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她睡著的時候流眼淚了嗎?
要是二哥真的……那拚死也得保住顧星瑤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二哥唯一的血脈了。
安豫白抽了口煙,抬手去扯領口的紐扣,「那現在怎麼辦?姓田的肯定已經知道二哥出事兒了,老夫人那邊恐怕也要瞞不住。」
一團亂。
關鍵時候還是歷墨安沉穩了下來。
雖然平日里弔兒郎當的沒個正形,但骨子裡到底流著和歷墨淮一樣的血液,縝密沉穩。
「醫院這邊交給我,老四,公司那邊就勞煩你盯著了,還有車禍的事情,」他轉眸看向倪東潮,「這件事情低調,別泄漏出去。」
倪東潮點頭,「這我知道。」
他頓了頓,煩躁,「那小嫂子那邊怎麼辦?二哥一直不醒,她總會知道的。」
歷墨安嘆氣,「瞞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
星瑤睡得不安穩,總是覺得冷。
王姨給她要了兩床被子過來,病房裡開著暖氣,她身上穿著保暖的珊瑚絨睡衣,可還是冷醒了。
醒過來才知道,外面下了大雨,雨水拍打著窗棱,滴滴答答的。
星瑤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眼瞼下面是濕的,還沒幹,她睡著的時候流眼淚了嗎?
心裡記掛著歷墨淮。
她急急地掀開被子,剛要起身,病房的門打開了。
周秋葉提著一個保溫桶進來,她身上穿著黑色的長大衣,外面雨勢太大,大衣下擺濕了一圈。
星瑤怔怔,「二嬸?」
周秋葉笑笑,脫了大衣掛著,把保溫桶放到桌子上,抬步過來,「聽說你生病了,我過來看看。」
生病?
星瑤眼睛眨了一下,她沒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嗎?
心裡摸不準,星瑤還是留了個心眼兒,扯了一下唇,「一點小病而已,勞煩二嬸還跑一趟醫院。」
「你這孩子,這話就見外了。」
周秋葉動作輕柔地扶著她起身,把保溫桶里的燕窩粥倒了一碗出來,「來,嘗嘗看,我親手熬的。」
空氣里散發出一股甜糯的味道。
星瑤胃口一動,對甜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吃了一口,嘴巴里甜甜絲絲的。
「謝謝二嬸。」
「多吃點。」
周秋葉看著她,二十三歲的姑娘,臉上還是稍顯些許稚嫩的,身子骨纖纖細細的。
肚子里已經懷了一顆小生命。
又想到五樓病房裡至今沒有度過危險期的歷墨淮,心底一片深沉的嘆息。
……
歷墨淮車禍的事情,唯獨瞞死了老夫人。
老人家年紀大了,去年心臟動過手術,禁不住這麼嚴重的打擊,所以歷墨安和母親商量過後,決意瞞著這件事情。
田心蕊是晚上九點多過來的。
她在外地出差,接到周秋葉的電話,丟下工作急匆匆趕了飛機回來,直接從機場過來的。
雨還在下著,傘都沒撐,直接從醫院大門口一路跑上來的,身上濕了個透,哪裡還有半分高貴優雅的樣子。
保鏢把她攔在走廊之外。
「滾開!讓我過去!」
田心蕊渾身狼狽著,保鏢不肯放行,她一抬頭就看見了疾步從裡面走過來的周秋葉。
「秋葉!」
周秋葉沉著眉心,對保鏢示意一下,保鏢點點頭,側身讓了一條路出來。
田心蕊跌跌撞撞的,幾步路她好幾次都差點摔倒,臉上清白橫著,驚慌著急。
「到底怎麼回事?墨淮他……」
「大嫂,你先冷靜一點。」周秋葉壓著聲音,把她拉進旁邊一間空著的病房裡去,關上門。
田心蕊冷靜不了。
嘴唇微微發抖,「到底怎麼回事?墨安呢?他怎麼說的?墨淮傷勢怎麼樣?你說話啊?!」
