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來世你渡我,可願?(1)
凌晨……
當冬日的太陽緩緩升起的時候,一處奢華精緻的房間里,卻透露出絲絲冷氣。
「黑鷹,小野貓還要多久才能醒?」君無邪就這麼慵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盯著床上的人兒,眼裡閃過絲絲漣漪。
「很快。」
「從昨天下午睡到現在呢~」
「.……」
沒有聽到黑鷹的回答,君無邪也不生氣,似是想到了什麼,緩緩起身,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床邊,手輕輕向席慕可的臉探了過去。
黑鷹一張木然的臉依舊面無表情,空洞的眼神望著眼前的男人,沒有動作。
「嘖……真臟。」
「.……」
「還丑的那麼噁心。你說本公子要是現在把她的眼睛取走.……」
「那個人會與你拚命。」黑鷹沒有絲毫感情的冷聲開口,一句肯定的語氣讓君無邪微微挑眉。
「連你這個木頭都看出他的不同。」君無邪探出的手緩緩收回,妖媚的撫摸著自己的下巴,眼波流轉。
黑鷹沒有回話,似是在表達對於木頭這個稱呼的不滿,轉身很是傲嬌的一句話都沒有留,就離開了。
君無邪看著微微波動的空氣,呢喃道「這黑鷹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這邊的君無邪思緒在放空著,另一邊的皇朝盛宴卻被緊急叫停。
「王有令,因夏侯爵身體抱恙,盛宴暫停。」
申公公畢恭畢敬的低著頭大聲傳出來的話卻讓眾人心思各異。
姬夙眼裡閃過一抹嘲諷,到底是王的命令還是那夏侯爵的命令,有腦的人微微一想就能知道。
「這,這真是太離譜了,百年來的規矩風俗怎會因為一個夏侯爵就暫停!」說話的是朝里最為公正分明的大臣。
「大人可千萬小聲啊。。」
「小聲什麼,本官要上訴!」大臣義憤填膺的樣子,令申公公抬起頭撇了一眼,暗暗記下此人的樣貌職位,一雙老態盡顯的眼睛閃過一抹流光,心裡微微有底。
「行了行了,現在誰不知道這皇朝真正的主宰,大人可得小心點。」旁人勸告著。
「是啊是啊,暫停也好,姑且回家自己過吧。」
「回家吧回家吧,這裡的氣氛有些壓抑。」
「.……」
大臣們陸陸續續的結伴而行走了出去,很快,剛剛還熱火朝天的盛宴,此刻卻寥寥無幾。
離炎帶著王昭雪經過席斯年身邊時,暗自使了個眼色,也跟著走了出去。
席佐皺著眉,微微掃了眼大廳,席斯年沉聲問道「還沒有可兒的下落嗎?」
「嗯。她還帶了慕尚書的女兒。」
「簡直是胡鬧!真是為父我太縱容她了!」
「怪不得她,她也只是覺得這裡不適合她,爹你知道可兒的性子的。」
「無論如何!這次都必須好好教訓她!真是無法無天了!」席斯年陰沉著臉,說完話轉身就走,留下無奈搖頭的席佐,暗自吐槽到:話是這麼說,可你每次不都只是說說而已?只要妹妹對您一個微笑,您都可以一整天笑的不見眼。
這話席佐自然不敢當著席斯年的面說,否則,那些席慕可闖下得怒火只會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對席慕可下不了手,對自己可是下得狠手。
離沐獨自在皇朝宮廷裡面轉悠著,一席身影速度快的讓人沒來得及抓住身影,只感覺到一陣風輕輕拂過。
來到一處豪華的宮殿,一個閃身闖了進去,入目的是姬程岩滿臉情慾的樣子,離沐眼裡沒有絲毫閃躲,只在角落裡看了一眼,便清楚他此刻正調戲著一名宮女。
微微回想了下,剛剛抓住席幕可的那隻手,一個動作正要上前,卻聽到那姬程岩下流的話語。
「嗯……席幕可你這個賤人,最後還不是在我身下呻吟。」
離沐臉一黑,微微抿著薄唇,眼裡殺意濃濃。
「一個太師的女兒裝什麼清高,乖~用力點。」
「啊!!!」
一聲痛徹心扉的痛呼聲,響徹雲霄。
那名宮女被嚇得立馬翻身下床,在床下顫抖著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捂住自己的下半身,那裡似乎還流血不止……宮女眼裡露出滿滿的驚恐。
慌張的四周忘了忘,卻沒看到一個人,張口正要大喊,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離沐的身影若隱若現,一雙陰霾的眼神直直盯著床上的人。
冷聲開口「這晚會讓你難忘。」
姬程岩瞳孔猛的一縮,是離沐!是離沐下得手!
