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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番外:陌上花開,小橋流水

  那灼灼的目光,喬薇幾乎不用問,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用嘴……

  「嗯?太太,」灼熱的呼吸噴洒,那雙桃花眼像妖精勾人一樣,喬薇大腦一懵,下意識就「嗯」了一聲。


  被子里起起伏伏,發出令人面紅耳熱的響聲,夾雜著男人悶哼的舒爽聲音。


  一室的春光里,連窗外的月亮都羞的躲進了雲層里去……

  早上天沒亮的時候床頭的手機催命一樣響起來。


  阮睿淺眠,但昨晚把太太累壞了,小女人窩在他胸膛里,呼吸淺淺,睡的香甜。


  眉梢蹙了蹙,哪個不懂事的大早上打電話過來?

  長臂一伸,把手機勾過來,擰著眉頭剛要掛斷,眼角瞥見上面閃爍的號碼,頓了頓,還是接了。


  「老大老大,驚天大新聞啊!昨晚哥兒幾個不是給你和小嫂子準備了頂層套房么,你非不要,便宜了歷老三,昨晚歷老三布吉島被哪個膽大包天的給強了,哈哈哈哈哈!!!」


  倪東潮的聲音很魔性的傳過來,幸災樂禍的,「艾瑪老大你不知道啊,自從老三始和他前未婚妻解除婚約之後枉我們還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男人,沒想到啊沒想到,昨晚馬失前蹄,我三哥居然被人強了,好可怕!!!」


  「.……」


  阮睿伸手揉著眉心,「你說清楚,他被誰給強了?男的還是女的?」


  「噗哈哈哈.……嗷!!!」


  手機掛斷了。


  阮睿:「.……」大清早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某套房裡。


  歷墨安套了長褲從浴室里出來,一腳把那個拿著手機抖落的大嘴巴往床上踹去。


  「就你事兒多,一點子破事兒巴不得***的全世界都知道是吧?下回弄點葯我把你給毒啞了信不信?」


  倪東潮趴在床上忙不迭點頭,眼瞅著某人身上觸目驚心的抓痕,還有被咬破了的唇角,嘖嘖出聲,「我覺著吧,昨晚強你的那女的估計是個女金剛,瞧瞧這下手重的,哎喲我看著都覺得疼。」


  歷墨安面不改色套上衣服,斜過去一眼,「再不滾,我還可以讓你更疼,想試試?」


  「.……」


  倪東潮渾身一僵,趕緊搖頭,跑的比兔子還快。


  諾大的套房裡拉著厚重的窗帘,腥甜的氣息還未散盡,水床的床尾那裡,一顆亮閃的小東西。


  歷墨安彎腰撿起來,是一顆小發卡,上面鑲嵌了一顆小珍珠。


  呵。


  男人薄唇溢出一抹淺笑,昨晚……銷_魂蝕骨的滋味兒,他記得清清楚楚。


  只是裝聾作啞罷了。
……

  懷孕第四個月的時候,喬薇耐不住阮睿天天在耳邊念叨著女兒,他就是非常肯定以及篤定,她肚子里這個就是個女娃娃。


  喬薇實在受不了了,產檢的時候託了歷墨安的關係,做了檢查,結果一檢查,肚子里這個還真就是個閨女。


  那父子倆高興的翻天,從醫院產檢回去之後就開車出去了。


  喬薇喝了老夫人吩咐廚師給她燉的營養湯,睡了午覺,結果一覺睡醒,那父子倆還沒回來。


  打電話過去,通了,但是沒人接。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麼幺蛾子。


  星暖如今在法國待產,蔣月已經在那邊定居了,阮麟夫妻倆陪著她。


  老夫人自兒子兒媳離婚之後身體就病了一場,虧的孫子孫媳婦曾孫天天住家裡,老人家心裡慰藉不少。


  現在的年輕人,結婚之後哪個不是喜歡小倆口單獨住的,但喬薇卻從未表現過要搬出去住的念頭,一心一意服侍著老人家。


  也因此,老夫人對兩個孫媳婦都是疼的不行。


  喬薇午睡醒過來之後照例去老夫人的院子陪老人家說話。


  自他們婚後老夫人就搬到了後院一處小院子去了,醫生說了老人家身體需要靜養。


  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院子里到處都是飄落的樹葉。


  喬薇陪著老夫人坐了小半個鐘頭,從院子里出來往主院走的時候在荷塘邊上的小亭子里碰上了獨自對著一池荷葉兀自出神的阮正明。


  自和婆婆離婚之後,他就一直是這副模樣,有時候一整天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十天半個月不出門也是常有的事情。


