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番外：陌上花開，小橋流水
喬薇懵了差不多半分鐘才反應過來，剛剛……
她被阮睿給看光光了？？？
然後低頭，一聲尖叫差點脫口而出，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一張小臉不爭氣地就紅了起來，雖然平時滿口調-戲他的話，但喬薇畢竟還只是個十九歲的姑娘，即便是酒店那晚，也沒覺得這麼尷尬的。
好歹那晚阮睿是醉的呀，但剛剛……
喬薇捂著臉，快速把自己的衣服給穿好。
在客房裡磨磨蹭蹭的，不敢出去。
另一個人也沒好到哪裡。
平生第一次看見女人的……
阮睿在廚房連灌了兩杯水，身體里那股熱氣依舊沒有消散多少，反而下腹那裡，隱隱有些……升騰的趨勢。
「****！」
他低咒了一聲，卻阻止不了自己身體上起了反應。
偶爾有時候憋的難受了他也會自己解決，但今天情況不同，家裡多了個小丫頭片子，他是萬不能這會兒去浴室手動解決的。
……
早上八點半。
阮睿沖了兩個冷水澡，套了一條長褲從浴室出來。
喬薇彆扭了小半個小時，最後還是拉開了客房的門。
然後就又尷尬了。
阮睿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從客房裡出來，所以剛剛上衣順手扔在沙發上了。
這會兒身上就套了一條白色的長褲，瑩白的水珠從鎖骨那裡蜿蜒順著他的胸膛往下，然後是線條流暢的腹肌，最後沒入腰腹之間。
喬薇嘴巴張了張，視線落在男人健碩有力的胸膛上，腿口而出一句「教官，你是在對我禮尚往來嗎？」
「.……」
阮睿耳根子微微泛紅，強裝淡定地走過去，把沙發上的上衣拿起來套上。
喬薇看著他挺括的背影，寬肩窄腰的完美身材，一雙逆天的長腿，看起來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充滿了力量。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感嘆一句，「教官，你身材真好誒，怎麼練出來的呀？」
「.……」
阮睿還有些不大自然，「軍人還能怎麼練出來的？你早餐要吃什麼，廚房有麵條，你要是不喜歡吃面的話樓下有早餐店……」
「教官你會煮麵呀？那就吃麵條吧，我不挑食的。」
喬薇用那種很迷妹的表情看著他，平生第一次，阮睿被個小姑娘看的落荒而逃，長腿大步進了廚房去。
心想這丫頭的臉皮到底是怎麼修鍊的，明明被他看了，難道不該大哭大鬧的嗎？反而比他還淡定。
然後又無比頭疼地覺得，這個早上真的是雞飛狗跳的。
尤其是.……驚鴻一瞥看著她那對……他竟然起了反應。
阮睿覺得自己挺罪過的，他一個快奔三的大老爺們，可喬薇才十九歲，還是個嫩生生的小姑娘。
結果他卻……
早餐是雞蛋面，煎的黃燦燦的雞蛋鋪在上面，加了生菜和西紅柿。
其實阮睿手藝一般，在軍隊里糙慣了，什麼苦沒吃過？所以對吃這方面要求不高，能填飽肚子就行。
喬薇輕輕吹了吹熱氣，用筷子挑了麵條咬了一口，然後眉眼都彎了起來，豎起大拇指，「好好次，教官你真萬能誒！」
「.……吃的慣就好。」
阮睿薄唇抿了一下，對於她毫不吝嗇的誇講還蠻受用的。
喬薇一邊吃面一邊偷偷拿眼尾的餘光去看他，想著待會兒要不要發個朋友圈兒炫耀一下。
最好氣一下孟曉璇。
心裡打著小九九，吃完早餐的時候喬薇搶著收拾碗筷，把廚房給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醞釀了兩分鐘，然後才慢吞吞地從廚房裡出來。
阮睿正在打電話，他已經換了一身正式的軍裝，軍帽夾在腋下，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喬薇等著他掛了電話，然後挪動過去，「那個.……教官，您能不能、借點錢給我啊？」
