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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騷騷的癢

  第2章 騷騷的癢

  如果說女人的美有極致的話,那眼前的女人就是夏商心中的最高標準。夏商自詡滿腹經綸,此刻卻找不出一句詩詞能形容此女美貌之萬一,雖不施粉黛,但美貌不減半分,柳眉纖細如焚香時隨風舞動的輕煙,明眸流轉間藏著的淚珠堪比蕩漾顫抖的春水,秀鼻晶瑩圓潤似羊脂白玉滴下眼淚,朱唇單薄且小巧,處處顯著柔弱,微微上揚的嘴角讓人不禁聯想到與其共枕時的無限風情。


  這一刻,夏商似乎有些理解自己為何會以十萬金換來此女朝夕為伴,也能理解為何要衝動地選擇休妻了。


  這樣的女人放在現代,男人們為其耗盡家財獻出生命也不覺得稀奇。


  這是夏商一生中頭一次接觸女人身體有些顫抖,有些僵硬地將對方扶起來,望著她的臉心中浮想聯翩。


  「佳人如斯,雖萬金亦不得矣。」夏商有些觸動,不禁文縐縐地來了一句。


  李忠大怒:「少爺!這都什麼時候了,您怎還不清醒?此為妖女!留不得!」


  說罷,李忠掄起拳頭作勢要打。


  夏商皺眉:「忠伯,其間種種皆因我而起,與她何干?」


  「少爺!你看看現在的夏家!你若還執迷不悟,如何對得起老爺夫人?」


  「把她打死就算對得起他們了?」


  李忠語塞,不知如何應答。


  「往昔種種皆我之過,天要我失憶便是要我忘記之前種種,老天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我便會好好珍惜。以往錯過的,失去過的,傷害過的都要重新找回來。如今家道崩難,父母恨去,為兒者當以重振家風為重,只有振興家業才是對父母最好的贖罪,絕非忠伯所言將此女打死。」


  說完,夏商緩緩地吐了一口濁氣,抬頭望著揚州城的天。


  這不僅僅是說給忠伯聽的,還是說給夏商自己聽的。


  夏商曾認為自己是個有成就,有意義的人,但只有死過一次才會發現之前的人生是多麼失敗,回頭看去發現自己除了工作一無所有。沒有好好地陪伴家人,沒有真心地結交朋友,錯過了,傷害了好多真正喜歡自己的女人。


  這一世要無愧自己,無愧家人。


  這就是重生后夏商給自己的目標。


  李忠只是個馬夫,論大道理哪兒是夏商的對手,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氣憤地跺了跺腳:「老奴的余錢不多,養不起閑人。」


  雅芝見狀連聲應答:「小女……小女能幹活,生火、做飯、洗衣、刺繡都可以。」


  夏商點點頭:「既如此,一併走吧。」


  ……


  夏家宅院早已是座空殼,值錢的東西一樣沒留下,就連雅芝的金銀首飾也不知被誰人搶走了。留給夏商的只有忠伯照看的馬車和一匹年邁的馬兒。


  李忠拉了一輩子的馬車,只有坐在板車上揮著馬鞭時才能忘記種種煩心事。


  老馬隨著鞭子的節奏拖著車廂緩緩地走著,車廂內夏商目不轉睛地看著沿途街景,沒有多看同側坐著的雅芝。


  新世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清晨的揚州城就像躲在屏風后沐浴的美人,朦朦朧朧地只展現出一絲絲風韻。


  有道是煙花三月下揚州。


  三月揚州,處處情山意水,西湖畔邊新柳抽枝,纖柔如發,清翠如玉,層層疊疊綿延湖邊足三里,眺望之下,如揚州古城的生命線一直蔓延到城外,透著勃勃的生機。湖中花船上的妙齡姑娘,著著輕紗,撐著小油傘,在三兩風度翩翩手搖摺扇的書生陪伴下嬉笑著。


