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番外：陌上花開，小橋流水
「那個.……我給你發的簡訊你有沒有看到啊？」
「什麼簡訊？」
她就知道！
喬薇咬著唇，頓了一會兒，才小聲說道「就是.……我爸媽知道我昨晚跟你一起過夜的事情了。」
阮睿正大步往電梯里走去，聞言，腳步頓了一下，「他們罵你了？」
喬薇忍不住跟他訴委屈，「罵了，而且……我老爸可能會去找你，那個.……你先做好心理準備吧。」
他嗯了一聲，「我知道。」
喬薇猶豫了一下，又說「要是我爸跟你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你可得抗住，知道嗎？」
原本還想再多說幾句的，但是客廳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喬薇嚇得一哆嗦，趕緊小聲對著那端說了一句，「他們回來了，我先掛了，再見。」
「.……」
阮睿站在電梯門前，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
眉眼深深蹙了起來。
所有的部署都已經完畢了，後天凌晨，他就要帶隊出發。
先不論這一次任務的危險性，出發之前，他也得再見小丫頭一面。
明天下午就得離開涼城去北京集合了。
要見面的話就只能上午見。
……
喬薇在家裡乖乖待了一天，估摸著老爸的氣應該消了一點。
側耳聽了一會兒客廳的動靜，隱隱約約聽見電視里足球解說員激情奮揚的聲音響起來，老爸好像在看球賽了。
喬薇磨蹭了一會兒，開門出去。
明天要去參加表姐的婚禮，老媽正在客廳整理著旅遊帶回來的禮物。
喬薇湊過去，看了一眼，都是一些飾品，有十多份的樣子，全部都是包裝好的。
「媽，要不要幫忙啊？」
喬媽揮手，「去去去，你要是閑的話就去廚房切點水果出來，別這兒礙手礙腳的。」
喬薇哦了一聲，沒敢去看老爸，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去了廚房，沒一會兒就端了一份切好的水果出來。
喬爸在看電視，沒理她。
喬薇討好地把水果放在他面前，「爸，吃點水果吧。」
「不吃。」
「.……」
喬媽抽空瞪過去，「你行了啊，沒完沒了了是不是？女兒交個男朋友，多大點事情，你板什麼臉？」
喬爸是老婆奴，基本上老婆說什麼是什麼，這會兒只得悻悻地閉嘴了。
喬薇撇了撇嘴，趕緊又溜了回去。
喬媽看見女兒關上的房門，嘆著氣起身，「我說你也別生氣了，沒聽老張說嗎，對方看起來一表人才的，而且還是個軍人，軍人多好啊，踏實，有責任心，至少軍婚將來不用擔心薇薇過得不好鬧離婚啊。」
喬爸嗤鼻，「好什麼好？薇薇現在才多大你就想到結婚以後的事情了？軍人那都是要保家衛國的，這萬一調到哪個邊遠地區去，兩個人一年到頭的見不上一兩次面，你覺得好？」
喬爸是男人，男人想到的和女人想到的又是不一樣的，撇開感情深不深不說，就算再深的感情，分開的時間長了，也會淡的。
「那……」喬媽說道「總不能我們覺得不合適就讓孩子分手吧？我是覺得薇薇已經長大了，她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咱還是別干涉這麼多了。」
喬爸據理力爭，「哎呀你不懂，就是得趁著他們現在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趕緊利索地分了，免得將來真的結婚了，那還得離婚。」
「.……」
……
喬薇隱約能聽見老爸老媽在說什麼，撇了撇嘴，抱著手機在床上和阮睿發微信。
他發了視屏請求過來，喬薇顫了一下，蹦噠著過去把卧室門給反鎖了，這才點了同意。
手機屏幕里先是一片白色的牆壁，然後才是男人清攜雋逸的臉龐。
他好像剛剛洗完澡，頭髮濕噠噠的滴著水，上身光著，小麥色的健康肌膚，看起來結實賁張，肌肉的線條流暢好看。
喬薇臉色紅了紅，但沒有撇開自己的眼睛。
不過就是隔了十多個小時沒有見面，她覺得自己已經好想好想他了，兩個人待在一起，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是甜的。