「嗯？」
阮睿一時沒聽清，「什麼？」
喬薇吞了吞口水，「就、就那個，我老爸給我留的錢不太夠我把廚房休整一下的，您能不能借我點錢啊？」然後拍拍胸脯，「您放心，這幾天我找到兼職賺了錢立馬就還給您！」
阮睿眉梢蹙了一下，因為她口裡一口一個『您』的，莫名就覺得有些不舒服，顯得他多老似的。
喬薇誤以為他是不想借錢，立刻扁了嘴巴，可憐兮兮地，「我真的會儘快還錢的，就當江湖救急啦，教官？」
「.……又沒說不借你。」
阮睿對她時不時賣萌扮可憐的小模樣，一顆冷硬的心就下意識地發軟。
他轉身回了卧室，床頭的抽屜里就有備用的現金，一般都會有小几萬放在裡面。
喬薇看他手裡抓了一把的紅色票票出來，連忙說道「不用這麼多的，大概五千就夠了。」
她在心裡估算了一下，就是休整一下廚房而已，五千.……應該夠了吧？
然後自己數了五千塊錢，剩下的還給阮睿，「謝謝教官！」
頓了頓，又眨著那雙漂亮的貓瞳問他，「那個，家裡休整可能要好幾天，我可不可以再在這兒借住幾天啊？」
阮睿『嗯』了一聲，反正都住了一晚了，多住幾天也沒差了。
喬薇聽見他這一聲『嗯』差點高興地跳起來了，趁著他沒注意的時候，踮著腳尖大著膽子就湊過去在那張萬人迷的臉上親了一下，嘿嘿嘿傻笑，「教官你真好，那我走啦，教官再見！」
說完生怕他會追過來似的，一溜煙就跑了。
剩下阮睿一個人凌亂地站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老臉一紅。
怎麼著這是，被個丫頭片子給強吻了？！
然後腦海里迅速閃過的就是那兩片柔軟的唇貼在自己臉上的感覺，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間，但那陌生卻滑膩的觸感讓他一陣心悸。
……
喬薇一口氣跑了好遠，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一直到了公交站台才停下。
心跳快的好像要蹦出來了一樣，一隻手捂著臉頰傻笑。
唔.……她竟然『膽大包天』地親了阮教官，不過這種親完就跑的感覺好刺激啊，就是不知道晚上過去借住的時候會不會被他給扔出去。
喬薇傻笑著投錢上了公交車，過了兩站路才反應過來自己上錯車了，頓時「.……」
……
幸好昨晚的火災不是很嚴重。
就是燒了半面的牆，還有廚房的插座也被燒壞了。
喬薇找了物業，讓物業幫忙聯繫一下裝修的師傅上門裝修，然後商定好了價錢。
她一直在家裡盯著進程，中間沒事的時候喜滋滋地收拾了兩套衣服進小袋子里。
一個人傻乎乎地樂了一整天，然後下午天快黑的時候想起給阮睿打個電話，這才發現，自己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收拾了東西，打算下樓打個車過去他的公寓。
結果老遠就看見了一輛熟悉的黑色悍馬停靠在路邊。
是他的車！
喬薇像只歡快的小鳥奔跑過去，臉上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教……」官字卡在了喉嚨口裡。
車裡的人不是阮睿，李子陽笑嘻嘻地看著她，「小橋妹妹，睿哥這會兒人還在開會，他怕你一個人不識路，特地吩咐我過來接你的。」
他咬重了『特地』兩個字。
喬薇抿了抿唇，哦了一聲，自己拉開車門爬上去。
小情緒擺在臉上，悶悶不樂的。
李子陽倒是樂了，瞅一眼她手裡提的小旅行袋，嘴欠地問了一句，「哎，沒想到你倆進展挺快哈，才一個晚上就發展到同居了？」
喬薇撇嘴，「什麼呀，我這是借住，借住你懂不懂？至於同居.……」她嘆了口氣，「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呢。」
「.……」
李子陽哈哈大笑，覺得這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逗比。