「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
田心蕊身體搖晃兩下,眼前一陣黑白交錯,用力狠狠地閉了一下眼睛,然後再睜開。
「車禍肇事者呢?抓到了嗎?」
周秋葉掀了一下唇,眸光複雜地看著她,「大嫂希望抓住車禍的肇事者嗎?還是.……」
迄今為止,倪東潮那邊查到的也只是車禍是人為的,但沒有證據。
田心蕊烏黑的瞳孔狠狠地瑟縮了兩下,唇色被她咬的發白,猛然抬眸,看著周秋葉淡淡擰起來的眉心。
「大嫂,有些話我知道說了你不喜歡聽,但,人在做天在看,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情還是要適可而止為好。」
「.……」
……
「啊……你輕點.……禽獸……」
女人隱忍的哭聲沙沙啞啞的,更加激發了身上男人的獸性,力道一下重過一下,撞的黑色的大床吱呀作響。
田心蕊一路怒氣沖沖地過來,用備用鑰匙開了門,看見的就是客廳一地的狼藉。
特別是沙發角落裡那團白色的蕾,絲內,衣,一下子就刺進了她的心窩裡。
沒關緊的卧室門裡,男人的低吼聲,女人隱忍不住壓抑哭泣的聲音,像一道一道驚雷一樣,抨擊著田心蕊的耳膜。
這一刻,她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咬著一口白牙,陰冷地盯著卧室門口的方向,隱約可以看見晃動的床腳,還有凌亂的地板。
一步一步,走到卧室門口那裡。
短短的十幾步路,用了差不多五分鐘的時間,田心蕊越發冷靜下來,雙手環胸,站在卧室門口。
「啊!」
床上的年輕女人驀然瞥見門口站了個人影,失聲尖叫,兩隻手下意識往男人精瘦的後背上一抓。
「.……」
一陣暢快的低喘。
空氣里都是腥甜的味道,田心蕊一陣噁心,咬碎一口牙齒,注視著大汗淋漓慢條斯理起身的男人。
「暢快了?」
她冷眼掃過去,這才覺得床上哆哆嗦嗦的女孩子有些眼熟,多看了兩眼,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你怎麼來了?」
田正磊隨手拿了浴袍穿上,半夜快十一點了,這個時候來找他?莫不是……
他擰眉,掃視床上淚眼漣漣的年輕女孩,微微不耐,「你先走吧。」
田心蕊順著視線看過去,看見那個年輕的女孩身上青青紫紫的,都是痕迹,連穿衣服動作都在發著抖。
她一直低著頭,穿好衣服拿了自己的包包幾乎是顫抖著一雙腿跑出去的。
田心蕊看她開門關門,最後視線轉回來,落在坐在床邊抽事後煙的男人身上。
冷譏,「怎麼,終於有力氣用在女人身上了?沒吃藥?我記得你前一陣可是靠吃藥才能硬起來的啊。」
優雅端莊的貴婦嘴裡說出這樣粗鄙的話來,聽著是另一番滋味兒。
田正磊嘴裡咬著煙,三十九歲的男人,眼尾那裡已經隱約有了幾道細紋出來。
「吃醋了?」
「你少跟我扯話題,我問你,墨淮的車禍,是不是你做的?!」
田心蕊陡然冷了神色,怒視著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你答應過我,無論如何不會傷害到他的人身安全的,你個畜生!」
「.……」
田正磊咬著煙,覷了她一眼暴怒的臉色,吸了一口,把煙頭掐進水杯里,語氣冷嗤。
「你生了個好兒子啊,我不動他,現在死的就是我。」
他慢慢陰鷙了神色,「歷墨淮早就知道我拿股份跟銀行抵押貸款在外面創立公司的事情了。」
他創立自己的公司,不過是為了將來吞併威遠集團提早做的準備。
原以為用了他人的名義可以隱瞞得天衣無縫,誰知歷墨淮一早就知道,他把威遠集團擠出政府的競標里,歷墨淮轉頭就弄掉了他的公司。
不僅損失了二十五個億,連公司的股份抵押在銀行那裡,被套牢了,一分不剩。
他怎能不恨?