阮睿隔著手機屏幕，視線落在那張小臉上，「你父母沒有禁你的足吧？」
喬薇搖了一下頭，聲音放低，「這倒沒有，而且明天他們要去參加婚禮，我自己一個人在家。」
這句話說出來好似在暗示了什麼一般，喬薇確實也是在暗示他了。
眼睛眨巴眨巴的，「你明天還要忙嗎？」
「不忙，上午有時間。」
喬薇想了想，「那我明天過去你家吧，你不知道，我們小區有個特嘴碎的阿姨，就是她把我們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訴我爸媽的。」
想到這個，喬薇還是很生氣的，特別是那位張阿姨還不知道怎麼添油加醋和老爸老媽說的，不然老爸哪裡會生那麼大的氣。
小丫頭氣鼓的模樣落在阮睿眼底，他難得揶揄她，「我們的事情？我們什麼事情啊？」
「.……」
喬薇手指頭戳了一下手機屏幕，剛要開口，老媽忽然在外面敲門，嚇得她差點把手機給扔了。
對著那端的男人『噓』了一聲，「你先別說話，掛了，我媽在敲門呢。」
說完也不等阮睿反應，趕緊結束了視屏通話，把手機塞枕頭下面，蹦下床去開門。
喬媽手裡拿著一瓶不知道什麼牌子的潤膚露給她，「你這孩子躲在房裡幹什麼呢，敲半天都不回應。」
「我在聽歌呢。」
喬薇嘻嘻笑著把老媽手裡的潤膚露拿過來，「這是給我的啊？」
「這是在香港買的，據說美白效果特別好，現在的代購賣的可貴了，我是托關係才買到的兩盒。」
「謝謝老媽！」
喬媽手指頭戳了戳她的額頭，「行了行了，你趕緊去試試看，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參加你表姐的婚禮呢。」
「知道啦。」
……
喬薇關上門，往臉上抹潤膚露的時候順便把衣服上的拉鏈拉下來一點，對著鏡子照了又照，脖子上的痕迹淡了一點點，但還是可以看的出來。
她咬了咬唇，忽然想起來昨晚阮睿啃咬她的時候，那種致命的感覺。
那種在冰和火里來回切換之後的渾身無力，怪不得人家說，**就是小死了一回，她昨晚.……都不知道自己小死了幾回。
而且當兵的男人，體力真的好到令人髮指，昨晚她幾乎累的虛脫，動一下手指頭都沒有力氣，然而阮睿後來抱她去洗澡的時候仍是渾身的力氣，後來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癖好，非逼著她換上了他送的那條白裙子.……
想著想著，喬薇臉上就燙的厲害。
趕緊捂著臉趴到了床上去。
點開微信的時候給他發送了『晚安』兩個字過去。
沒一會兒，阮睿回復了過來，『晚安』兩個字後面加了一個愛心的表情。
喬薇樂了，沒想到他這麼悶-騷，手指頭在表情包里翻了一下，發送了一個扭著屁股的嗷大喵表情包過去。
然後他又發了一個小豬的表情過來。
這麼一來一往的，斗圖斗到了快十二點多，後來喬薇抱著手機睡著了，連澡都沒洗。
……
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喬媽就來敲門叫她起床了。
表姐家在臨市，開車過去要一個多鐘頭的。
喬薇白著一張小臉捂著肚子去開門的時候，著實把老媽嚇了一大跳。
「哎喲，怎麼了這是？生病了？」
喬薇病怏怏地點頭，「我例假好像快來了，肚子疼的厲害，媽，要不今天我不去了吧，你幫我跟表姐說一聲？」
喬媽伸手去探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行行行吧，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我跟你爸過去就行。」
「謝謝老媽。」
八點多，老爸老媽出門的時候喬薇趕緊去浴室洗了澡。
過了一個晚上，身上的印記總算消了許多，她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換上了長衣和長褲。
去廚房拿早餐的時候看見了老媽給她弄好的薑茶。
喬薇怔了一下，心裡忽然有些酸澀起來。
她還是端起來抿了一口，想著今天見到阮睿的時候順便跟他說一下，找個時間把他帶回來讓老爸老媽看看吧。