帶著她在附近吃了晚餐，把人送到金藝小區的時候，李子陽從口袋裡掏出來一串鑰匙給她。
「吶，睿哥讓我給你的，他今晚估計要半夜才能回來，讓你自己先休息。」
喬薇把鑰匙攤開在掌心裡，眨了眨眼睛，問道「阮教官的工作很忙嗎？」
「只是臨時有些事情而已，他這幾個月休假，不會太忙的。」
李子陽把她送到電梯里，「我就不上去了，咳，小喬妹妹，加油哈，哥看好你喲！」
「.……」
喬薇臉色有點紅，抿了抿唇，乾脆低下眼睛，裝沒聽見。
……
拿著鑰匙開門進公寓里，一股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喬薇開燈，忽然有一種自己是這間公寓女主人的感覺。
然後又在心裡唾棄了自己一下，為自己衍生出來的這個想法感到小小的羞恥。
客廳里還是她早上離開時的樣子，公寓里沒有保姆，鐘點工也是隔幾天才會來打掃衛生一次，因為阮睿不喜歡家裡有陌生人的氣息。
喬薇洗了澡，換了自己帶過來的睡衣。
看了一下時間，才八點不到。
她拿出手機，剛剛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已經問了李子陽要了阮睿的電話號碼。
喬薇猶豫著是不是要給他發一條簡訊過去。
但又怕打擾到他，想想，又把手機給放下了。
進浴室去把自己換下的衣服給洗了，結果看見旁邊的籃子里阮睿換下的迷彩服。
鬼使神差的，喬薇抓著那件軍綠色上衣，放在鼻端下輕輕嗅了一下。
很濃的男性味道，夾雜著一點點的汗味和煙味，不難聞，她覺得很陽剛，很man。
喬薇耳根發燙，把他的衣服泡進了水裡，一起給洗了，晾到外面的陽台上去。
然後傻兮兮地看著兩個人的濕衣服晾在一起，瞬間覺得格外地滿足。
……
九點二十分，喬薇窩在沙發上刷完了兩集網劇，打了個哈欠。
眼睛瞄了一下門口的方向，都這麼晚了，阮教官還在開會嗎？
她都已經有些困了，今天東跑西跑的，又在家裡盯著裝修師傅休整廚房，幾乎沒怎麼放鬆過。
起身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喝，想著這是在別人家，好歹還是等教官回來了再睡吧。
然後繼續強撐著又刷了一會兒微博，眼皮打架的厲害，沒一會兒，手機就滑落到了地上……
凌晨十二點零五分。
大門口傳來響動聲。
阮睿帶著一身的疲憊進來，客廳里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小燈，在玄關換鞋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蜷縮在沙發上的小身影。
凌厲的眉峰蹙了一下，他抬步過去。
那丫頭半張臉都埋在了抱枕里，身上穿著保守的夏天睡衣，或許是因為冷，整個人都縮成了蝦子的形狀。
怎麼睡沙發上了？
阮睿俯身，想把她叫醒回房間去睡。
喬薇睡的迷迷糊糊的，察覺到耳邊嗡嗡嗡的，好像有蚊子和蒼蠅在打架，她煩躁地揮手去趕，結果卻打在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上，手都疼了。
「.……」
睜開眼，這才發現，阮睿正俯身看著她。
懵了懵，旋即臉上扯開了一抹軟糯的笑來，「你回來啦？」
你回來啦……
這句話讓阮睿瞬間就想到了以前無聊的時候看過的電視劇，電視裡面丈夫外出回來的時候做妻子的就會迎上去，然後說一句『你回來啦』？
臉色又有點不自然起來，他起身，『嗯』了一聲，「怎麼不回房間去睡，著涼怎麼辦？」
喬薇撅了撅嘴，嗓音裡帶著一點鼻音，「我在等你回來啊。」
阮睿剛轉過身，這句話就好像一片羽毛似的，霎時就刮進了他心臟最柔軟的地方里去。
自年少被父親扔進軍營里開始，摸爬滾打一路過來，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有過數次的生死瞬間，但那時覺得自己是軍人，就算犧牲了也了無牽挂，可今晚.……