  詩、情、畫、意。


  這就是揚州的主旋律,也是整個江南的主旋律。不管是在哪個年代,這裡都少不了悠閑和安逸。


  然而夏商卻來不及欣賞揚州城的美,此刻卻要離開了。


  一路上,李忠停了好幾次,夏商看著李忠去了幾戶人家,卻都是灰頭土臉回來的。


  就這般走走停停到了揚州城門口,忠伯掀開車簾送來了幾個橘子。


  「哪兒來的?」夏商問。


  「少爺儘管吃就是。」


  「忠伯你去的都是誰人家?」


  「不過是些夏家的旁支宗親,以前都仰仗老爺過活的。」


  「找他們作甚?」


  「不管怎麼說少爺是大家子弟,老奴不想少爺生活太差,想著找人接濟一些,怎料……」


  「怎料處處都是閉門羹?」夏商微微一笑。


  李忠卻是憤憤然:「想當年這些人各個都巴結老爺,全都仗著老爺的生意,他們靠著老爺賺了不下千兩白銀,如今卻連三五兩接濟都不給。」


  「牆倒眾人推,情理之中的事情。忠伯不必介懷,倒是這家人為何送來橘子?」


  「少爺,你連你的姐姐都不記得了? 這家的夫人是你的親姐姐呀。不過現在也說不上親了,如今老爺和夫人雙雙離世,她竟來探望一眼的意思都沒有。老奴說了少爺無恙,求她給十兩銀錢過過日子也不成,只問了問少爺將去何處,又給幾個橘子都打發了。」


  夏商卻笑了:「我還有個姐姐?叫什麼?」


  「夏辛夷。」


  「夏辛夷?」夏商輕咦一聲,隨即哈哈一笑,「忠伯,您不用擔心,明日必有人送錢來。」


  李忠沒把夏商的話當真,回身駕著馬車離開了揚州城。


  倒是雅芝被夏商的自信吸引了,一邊剝橘子,一邊問:「公子,您剛才所言非虛?」


  「非虛。」


  「何以見得明日有人送錢來?」


  「卦象所示。」


  「卦象?公子會卜卦之術?」雅芝亮汪汪的眼睛閃了閃,好看極了,隨即搖搖頭,「公子切勿以妄言天意,此為大不敬。」


  看樣子雅芝壓根兒就沒相信。


  夏商也不解釋,心頭卻在嘀咕:「想我網路書城的高級內容總監,過目書籍不說十萬也要五萬,什麼行業的書籍沒有接觸過?從《易經》演變而來卜卦之術有何難的?不僅是測字、陰陽宅風水、面相、六爻、奇門遁甲,就算是盜墓、尋龍點穴一樣手到擒來。就算更偏門的藏地生死書,奇淫房中術也是有所涉獵的。更別說金融、教育、銷售、文學、藝術、天體、科技等傳統領域,這些不敢說樣樣精通,至少也是個人見解的。」


  ……


  正午時分,夏商三人到了榆林縣。這裡並非想象中的落魄,畢竟是個縣城,又臨近揚州城,四通發達,縣城的發展建設一派小康之像,除了面積小一些,其他地方跟揚州城並沒有太大差別。只是忠伯租下院子確實有些破舊,院子很廣,卻只有兩間茅草屋和一間柴房,一月只要三十文。


  在華朝,一兩銀子等於千文,一兩黃金價值十八到二十四兩白銀。


  一月只要三十文的小院是相當便宜的了。


  夏商對榆林縣的關注並不多,當適應了古代的環境之後,從午時到傍晚,身邊的美人兒一直是夏商關注的中心。


  雅芝是她的藝名,本姓潘,名枝,后覺「枝」字跟「妓」字相似,不吉利,改為「之之」。可事與願違,改名之後的潘之之十三歲時被父母賣入青樓,因早年學過詩書,又長得極美,被當做清倌人悉心栽培。不想此女天賦過人,學藝三年,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通。


  半年前,潘之之以雅芝之名在京杭河畔柳月樓首次亮相,一曲自編自唱的《望江來》紅遍揚州城,其聲線之清雅勝過了無數江南名倌,詞句間平仄對仗步步緊扣,一氣呵成,揚州諸多才子亦不得不愧服,意境之間流露出的悲悲戚戚,不曉得勾出了多少女子的傷感之情。


  雅芝以曲成名,卻以貌驚世。初現容顏只在一月前,雖只是簾帳外的驚鴻一瞥,卻被樓中上百大家公子和名流雅士裝進了心底,其美冠群芳,其資驚天人的印象不脛而走。更有人稱之為「美冠天下,曲絕無雙」。


  一時間多少青年才俊為之傾倒?慕名而來的名宿也不在少數。現如今卻在簡陋的草屋中輕解衣帶,散落髮絲,只有一件貼身的肚兜半遮半掩著如藝術品般的嬌軀,柔柔弱弱地坐在床邊,在微弱的油燈下向夏商投來殷勤的目光,似乎已經做好的一切準備,就等燈火熄滅的一刻。


  夜已深,春夜清風惹人煩絲。


  美人卧榻顧來兮,求歡求語求何須?

  夏商騷了騷心口,只覺癢得不行。


  「接下來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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