  對於公婆之間的事情,喬薇還是知曉一些的。


  據說是她這位公公年輕時是個風-流的,在外面處處惹情債,婆婆一忍再忍,後來無意中發現他一直留著初戀的東西,幾十年來聯繫也不曾斷過,被婆婆發現之後,不惜以死相逼也要同他離婚。


  對此,喬薇心裡是支持婆婆的。


  但作為旁觀者她也看的出來,阮正明對他那位初戀怎麼樣暫且不說,自從和蔣月離婚之後,他整個人頹廢落寞的樣子,不是裝的。


  至少,他對蔣月是有感情的。


  這碰上了,總不能裝作視而不見。


  喬薇只好漫步走過去,叫了一聲「爸爸。」


  阮正明回過頭來,見是她,臉上扯了絲笑出來,「剛從你奶奶那邊的院子過來?」


  喬薇點頭,「我聽管家說,爸最近準備出遠門?」


  阮正明嗯了聲,「國外有個合作的項目準備動工了,小麟現在不在,小睿又不管公司的事情,我得親自過去看看。」


  他說這話的時候,快六十歲的人臉上稍稍不自在。


  喬薇憋笑,她也是昨天無意中聽見管家打電話定飛法國的機票的。


  而且,家裡公司的生意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法國那邊哪有什麼合作?

  「星暖還有兩個多月也要生產了,媽媽那邊一個人照顧可能照顧不來,爸您可以順道過去幫幫忙,家裡有我照顧著,您不用擔心。」


  阮正明難得老臉一紅,剛想說自己出國是因為公事,又聽喬薇說道「我記得媽媽特別喜歡吃老城區那邊一家超市的果醬,國外買不到的,剛好我讓人買了幾瓶回來,爸您剛好出國嘛,順便替我把果醬送過去給媽媽?」


  「.……」


  兒媳婦梯子都給他搭好了,阮正明也順著梯子下,「我看看吧,時間要是寬鬆的話我跑一趟法國。」


  喬薇笑,真是個彆扭的老頭子。
……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外面才傳來車子的聲音。


  沒一會兒,一陣腳步聲,接著是幾個傭人進進出出地搬東西。


  喬薇擰眉,不知道這父子倆出去大半個下午帶了什麼東西回來。


  結果剛轉個身,看見阮睿正指揮著傭人把……一二三四五六七張粉嫩嫩的小嬰兒床往樓上搬,還有什麼衣服玩具,嬰兒車,奶瓶,小盆子,都是一堆粉色的東西。


  喬薇頓時……

  他這是把這個嬰兒用品店都搬回來了嗎?


  而且小小的嬰兒床,買那麼多做什麼?七張,他是打算女兒生下來之後一個星期七天,讓她輪流睡嗎?


  阮睿踏步過來,視線先盯著妻子的肚子看一會兒,然後才溫聲開口,「下午醫生說四個月就可以感受到胎動了,怎麼樣,下午我不在,閨女動了嗎?」


  喬薇唇角抽抽,「沒呢,估計是個小懶蛋,不愛運動。」


  他蹙眉,「那怎麼行,不愛運動對身體不好,將來體弱多病的,這不好。」


  「.……」


  你閨女現在就是顆蛋蛋,而且肚子這麼點地方,你要她怎麼運動請問?


  對於這種神邏輯一樣的男人,徹底沒話說。
……

  晚上睡覺,阮睿從健身房裡出來,先在外面的衛浴間沖了澡,回房的時候不過九點半。


  黑色的大床上小妻子還在看一本律法方面的書,旁邊鼓起來一小團,呼嚕嚕的睡的小豬一樣。


  安安四歲多還和媽媽一起睡,關於這件事情,阮睿是堅決不慣著兒子的。


  男子漢就應該從小養成自己一個人睡覺的習慣,快五歲了還和媽媽睡一起,像什麼話!


