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來世你渡我,可願?(9)
手被用力的捏著,席慕可頭紗下的小臉因為疼痛,痛苦的皺成了一團。
糟糕,這人並不是表面那麼的柔弱,怎麼辦。
「你很聰明。」
黑袍下那人詭異的笑容消失,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像極了即將踏入死亡之人。
席慕可對上了他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睛,眼裡紅血絲布滿著整個眼球,看的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只可惜……你的聰明沒用到對的地方。」
隨著那人的話語,只聽到咔擦一聲,席慕可痛苦驚呼,嬌嫩的手腕被此人捏碎了骨頭,疼痛的彎著腰,痛苦的全身蜷縮著跪下,手腕還在那人的手腕中耷拉著,漆黑肅殺的夜裡彷彿充滿著此人詭異的笑聲。
姬夙聽到席慕可的聲音,猛地一個轉身,看到女孩跪下痛苦的模樣,眼睛里充斥著不可置信。
手下一個用力,就擰斷了阻擋他的人,朝著那邊的方向狂奔著,眼裡全是擔憂。
蒼白的手一個用力,就將席慕可提了起來。
因為手腕的痛苦,席慕可暈厥著,額頭上的細汗隱隱看出她的狀態不是很好,黑袍下的臉又詭異的笑了起來,另一隻手輕輕抬起。
伸向了席慕可的面紗,充滿紅血絲的眼珠隱隱透露出一種興奮感。
骨頭嶙峋的手剛碰到席慕可的面紗,一隻白嫩的小手猛的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個愣神,席慕可已經扭著他的手一個用力的翻轉,隨即借著抓住她手的那隻手,忍著痛用力的將手撐起,一個起跳,離開了他的禁錮。
額頭上的汗滴進了眼睛里,一雙大眼卻不敢眨一下,絲毫不怠慢的認真的盯著眼前的人。
還好……關鍵時刻拿到了那個東西,現在,只要姬夙趕過來就可以.……
「你讓我……」一句話停頓了下,聲音猛地加強。
「很不開心。」
一雙手緩緩抬起,抓到了自己的帽子微微放了下來,夜色中,那張臉蒼白的可以發光,席慕可明顯的感覺到他身上的某些病態。
席慕可一手捂著自己的手腕,腳步後退,一腳蓄著力,準備在此人攻過來時,及時向後扯。這個人很明顯不是自己能對付的了。
「你以為,這樣……」
席慕可猛的瞪大眼睛,瞳孔因為驚訝緊縮著,眼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面前只剩下那些廝殺的人,怎麼可能,明明自己一直盯著他的,不可能。
「就能跑得了?」
一聲充滿魔鬼般危險的話在席慕可身後響起。
一雙剛蓄滿力氣的腳,還來不及向前沖,身體已然被一隻大手抓住了肩膀,席慕可只覺得肩膀疼的厲害,痛苦的儘力站著,雙腿因為疼痛打著哆嗦。
「乾脆,這整隻手,都不要了吧。」
還沒等席慕可思考,求生的本能慾望,已經讓席慕可做出了反應,用盡全力,揮開被抓住的肩膀,一腳提了起來,猛的踹向他那蒼白的臉。
身材纖弱的男人只是微微一閃,就避開了席慕可的攻擊,再定睛一看,席慕可捂著自己的左臂跌跌撞撞的在夜色中在廝殺的人群中奔跑著。
眼裡閃過一絲惱怒,手微微摸向自己的懷裡,落了空,不像之前那樣鼓鼓囊囊,看向席慕可的身影,血紅的眼裡充滿著極大的殺氣。
「滾開!」席慕可惱怒一吼,躲開莫名朝自己攻擊的一方人馬。
受傷之後,行動明顯變得遲鈍了。不管怎樣,都要藉助這裡的環境逃脫才行。
姬夙眼看著席慕可朝著與自己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眼裡心裡全是焦急,這種情況下斷然不可能直接喊出席慕可的名字。
餘光瞥到一個身材偏纖細的死士朝著席慕可的背後攻了過去。
「小心!!!」
一聲怒吼,因為擔心而沙啞到不行的嗓音還是讓席慕可聽出了姬夙的聲音。
猛的回頭,入目,一個蒼白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手裡是那把帶血的刀。
「笨蛋!快閃開!」姬夙狹長的眼眸里此刻充斥著因為擔憂而增加的血絲。
來不及了……
席慕可捂著自己的肩膀,想要躲開,卻發覺自己動彈不得,猛地閉上眼睛,手緊緊的護著懷裡的東西。
「叮」的一聲,席慕可還沒來得及睜眼,只感覺整個人被擁進了一個清冷的懷抱。
「姐姐~你這樣讓弟弟好愁啊。」
猛的抬頭,看到君無邪那張美的不像樣的臉,席慕可只感覺熱淚盈眶,鼻子發酸。
「吶,姐姐~你不許哭哦~」
君無邪.……
姬夙看到一個身穿紅衣的男人出現救下了席慕可,猛的鬆了口氣,加快步伐,朝著席慕可那邊跑去,該死,這些礙眼的人!
