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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整訓僕從兵(下)

  知道自己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康斯把這問題放到一邊暫時不去考慮,接著他看到四周那些異常拘束安靜的僕從兵,不由搖搖頭,起身走向他們。


  跟在康斯身後的相文皺眉說道:「這些僕從兵實在太過奴化了,休息的時候只會傻傻的待在隊伍中,不像我們那些帝國士兵那樣四處亂竄。


  「雖然聽話,但怎麼看就怎麼讓人覺得不自在,簡直就像是一群死人,讓他們這樣有氣無力的去作戰,恐怕一瞬間就會被人砍死的。」


  「呵呵,這不好嗎?現在他們可是八百多人,比我們整個大隊還多,而且都裝備了武器和馬匹,要是他們跟我們帝國軍人一樣的話,現在我們已經完蛋了。」歐克笑道。


  「哼,反正看他們不順眼!」相文挑挑眉頭。


  歐克又搖搖頭:「沒辦法,他們一出生就被告知是某某人的財產,完全沒有了自我,我打探了一下,他們這些低等旗民不但沒有財產權,更沒有自由婚配的權利,除了被旗主賞識指了婚配成家的人外,其他人只有旗主為了增加人口,才能接觸到女性。」


  「那不是跟牲畜一樣?好可憐哦。」


  相文立刻憐惜,他快速轉變的性格,如果是個美女可能會很可愛,但一個……就讓人覺得很怪異了。


  歐克冷笑:「可憐?哼,你別看他們現在像死人一樣,對外攻掠的時候,那可是**擄掠、燒殺搶奪,無所不為、無所不做,一旦瘋狂起來,連他們的旗主都控制不住了他們!

  「所以牧旗之間的戰鬥,失敗者大多是全旗皆滅的!唉,我們帝國邊境的民眾痛苦了。」


  「怎麼會這麼極端?」相文一臉的吃驚。


  「大概是平時被壓抑得死死的,所以一旦爆發出來才這麼瘋狂,我都不知道長官把他們收為僕從兵正不正確,都是那個該死的小隊長亂提議,不然就不用這麼擔心了。」歐克無奈道。


  「長官應該能夠把他們牢牢控制住的,長官是很厲害的哦。」相文一臉自信。


  歐克聞言,總算點了點頭。


  安靜得有點過分的僕從兵,發現康斯出現在自己面前,馬上全部跪在地上,用半生不熟的通用語說道:「參見主人。」


  康斯讓他們起來,這些僕從兵遲疑一下才起身站好。


  看著那些僕從兵無神的雙眼,康斯總覺得很不舒服,皺眉說道:「伍長以上軍官出列。」


  僕從兵全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歐克看到康斯皺眉,忙靠前來小聲提醒:「長官,他們的軍官都被我們殺了。」


  康斯有點不好意思地對著歐克笑了笑,然後對眼前發愣的僕從兵說道:「你們每五人推舉一個伍長出來。」


  康斯這話說出,僕從兵還是傻愣愣的待在原地,並沒有任何反應,這下子康斯可不是皺眉這麼簡單了。


  老練的歐克立刻上前來小聲說道:「長官,他們是牧旗底層旗民出身,而且飛牧旗盟國沒有文字,根本不知道我們帝國的軍制,您最好使用十夫長、百夫長這樣的稱呼。而且您要任命軍官的話,最好讓他們比武分出勝利者。


  「您讓他們推舉的話,他們會無所適從的,因為他們這些低等旗民,根本沒有什麼交往。」


  沒有文字?一個國家居然沒有文字?

  康斯扭頭對威傑說道:「叫幾個人過來,讓他們十人一組,排成隊伍。」


  對這些根本沒有自我意識的僕從兵,根本不能搞什麼推舉制度,因為他們很可能連認識的人都沒有幾個。


  威傑一聽,立刻招呼幾個要好的兄弟,耀武揚威的吆喝起來,有過一次經驗的他,很快就讓僕從兵十人一隊的排好八十三個佇列,最後一隊是十四人,總共是八百四十四人。


  看到康斯要整訓僕從兵,四周玩耍的帝國兵,全都興趣十足的圍了上來。


  康斯說道:「聽好,現在每組兩個兩個進行打鬥,最後各組的勝利者將被任命為十夫長。威傑,挑些士兵來擔任裁判,每組一名。」


  這話一出,僕從兵神色一震,而圍在外面的帝國兵,已經迫不及待的向威傑招手呼喊,讓他選自己當裁判,一些賭性堅強的士兵,已經開始掏錢了。


  挑出八十三名士兵當裁判的威傑,用總裁判的身分訓斥著:「好了,大家讓讓,把場地拉大點,劃出個圈來,出圈者算輸,裁判可以開始了,記得不準使用兵器,不要把人打殘打死了!」


