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番外：陌上花開，小橋流水
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阮睿。
喬薇四處看了看，穿過客廳的時候看見了陽台的門是開著的，隱約有乾燥的煙味飄進來。
他在抽煙？
喬薇抬步走過去，阮睿剛好把煙頭給掐滅，手裡的手機屏幕剛剛暗下去，看見她，眉峰輕蹙一下，「洗好了？」
「好了，你去洗吧，水我給你放好了。」
他點頭，越過她，把手機扔在沙發上，徑自進了浴室去。
喬薇跟在他身後，站在客廳里，看見浴室的門關上了。
心裡忽然有些忐忑起來。
阮睿……他是有心事吧？
喬薇仔細回想著他今晚的所有舉動，給她送裙子、帶她去見阿婆、一起吃飯，在後院里吻了她、還說了讓她開心的情話。
雖然這些在平常的戀人看起來沒什麼，但他……
喬薇咬著自己的手指頭，又想到，阮睿是自己一個人住的，他的家人呢？他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家人。
好歹她也跟他說過自己的家庭的，老爸老媽常年在外面旅遊，但他對自己的家人卻一個字都沒有提過。
總不會是孤兒吧？
喬薇覺得自己又不好冒冒然去問他。
盤腿在沙發上坐下，此刻這麼一冷靜下來，她才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的了解，真的好少啊。
……
阮睿沖完澡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沙發上皺著小眉頭，一副沉思模樣的小丫頭。
他身上套了白色的家居服，短髮濕噠噠地貼著肌膚，抬步過去。
喬薇直到被圈抱進了一個帶著濕氣的懷抱里才回過神來。
「洗好啦？」
「在想什麼？」
喬薇偏頭，「沒想什麼啊，發獃呢。」
她掙著從她懷裡出來，「吹風機在哪兒，我給你吹頭髮。」
阮睿抬手指了一下電視斗櫃下面。
喬薇小跑過去，從裡面把吹風機拿出來，又小跑回來，一隻膝蓋半跪著在柔軟的沙發上給他吹頭髮。
空氣里安靜的只剩下吹風機嗡嗡的聲音。
阮睿的頭髮很短，喬薇感覺到手心裡的發質軟軟的，濕漉漉的，還有點癢。
不到三分鐘他的短髮就吹乾了。
喬薇像個小保姆一樣，把吹風機收好，蹦噠著放回斗櫃下面。
轉身的時候阮睿已經從沙發上站起身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
她上次住的客房有鐘點工打掃過了，被子床單都換了乾淨的。
喬薇咬著唇，不知道他怎麼回來就變了副樣子，心裡裝著什麼沉重的心事一般，陡然沉默了下來。
她看著阮睿回了卧室，在他要關門的一瞬間，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抬腳就跑了過去，擋住了他的門縫。
阮睿鬆開門把手，居高臨下看著她，「怎麼了？」
喬薇攥緊了自己的手心，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抬頭和他對視著，「我害怕，我要跟你一起睡。」
「.……」
阮睿眉峰倏地就壓了下來，「別鬧，你.……」
喬薇咬著唇角看他，「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麼？怕我半夜吃了你啊？」
「你還小，以後的路還長，沒必要.……」
喬薇一下就炸毛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老實說，是不是隨時隨地做好了分手的準備啊？阮睿，你要是真的這麼想的，我會鄙視死你的！」
她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喊他，氣的急了，抬手就去抓他的胳膊，放在嘴裡就咬。
阮睿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任由她咬，只是覺得心裡越發複雜晦澀了起來，越發不知道，該如何向她坦白。
喬薇咬了他一口，留下一圈牙印，鬆口的時候往前了一步，倔強的不讓他關門。
「我不管你說了喜歡我的我都被你親了那麼多次也被你看光光了分手你就別想了等我明年畢業我就嫁給你跟你結婚生孩子！」