見姬程岩正要大喊,離沐一個手刃過去,姬程岩猛的鬆開下半身捂住自己的喉嚨,痛,火辣辣的痛!疼的滿地打滾,想求饒卻開不了口,眼神里充滿驚恐。
然而離沐的怒氣還沒玩,踩著死神般讓人恐懼的步伐,微微上前,抬起手。
「!!!」
一個眨眼間,離沐已將姬程岩碰過席慕可的那隻手卸了下來,滿地的鮮血,可是如修羅般嗜血的離沐,身上卻一塵不染。
微微撇了眼姬程岩,隨後面無表情的離開。
留下滿地血紅以及痛苦絕望的姬程岩。
一陣風微微吹過,帶起些許血腥。
一個微微有些虛弱的身影緩緩走近,姬程岩激動的全身都在顫抖。快,快救我,廢物,快救我!以後本皇子絕對不會再欺負你!
姬夙緩緩咳嗽,一雙狹長的眼眸微微流轉,歪歪頭,看來有人先一步來動手了呢,不過怎麼這麼狠?好歹給孤留一個啊。
假裝沒看到姬程岩眼裡的求救,緩緩上前,在姬程岩急促的呼吸聲下,眼都不眨一下就卸掉了姬程岩的另一隻手。卸完,略微嫌棄的拍拍手,弄醒了昏倒的宮女,閃身不見蹤影。
姬程岩驚恐的瞪大眼睛:廢物!廢物竟然會武功!
時間點似是說好般,一名宮人進來查房,看到這麼驚心的一幕,急忙呼喊著,霎時,姬程岩的宮殿里亂成一團。
皇朝外.……離沐抿著唇站在高塔上,身上的怒氣讓人不寒而慄,姬夙晃悠悠的來到他的身邊,「有看見孤的小妹妹嗎?」
離沐微微轉身,一個眼神輕輕看了過去,姬夙立馬挺起身,兩人相視而立。
半晌……
「世子的武功見長。」姬夙微微皺眉,威壓確實跟以往不同了。
「她不是你的。」
姬夙沒有回話,妖媚的眼眸閃過一抹流光,誰是誰的還說不定呢。
兩人沉默間,席佐趕了來,一開口就是滿滿的焦慮與擔憂「你們可有線索?」
「沒有。也不知道小妹妹那麼愛玩會跑去哪。」
「這皇朝內外都那麼大.……」
「往外圍東邊找。」離沐深邃的眼眸望著遠方微微變天的天空,堅定的開口道。
「確定?」
「嗯,帶她去過。」
姬夙「.……」
席佐「.……」
兩人此刻的內心共同吐槽著:所以她會跑出去的根源還是你引起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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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可是在一陣窒息中醒來的。
猛的睜開眼,大口呼著氣,入眼的是眼前帶著壞壞笑意的君無邪。
呆愣在床上的她傻傻的看著君無邪輕輕拿起一塊潔白的帕子擦拭著他那乾淨潔白的手。
席慕可一慌,趕忙退到床角,滿臉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呀~小野貓你終於醒了,不妄本公子犧牲自己的手讓你醒來。」
「???」
「這都第二天中午了呢。」
「什麼?我睡了那麼久?」席慕可驚訝的瞪大一雙貓瞳。
君無邪輕輕撫摸著嘴角,眼光望著席慕可的眼睛流光溢彩。