  而康斯則在相文的勸說下,已經坐在矮凳上,開始觀看比斗。


  相文小聲地向歐克問道:「大叔,難道長官準備讓僕從兵自己指揮自己?」


  歐克摸摸鬍子笑道:「不然怎麼辦?長官能從正規軍抽出人來指揮他們嗎?而且,這也不錯啊,起碼這些僕從兵不再像剛才那副死人樣。」


  場上那些僕從兵雖然面無表情,但那炙熱的雙眼,還有那拚命的動作,已經把他們的心情暴露無遺。


  相文衷心的佩服自己長官,居然能夠想到這個辦法,把這些死人變成活人。


  不用多久,八十三個鼻青臉腫的勝利者,就跪在康斯面前。


  康斯起身點點頭說道:「很好,你們就是你們那一隊的十夫長了。」


  聽到這話,這八十三個僕從兵猛地抬起頭,傻愣愣的看著康斯,接著猛地磕頭喊道:「謝謝主人提拔!吾以蒼狼神的名義發誓,永世效忠主人!」


  發完誓,抬起頭,他們臉上已經煥發出紅光和難看的喜中帶泣的笑容。


  康斯對這個誓言並沒有在意,只有細心的相文把這轉變記在心中。


  看到這一幕的傑拉特一臉妒嫉,熟悉牧旗習俗的他,知道這些僕從兵用蒼狼神發誓,並且用上「永世」這一詞,就表示完全忠誠於康斯了。


  現在的他們根本不可能被別人俘虜,因為一旦陷入絕境,他們只會死戰到底,就跟不久前的那些牧旗兵軍官一樣。


  當然,這些事傑拉特是不會告訴康斯的,他一直為上次大嘴巴說出牧旗兵習性的事而後悔呢。


  看了一眼那些失敗的僕從兵,發現他們不再擺著一副死人臉,反而湧現出懊惱羨慕的神色,康斯不由笑了笑。


  「你們再次比斗,選出八名百夫長。」


  那些十夫長渾身一震:「是!」


  這一聲響亮得不像是他們這些人能夠發出的,而且他們的眼中也冒出了濃濃的戰意。


  比斗開始,賭注開始集中的帝國兵狂熱的加油聲響徹天際,而被熱烈氣氛籠罩的僕從兵,也開始嘗試著為自己的十夫長加油。


  第二天啟程的時候,僕從兵氣色煥然一新,眼神不再死寂,隊友之間偶爾也能交談幾句,特別是那些十夫長和百夫長,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自動地喝斥手下,警戒四周。


  看到這些的傑拉特,不由向自己的手下感嘆。


  「這是我所知道,能讓俘虜的牧旗兵自覺效力的時間最短的一次,康斯少尉長官真是有一套啊。」


  他的手下有點不以為然:「這是很簡單的事啊,從他們當中挑選軍官就成了。」


  「嘿,很簡單?你聽過誰會讓俘虜的牧旗兵自己指揮自己的?如果換作是你,就算你明知道他們效忠了就不會隨意背叛,但你敢從這些牧旗兵中挑選全部軍官嗎?」


  無言以對。


  所以手下只能是手下。


  攻破泗石縣城,享受屠殺樂趣後,霸佔了原來第五聯隊長房屋和侍女的木字牧旗主,總算想起了木爾鐵這個兒子。


  「木爾鐵這混帳東西怎麼還不來?」他不由皺眉。


  木爾鐵的弟弟故意說道:「父親,也許哥哥在天亮的時候才剿滅那支大隊,覺得沒有臉來,回大草原了也不一定呢。」


  他雖然希望哥哥出了意外,但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畢竟木爾鐵可是帶了兩千人人打六百人,哪可能行意外啊。


  木字旗主顯然認同這個說法,不由大罵。「愚蠢的東西!跑回草原去丟臉啊?木爾特,立刻去把你哥哥追回來!現在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跑回草原去幹什麼!」


  木爾鐵的弟弟,木爾特一臉不情願的站起來,木字旗主身邊的一個萬夫長連忙勸慰。


  「旗主,少主不會這麼愚蠢的,畢竟少主所在的鎮子,離我們這就是快馬加鞭都要半天,不可能這麼快到。」


  聽到這話,木字旗主立刻認可的點點頭。


  木爾特雖然不喜歡萬夫長話里的「少主」這一詞,但為了不用去找人,也幫腔了幾句。


  這裡有大把的美酒美食美女,正是享受的時候,誰要去找那個笨蛋哥哥啊?