她一口氣不帶標點符號地說完，氣咻咻的看著阮睿，「總之一句話，上了我的賊船，你想分手是不可能了。」
「.……」
……
喬薇坐在黑色的大床邊上，埋頭咕嘟喝完了一杯水。
這是她第一次進阮睿的房間。
黑白的色調，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幾本書，一台電腦，旁邊是一個實木的大衣櫃，沒了。
乾淨整潔的一眼就能看完。
喝完水，喬薇把杯子往床頭柜上一擱，正襟危坐，「說吧，你心裡藏著什麼事情？」
阮睿坐在床尾那裡，不得不說，剛剛小丫頭那一番話對他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她說畢業之後就結婚生孩子，阮睿承認，這些他在確定自己心裡是喜歡喬薇這個人的時候也曾考慮過。
可他也有自己的顧慮。
喬薇還這麼年輕，倘若他.……出任務的時候有個什麼意外的話，她該怎麼辦？
喬薇看著阮睿臉上深沉的表情，抿了抿唇，還沒開口，聽見他說道「你知道我的職業是什麼嗎？」
「.……你不就是個當兵的。」
好像是什麼級別來著？喬薇想了一下，上次聽李子陽叫他……少校？
她對這些軍人的稱呼沒啥研究，反正阮睿在她心裡就是個當兵的。
「對，我是個軍人。」阮睿點頭，依舊這麼看著她，「我的工作並不在涼城，嚴格來說，我不是文職，工作都是聽上面調派的，有……一定的危險性。」
而這次之所以在北京開了那麼久的會議，就是因為上面調派了任務下來。
南方最大的毒梟，每年製成的毒-品高達幾千公斤，通過秘密渠道銷往東南亞各國，國內也有不少他們的窩點。
而這次，上面已經具體找到了他們的基地，在西邊的一處深山裡。
所有的部署已經基本布置妥當了，這次領隊的人就是阮睿。
緝毒……這次的任務幾乎比他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險。
因為深山老林里，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而他是軍人，軍人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喬薇腦袋裡都是嗡鳴。
阮睿說話的語調很慢，可她還是覺得自己腦子打結了，沒有聽清楚。
抬頭，吶吶地看著他，「那你別當兵了好不好？.……既然這麼危險，你不要去了……」
阮睿看著她，「我從穿軍裝的第一天開始，這輩子就都是軍人。薇薇，很抱歉我一開始沒有和你說清楚，你就當我一時糊塗，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去招惹你，趁現在還來得及，你.……」
他狠了狠心，分手兩個字在嘴巴里繞了幾圈，愣是沒有說出口。
喬薇起身，阮睿以為她要走，下意識要去抓她的手，結果喬薇並不是要走，她像一隻撲食的小狼一樣，惡狠狠地朝他撲了過去。
「.……」
阮睿沒料到她會突然撲過來，兩個人雙雙倒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喬薇張嘴去咬他的下巴，「我不管，你走之前我要先把你變成我的人，這樣你心裡有了挂念，就不會像以前那樣不管不顧的，你得好好活著回來娶我。」
阮睿被她壓著，心裡又酸澀又柔軟，「你認真的？」
「比珍珠還真，總之我不管，這輩子不出現在你們家戶口本兒上我是不會甘心的。」
阮睿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伸手去捏她的臉，「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小丫頭片子，你跟我不一樣，我孤獨了許多年，可你的生活充滿陽光，雖然不想承認，可我覺得你那個小班長看著挺喜歡你的。」
「可我只喜歡你啊。」
喬薇看著他，這張臉距離這麼近，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要跳出來了。
「我已經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教官，我不像你考慮了許多，我只知道珍惜當下，我從來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那雙貓瞳盛了水一般，盈盈地看著他，看的阮睿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如果還有理智，就不該碰她。