「可你也不該下狠手!」
田心蕊指尖緊緊地陷入掌心裡,「那是我兒子,親生的!這些年我為了你跟自己的兒子就像仇人一樣,你還想怎麼樣?你還要怎麼樣?!」
她崩潰地捂著眼睛,臉色煞白。
當初她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怎麼就貪戀了一頭餓狼給的生理快,感……現在這樣,都叫什麼事兒啊?!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田正磊起身,幽冷道「你該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委曲求全都是為了什麼,不過是奪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罷了。」
想了想,補充一句,「你這些年對我的幫助我沒忘,但是歷氏,我勢在必得。」
……
第三天。
歷墨淮昏迷不醒的事情已經瞞不住星瑤了。
歷墨安攔在病房門前,一臉無奈,低聲勸撫,「小嫂子,二哥現在的狀況.……」
剛剛度過危險期。
歷墨淮身上大大小小地插著管子,歷墨安是怕那樣的情景會把星瑤嚇到,苦口婆心,想把她騙走。
星瑤這回是鐵了心。
「你們都說他沒事,怎麼就不能讓我看一眼了?墨安,我就看一眼,一眼.……」
眼底蓄上來一層水汽。
這幾天她沒有一刻是不擔心的,可是顧及著肚子里的孩子,一忍再忍,被歷墨安忽悠著,進不了歷墨淮的病房裡。
此刻卻是再也忍受不了了。
懷了身孕,情緒崩潰脆弱,紅著眼眶看攔在跟前的男人,「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是他的妻子,我有權力見他。」
哪怕.……是最後一面。
歷墨安沉吟片刻,側身讓開了,「進去吧,小嫂子,二哥的狀況特殊,能不能醒來,或許就靠你了。」
「.……」
星瑤一顆心掛在病房裡的男人身上,沒聽清歷墨安的話。
吸了吸鼻子,跟在他的身後走進病房裡。
……
歷墨淮的病房很幽冷,儀器的聲音滴滴答答的,此起彼伏地響著,病床上的男人額頭繞了一圈的白紗布,身上插著管子,臉上白得沒有血色,雙眸緊閉。
「二哥.……」
星瑤驀然就紅了眼眶,感覺到腹部抽疼了一下,她抿著唇,把眼淚憋回去。
他臉上白的沒有血色,此刻躺在寬大的病床上,安安靜靜的。
星瑤伸手,想去碰一碰他的臉,指尖發抖,在半空顫了一下,又收了回來。
不敢碰。
怕碰疼了他。
「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們不是說沒事的嗎?為什麼.……為什麼二哥還不醒?.……」
星瑤哆嗦著唇,拚命忍著,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這幾天她一直惶惶不安的,阮麟說二哥沒事,只是身體虛弱了一些,歷墨安也說他沒事,只是暫時不方便探望。
星瑤本就迷迷糊糊的,懷孕領證,兩件事情她還沒緩過神來,腦袋發堵,一直沒有細想。
一直到第三天,才察覺了什麼出來。
等她趁著王姨不在,自己偷偷從病房溜出來的時候,心裡還一直存著僥倖,現在……
那一點點僅存的僥倖,灰飛煙滅。
星瑤手捂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可是心臟抽痛的厲害,眼淚撲簌簌地砸在細嫩的手背上。
「.……」
歷墨安受不了這樣壓抑隱忍的低泣,悄然關了病房的門出去,不再打攪這夫妻倆短暫的相處。
……
星瑤不能一直待在醫院裡,為了肚子里的寶寶,她也不敢任性。