一個華麗的轉身,君無邪將席慕可擁著落了地,一雙邪肆的桃花眼對上面前蒼白的人,眼裡滿是不屑與怒意。
「呦~死人,你這是想動本公子的人?」
「呵,君無邪,她該死。」
敢這樣直接叫君無邪名字的,席慕可還是第一次見,難道他們兩個認識?
「都快要死了的人呢,還跟個小孩子計較什麼?」
「讓她把東西拿出來,我留她全屍。」
面對著眼前人張狂的話,君無邪臉上不再有著邪肆,而是滿臉的肅殺。
「本公子警告過你,既然這樣,別怪本公子無情。」
許是看到君無邪突然變了的氣場,席慕可眼尖的看到面前人的身軀突然僵了一下,這是怕了?
「君無邪,你何時如此多管閑事了。」
「你現在知道本公子如此愛管閑事也不遲。」
「讓她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饒她一命。」
面對著面前人鬆了條件的話語,君無邪滿是不屑的撇了一眼,隨即看向席慕可,當注意到她一直手臂的異樣時,眼裡閃過一抹異色。
喃喃出聲,「吶~本來呢,本公子是覺得你這樣欺負小野貓,本公子覺得顏面難存,想著留你半條命的。」
席慕可捂著疼痛的肩膀,冷汗淋漓,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君無邪。
「呵,大言不慚,三年前,我們兩個就不分上下,你以為現在你打得過我?」
三年前,兩個人因為一場交易大打出手,最後落的重傷的下場,他這幅樣子就是與他戰鬥的下場,而君無邪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現在兩人要交手,自然也是兩敗俱傷,呵,竟敢說出留半條命這樣的話,驕傲自負。
「但是現在呢~你把小野貓弄成這幅模樣,怕是本公子想要留你半條命都難呢。」
「你什麼意思?」
「死人啊死人……本公子覺得今晚這個稱呼會成真呢。」望了眼夜色中隱隱出現的圓月,精緻的桃花眼閃過一抹期待。
「呵,就算死,我也會拖著她下水。」視線詭異般看向了席慕可,席慕可突然跪了下來,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左臂,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汗水打濕了衣襟,就算不拿掉面紗,君無邪也能想象得到此刻那張小臉該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看到此情此景,君無邪立馬蹲下身,檢查了席慕可的傷勢,待看到毫無動靜的左手時,只感覺胸腔中有某種叫憤怒的東西叫囂著,怒吼著,恨不得立馬衝破禁錮,發泄出來。
平時邪魅妖艷的俊臉此刻正面無表情的看著痛苦的席慕可。
「君三,黑鷹人呢。」
「主子,已經在路上了。」
「讓他儘快給本公子把離沐帶來!」平靜的沒有一絲一毫波瀾,卻讓人覺得殺氣十足。
「是!」
不顧自己的潔癖,伸手點了席慕可的麻穴。
「小野貓,這樣你會舒服點。」
起身,一雙銳利的眼睛狠狠剮向對面蒼白的人,眼裡閃過一絲懊惱,因為梟的原因,人手不夠,不應該讓保護小野貓的黑鷹離開的,千算萬算,防著囚城防著那個男人,偏偏算漏了這個該死的死人!
要是知道小野貓想要皇璽,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
皇璽就是由君無邪從皇朝里無聲無息拿出來拍賣的,目的是想要引出囚城背後的一些人,哪想卷進了席慕可。
起身,邁著優雅緻命的步伐朝著纖弱的男人走去,兩人的戰鬥一觸即發。
稍微緩下來的席慕可,匍匐在地上,汗水打濕了睫毛,卻無力去擦,喘著粗氣,動了動身體,艱難的用右手撐著想要坐起來,全身虛脫的沒有力氣,雙腿一軟,又趴在了地上。
被汗水打濕了的眼睛,模糊的看著眼前的戰鬥。
果然啊~這些非人類,君無邪連打架都是那麼優雅的么?