可當少女軟軟涼涼的唇主動吻上來之後，一雙小手胡亂在他身上游移著，那一刻，最後一絲理智在崩塌邊緣遊離，阮睿反客為主，壓著她.……
喬薇第二天是在一陣悠揚的手機鈴聲里醒過來的。
眼睛眨了眨，渾身酸疼的沒有力氣，特別是.……
緩了緩，手機鈴聲還在繼續響著。
阮睿也醒了，被子里兩個人光溜溜的，喬薇半個身子都趴在他身上，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動一下身子，結果牽扯到**部位，火辣辣一陣疼。
哼哼唧唧的抬手想去打某個罪魁禍首的男人，結果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
阮睿大手摁住她的細腰，睜眼的時候四目相對。
昨晚**的時候，總之他也沒好到哪裡去，胸前背後都是喬薇留下的印子，看著蠻……觸目驚心的。
「早安。」
「.……」
「.……早。」
喬薇趕緊移開自己的視線，想從他身上挪下去，耳邊是男人晨間慵懶沙啞的聲音，「別動。」
「電話.……」
她的手機已經響了幾遍了。
阮睿一隻手搭在額頭上，眉心微微擰起，長胳膊一伸，把她昨晚放在旁邊桌子上的手機給拿了過來。
瞄了一眼閃爍的手機屏幕，他把手機扔給喬薇。
喬薇剛剛在他懷裡調整好一個比較舒服躺著的姿勢，問了句「誰打的電話啊？」
「你老媽。」
「.……」
下一瞬，喬薇差點從床上彈跳起來，不過起身的動作幅度太大，把被子都給帶了起來，然後入眼的就是一具身材欣長的半-裸美男。
嚇得她趕緊把被子放過去，又因為扯到了**，疼的眼淚汪汪的。
最後當手機鈴聲第四遍響起來的時候，她才深呼吸著顫抖著手把電話給接了。
「喂——」
「你個死丫頭睡暈過去了是不是？還不趕緊起來開門，我跟你爸在門口等著呢！」
「.……」
喬薇大腦當機了一秒鐘，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心理，「老、老媽……你、你說啥？不是定了八號的機票嗎？」
「改簽了，你表姐明天的婚禮，你趕緊起來開門啊，大早上的站門口凍死了！」
「.……那、那個，媽，就、就是.……我昨天出門兒的時候忘帶鑰匙了，我現在、那個，在同學家借住呢，媽.……您要不先找個開鎖師傅？」
「我大早上上哪兒找開鎖師傅去！你個破丫頭，就知道給我來事兒，行了行了，你記著早點回來。」
「好，我一會兒就回去。」
喬薇苦著臉掛了電話，著急忙慌地找著自己的衣服，結果一眼就瞥見了地上自己昨晚被撕成好幾片的裙子，頓時.……
「完了完了，我老爸老媽突然回來了，我得趕緊回去……我的衣服……」
喬薇急得團團轉，偏那男人還在添亂。
大手攬住她的腰身就把人帶進了懷裡去。
「再睡會兒，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
喬薇又驚嚇了一跳，大早上的，他送她回去那還得了？要是讓老爸老媽看見，還不得把他盤問個底朝天啊？
可現在最重要的，是衣服啊，她裙子都成了一堆破布了，怎麼穿啊？
「可我的衣服……」
喬薇咬牙，「我裙子不能穿了。」
還不是這個野蠻人，昨晚.……差不多兩萬的裙子就這麼被他撕成了幾片破布，喬薇想想都肉疼，她就穿了一次呢。
「我賠你十件，嗯？」
她氣惱，「你賠一百件我現在也沒法兒穿啊，完了完了都怪你。」
小丫頭哼哼唧唧的，阮睿一隻手把她的臉掐過來，低頭去親，「嗯，怪我……」
昨晚初嘗雲雨，他知道自己把她弄疼了，後來一個勁哄著，到後來小丫頭就是這麼哼哼唧唧的，被他給.……
喬薇伸手去推他，「唔……」沒刷牙呢，這魂淡！……
最後終於從床上下來的時候，喬薇兩條腿還在打抖。
眉眼都是含水的春，吸著鼻子，一副被欺負到了不行的樣子。
身上套著阮睿的T恤，咬著牙把床單給換了。
阮睿已經先洗漱好了，正在廚房裡煮早餐。
喬薇把地上的衣服都撿起來，髒的扔進了洗衣機里，至於壞的.……扔進了垃圾桶里去。
她抖著腿去了衛生間洗漱，出來的時候一張小臉都是醬紫醬紫的。
剛剛照鏡子的時候她才發現，脖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紅色的草莓，撩起衣服一看，身上更慘，尤其是胸口到腰腹那裡。
簡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