下午的時候就出院了,王姨陪著她,阮麟親自開車,送她們回了御華苑公寓。
星瑤坐在後座里,眼皮有些沉。
一張小臉一直蒼白著,眼睛濕漉漉的,咬著下唇,靠著後座,一路沉默著。
王姨幾次欲言又止,不過看她臉色白成這樣,又忍住了。
回了御華苑,阮麟打電話在公寓樓上樓下都安排好了保鏢,又吩咐了王姨幾句,才匆匆離開。
家裡除了王姨,還多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短髮女子,穿著一身皮衣皮褲,看起來很酷的樣子。
那是倪東潮從道上找過來的,給顧星瑤當貼身保鏢。
星瑤聽見王姨喊她阿玲。
她沒有什麼興緻,家裡二哥不在,三個女人,她沒有多餘的感覺,心裡記著醫生的話,盡量保持著自己的心情。
阿玲住客房。
王姨在給她收拾房間,星瑤朝站在客廳的勁酷女子輕輕點頭,打了招呼,回卧室去。
她想休息,睡覺。
盡量盡量,強迫自己不要再想著二哥,不要再緊懸著一顆心,不要再隱忍著。
可是沒有辦法。
她和衣躺在床上,眼睛一閉上,腦海里都是二哥躺在病床上的樣子,面色蒼白無血。
星瑤不傻。
從歷墨安和阮麟的神色里,還有倪東潮幾次三番抑制不住的欲言又止,最後被阮麟打發走。
她猜想,二哥的車禍或許不簡單。
……
星瑤迷迷糊糊間,聽見客廳有說話的聲音傳進來,聲音有些耳熟,她一下清醒了過來。
皺了皺眉心。
聽見王姨越來越難為的聲音,「您不能進去……夫人……您別……阮公子說了.……」
「咔噠」一聲,卧室的門被人擰開,田心蕊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星瑤心裡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掀開被子下床,忍著她莫名異常的視線,抬步過去。
「歷夫人。」
她的聲音淡淡,領證的事情田心蕊還不知道,即便她知道了,在她沒認可自己之前,那一聲「媽」星瑤也叫不出口。
「您有事嗎?」
田心蕊冷厲的視線掃過星瑤平坦的下腹,眸光柔了一下,淡聲道「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我過來看看。」
她原本是漫無目的開著車在街上的,周秋葉那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一直縈繞著她。
而且從醫院負責顧星瑤病房的護士那裡,她才知道,顧星瑤懷孕了。
田心蕊幾乎是本能的,把車開到了樓下。
明處暗處的保鏢都知道她是歷先生的母親,特意給阮麟打了電話,得到阮麟的許可,才將人給放進去的。
……
阿玲不在屋子裡。
王姨從廚房泡了茶,給星瑤倒了牛奶,就一直站在一旁,那架勢,好像隨時要護崽的母雞似的。
阮公子特地打了電話過來吩咐她的。
要眼睛一眨不眨的,還要聽聽清楚,歷夫人和星瑤說了些什麼,不能讓她們兩個單獨一起。
王姨雖然懵懵懂懂的,但阮公子這樣說了,她也不敢放鬆警惕。
「身體好些了嗎?醫生怎麼說的?你身體太纖弱了,要多補充一些營養才是,不然以後……」
後面的話,她適時卡住了。
覷著王姨站在一旁的身影,又看了一眼星瑤,拿著自己的手包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星瑤還在她上一句意味不明的話里愣神,看見田心蕊起身,下意識地也跟著起來,「我送您。」
把人送到門口。
王姨轉身的時候立刻給阮公子回了電話過去。
「.……」
……
星瑤一顆心一直掛在歷墨淮身上,並不清楚公司里現在是個什麼波瀾詭異的危急情況。
直到他昏迷的第五天,她和王姨去醫院。