席慕可被男人看的發毛,猛然想起不久前曾經想取自己眼睛而打傷離沐的事件,心裡猛然一霽。「那個嘿嘿,不知為何哥哥會在這裡。」席慕可傻笑著,假裝無辜的樣子滿臉單純疑惑的問著眼前的人,心裡卻在打著算盤。
君無邪自然是清楚眼前人的小心思,眉毛輕揚,一雙魅惑的眼睛看了眼席慕可,緩緩起身,一身上好的天蠶絲所製成的白色衣袍隨著他的舉動如流蘇般緩緩流淌著,席慕可痴痴的看著眼前的人走到離床邊不遠的茶几前坐了下來。
君無邪倒著酒,一舉一動透露出些許慵懶以及妖艷。一股魅惑性感的嗓音響起。
「小野貓……你得好好感謝本公子。」說完,舉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閉著眼睛,全身心都散發出一種舒心的感覺,果然,論酒還屬這天國人釀的酒好喝。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席慕可,呆了幾秒,隨即立馬掀被子下床,「唰」一聲衝到了君無邪的身邊。
動作利索到君無邪立馬後退,略微嫌棄的捂著口鼻「嘖,一天沒洗澡,離本公子遠點。」
「好好好,那個,謝謝你救了我們,我的同伴呢?」
「嗯?我們?」君無邪微微歪著腦袋,有些疑惑。
「是啊是啊,跟我一起的那個。」席慕可有些著急,見眼前人還是有些疑惑,又補充道「就是另一個男人,她跟我一樣也是易容的。你不是一起救的我們嗎?那她呢?」
一雙大眼撲哧撲哧的閃著,滿眼的焦急擔憂。
君無邪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隨即開心道「吶~你是說另一個人?個頭比你高,然後滿臉斑的那個醜男人?」
「對呀對呀!」不對,什麼醜男人???
「哦,他還在那呢。本公子就只救了你啊。」君無邪很是開心的邀功到,笑顏滿滿,像極了尋求大人誇獎的小孩子。
「我去你大爺……」
一句髒話罵到大半停了下來,忍住忍住,席慕可!你要忍住,好歹還救了你不是,不能忘恩負義,嗯,不能。可是這種想恩將仇報的感覺為什麼這麼濃烈?
「你要找本公子的大爺?」君無邪微微疑惑,暗處的黑鷹,呼吸一個輕重,微微有些氣息不穩。果然這個主子有時候狂暴到讓人害怕恐懼,有時候蠢到.……微微有些無可救藥。
「我……不是,那個,你知道他們把她帶去哪裡了嗎?」
「本公子不叫那個。」君無邪輕輕往後一趟,暗處的黑鷹立馬一個身影,將不遠處的美人榻移到了他的身後,兩人彷彿是說好般的默契,君無邪舒服的躺在榻上,一手輕輕解著自己的腰帶,一手撐著自己的頭,微微側身看著席慕可,媚眼如絲。
「哥哥?」
「聽膩了。」
「叔伯?」
「太老。」
「舅舅?表哥?表弟?姐姐?弟弟!」
「啊~最後一個稱呼不錯呢。」
「.……」席慕可莫名咽下一口老血。這麼明顯不知道大自己幾歲的人竟然要自己叫他弟弟???
「無邪弟弟,我想問一下你知道他們把我的朋友帶去哪了嗎?」
「呀,姐姐~弟弟不清楚呢。」
「再見!!!」席慕可一個怒吼,轉身就走,大力踩著憤怒的步伐,眼裡熊熊火光,那人!那人!絕對是逗著自己玩的!去你丫的弟弟!