小丫頭片子一兩句軟軟的話語，讓他一顆冷硬的心臟慢慢柔軟，放鬆。
阮睿慶幸自己是背對著她的，沒有讓自己臉上的表情讓她看見。
這樣突如其來的感覺讓他覺得煩躁，丟下一句『你先回去睡吧，我去洗個澡』大步進了浴室里去。
喬薇獃獃地看著他的背影，打了個哈欠。
想了想，還是起身去廚房倒了一杯牛奶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醒了這會兒倒是沒那麼困了，手撐著下巴坐在凳子上等他洗完澡出來。
阮睿洗澡很快，不到十分鐘就濕著一頭短髮出來了，牢記上午的教訓，出來的時候身上穿了家居的長褲和短袖。
「怎麼還沒睡？」
喬薇咧著嘴角指了指桌上的牛奶，「哦，我看你很疲憊的樣子，給你倒了一杯牛奶，喝了睡覺能舒服一點。」
阮睿看著那一杯白白的液-體，那是上回李子陽他們過來的時候帶過來的，他自小就不喜歡喝這些東西，一直塞在冰箱里沒動過。
但又不想拂了小丫頭的心意，抿了抿唇，端起杯子，眼睛一閉，一口氣喝完。
喬薇看著他唇角沾上的一點點牛奶漬，抽了紙巾，踮著腳尖去給他擦，嘿嘿嘿的傻笑。
她笑起來的時候有酒窩，嫩生生的小姑娘，青春正好的年紀，笑容都是帶了糖一樣的甜的。
「教官晚安。」
阮睿看著她回了客房，轉身去了廚房倒水。
灌了一杯水才把嘴裡那股奶味兒給衝散下去。
連著開了十多個小時的會議，明明累的很想倒頭就睡的，可這會兒腦子裡多了一些東西，思緒煩亂，反而沒了困意。
點了一根煙，阮睿倚著陽台的欄杆而站，那雙瀲灧的桃花眼微眯，視線落在了一旁晾的衣服上面。
她的，他的。
男女式的衣服混合在一起，他一眼就瞧見了那抹小小的白色文胸，少女的款式。
舔了舔唇，腦海里回蕩的是昨晚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身上穿著的他的黑色T恤的模樣。
嫩生生的臉，偏長了一副勾人的身材，走路的時候晃動，他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
還有那一聲聲甜糯的『教官』，從前這麼喊不覺得有什麼，可剛剛，她道晚安的時候這麼喊著，他身體里就升騰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隱隱之中，帶了一點小興奮。
「****！」
低咒罵了一聲，低頭看著自己撐起來的帳篷，阮睿掐了煙頭，綳著俊臉轉身進了浴室去。
……
一夜好眠。
喬薇定了鬧鐘的，早上六點四十五分準時從床上爬了起來。
麻利地換好衣服出去，結果有人起的比她更早。
客廳的茶几上堆了兩堆的資料和書本，阮睿身姿筆直的坐在沙發上，正在敲著電腦鍵盤。
喬薇瞄了一眼，「教官，你要考試啊，看這麼多書？」
阮睿眼皮都沒抬一下，「這些是給你的。」
「我？」喬薇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又不考試，您給我一對英文資料幹啥呀？」
「把它們全部翻譯成中文，整理出來，我需要用到。」
敲下最後一個鍵盤，他轉頭，「你不是準備找暑假工嗎，不如幫我好了，我會按價給你付報酬。」
喬薇趕緊擺手，「給您幫忙是應該的，我怎麼能要您的錢呢，呵呵，呵呵。」
阮睿思考了一下，點頭，「也好，那就當抵消你這幾天借住的房租了。」
「.……」
喬薇嘀咕了句『資本家』，撇著小嘴進了浴室去洗漱，沒發現身後某人上揚起來的唇角。
小丫頭片子，剛剛聽見『報酬』兩個字的時候明明眼睛都亮了，還要裝一副義正言辭的小模樣。
阮睿起身，看了一眼浴室里她洗漱的身影，莫名覺得有些愉悅起來，手插著口袋，轉身去了廚房煮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