無意中在隔壁沒關緊的病房門外,聽見了阮麟打電話的聲音,隱約聽見什麼『實在不行』『用暴力鎮壓』『弄死』,還有一連串罵咧的粗口。
阮麟那樣偏偏如妖的美男子,星瑤還是第一回聽見他爆粗口。
怔了一下,下意識地抱緊手裡的熱水瓶,手摸在瓶子身上,被燙了一下,手心立刻紅了起來。
「嘶!」
她低呼一聲,門已經被從裡面打開了,阮麟一身休閑服,外套還掛著在臂彎里,桃花眼裡有絲意外。
「小嫂子?」
他把從口袋裡摸出來的煙又放了回去,薄唇抿了一點笑意出來,「吃過午飯了嗎?」
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二點過了。
星瑤胃口依然不怎麼好,肚子里小傢伙折騰的,她孕吐越發嚴重了,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
王姨每天變著法兒給她準備好吃的,她也提不起什麼胃口。
星瑤搖頭,又聽見阮麟說「我約了幾個人在『翡翠閣』那邊,小嫂子一起過去?」
「啊?」
星瑤一愣,「我?我去不合適吧?我去二哥的病房坐一會兒就回去了,你……」
阮麟淡淡打斷她,眉宇閃爍一下,「二哥現在昏迷不醒,小嫂子,你是他的妻子,公司的事情……」
「公司?公司怎麼了?」
「公司沒事啊。」
歷墨安從另一側走過來,身高腿長的,身上的白大褂走路帶著風,衣擺飄起來一片。
視線若無其事落在星瑤身上,溫潤一笑,「公司能有什麼事情?小嫂子,阮麟跟你開玩笑呢。」
「.……」
星瑤被他哄著說二哥病房裡的點滴快打完了,讓她趕緊回病房看看。
星瑤迷瞪,一時沒反應過來,歷墨淮的病房裡有專門的醫生護士守著,就算點滴打完了,會有人處理。
她拿著水杯轉身,阮麟立刻被歷墨安拉進了病房裡,門關緊。
氣急敗壞,溫潤的臉上綳著,「你特么跟她說那些事情做什麼?她能幫上什麼忙?添亂!」
阮麟桃花眼微眯,「老三,你別忘了,她手裡還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再則,她是二哥的妻子。」
「.……」
歷墨安頓了頓,「可是.……二哥應該不希望她捲入公司的戰爭里,再則,她能幫上什麼忙?」
他是醫生,公司管理上的事情一竅不通,志不在這上面,便一時沒想通阮麟話里的意思。
阮麟沉沉地看著他,「孤注一擲吧。」
……
星瑤是在電視上看到關於威遠集團的新聞的,那是歷墨淮昏迷的第五天,傍晚時候。
她剛剛從醫院回來沒多久。
懷孕了,不能再碰手機電腦一類的,王姨怕她無聊,進廚房準備晚飯的時候把電視機打開了。
電視機里女記者的聲音尖細刺耳。
背景是在威遠集團威儀肅穆的大樓前,現場直播,看著人擠人的,一片鼎沸。
星瑤聽了兩分鐘,總算聽明白了。
大致意思是,威遠集團在副總田正磊的睿智英明帶領下,在政府的競標會上,一舉中標,為公司拿下了上千億的合作。
女記者舉著話筒,巴拉巴拉一堆恭維的話,就差把田正磊誇的天上有地下無了。
沒幾分鐘,田正磊的黑色座駕由遠及近,記者們立刻一窩蜂湧了過去。
有保鏢把記者隔開,然後形成保護圈的姿態,護送著田正磊一路進了公司,記者們被攔在外面。
星瑤沒看見田正磊的正臉,只是覺得呼吸一窒。
驀然想起中午在醫院的時候,阮麟那句話。
公司……出問題了嗎?二哥現在躺在醫院裡,他.……
阮麟曾說過,威遠集團是二哥用命拼出來的,一步一步,創下來的商業帝國,其中艱難險阻,她無法想象。
如果……
心頭隱隱有一個不好的猜測,星瑤心裡劃上一絲莫名的感覺,緊繃,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