  男人沉著臉大步過去,不由分說掀開被子要把兒子抱起來送回兒童房去。


  喬薇急忙把書丟下,「你做什麼,床這麼大又不.……」


  那人哼都不哼她一聲,直接把兒子抱出去了,沒一會兒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什麼東西。


  喬薇就看著他把東西拆了包裝,然後抿著薄唇過來,把一頭貼在她圓起來的肚子上,另一頭放在自己的耳朵旁邊。


  「.……」


  喬薇眼睛眨了眨,「你幹嘛呢?」


  「.……」


  大約過了兩分鐘之後,阮睿眉頭蹙的可深,把手裡的東西一丟,「今天店員跟我說這東西可以隔著肚皮和孩子做交流的,怎麼我聽著沒反應?」


  「.……」


  喬薇……自此,對某個對女兒執著的已經智商下降的男人,不抱什麼希望了。
……

  懷孕的月份越大,喬薇就越愁。


  為什麼呢?因為家裡不僅弄了一間粉色的嬰兒房,一間粉色的玩具房,就連主卧,粉色都蔓延了進來。


  喬薇某天早上睜開眼睛看見地上已經換上的粉色地毯的時候,小脾氣徹底怒了。


  阮睿正在拿著筆記本瀏覽某寶上五顏六色的小公主裙,看的眼花繚亂的。


  突然啪一下,筆記本被合上了,太太一臉怒氣沖沖叉腰瞪著他。


  「怎麼了這是?哪兒不舒服,閨女鬧你了?」


  他一臉緊張,小心翼翼攙著太太在沙發上坐下。


  喬薇伸手摁著自己發疼的太陽穴,下巴抬了抬,「為什麼要把地毯換成粉色的?我就喜歡白色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


  阮睿把她抱著坐在自己腿上,臉色未變,「粉色多漂亮,再說你們小姑娘不都喜歡粉色嗎,看著多喜慶啊。」


  喬薇一肚子的怒氣硬生生被他一句小姑娘給弄的煙消雲散了。


  哼了哼,「你現在眼裡只有女兒了,要是等她再出生,估計我就不知道被你拋到哪個犄角旮旯里去了吧。」


  「凈說傻話。」


  阮睿低頭在她因為孕期而變得飽滿不少的臉上親了一下,「女兒是我的寶貝,你也是我的寶貝,兩個都是寶貝。」


  喬薇仍是哼聲,不過心裡甜蜜泡泡已經泛濫開了。


  從前不解風情的木頭男人,結婚之後情話一筐一筐的,信手拈來,而且……床-第之間,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的,每次都.……

  第二胎仍是剖腹產。


  日子一到,喬薇在醫院住了一天,第二天就被推進手術室去了。


  星暖在法國生了一對漂亮的雙胞胎女兒,蔣月在那邊照顧,除此之外,家裡的人,娘家婆家,還有星瑤和歷墨淮,一堆人等在外面。


  喬薇生兒子的時候阮睿沒有經歷過,但也知道女人生孩子那是有多危險的事情。


  眾人的安慰聲他聽不進去,一顆心都吊在了手術室裡面。


  安安乖巧地蹲在爸爸腳邊,也在擔心媽媽和妹妹。


  星瑤看他一臉陰沉的滴水的臉色,生怕這人下一刻等的不耐煩,直接就把手術室的門給踢開了。


  畢竟這種力量型的男人,理智控制不住的時候,還是蠻可怕的。


  好在,剖腹產手術順利,上午十一點零五分,醫生宣布母女平安,小公主重2.7千克。


  大家都爭著看一看阮家的第三位小丫頭長什麼模樣。


  阮睿沒急著看女兒一眼,先跟著醫生護士把太太送回了病房去。


  因為是剖腹產,麻藥藥效還沒有過,喬薇此刻還是昏睡的,眉梢擰著,眼角掛著沒有掉下來的淚珠。


  「辛苦了,太太。」


  阮睿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心裡感激不已。


  這一生,原本以為註定是要孤苦一生的,至少在遇見她之前,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娶妻生子,會愛一個人,深入骨髓,剔除不掉。