見人被自己真的氣的不輕,抿了口酒,微微開口道「不過弟弟不清楚,可是弟弟的手下清楚呢。」
剛要跨出去的腳停在了空中,沒有一絲猶豫,收了回來,立馬跑到君無邪的面前,諂著一張小臉媚道「嘿嘿~弟弟,你告訴姐姐好不好,姐姐真的很擔心她。」
君無邪微微皺眉「你離弟弟遠點,沒洗澡,臭。」
「.……」得,得,本小姐離遠點。
見席慕可後退了大半步,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對著空氣喊道「黑鷹。」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站在席慕可的面前,嚇得席慕可一大跳。
「你要找的人,女兒身已被揭穿,即將被送往囚城拍賣。」沒有一絲表情,黑鷹冷漠的說著。
「什麼?」席慕可大驚失色,抓著自己的褲腿就要往外跑,頭髮散落著,那慌慌張張的樣子讓君無邪微微不滿。
「黑鷹。」
聽到命令,黑鷹一個腳步已然將跑出門外不遠的席慕可提了進來,席慕可用力的掙扎著撒潑著。
「你幹什麼,快點放開我!」
「本小姐告訴你,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本小姐也不能活了!」
「快放開!」席慕可眼睛通紅,腦袋瓜子微微發疼,滿臉的焦急擔憂,人是自己帶出來的,也是自己不顧她的安危太過於自信而丟失了她,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不說慕尚書那邊會怎樣,自己都會自責而死。
「姐姐~你那麼急幹嘛?你這麼跑出去知道囚城?」
君無邪的一句話讓席慕可泄了氣,微微耷拉著坐在地上,沒有生氣可言。眼裡濃濃的失落,是啊,自己只聽過這個名字,連位置都不知道怎麼去找,況且以自己的實力如何扛的過那地下勢力雄厚的囚城。
君無邪許是欣賞夠了女孩的表情,微微起身,理了理衣領。「去收拾下自己。弟弟帶你去見識見識。」
「!!」什麼意思?席慕可眼睛唰的亮了起來,似那璀璨的星空般耀眼,即使是粗衣麻布,頭髮凌亂,可是還是抵擋不了那雙眼睛的魅力,真美。君無邪盯著席慕可的眼睛微微失神,突然腦海里閃過了離沐那雙充滿陰霾的眼神,聳聳肩,唉~看來這眼睛暫時還不能取。
黑鷹空洞的眼神望向了坐在地上的席慕可,開口道「裡間有全新的衣裳。」
席慕可捂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滿臉的高興。
「好,弟弟等我,我一定儘快收拾好自己。」說完,已經沖向了裡間,裡面沐浴器具齊全,席慕可來不及觀望這房裡的擺設,腦海里全是慕容的身影,無論如何。自己都會把慕容姐救出來,否則.……
黑鷹望了眼緊閉的裡間,回頭看向面前閉眼假寐的男人。
「你不該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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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這麼做。」
「本公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破壞規矩不說,還會引起其他勢力的注意。」
君無邪輕嗤一聲「怎麼,你害怕?」
「不。」黑鷹沒有一絲表情,可是這個不字卻堅定有力。
「你該知道,那個位置,只要本公子想,那是信手拈來的事情。」君無邪睜開眼,似是想到了什麼,思緒有些微微走遠,眼神開始渙散。
「正是因為主子的實力,那些人才想盡辦法阻擋主子。如今您帶著一個陌生人進入囚城,不說這個人會不會有自保的身手,單是那些因為看中物品而無法取得的人出手,就足夠她受的。」
「吶~說了這麼多,你不就是擔心小野貓?」君無邪微微戲謔的開口。
然而黑鷹卻沒理君無邪的調侃,繼續說道:「再者,主子的身份一出場已然是轟動,您身邊帶著一個人,會讓很多人從她那裡下手,甚至是那些人很可能會以她來威脅您。」
「嗯。」
「最麻煩的怕是借這次的事件,剝削主子在囚城的勢力。」
「黑鷹,你覺得本公子會處理不好這件事?看來你是忘記本公子當年的手段了。」君無邪望著黑鷹眼波流轉,微微眯起眼眸,氣場一時全開,壓的黑鷹喘不過氣來。
「屬下不敢。求主子原諒。」黑鷹木然的臉有些微微蒼白,直直單膝下跪,低著頭開口道。
「既然這樣,給她安排一個身份進去,讓她參與拍賣。不用跟在本公子身邊,這樣你可滿意?」君無邪收起威壓,微微盯著跪著的人,不知所以。
「公子,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
「怎麼?你是想讓本公子直接將那人帶出來給小野貓?」君無邪有些許不滿。
「不。」直接帶出來必然也會引起那些人的注意,相反,會害了那個姑娘。
「行了,下去,本公子自然有分寸。」君無邪擺擺手。
黑鷹不再多話,空氣微微波動,身影已然不見,可是君無邪卻隱隱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微微挑眉黑鷹這傢伙,怎麼連自己的威壓都承受不住了?