她再不想和他打個電話都要悄悄的了，也不想老爸對他有任何的成見。
喬薇覺得自己計劃的蠻好，大學還有一年畢業，畢業之後他們可以先結婚，然後過個一兩年再要孩子……
「砰！」
想到孩子，手一抖，杯子落在了流理台上。
喬薇臉色一下就變了，她咬著唇，手心發涼地撐在水池兩邊，貌似……前晚……阮睿沒有做安全措施？
第一次他記得是弄在了裡面的，後來幾次……好像也是弄在了裡面？
她臉色有些發白，怎麼就把這茬兒給忘了呢？不知道現在吃藥還來不來得及？
喬薇有些發懵，在樓下坐計程車離開的時候心裡還在自我安慰著，應該.……不會這麼準的吧？
拿著手機搜索了一下，看見網上說可以吃七十二小時的緊急避孕藥，不過避孕藥大多都有副作用，要慎重。
喬薇心裡有些忐忑，一邊想著心存僥倖，一邊又隱隱有些期待。
如果、萬一、要是真的中獎了，那這個孩子，阮睿會喜歡嗎？
他們的孩子，將來應該會繼承了爸爸的特點，長一張盛世美顏的臉，要是男孩子，應該也會有他那樣的身高。
只是……
喬薇咬唇，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心情複雜。
……
計程車停在金藝小區下面的時候，喬薇從車上下來才發現外面下了小雨。
她把包包擋在頭上，一路跑著進了電梯里，身上還是被淋濕了一些。
初秋的天，雨水已經很涼了。
進了電梯里，喬薇抬手搓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打了個噴嚏。
電梯數字往上，很快就到了樓層。
喬薇站在門口的時候，心頭忽然有些緊縮起來，她抬手摁門鈴。
門很快開了，阮睿身上套著家居服，看著她微微有些狼狽的樣子，眉頭蹙了蹙，「怎麼沒打傘？」
他轉身去拿了毛巾出來，動作輕柔地給她把身上的潮濕擦乾。
喬薇仰頭看他，眼睛閃爍了一下，咬著唇開口，「你那天沒有做措施。」
「抱歉，第一次，沒有注意。」
阮睿眉峰有些擰，牽著她進了客廳，「你先等會兒。」
他轉身進了廚房，然後端了一杯水出來，喬薇看著他，看見他手裡還拿了一顆白色的小藥丸。
「這是什麼？」
其實心裡隱隱已經猜到了，喬薇臉色發白地看著他，聽見那兩片薄唇里緩緩吐出三個字，「避孕藥。」
「.……」
阮睿把藥丸遞給她，「我問了醫生，這個七十二小時有效，抱歉，保險起見，這次你先吃藥，下次我會記得準備做安全措施的。」
喬薇垂著眼帘，「我不吃。」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趾，嘴唇咬的生疼，身形一點一點僵直。
「聽話。」
阮睿伸手，手背輕輕滑過她的發頂，「先把葯吃了。」
語調輕柔，喬薇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好似一點一點慢慢冷掉了，她抬眼，眼眶有些通紅，「你是不是後悔了？」
阮睿凝著她，語氣柔和，「是，我的確是欠缺考慮，我承認那晚我理智尚存一絲，但是薇薇，我既然要了你，就得對你負責。」
喬薇冷笑著看他，「你說的負責就是這顆葯？」
她伸手，把藥丸拿過來，緊緊攥著，「阮睿，你真讓我鄙視。」
她自己想著吃藥是一回事，可這顆葯由他給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薇薇，我是為你好，萬一我.……」
若是萬一，他在任務里出了什麼意外，至少，她還是一個人，沒有累贅，若是肚子里有了孩子.……
他說話的呼吸噴洒在頭頂，胸膛起伏著，氣息仍是那麼讓人著迷留戀。
喬薇扯著唇角，臉上是冷冷的笑意，昨天老爸的一通怒氣，原本還想著把他帶回家去讓爸爸媽媽認可。
但阮睿給了她一顆葯，喬薇情緒崩潰里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被憤怒給燃燒了。
她不知道自己一股巨大的火氣是怎麼升騰起來的，烈火焚燒著理智，幾乎在阮睿再度開口的時候，她抬腿，往他的襠下狠狠踹去。
「你那天不該說你喜歡我的，就讓我那麼死心了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