「怎麼樣?傷的嚴重嗎?」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緊接著身體便被抱了起來。
席慕可頭也沒抬就知道姬夙趕過來了。
「沒事,死不了,嘿嘿~」
虛弱的想像平時一樣沒心沒肺,可是姬夙還是聽到了她話語里勉強的語氣。
一雙眼睛剛想要打量她的傷勢,耳邊傳來一道凌厲的風聲,猛的躲開,懷裡一輕。
「想趁本公子打鬥的時候,對小野貓下手么?」
定睛一看,姬夙臉色一沉,「放開她。」
「誒誒誒,不是,你們誤會了,我認識他。你們兩個我都認識。」這樣怎麼講?真的是越講越不清楚的感覺。
君無邪低頭看著席慕可,猛的抱著她一個旋轉,躲過了背後的攻擊。
嘴角微微滲出血絲,席慕可驚呼道:「你怎麼樣?快放我下來,他不會傷害我的。」
「君無邪,你我實力相當,你還敢這樣分神,真是小看我。」
一聲沙啞詭異的聲音在四周圍繞著。
君無邪嗤笑一聲,「吶~放不了了呢。」一放下,他就會對席慕可攻擊,這樣不安全。
姬夙一個閃身,來到君無邪的背後。
「既然這樣,加上我,想必不能弄死你,也能要了你半條命。」
同樣邪肆的聲音,同樣妖艷的臉,同樣不懼怕的氣場,君無邪的臉上閃過一絲趣味,天底下還有跟自己同類的人?
「呵呵呵……」笑聲更加詭異了起來。
席慕可在這一刻深深覺得自己是個累贅,一直以為自己的身手能夠自保,不過也只是爾爾而已。還要拖累別人。
一些傭兵突然來到了那個人的身邊,對手瞬時增加了許多,席慕可猛的瞪大眼睛,怎麼把這些人忘記了!這些人真正保護的其實就是他啊!
本來還有勝算的幾率,現在……
「吶~別以為只有你才有幫手了呢,君三,君五,君六。」
冰冷的聲音在席慕可的上方響起,眼前就突然出現了三個白衣人。
「小野貓放心,這三個人一個頂十呢~」
邪肆的聲音響起,讓席慕可擔憂的神色隱隱消失,隨即皺起了眉頭,肩膀……
三個白色的身影唰的沖了出去,席慕可只能在漆黑的夜色中,看到三抹白色在那些傭兵里穿梭著。
正一個愣神,只感覺一陣風從自己的耳邊劃過,閉著眼睛,有點承受不住這左搖右擺的晃動,還有那人對君無邪的猛烈攻擊。
姬夙在君無邪面前,盡量護著席慕可,這樣被壓著打的場景有些難以反擊。
君無邪微微皺著眉。
抱著席慕可一個騰空,正想要利用輕功將人帶離這樣的壓制場面。
一隻手卻猛的擊中了姬夙的胸口,隨即越了過來抓住了席慕可的肩膀。
君無邪空出一隻手,試圖打斷他對席慕可的禁錮,卻發覺他的手像是生了根一樣緊緊扣住席慕可,席慕可痛苦的叫出了聲,似是察覺到了空氣中的波動,君無邪精緻的桃花眼閃過一抹笑意,鬆開了席慕可。
席慕可的身影從空中直直摔了下來,那人詭異的笑出了聲「哈哈哈,你果然還是君無邪,這樣無情。」
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滿是快感,摔把摔把,摔成一堆爛泥!!!
「嗖」的一聲,席慕可的身子不見蹤影,那人猛的看向君無邪,卻見君無邪攤開雙手,一雙桃花眼充滿笑意表示自己很無辜,伸手指了指不遠處一棵大樹的頂端。
纖弱的男人猛的轉身,月光下,一席月白色衣裳的少年,目光清冷的看著懷裡的人,抿著薄唇,如神精心雕刻般的俊臉此刻卻布滿了冰霜,察覺到男人的視線,少年深邃的眼眸望了過來,恍如置身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