暗處的黑鷹捂著自己的胸口,擦掉了嘴角邊的血跡,木然的臉上除了有些許蒼白,沒有一絲變化般守在君無邪的暗處。
「你該去一趟無極了。」君無邪拿起酒杯盡數吞了下去。
「是。」黑鷹回答。無極,那是由君無邪一手打造的極暗世界,只有在那裡挺過五天,才能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現在讓自己又去一趟無極,怕是認為自己的實力不夠了吧。其實黑鷹很想說明明是君無邪的實力太變態,怪不得他,天賦不高,只能慢慢來。
喧鬧的大街上……
「誒誒,你們聽說了嗎?那八皇子姬程岩被人斷了命根子又廢了雙手,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真的嗎?天哪!」
「真的,老婆子我的遠房親戚在宮裡當小廝的,昨天回來探親跟我們說的,哎呦喂~那血淋淋的場面真的是……」
「這.……這誰人那麼大膽啊。」
「誰知道呢。」
忽遠忽近的談論聲此起彼伏著,一名車夫緩緩行駛,聽到這些話,不免暗自高興。小弟,你們逃出來真好,總算有人為你們報仇了,那個八皇子就應該遭天譴。
高樓上,三位風格各異的少年站在樓間外,望著樓下的百姓們。
「孤現在才知道這皇朝的百姓消息這麼靈通。」姬夙微微嘲諷道
席佐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多著,不在乎這一件。」
「囚城拍賣是今天。」沒有參與兩人的對話,離沐望著不遠處的天邊幽幽開口。
「那夏侯爵怕是因為拍賣才暫停盛宴的。」
「真不知道囚城裡面有什麼是夏侯爵那麼強烈想要的。」
三人微微沉默,暗自沉思著。一個身影現了身來。
「公子,有小姐的下落了。」
「位置。」席佐冷聲開口
「屬下查到小姐曾經帶著慕容小姐到過寡清居進食,隨後離開,具屬下的了解,寡清居是家背後勢力強大的黑店,專挑那些看似無害有錢的人下手。」
「.……」席佐揉了揉眉心,真是,不用想都知道她們兩個那不懂事故的樣子,肯定大搖大擺的讓別人來下手。
「可有查到最後的下落?」
「屬下跟著氣息來到寡清居最後邊的小巷,發覺氣味分成了兩個方向離開。之後恕屬下無能,找不到小姐的位置。」
「知道了,下去吧。」
「是。」剛剛彙報的人一個應聲又是消失不見。
姬夙微微皺眉「兩個方向?這麼說她們兩個沒有在一起了。」
「這就麻煩了。」席佐眉間是滿滿的擔憂,如果兩個人在一起,還能有個支柱,至少可兒還會點防身,多多少少可以保護兩個人,眼下,慕容……
離沐指尖微微發白,低垂著眼帘,半晌「我們分開行動,你們去找慕容。」
姬夙微微挑眉「不行,孤也要去找小妹妹。」
離沐微微撇了眼姬夙,沒有說話,只對著席佐說道「你妹妹我會護她安全。」
得到了離沐的肯定,席佐自然是放心,自從上次離沐為了保護席慕可受重傷之後,席佐對離沐的態度不知不覺間改變了許多,至於原因想必他自己也應該想的明白,有他的承諾,可兒自然不會有事。
算是配合離沐的計劃,席佐點了點頭「我會讓一些護衛跟著你們,有動靜我會趕過來。」得到離沐的回應后,看了眼還站著不動的姬夙,轉身就走。
離沐也動了動身子,正要離開,卻被姬夙叫住「誒?好歹等一下孤啊。」
「憑你自己的本事找。」
一句話說完,人已經消失不見。姬夙微微嗤一聲,哼,就看誰先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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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只覺得一陣陣窒息感傳來,緊接著是全身冰冷的環境,讓她猛的驚醒過來,卻發覺自己身處於一個偌大的浴池中,因為本能的求生慾望,慕容奮力的掙扎著出了水面。