  就在這時,一個百夫長進來報告。


  「旗主,剛剛押送補給抵達的軍隊說,在路上攔到了幾個我們牧旗的騎兵,還沒詢問情況,這些騎兵就自殺了,他們向我們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木字旗主皺眉:「我們牧旗的騎兵自殺?這是主官戰死,臨陣逃脫的旗奴才會的習慣,我們牧旗的戰士都在這裡……」


  聽到這邊,在場的人全都跳了起來,木字旗主更是氣敗的大吼。


  「吹號集結!」


  在眾人慌慌張張跑出去召集人馬的時候,只有走在最後的木爾特陰笑著。


  嘿嘿,帶兩千人去打六百人的帝國軍,居然被滅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蒼狼神保佑了……


  沒等人馬全部召集完畢,木字旗主帶著集結的近萬騎兵,氣勢洶洶的衝出縣城撲向庫龍鎮。


  就是木字旗主再怎麼狂奔硬趕,也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進入庫龍鎮地界。


  看到盤旋在庫龍鎮上空的大量禿鷹,頓覺大事不妙,所有人都咬牙猛抽坐騎,只有木爾特是咬牙強忍笑容。


  進入鎮子,所有人都傻了眼,數百具被禿鷹啄爛的、殘缺不全的屍體遍布整個鎮子。


  木字旗主一聲怒喝:「殺!」


  上萬勁箭一瞬間就把禿鷹殺了大半,躲過第一擊的禿鷹,也很快跟隨了它們的同伴而去。


  幾個機靈的千夫長,已經帶著上百個百夫長、十夫長開始認屍,很快,數十具五肢不全、衣服雖然破爛,但還是能一眼看出是高檔布料的屍體,被抬了過來。


  在場的大小頭目臉色非常難看,敵人不但把武器拿光,還把屍體的頭顱都給割走,雖然知道這是帝國軍的習慣,但是在悲憤之餘,還是忍不住冒起一絲寒意。


  幸好帝國軍並沒有怎麼洗劫屍體,還能夠從屍體身上的隨身對象來辨認身分,不然就麻煩了。


  經過一番仔細辨認後,眾人確定這些屍體,就是兩個千人隊的所有軍官了。


  木字旗主老淚縱流的望著眼前的一具無頭屍體,在旁探頭的木爾特,仔細辨認這就是自己哥哥的屍體後,立刻哀號一聲:「大哥!你死得好慘啊!居然連首級都給敵人帶定了啊!我可憐的大哥啊!」


  木爾特撲到屍體上痛哭,聽到他的話,木字旗主再也忍不住,跟著哽咽起來,其他人立刻低頭垂淚,那個替木爾鐵說好話的萬夫長,更是跪下痛喊少主。


  誰也不知道,趴在屍體上痛哭的木爾特,正在心中大罵。


  該死,怎麼這麼快就發臭了?不就才兩三天嗎?真他媽的噁心死了!


  木字旗主不愧是掌控十數萬人生死的人物,很快從喪子悲痛中清醒過來,他兩眼通紅的吼道:「搜!給我搜!給我找出敵人所有蛛絲馬跡!」


  上萬騎兵四散而去,從空中看去就跟炸窩的螞蟻一樣,康斯那近百輛馬車的痕迹非常明顯,不一會兒騎兵們就向木字旗主報告。


  望著深入大草原的車輪痕迹,木字旗主舉起手要說什麼的時候,木爾特忙勸道:「父親,您不能親自去追殺仇人啊!可汗命令您守住泗石縣!」


  他可是心急了,不停的在心中叫罵。


  他媽的,這老傢伙不是那麼白痴吧?為了追殺大哥的仇人而得罪可汗,難道不知道得罪可汗,我們木字旗隨時會被滅亡嗎?那,這麼多年來我爭什麼啊?到時別說繼承旗豐之位,恐怕連奴僕都沒法當!

  看到木字旗主痛苦掙扎的神情,那個跪哭木爾鐵的萬夫長立刻跪下。


  「旗主,讓屬下去吧,屬下定將少主的首級帶回來,並將殺害少主的凶人斬盡殺絕!」


  木字旗主想了一下,沉重的點點頭。


  「好,拉佐克,你帶一萬騎去追殺他們!拿上我的權杖,向附近的牧旗借糧,請求他們派出人手幫忙。


  「記住,一定要把木爾鐵的首級帶回來,一定不要讓那些該死的帝國軍輕易死去!」


  說到後面這句,木字旗主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是,屬下絕對會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拉佐克狠狠地點點頭,接過一塊黑色的權杖,然後翻身上馬,呼嘯一聲,帶著一萬騎兵順著車痕衝進了草原。


  等到上萬騎兵身影消失,木字旗主才翻身上馬,對留在身旁的近千騎兵喊道:「回去!把一路來看到的所有帝國男人全部殺死!」


  「殺光所有帝國男人!」騎兵們高舉馬刀,全力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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