  阮睿握著她的手,心牆的激動要溢滿出來。


  一兒一女,湊了一個好字,嬌妻在側,已經足夠。
……

  關於寵女狂魔。


  阮家的三朵小金花是出了名的漂亮,雙胞胎上了幼兒園之後,每天回來書包里都是各種吃的。


  小一點的這個,大名叫阮聽雨,小名.……沒有小名,哦,勉強有一個,她老爸天天喊的,小公主。


  阮聽雨童鞋長相悲催的還是沒有遺傳老爸,隨了媽媽的漂亮,一頭絨絨的捲髮,據說,還是隨了小叔叔,因為阮麟小時候也是一頭小捲毛的。


  對此,阮睿鬱悶了好久。


  兒子女兒,長相沒一個是隨他的。


  阮聽雨小朋友上幼兒園的第一天,被歷家的小哥哥拿一顆草莓糖騙走了親親。


  並且小哥哥跟她說親親了肚子里是會有小寶寶的。


  晚上,小公主哭哭啼啼回家,一頭扎進爸爸懷裡,告訴爸爸,她可能要有小寶寶了qwq——

  阮軍長一頭霧水,待小公主抽抽噎噎說自己被歷家的小哥哥親了之後,阮軍長臉色一黑,直接一個電話打去了歷家。


  結果歷先生輕飄飄一句「看來我兒媳婦有著落了,放心,我會讓我兒子對小聽雨負責的。」


  「.……」


  阮軍長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當天晚上差點一個電話打去給學校,讓學校把歷家那個膽敢親了他寶貝女兒的臭小子給開除了。


  喬薇無語地攔住他,「你行了啊,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再說人家臭臭多好啊,繼承了爸爸媽媽的優點,而且——」


  她沖著余怒未消的男人眨眼,「要是女兒被歷家的小子給拐走了,安安難道不會把點點給拐回來嗎?」


  說的也是。


  阮軍長這麼一想,還是覺得吃虧了。


  在爸爸眼裡,自己家的小公主就是全天底下最好的,歷家的那個小滑頭,哪能讓他輕輕鬆鬆就把他的小公主給拐走了?


  於是思來想去,幼兒園畢業之後,為了防止小公主墮入早戀,阮軍長直接把女兒送進了女子大學里,一待,就是到大學畢業。


  關於兒子和女兒的區別對待。


  自從有了妹妹之後,安安覺得自己失寵了。


  爸爸天天寶貝疙瘩把妹妹捧在手心裡,對他卻越來越嚴格。


  這些安安都忍了,覺得自己是男子漢,不能和妹妹計較。


  但是——

  最最最不能忍的是,爸爸竟然喪心病狂的要把他送去寄宿學校里,哦,說的好聽一點,叫從小培養男子漢氣概。


  已經上小學三年級的阮硯同學,這一回真的男子漢氣概了一把,收拾了一套衣服進書包里,抱著小豬存錢罐,非常有男子漢氣概地離家出走了,以此來抗議爸爸。


  在路上碰見了同樣離家出走的歷臭臭童鞋。


  小哥倆一合計,決定這回要非常硬氣的表現自己的決心,於是抱著存錢罐進了一家小網吧里。


  當天下午,兩家大人發現孩子不見的時候,差點翻天。


  喬薇急的要哭了,一直埋怨阮軍長把孩子逼的太緊,小小年紀,上什麼寄宿學校!

  現在好了,孩子被他逼的離家出走了,留了一封誰都看不懂的字條。


  阮軍長臉色沉的不行,最後和歷氏夫婦匯合,兩家大人在派出所民警的一番偵察下,最後鎖定了某家的小網吧里。


  無證經營的小網吧里,一排的木凳子木桌子,室內因為掛了帘子顯得昏暗不堪,頭頂上吊了一盞拳頭大小的白炙燈。


  正是放暑假的時候,小網吧里都是些屁大丁點的小孩子,一個個遊戲老手,沖著大腦吆喝大喊。


  安安和臭臭在最角落裡,打王者農藥打的正是最激烈的時候。


  「哎哎哎……這邊、哎呀,放大招兒,打屎他.……贏了贏了……」


  「贏了?好厲害啊。」來自歷臭臭的崇拜聲。


  兩顆小腦袋湊過來看著電腦屏幕上的一片花花綠綠,渾然不覺危險已經靠近。


  「喬、硯。」


  「歷、景、航。」


  兩道同時響起的聲音,一道比一道陰沉。


  「爸、爸爸?……」


  安安一哆嗦,臭臭也跟著一哆嗦,兩個小遊戲迷完全嚇傻了。


  阮軍長額間青筋直跳,歷先生也是氣極反笑。


  於是這一天晚上,兩個難兄難弟被各自的老爸拎回家之後,不僅挨了揍,扣了零花錢,還外加寫了書面檢討。


  後來好久,離家出走四個字,一度都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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