「嘩」的一聲,慕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鼻子嘴巴都嗆著,難以呼吸,抹了抹臉,卻發覺,池邊站著幾個丫鬟。
「姑娘,可算醒了。」一位年紀較大的丫鬟大聲說話著,眼裡滿是鄙夷之色。
「你們是誰?」慕容微微心驚,有些慌張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發覺臉上粗硬的東西早已不在,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換了。
這池中鋪滿了嬌艷的花朵,滿池的花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娘,該更衣了。」年紀較大的丫鬟對著身邊的兩位丫鬟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丫鬟便下水,朝著慕容走了過來。
慕容有些害怕的後退著,一雙清澈的眼睛警惕的望著眼前的人。
「姑娘,既然有人將你送到這裡,那你就得服從這裡。還請更衣,宴會馬上開始。」
「什麼送到這裡,什麼宴會?你再說些什麼!」慕容掙扎著推開眼前的兩個丫鬟,滿滿的水花濺了兩人一臉,兩個丫鬟卻無動於衷,目光獃滯,腦海里只有一個命令:將眼前的人更衣。
「姑娘,奴婢只說一次,既然你被送到這裡,那麼從前那些你的光榮輝煌都不復存在。今晚你將會是我們囚城拍賣會的一個物品。」
「你胡說!」慕容瞪大眼睛,奮力的抓著眼前的人,眼裡充滿著驚恐。
丫鬟沒理慕容的憤怒,依舊開口道「雖然你的姿色不是絕美,但是今晚拍賣的美人中妖艷的女人太多,由你來收尾,想必那些吃慣山珍海味的人看到你這麼一個清純無辜的小人,那些人征服你會比征服她們來的慾望更強烈,更容易花大價錢。」
「你放開我,滾開!你們這些人在王的手下竟然做這種事。」
「.……」
「放開我!滾開!」
「.……」
「鬆手!」
那丫鬟有些不耐煩,冷聲道「動手!」
過來壓制慕容的兩個丫鬟,突然加了力氣,猛的抓住慕容往池邊拖著走,從小乖乖安分守己的慕容自然力氣沒有這般大,無力的掙扎著,一手捂著心口,微微有些吃力。
「姑娘,早點識相,就不用受那麼多苦了。更衣!」
慕容癱坐在地上,絕望著痛苦著,一席濕噠噠的青絲就這樣耷拉在腦後,微微捂著胸口,有些急促的喘著氣,清純打眼眸看見丫鬟手裡拿的衣裳時,猛的站了起來,揮舞著要逃跑,卻被那人一手抓著頭髮扯了回來。
「放開我!我不要穿!不要!」那都是什麼衣服,薄薄的一層黑紗,能遮的了什麼!!!
「由不得你!」
兩個丫鬟獃滯的硬是使著力氣,將慕容身上的衣服給換了過去,換完衣服的慕容讓那個丫鬟眼裡閃過一抹驚艷。
黑紗下得身子真是若隱若現呢,黑白相間的膚色怕是更能激起那些人的獸性。
「將人給我帶下去好好梳理,隨即送到三十四號房。」
說是三十四號房其實也不過是一個鐵籠子,上面掛著一個木牌子,指明三十四。呵,慕容啊慕容,報應來的這般快,你就絕望吧。不知道慕可怎麼樣了,會不會也被抓去拍賣了,這可不行!慕容一個驚慌,扯著要走的丫鬟,急忙問道:「你們還有看見另一個女孩子嘛?身材嬌小的那個,跟我一起被抓來的!」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迷茫。
慕容一看兩人的神色,微微鬆了口氣,這樣說明慕可還是安全的,至少沒有被送來這個鬼地方,真好。一直該死的人都是自己啊~凝宣,你要報復我的話,沖著我來就行,不要扯上她好不好,她是席佐的妹妹,你應該不會對她下手吧。
偌大的鐵籠里,慕容蜷縮著身體,一個人絕望著。
席慕可收拾一番后,緊跟著君無邪來到了一處入口,這不是上次自己迷路的地方?還記得那時候自己怎麼也走不出去,也是在那時候遇上的君無邪,所以這裡是囚城的入口?那他到底是什麼人?還有跟那個女人的對話……
「姐姐,弟弟說的都聽清楚了?」
