白了夏商的心思,沉著臉摸出了匕首。
一邊,苗可可大驚:「你們要幹什麼?她還活著!」
春嬌冷哼一聲:「現在的她,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你們想想辦法,一定還有辦法的!」
苗可可淚如雨下,死死地抓著春嬌的手不肯定鬆開。兩人僵持了很久,周見仁低喝了一聲:「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如果不是你,能給對方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