「嗯,清楚,我是第一百零一號買者許小小。」身穿一身白衣,席慕可的臉隱藏在精緻的面具底下,手心微微出汗。略微有些緊張著。
君無邪摸了抹席慕可的腦袋「吶~姐姐,進去之後弟弟就幫不到你了,剩下的你自己解決,只要將人買下來就好。」
「嗯!」
「切莫與人起衝突。」空氣中傳來黑鷹的聲音,席慕可微微抬頭,一席如墨般額青絲被輕風微微吹去,雖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她的眼睛依舊光彩亮人。
「我一定會小心!」
「噗嗤,怎麼感覺面具下得你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呢?別擔心,再不濟還有弟弟呢。」
「.……」在君無邪的裝嫩情況下,席慕可緊張的心微微放鬆。深吸一口氣「那我進去了。」
走到入口,又轉身,朝著空氣說道「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又對著君無邪開口「謝謝你的幫忙。」
「姐姐還跟弟弟客氣吶~」
不再想聽君無邪的調侃,席慕可趕緊走了進去,真是再跟這男人演下去,怕自己會折壽。
「走吧。」君無邪抬起腳就準備跟在席慕可的身後進去。卻被一股空氣擋住。
「公子,您的入口不在這。」
「哦哦,忘記了,本公子該歸位了呢~」說完,一道身影已然往相反的方向去。黑鷹緊跟著。
「呀~」君無邪猛然想起一件事,不免驚呼道。
黑鷹疑惑。
「本公子忘記告訴小姐姐那個入口有兩個通道呢~」
黑鷹木然的臉有些許裂痕,為什麼會有一種覺得公子是故意的感覺?
所謂兩個通道,一個是階梯式前進,還有一個簡單粗暴點,一個空洞,稍微有點武功或是不想走那麼遠的路的人都會選擇那個洞,想必那個人應該會有點點武功吧???
席慕可剛進那個入口,一片漆黑,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一腳踩空。「嘩」的一聲,是風聲從自己耳邊呼呼的聲音。席慕可微微心驚,腦子裡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噗通」一聲,屁股著地的聲音,緊接著是席慕可痛苦的哀嚎聲。
「我了個去,痛死老娘了,怎麼不告訴本小姐這個通道是什麼鬼!!」
席慕可捂著自己的屁股一邊揉著一邊哀嚎著。還好裡面穿了件剛剛那男人送的天蠶絲,不然可免不了一頓皮外傷。
邊走邊慶幸著,看到前方的洞口有些許光亮,腳步已然被吸引著走上前。
入目,滿是驚嘆,不是人山人海,卻坐滿了十幾排的人,正前方一處巨大的舞台正在拍賣著物品。尖叫聲呼喊聲此起彼伏,女人的嬉笑聲男人隱晦的言語,都讓席慕可微微蹙眉。
不過這裡,可真是繁華。
席慕可踩著緩慢警惕的步伐悠悠的走著,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從容,一手背在身後,一席白衣勝雪,精緻的面具讓她成為過道上的焦點。
三千青絲微微用根髮帶束著,彷彿輕輕一個拉扯,那些髮絲就能掉落下來一樣。更讓旁人好奇的是她那面具底下的臉蛋,年紀小小,那雙眼睛卻如此魅惑美麗,看這身體發育少說也應該十歲有餘了吧,眾人心思各異。
席慕可頂著眾多目光的注視禮,走到自己的位置,一百零一號,嗯,沒錯,就是這裡了。
望了望身邊的人,眼裡閃過一抹異色,為了避免被人看出不同,學著君無邪的樣子,慵懶的姿態微微斜靠在椅背上,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給人沒有骨頭的柔軟的感覺。
暗處的君無邪看到席幕可的模樣,輕輕笑出了聲。
「哦?什麼事讓無邪這麼開心?」
一句問話,讓君無邪立馬收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